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常歌同人］［謹遵本心］ - 第十二章「殘局，是誰的責任？」

在邊境巡邏站靜養一段時間後，李莫的狀況終於穩定了下來，在艾妲的要求下，被送回紅樓靜養。儘管面對亞當斯的挽留，她依舊堅持帶回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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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亞當斯說軍船的醫療設備更為先進，但白牙並沒有強留紅樓的兩人，他理解感覺身旁都是敵人的心情，而且，還有比照顧傷患更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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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這次闖大禍了，調查團的報告裡不可避免地提及了搜救任務。之前只有他的小隊在場的情況下包庇李莫已經很困難了，要在整支黑龍調查團艦隊在場的情況下隱瞞紅樓船隊的出現更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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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機密的任務場域出現了一批民間探勘人，而且還是龍脈協會的名人、礦聯的榮譽探勘人，這可是大事件，還好當時在場的只有軍方人士，不然就算是礦聯也不可能完全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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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被安置好的隔天，船隊就收到了軍事總部的指示，說是紅樓已經被以違法探勘的罪名起訴，要求整支第八小隊作為證人出席庭審，衡量其罪名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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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尉照流程走，我們就不用出席什麼軍事法庭了。」

「但人命關天啊，如果我們無視那通求救信號，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此時，軍船會議室內的第八小隊分割成了兩派，他們的隊長下船辦事，剩下的人看著出庭須知討論對策。作為發現紅樓船隊的關鍵人物，他們的措詞很可能成為庭審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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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出現了，是要看在上尉的面子上為紅樓辯護，還是當個忠誠的礦聯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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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是他們自己不顧軍事警告闖入的，我們沒有義務花任何時間去打那場官司。」

「法律跟實務是兩回事，有時網開一面……」

說著這句話的是維奇，對他來說，比起宏大而遙不可及的礦聯，更接近自己、善待自己的船長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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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開一面！？別說笑了，這已經是上尉不知第幾次違反軍法了，上次還叫我們無視盜脈人，跟那群傢伙還是熟人……他遲早會把整支小隊拖下水！」

「上尉……他人也不壞，我沒看過任何一位上級軍官能跟下屬打成一片的，難道你們忘了他請過我們多少杯嗎？」

「但違規就是違規，你們也想被當成共犯判刑嗎？」

講到這裡，會議桌的另一邊鴉雀無聲，沒有人有膽去質疑礦聯的絕對權力，跟他們對槓基本上是自毀，而他們袒護的對象只是一個民間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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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去法院，但不去作證，而是去投訴——」

「好了，別吵了。」

一直都沒說話的亞當斯突然提高聲音說道，非常有效地停住了無止境的爭吵，眾人看向喝止他們的青年，不知為何，那嚴肅的表情與他們的隊長十分相似，流下的冷汗卻暴露了他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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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站任何一邊，現在先想好在法庭上的證詞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清楚，放任他們繼續吵下去的話，最終在法庭上不可能達成共識。按通知來看，一標準天後就會進行初審，他們得做好萬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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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真的被起訴了？」

白牙站在紅樓的醫務室外，面向剛剛確認完李莫狀態的艾妲。他來是想確認紅樓有沒有收到消息，加上他們兩艘船現在都停在邊境巡邏站，在補給時也可以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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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自軍方的特急信件，這次真的鬧大了。」

艾妲一直看著醫護室的門，臉上有說不清的愁緒。她雙手纏的繃帶看來剛換不久，覆蓋了絕大部分的手掌，龜裂的指甲也沒有完全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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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手沒事吧？」

白牙低聲問道，天知道她到底挖了多久石頭，但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肯定會有指甲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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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擦藥，只是感覺有點痠。」

艾妲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但看來是無比疲累。白牙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看來有如背負了全世界的負擔一般，所以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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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道無常，謝謝你救了李莫，沒想到又被你救了一次。」

「謝妳們家船師吧，是有她的通訊才來得及救人。」

白牙撇過了頭，他一直不太習慣接受感謝，但他沒有說出來的是，如果那道通訊不是傳到第八小隊的話，紅樓現在可能就跟漂流在太空的其他廢船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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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龍脈協會會幫你們請律師團，你們又是榮譽探勘人，放心吧。」

白牙也看了送到自己船隊的通知副本，他唯一上過法庭的經驗就是幾年前自首時開的刑事法庭，氣氛凝重，不算是個美妙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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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白牙陷入思緒時，卻瞥見身旁女子止不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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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

「沒事，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艾妲語帶笑意，這使原本就溫柔的嗓音更加平易近人。就是每次說話時，白牙都得湊近一點才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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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殺了我們的人，居然會成為我們的盟友。」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變成這樣的，都是那傢夥害的。」

白牙緩緩說道，他可能永遠不會承認吧，但對他來說，李莫乃至紅樓，都成為了他的友人，甚至是他想保護的對象，一切都是因為幾年前李莫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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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也不清楚李莫為何會與他聯絡，是因為意外相似「為家人奉獻」的價值觀嗎？還是想要報當時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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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李莫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為了保護家族不計一切代價的自己。差別在於，自己可不在乎什麼榮耀，那種東西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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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聽李莫說了，自己母親與親衛的遺願，以此燃起近乎偏執的保護家族的渴望，可能正是使他成為濫好人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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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心知肚明，像李莫這樣寬容的人在群山可說是最稀有的存在，他以前遇過的人不是執著於報仇就是因為仇恨鬱鬱而終，這樣的善良在他的世界基本是不存在的。李莫連傷害追殺自己的刺客都會猶豫，所以他當初才會為這不諳世事的貴族標上偽善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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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記得衝突過後，群山內部的各種衝突，好像不用礦聯出手就能自己分崩離析，而白牙只是對無止境的爭執感到疲累，竭盡心力捍衛自己的原則，不招惹其他勢力，但麻煩似乎總會找上門來，就跟李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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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時李莫向他伸出援手時，他才會如此驚訝，沒有他熟悉的尖銳敵意，或是溢於言表的厭惡，只是沉默地伸出手，什麼都沒做。現在想來，就是因為他看不到自己應得的仇恨，才會選擇口出惡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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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時的他沒有抓住那隻手，但他也因此得知了李莫的正直，那人也被刻在他的腦海裡，還有他為白幫復仇的感謝之情。因此，他們之間的孽緣就是從一封信開始的，飽含針對貴族的怨懟，和隱晦的感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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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承認，那些通訊是他在矯正所獨自一人時為數不多的樂趣，也是他唯一感到熟悉的事物，他也被李莫影響得不淺，不然他就不會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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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但這也是你自己的決定，畢竟，李莫說他什麼也沒做。」

白牙剛想開口反駁，卻發現艾妲說得沒錯，李莫的確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決定自首的，是他自己決定服役的，是他自己決定幫助紅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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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可能有些人影響他的判斷，但終究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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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幫像紅樓一樣的無助船隊嗎？拜托，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我只是來還債的。」

白牙撇過頭，有點承受不住艾妲那穿透靈魂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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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你剛服役那時還趁假期和我們會合呢，這也是做慈善嗎？」

沒想到她還記得，當時他還對礦聯的規章不太熟悉，而且還不認識諾威特，所以沒有船的他只能依靠與紅樓合作搜集在意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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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紅樓船隊是知道他正在服役的少數人們，有些在軍隊沒法完成的事就只能拜托紅樓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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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也是為數不多的輕鬆時光，和李莫鬥嘴、和艾妲交換情報、和菈米亞交流技術。雖然自從加入黑龍調查團後他就無法隨意離開鐵嵐城了，但他從沒有忘記紅樓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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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船上真的很熱鬧呢。」

「……是嗎，反正他醒來後，幫我跟他說他欠我欠大了。」

想到這裡，心裡那患得患失的意識又開始大了起來，他不想讓紅樓承受太大的刑罰，偷渡軍方領地、擅自與軍方單位聯繫，這兩條罪名就足以永久吊銷紅樓的船艦執照，這是白牙不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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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沒法上法院吧，那妳——」

「我可以去。」

從他們身側冒出一道稚氣未脫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頭，看見紅樓的少年船師站在走廊的盡頭，臉色不太好，卻含著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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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米亞！？」

「姐姐要照顧李莫，那剩下的就是我了。」

艾妲驚詫不已，她和菈米亞談過，知道現在的她正因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莫而痛苦，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願意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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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背負的已經夠多了，我也想做點什麼。」

但菈米亞心意已決，不管艾妲說什麼，自己還是要去，對她來說，這是能夠為紅樓做點貢獻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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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看艾妲沒什麼異議，也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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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現在也不方便航行，我們之後可以送妳到鐵嵐城出庭。」

菈米亞點了點頭，看向白牙的眼神有幾絲感激，走近艾妲想再說些什麼，白牙見沒有自己的事，也就識相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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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來過幾次，鐵嵐城似乎還是一個樣。冷冽、規律、完全按照規則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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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領著第八小隊走向司法院，途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法院內有些嘈雜，辯護人和法官們針對各樣不同的龍脈礦權爭議和商業糾紛不停辯論，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是無意義的雜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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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紅樓的船師緊跟在白牙身側，低下的頭被兜帽覆蓋，看上去有些神秘。她自從上了軍船後就幾乎沒說過一句話，可能是對政府機關的厭惡，也可能是對陌生環境的警戒，只在面對白牙時會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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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試過向菈米亞示好，還拿了幾顆糖果試圖讓她放鬆些許，但她只是盯著青年手中的糖，尖刺般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毒藥一樣，是在白牙向她保證亞當斯是可信的人後，她才稍稍放下警戒，但她依舊沒有拿走那些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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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建議，你不要用糖果來哄人，會被當成怪人。」

當時，白牙似笑非笑地對有些失落的亞當斯提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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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隊員看著他們的互動都感到有些奇異，沒想到看來凶神惡煞的上尉能搞定一個少女，但也讓某些人更加懷疑他與紅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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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反正在今天的法庭上，真相都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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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確認小隊成員都在等候席待命後，他帶著菈米亞私下去找了紅樓的律師團確認情報。菈米亞雖有些抗拒，但看到眼前是同伴，便也毫無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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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牙也聽出來了，她在講到與軍船聯絡那裡時明顯頓了一下，好像在隱瞞什麼，她堅稱聯絡到第八小隊純屬巧合，但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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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後，白牙決定對這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聯絡到他們是事實，實際上如何聯絡根本沒差，律師團也只能接受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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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談話後，菈米亞一度站在原地，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最後轉過頭來仰視著白牙，眼角上翹的清澈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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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幫忙。」

菈米亞原本好像想多加幾句話，最後卻沒有說出口。可能是想問為什麼要幫忙吧，她可能也想不到，當初的敵人和李莫通訊許久後會成為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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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知道一部份的答案，但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白牙本人。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立場不能隨便幫助一個民間船隊，明知自己可能會因為袒護紅樓陷入麻煩，卻依舊選擇幫忙。但身份是一回事，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另一回事，而白牙正好是會明確表達立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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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的確讓菈米亞的救援行動變得輕鬆許多，她知道要讓斑鳩聯絡哪個人幫忙，但她還是不敢輕易相信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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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之後就換李莫欠我了。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可能就真的保不了你們了。」

菈米亞點了點頭，表情愉悅了不少，可能是想到李莫吃虧覺得高興，但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臥床不醒的李莫，所有好心情一瞬間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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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讓姐姐失望，所以才會賭上自己和斑鳩的交情，讓他連通白牙的船艦。而且，其實她也知道，李莫已經是紅樓不可割捨的存在了，不只是因為紅樓需要探勘人，也是因為姐姐對他的依賴，這對菈米亞來說很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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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接納卻無法接納，想要厭惡卻無法厭惡，這樣不上不下的狀態讓她感覺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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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真夠勇敢的，在非法地帶聯絡軍船，妳知道這弄不好，船就會被炸掉，對吧？」

「嗯。」

「但妳還是想救他？」

「……是姐姐拜托我的，那你呢？」

白牙看向菈米亞，眼神含著複雜情緒。多虧了之前的風波，他多少知道她對李莫的單方面敵視。雖然不知道緣由，但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就算互相厭惡也得彼此合作。菈米亞是個聰明人，她肯定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決定冒這個風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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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米亞到底討厭李莫哪裡呢？也許跟他一樣，看見貴族的第一個印象就是虛偽與自大，或是在紅樓上發生了什麼事件。不論如何，她做出了最勇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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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對方年紀還小，也可能是因為性格相似的親近感，白牙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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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願的，不管情況如何，我都會回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那麼幸運，聯絡到願意通融的人。」

雖然很難相信，但這是白牙發自內心的想法。不管紅樓遇險多少次，只要他在場，他都會盡量幫忙，簡直就像過去他與戰友的關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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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米亞看向他，眼神中透著驚訝和感激。在旅行的這段時間，紅樓幾乎一直是孤立無援的狀態，清楚表明自己會隨時為他們殿後的人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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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米亞終於理解了，為何有那麼多人會認白牙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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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仍有保留的感激之情在此時完全溢了出來，不管是幫助紅樓、幫助李莫的事，是多虧了白牙，他們才有明天。她必須承認，李莫當初沒把他抓去通報是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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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向法庭時，菈米亞看向白牙的眼神多了幾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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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殘局，是誰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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