Copia di(六道骸x自創) - 章之四十──命懸一線

　　結果這種信任又輕易地被她身邊的人摧毀了，只要一想到今晚他被六道骸害得有多慘，他就無法將年輕的夜守小姐與六道骸切割開來。

　　他們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如此親密無間，要說六道骸的決定年輕的夜守小姐一無所知任誰也不會相信。

　　他無法再相信六道骸，也同樣無法打從心底相信年輕的夜守小姐了。

　　現在卻因為他再一次對「夜守」失去信任，而無法救九代目！

　　賈納許忍不住笑了出來，在這個沒有其他人需要救治的小醫院急診室，他的笑聲格外淒涼。

　　「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岳紫宸就像不明白他的難過一般提問，她打了個呵欠一臉想睡的樣子。

　　岳紫宸不能理解現場所有人的失落。

　　九代目身上有「命懸一線」在，無論多久都能保住最後一口氣；雷守先生現在不信任她沒關係，等以後信任恢復了再治療九代目不就好了？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看著床上氣若游絲的九代目，澤田綱吉緊皺眉頭努力思考著，「別人也沒辦法嗎？里包恩跟迪諾先生也認識九代目吧，他們兩位不行嗎？」

　　澤田綱吉真誠的提問讓岳紫宸認真思考幾秒，又果斷搖頭否決。

　　「里包恩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從他們初次見面，里包恩要求她接下夜守職務那一刻開始就不是信任，「而且，我也不認識這位先生啊……」

　　提到一旁的迪諾，岳紫宸就更疑惑了。

　　她剛才說的人要同時認識九代目跟她，但是「認識」跟「知道」是不一樣的，只是知道對方存在是遠遠不夠的，要不然她只要得到世界各國重要人物的資料就可以控制他們了。

　　「那、那我呢？我相信紫宸同學！」

　　「可是十代目你跟九代目不熟悉吧？」

　　「啊啊──明明有九代目信任的人，也有信任紫宸同學的人……」

　　澤田綱吉抓著頭髮十分懊惱，明明兩個條件分開來都找得到人，為什麼合在一起就一個都沒有了？

　　！

　　「蠢綱，你再說一次！」

　　澤田綱吉的話讓現場所有人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他楞了幾秒將剛才的話語重複一遍。

　　「我是說，這裡有九代目相信的人，也有相信紫宸同學的人……」

　　「賈納許不行，再加一個蠢綱就行了吧？」里包恩看著岳紫宸，不意外地又得到她的搖頭否決，「說清楚為什麼不行！」

　　「這樣能力施展太困難了。」岳紫宸仔細挑選用詞，就怕里包恩又聽不懂她的解釋更加生氣，「三個人中間有兩條線，四個人中間會有三條線，三線連斷無法同步……」

　　看著里包恩黯淡的眼神，岳紫宸明白她的解釋又讓人聽不懂了。

　　可是她不懂別人為什麼不懂，她幾乎是將能力施展的過程簡化成最簡單的圖示了！

　　她跟九代目若是直接交涉，中間便有一條線連結他們兩人。

　　若是由第三人授權，便是九代目身上連著一條線在中間人身上，中間人身上又連了一條線到她身上；這樣便是兩條。

　　要是第三人變成兩個人，線又會再多一條。

　　線越多，能力傳輸的過程便會有越多的節點，一旦有節點就容易卡住、斷裂，所以節點越少越好。

　　里包恩每次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要是骸沒有離開就好了……

　　里包恩的憤怒、賈納許的失落、岳紫宸的委屈；三人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整個急診室氣氛變得更加詭譎。

　　「阿……我大概聽懂了。」迪諾身邊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站出來打破沉默。

　　「羅馬利歐？」

　　「我想她說的應該是這樣。」羅馬利歐拿出三支筆用兩隻手握成一直線的樣子，「假設這三支筆的兩端都有一個人，筆代表『信任』將這幾個人連起來，其中一個出現問題就會像這樣──」

　　羅馬利歐放開右手，一支筆便掉落在地上，「聯結很輕易就會斷掉，再加一個人斷掉的機會就更多了。」

　　看著他簡單易懂的說明，岳紫宸連連點頭。

　　她腦中想的就是這樣，果然除了骸以外還是有人聽得懂的！

　　「現在的問題在於九代目信任的人夜守不熟悉，信任夜守的人不熟悉九代目，對吧？」

　　岳紫宸再度點頭，一整晚的委屈在此刻找到宣洩出口。

　　「沒錯，所以中間只能有一個！」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可以聽得懂她在說什麼，里包恩說她難以溝通根本是騙她的！

　　「夜守跟九代目中間只能有一個人啊……」

　　「是一個，不是一個人。」

　　岳紫宸的強調再次打斷所有人的思考。

　　這次他們迅速將目光轉向剛才還能跟岳紫宸思考連線的羅馬利歐，作為加百羅涅首領迪諾最信任的副手，羅馬利歐試著用岳紫宸的思考模式去想她剛才的那句話。

　　拔除符具需要本人同意、她需要一個九代目信任的人代替九代目授權讓她拔除符具，只能有一個而不是一個人……只能有一個「信任授權」嗎？

　　「我懂了，簡單說就是BOSS相信我，也不一定相信我交辦重要事情給他完全不認識的手下，對吧？」羅馬利歐的解釋淺顯易懂，這次不僅岳紫宸點頭附和，就連其他人都完全理解了。

　　「那就換成里包恩吧。」迪諾見事情有了曙光，態度輕鬆起來，「九代目相信里包恩、里包恩相信阿綱，阿綱相信妳，這樣就行了吧。」

　　別看里包恩在教導人的時候嚴厲地像魔鬼，若不是他信任對方在他的指導後可以獨當一面、作出他所認可的好成績，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嗯……」岳紫宸捧著臉頰思索許久，眼神在現場的人身上轉來轉去最終停在賈納許身上，「雷守先生一開始對我的信任是源於母親大人，對吧？」

　　他們一開始見面，她不知道雷守先生的長相、雷守先生也從未跟她有過交流，那股莫名的信任應該是建立在母親大人之上。

　　「現在提那個做什麼？」里包恩瞪著她，知道她的猶豫都有理由才勉強耐著性子聽下去。

　　「里包恩，你對十代目的信任，足夠覆蓋過對我的不信任嗎？」打從一開始，里包恩就不信任她。

　　無論是要她協助十代目就任、接任夜守、看著她跟六道骸親近……里包恩給她的感覺都是不信任的。

　　她也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因為「夜守」的能力對所有人來說始終是個謎，這個世界上可以使用這股力量的人太少，里包恩又聽不懂她的解釋，資訊量不足的狀況下，里包恩只是不信任沒有恐懼已經是很特別的反應了。

　　「蠢綱看人的眼光沒那麼糟。」里包恩說話毒舌又不客氣，然而話語中是對澤田綱吉的肯定。

　　「那……十代目，你相信我嗎？」岳紫宸看向一旁的澤田綱吉，她仔細看，注視著的是他的靈魂色彩。

　　靈魂在她眼中看來是有顏色的，而那種顏色會隨著人心改變，例如現在，十代目的色彩就從混沌的灰色轉變為代表相信與溫暖的橘紅色。

　　「我當然相信紫宸同學！」澤田綱吉毫不猶豫，從外表到靈魂都沒有半點虛假。

　　「那好吧。」她其實還有點不安，例如雷守先生在這兩天莫名對她失去信任這一點。

　　施術過程中，里包恩跟十代目對她的信任有分毫削減，都可能導致失敗，她要背負的後果也更嚴重。

　　但是十代目的靈魂很明顯信任她，明顯到即便隔著人類的軀體都讓她看得這麼清楚；那就不必擔心了吧。

　　「那麼，這次拔除『命懸一線』的過程，參與者三人，里包恩、澤田綱吉、岳紫宸，我們會承受尖銳物品割傷、鈍物攻擊的痛苦，此外包含心律不整、發熱、頭暈等等不舒服症狀，過程約為兩秒到三秒之間。」岳紫宸一手捏著梳子，另一手忍不住隨著話語而輕輕揮動，「另外，可能會看見九代目的記憶碎片，無論看到什麼，請務必將信任感傳達到我身上，不能斷裂。」

　　「好。」

　　「繼續說。」

　　得到他們的回應，岳紫宸說出了這次委託所要收取的報酬。

　　「報酬的部分，我需要一封介紹信，對象是──」岳紫宸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里包恩，看到他那雙本就大得驚人的雙眼因為驚訝而睜大。

　　恩……骸交代要在里包恩面前提出的那個名字，在義大利是很有名的黑手黨家族嗎？

　　「……戒指爭奪戰之後給妳。」里包恩不意外岳紫宸會說出這個名字，不，應該說他完全不意外六道骸會算計到義大利去。

　　施術風險說明清楚、報酬也談妥，岳紫宸將兩人分別安排到九代目的左右兩側，她則是站在頭部的位置。

　　其他人全神貫注，只待她取下符具立即為九代目進行治療！

　　岳紫宸取出之前放入大衣口袋中的符紙，小心的將它展開貼到九代目身上。

　　之後拔下自己一根頭髮放在符紙上，頭髮彷彿有了生命一般隨著文字改變形狀，瞬間貼合在符文之上。

　　「這個是替身符，九代目在此次拔除符具過程所受的傷害會轉移到我身上，當然信任順利傳遞的情況下這就只是個保險而已。」岳紫宸習慣性地解釋符咒的作用，而在她的頭髮重新書寫一次符文後，九代目的呼吸也變得十分平穩，「那麼，請兩位集中精神。」

　　隨著宣告，岳紫宸閉上眼睛，長達十五秒的吸氣後黑色的霧氣隨著她的吐息包圍住九代目以及他們三人。

　　四人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不到兩秒，霧氣如同岳紫宸事前說明的一樣消失得乾淨無痕。

　　九代目依舊躺在病床上，他們三人的位置也沒有絲毫變化。

　　然而里包恩緊鎖的眉頭、澤田綱吉止不住的淚水以及岳紫宸唇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都清楚告訴其他人，剛剛的兩秒，他們三人經歷的不僅僅是片段。

　　岳紫宸舉起手中的梳子，上頭不僅是她自己一開始纏上的咖啡色頭髮，還有一根黑色的細絲。

　　此時連結在九代目身上的生理監視器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告聲，三人也在其他人員的攙扶下離開九代目身邊，醫護人員隨即上前進行急救。

　　「原來我小時候就見過九代目了……」一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澤田綱吉的淚水怎樣都無法停下。

　　那是小時候的他坐在九代目懷中的影像，他記得那個和善的老人對他很好，還會用出火焰吸引他的注意力。

　　為什麼，他都忘記了呢？

　　澤田綱吉沉浸在過往熟悉之人如今性命垂危的悲痛之中，一旁的里包恩也難得地失去了冷靜。

　　剛才拔除符具的過程中他看見了搖籃事件的過程，看見那場彭哥列史上最大叛變中，只有九代目跟XANXUS兩人的談話。

　　他從來不認可XANXUS為了謀求權力使用激進手段，但也始終無法理解他的動機。

　　就算九代目跟家光都不認可他，以瓦利亞的強大武力跟他個人足以讓黑手黨都為之震撼的火焰，加上家族裡的高層都支持他，最終繼承彭哥列的依舊有可能是他。

　　直到剛才看見九代目的記憶，他才知道XANXUS知道了一個只有他跟九代目才知道的祕密；如果是那個原因，XANXUS會發狂叛變就合理了。

　　里包恩跟澤田綱吉都還沉浸在看見九代目記憶的震撼之中，同樣因為拔除符咒而被拖入九代目記憶中的岳紫宸看起來反而是最正常的。

　　她先是用手背擦去唇邊的血跡，接著將梳子上的兩根髮絲都拿下來再將梳子還給迪諾。

　　整個過程十分流暢，彷彿她沒有受到記憶衝擊的影響，嘴角邊流出的血也是所有人的錯覺一樣。

　　「我──」岳紫宸張嘴，一口黑血噴濺而出。

　　她只得趕緊遮住自己的口鼻，然而站在她對面的迪諾已經被噴了一身血。

　　她想開口說抱歉，又怕再噴人家一次，只能皺著眉頭苦笑。

　　「沒事，我今天流很多汗，本來就打算去沖個澡了。」迪諾將一方手帕遞給她，關心地問道，「妳沒事嗎？簡單的治療羅馬利歐也會一點。」

　　這就是她所說的「信任斷裂」的後果吧，看著真驚人。

　　一個人突然口吐鮮血，但是說話聲沒有異常代表聲帶沒有受損，可能是更深層的地方受傷了。

　　「我幫妳清理一下。」羅馬利歐早已準備好基本的檢查工具等在一旁，這間醫院本身不大，現在所有醫護人員都集中到九代目那邊去了，不過簡單的醫療有他就行。

　　岳紫宸看著羅馬利歐遞過來的臉盆，猶豫片刻才用手掌遮掩吐出了口中的鮮血，血液離開她的口腔瞬間變成混沌的黑色，饒是見過許多血腥場面的迪諾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將口中的異物排除後，岳紫宸對著迪諾露出笑容，接著又用手帕遮住嘴巴開口。

　　「請轉告里包恩跟十代目，非常謝謝他們的信任協助我完成此次委託。」岳紫宸不急著治療反而是先解釋這件事讓今天第一次見到她的迪諾很意外，他聽里包恩說過三代夜守是個怪人，但他從沒想過是這個方面的怪。

　　與其說是怪人不如說是好人，好過頭的那種人。

　　自己因為施術失敗被反噬吐了血，完成工作後第一件事情卻是擔心其他人；這一點跟他單純的師弟有點像。

　　交代完事情的岳紫宸本想隨著羅馬利歐帶有洗手台的地方清理治療，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一臉失落站在一旁的賈納許，以及他身邊不知何時趕過來的克羅肯。

　　「雷守先生。」

　　「嗯？」

　　聽到岳紫宸叫他，賈納許抬起頭看著眼前臉色蒼白虛弱的女孩；那個他曾經見過一次的瘦弱嬰兒模樣，此刻疊加在眼前的人身上。

　　「雷守先生，謝謝你之前告訴我那些關於母親大人的事，等我以後到義大利，請務必推薦我一些有趣的景點。」

　　「……嗯。」

　　看著岳紫宸露出的笑容，賈納許揮揮手示意她快點去做治療。

　　岳紫宸微笑點頭，跟著羅馬利歐離開了。

　　「我是不是很沒有看人的眼光？」他忍不住問身邊剛看完今晚爭奪戰現場影像的克羅肯，他兩回對上夜守家的人，都看走眼了。

　　曾經他以為二代夜守工作認真為人開朗，她卻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入人體實驗的深淵。

　　今晚，他因為六道骸的背叛完全喪失對這個女孩的信任，她卻不惜又一次傷害自己來幫助九代目……

　　「哇喔，你現在才發現？」看完影像的克羅肯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吐槽，「你是所有守護者裡面最好騙的，身為最會騙人的霧之守護者的我認證。」

　　要不是賈納許是最好騙同時也脾氣最好的，他去襲擊瓦利亞的時候怎麼敢用賈納許的臉？

　　聽到同伴的調侃，賈納許瞪了他一眼。

　　「走吧，這影片已經傳回義大利了不是？」他們要處理的事情可比里包恩多，既要洗清賈納許在彭哥列內部的「壞名聲」，還要處理九代目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的文件什麼的，最重要的是關於XANXUS在這場戒指爭奪戰之後的安排，「等她到義大利了，把她母親當初留下的東西還給她吧。」

　　「說的也是。」想起他們的夜守留下的那箱東西，賈納許等九代目狀態好轉就跟他申請將東西還給年輕的夜守小姐。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讓組織順利運轉下去，還有，祈禱里包恩的學生能再一次讓他們見證奇蹟。

　　岳紫宸跟羅馬利歐到了一間空病房稍作清理後讓他做了一些基本檢查，口中的血清洗乾淨後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口。

　　這間醫院不大，專業的醫生現在都聚集在九代目那邊，羅馬利歐也沒辦法幫她做更精確的檢查。

　　岳紫宸倒是不介意，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正對著鏡子仔細檢查牙縫中的血跡。

　　「看起來沒事就好，我不想嚇到庫洛姆。」岳紫宸呲牙咧嘴的誇張行為逗笑了羅馬利歐，她趁機將手帕清洗乾淨，「這個我會找時間歸還。」

　　幸好沾了血才一下就清洗，看起來還蠻乾淨的；不過畢竟沾了血，還是要用專業的清潔劑清洗。

　　「那個沒關係，BOSS還有別的手帕。」羅馬利歐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跟迪諾報告，但是在那之前……「我送妳回病房吧，咱們小聲點，別把陪妳的朋友吵醒了。」

　　岳紫宸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只有她一個人行動上確實會比較大聲，坦然地接受羅馬利歐的好意。

　　他們小聲地回到岳紫宸的病房，為了不吵醒在陪病床上睡覺的庫洛姆，甚至沒有開燈悄悄地走到病床邊。

　　「好好休息，晚安。」羅馬利歐看著岳紫宸躺下後才轉身離開。

　　「晚安，羅馬利歐先生。」

　　看著羅馬利歐離開並且帶上房門後，岳紫宸才鬆了一口氣似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回想剛才在施術過程中看見的九代目記憶，岳紫宸巴不得現在就結束戒指爭奪戰，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前往義大利。

　　拔除符具對她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信任連結建立起來後是完全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的。

　　然而在他們三個進入一片黑暗的空間，同時看見九代目的記憶碎片後，信任頓時斷裂──

　　不是里包恩的問題、不是十代目的問題，是她，她看到的記憶片段是九代目被裝設上命懸一線的時候，現場只有XANXUS、史庫瓦羅、瑪蒙、瓦利亞的夜守，還有受傷的九代目……看起來是如此但她在那個夜守背後看見母親大人的眼睛！

　　那個符具是母親大人裝設上去，或者是她利用別人裝設上去的！

　　母親大人已經失去聯絡太久，突然看見關於她的消息，自己一時驚訝，信任也由她這邊開始斷裂。

　　「母親大人……」為什麼母親大人會跟XANXUS有關係？那個夜守真的是她的徒弟？母親大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聯繫她呢？

　　岳紫宸腦中的疑惑越來越多，直到天快亮了才好不容易睡著。

　　早上八點半，庫洛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到病床邊看岳紫宸的狀況。

　　岳紫宸雙眼紅腫，臉頰上還有兩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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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四十──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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