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遍,是溫蒂似曾相識的夢境,夢中她看見一個人,但這個人的身體外觀也被一層層的紫色薄霧圍住,輪廓也十分模糊,從對方一直震抖的動靜之中得知,它在不安、燥動著。
溫蒂步步靠近,越是接近,溫蒂越是感到玄暈,但從身上微微的刺痛帶令她不得不提起精神,而且,還有帶來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彷彿都令她在意識到,這是她的根源,驅使她繼續前進。來到薄霧面前,她伸手用指尖穿入薄霧之中,薄霧便隨住溫蒂的前臂流向她的身上,薄霧漸漸隨之散去。終於,溫蒂看清楚面前的人……原來是她自己。
「妳回來了,公主殿下。」對面的溫蒂對她說,但真正的溫蒂卻無法回應。
「我只是個沒有怨靈的身體,是個空殼,是為了讓妳的主體回歸而創造出來的肉身。能夠成為妳與妳的父親聯繫的祭品,我深感榮幸。」
聽著,面前的溫蒂聲音扭曲,改變成另一把男人聲,是在聚星日中帶走溫蒂的阿努比斯。
「……相信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可以在執行別的任務時意外找到妳,相信冥王一定會很高興。回來吧……我會在冥河的盡頭等妳,屆時我會為妳引見,妳的父親,我們的冥界之主。請妳一定要回來自己的家,屬於妳的世界……」
溫蒂突然醒來,留在她身邊的是荷米。
「沒事嗎?剛才妳被怨靈附身,現在似乎回復意識了吧。」溫蒂起來檢察房間,見洛亞躺在床上由克里絲照顧。牆壁上平滑的部份正展示出太陽神身處的宮殿中。除了織女即擅自闖進來,撒加是以正規方式戰勝對手晉級而來;利雅在別的空間戰勝了沙法爾;詩謠在戰鬥過程中被偷襲,但卻以超水準的實力擊敗所有入侵的外敵,令參加者服輸;最後蓋亞亦因為對手是被詩謠擊退的外敵,在沒對手的情況下晉級。
「撒加,我們的恩怨,就用這次決戰來算一算,這是我們星體與星體之間的處事方法,亦是聚星日的意義之一。無論結果如何,我對你的恨也會一筆勾消。」
撒加一臉茫然,徐徐拿起自己的光鎖鏈:「妳……最好給我說清楚……不是妳對我的恨,是我對妳的怨!」語畢,光鎖鏈已經飛到詩謠面前,她彎身向前閃開,再用劍鞘突刺向地,碎石紛紛擊向撒加。撒加急用另一段鎖鏈盤旋於正前方擋下,詩謠無視他的防守,強行將劍鞘插進地面繼續拖行,直到近攻範圍,才將借用地面的阻力加強引發星之閃的爆炸力,強攻向撒加防守的中心點。
「星體是不會敗給怨靈!這是我的信念!」
「但妳早就敗給了黑靈,還一直被它控制,妳竟然敢說自己沒有戰敗嗎?你看看妳!現在算什麼模樣?」撒加沒有再隱藏,將身心的冥之怨引發出來,暗紫色的障氣阻止了發出閃閃金光的劍鞘,似乎要步步將詩謠壓下。
「假如只有星之瞬……我是沒可能將妳打敗,但現在我有對妳無盡的怨恨,是妳將黑靈引回來,是妳害得星界變成如此下場,妳是元凶,兩個星體部族全滅、令星界門鎖匙遺失、身為族長卻害死無數族民、都是妳的狂妄、妳的自負!我不會饒恕妳,死也不會饒恕妳……詛咒妳!怨恨妳!所有的罪都是因為妳!」撒加怒吼,力量源源不絕,伴隨於他身上的星之瞬卻漸漸暗淡起來,換成冥之怨後,瞳孔也披上暗紫色的瘴氣,力量大得將兩者身處的位置覆蓋起來,籠罩整個戰區,令場外的人無法看清戰況。
被冥之怨俘虜的靈魂,比起被魔之約影響來得深遠。魔之約是一種引起生命體慾望,然後加以利用的力量,而冥之怨卻是借用生命體本身的負極力量,即是怨恨與執著,不斷地將生命體推入極端,不斷侵蝕自身,從痛苦中換取更多負極力量,惡性循環下倍增下去……
「愈痛苦,力量則愈強大,直到自己也承受不了,成為怨恨的奴隸。這就是冥界最可怕的地方,所有怨靈也無法擺脫被咒怨的命運,同時他們亦需要依賴咒怨去令自己生存下來,所以那裡才是真正的地獄……」蓋亞喃喃自語,利雅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冥之怨的可怕,可是在她的心中,卻直覺有份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點才令她更添心寒。
另一邊廂的溫蒂看著戰況一直震抖:「難道剛才我就是這樣來傷害大家嗎?我竟然變成了這種人……不對,或許我本來就是這一種人……不……不是人,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人。」
溫蒂抱頭,很想聲嘶力竭地尖叫,可是她恐怕又再失控,一直用力抑制情緒,荷米見狀亦將她抱住:「放心,妳是一個人,不會有錯。我們認識的溫蒂都是人類,妳不是也有人之感的力量嗎?妳是人啊!沒有錯……」
「那……我為什麼是他們的公主?夢裡說得很清楚,不是假的!是什麼一回事?救我……荷米……這是什麼一回事?」荷米不知如何安慰,另一邊床的洛亞似乎也清醒過來,聽到二人的說話回道:
「是妳父親……其實當時我在追查妳的時候,曾經跟妳父親,即那個酒保有一面之緣,當時的他給我的感覺一點也不簡單,定是個非凡的人物。現在聽妳一說,似乎也猜到他的身份。」
「酒爸爸?」
「想知道妳的身世,也可以找那個人問清楚。」荷米說後,溫蒂漸漸安定下來,自知這不是壞事,最少有另一個渠道了解自己的過去。
「沒錯。姑勿論聚星日的戰果,黑靈事件也算告一段落,我們也沒必要繼續躲避在星畀,是時候回人界走一躺,將事情弄清楚。」
第五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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