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之月：新生 - 一回•分裂

夜晚，血月門駐地。

正是決出新任門主當日，駐地裏大家都忙活著。

能看見人數少了一大半，在咎日被擊敗後不少弟子隨著澄宥離開，並沒有回到駐地裏來。

大門是緊閉的，不過門外有個人朝京城的方向望著，許久未挪開眼神。

「還在等你的師兄弟嗎？」

一名女子打開門走到他身邊，是謝娃，她也隨著大夥的腳步一起回到了駐地。

「是啊…大師兄六師兄以及一些師兄師姐從千刑場離開後都快一日了，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門外的人正是毅，他沒有因為清晨澄宥說的話而感到難過，只是一直待在門外期盼他們回來。

「快一天了嗎？血月門駐地真的很怪，天不會黑…讓我都摸不清時間了。」謝娃驚訝道。

以前說過血月門的範圍是沒有夜晚的，縱使時間上是深夜但往天空看去依然是一片明亮，相當獨特。

「哈哈，謝小姐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吧。」

等不到人，毅決定先與謝娃聊聊，或許待會離開的師兄師姐就會出現了，他這麼想著。

「也別太擔心了，你自己的傷勢好些了嗎？」

謝娃也看到早晨澄宥完全就是憤恨的表情，要他們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是她不想戳破這件事。

「回來之後休息一陣子便好多了，不知道二師兄的狀況呢？」

毅稍微敲了敲自己些微瘦弱的身子後問道。

「雲教主治療完了，但還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在這期間他並沒有醒來過，總之你的薛師姐在旁邊照顧著呢！別擔心。」

謝娃笑著說道，或許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也說不定。

「那就好…等到二師兄醒來就不能這樣稱呼了，該叫門主才是！」

毅笑了，可感覺笑的並不開心。

「臭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天真的以為澄宥跟那些雜魚會裝作沒事的回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大門被再度打開，是冬的身影，遠遠的就聽見了她的大嗓門。

「其實我也知道…但想到曾經一起相處的日子難免還是會有所期待…。」

冬一針見血的說法明顯戳破了毅的內心，此時毅低下頭來，盡力的忍住淚水。

「哼！那些傻子們不用可憐啦，當他們決定跟隨咎日後就該知道早晚會離開這裏，現在還傻傻的跟了去，真是搞笑。」

冬並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冬妹妹難道不會懷念曾經一起長大的師兄師姐嗎？」謝娃問道。

「妳…算了，因為妳是夜師兄的朋友我才願意跟妳說話的喔！感謝我吧！」

冬看向謝娃時有點寒氣上身，嘴上雖然不饒人但她心裏對謝娃卻有害怕的感覺，主要是有些地方與芷凰很相似。

那種感覺她自己也無法說清楚，說話方式也不太像，看起來武功也不怎麼樣，但就是會讓她發顫。

「好，感謝冬妹妹～。」

謝娃心裏發笑，暗自思索著這孩子真可愛。

「我的想法很簡單啊！誰叫咎日想要殺夜師兄，這樣的話誰站在咎日那邊都會是我的敵人，就算是師兄師姐也是一樣。」

冬大聲喊道，就好像想讓全世界聽見一般。

「唉…何曾想會發展成這樣，大家若還能好好相處就好了。」毅抬頭說道。

「別抱太大期望啦！總之咎日肯定不會留在門派裏的，那些傢伙們八成也是跟隨他走，在這邊等待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冬繼續一針見血的說道。

「讓我好好想一下吧…。」

毅並沒有望著冬，而是用雙手將臉遮住，顯然他還沒有辦法接受。

「好啦！不為難你，我去找二師兄去囉！妳要跟我一起去嗎？」

冬拍了一下肩膀後轉頭朝向謝娃問道。

「妳去吧！我留在這邊陪他。」

難得謝娃展現出一副成熟的樣子，見狀冬也不再多說什麼，關上門便離開了。

「謝小姐不用陪我啦，去找夜師兄聊天吧。」

毅感到有些抱歉。

「你還有傷在身，萬一傷口又裂開怎麼辦？我還是待在這邊好了，何況那傢伙回來之後就不見了！」

謝娃拒絕，隨後則是因為夜月不見蹤影而感到有些生氣。

「這樣嗎…可能門主有交代任務給夜師兄也不一定。」

毅將遮住自己臉的雙手移開，突然像發現了什麼，趕忙朝前方跑去。

「怎麼了嗎！？」

謝娃不懂毅想要做什麼。

「是六師兄嗎？」

毅往前方奔跑著，但跑了一段距離後便停了下來，眼神難掩失望。

身前不遠處的身影並不是澄宥，倒像是皇宮派來的人物，滿身盔甲騎著馬朝兩人奔來。

「皇軍…？」

謝娃被嚇得不知該怎麼辦，依現在的情況兩人並不是這壯漢的對手，毅有傷在身，自己雖然開始學習武術了但根本還不到能與人戰鬥的層級。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來者是客，毅並沒有謝娃想得那麼多，首先對壯漢拱手致意。

「吁…本官乃皇上派來問話的，閒雜人等退開！」

盔甲壯漢停下馬匹，對著毅就是一番大嗓門伺候。

「有什麼事情對小的說就可以，小的會立刻轉達。」

毅將自己的稱謂放低，給足了壯漢禮儀。

「滾！一個小雜碎而已嘰哩呱啦什麼！」

壯漢完全不吃這套，下馬後拔出刀就要往毅身上砍去。

「住手！」謝娃驚呼，眼見刀要砍到毅頭上時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

不知從哪裏飛出一支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射向壯漢，而那箭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刀因為受傷的關係而掉落在地上，壯漢立刻疼得呲牙咧嘴。

「怎麼會這樣！」

連毅也被嚇到了，與謝娃兩人朝四周不斷找尋著射箭者的蹤跡。

「你們用了什麼妖術！我一定稟報皇上！」

壯漢抓著被穿透的手掌怒罵道。

「你有什麼事？」

再度發生了想像不到的情況，只見夜月突然出現在壯漢的背後，就像以前芷凰突然從空氣中顯現一般，手裏還拿著一把弓。

「夜師兄！」

「木頭！」

見到救星兩人緊張的心情也放了下來。

「哇！」

壯漢轉頭發現是夜月立刻嚇得跪倒在地。

「皇上請我來詢問舞塵將軍的狀況…順道提醒出兵時間已經到了…。」

先前說過幾乎全朝陽城的人都認識夜月，上到丞相下到路邊乞丐，但對他都是畏懼，血月門最厲害又最恐怖的弟子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知道了，他因重傷在身出兵時間需要推遲。」夜月淡淡說道。

「是！我立刻回去稟報皇上！請皇上更改時日！」壯漢怕得快尿褲子了，手掌不斷流血著。

「五日後出兵。」

夜月擅自幫舞塵定了個時間。

「是！」

壯漢立刻大力點頭，但跪在地上的腳除了發抖並沒有移動分毫，或許是怕夜月再射一箭把自己腦袋給射開花。

「去吧。」

不過夜月沒有下手，畢竟宰了他可就沒人能和皇上匯報了，他可不願為了這點小事進入皇宮。

「是！小的立刻離開！」

得到許可後壯漢連滾帶爬的上馬，以極快的速度離開…應該算逃離此地。

「夜師兄什麼時候會弓法了？」

壯漢走之後毅與謝娃立刻跑到夜月面前。

「稍微試一下而已。」夜月回望著說道。

「你又跑去哪了啊？回來之後都沒看見你。」

目前也只有謝娃敢對夜月大呼小叫了…不過夜月對此沒有感到不滿。

「我一直都在，把舞塵揹回房間後我一直待在大門上面。」

難得夜月會解釋，還伸出手指向駐地大門上方。

上方的設計與一般的城牆沒什麼不同，像是特意挖出凹面好讓守衛能在上方發射弓箭的樣式，而仔細看那邊還有一張椅子。

「我跟謝小姐跑了好一段距離呢，夜師兄這樣都能精準射中！？」

毅說完三人同時向門上方看去，確實有好一大段的距離，一般弓手根本射不了那麼遠。

「運氣好而已。」夜月道。

「既然在上面那幹嘛不下來呀？你也看到毅難過的樣子了吧？」

謝娃的重點則不是夜月弓箭射得有多準，而是人明明就在卻不下來安慰自己師弟。

「哈哈…。」被說到痛處毅只能苦笑應對。

「我倒覺得讓毅自己獨處比較好。」

沒想到夜月也有自己的看法。

「真是的！有時候完全不懂你的腦袋！萬一他難過到自盡了怎麼辦！」

謝娃開始了屬於她風格的唸叨。

「不會，我就在正上方看著。」夜月冰冷的說道。

「你喔！多多關心自己師兄弟好嗎！」

謝娃罵著，夜月似乎是聽煩了，直接往駐地的方向走掉。

「喂！聽到了沒！」

見狀謝娃更氣了，追著夜月而去。

「哈哈…謝小姐的出現似乎讓夜師兄的個性起了很大的變化呢…。」

毅望著兩人的背影笑了，這次他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快樂著。

另一邊，天牢這裏也是不斷忙活著。

咎日昏迷，小奇與澄宥兩人分工合作尋找大夫來治療咎日的傷勢，天牢內外都被搞得水洩不通。

所有人都擔心咎日，而水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比手畫腳地帶其他的血月門弟子去附近的空屋休息，天牢外不遠處有許多草屋都是用來給獄卒們住的，水原好心的將草屋打掃後為他們一個一個安排休息處。

「你們先好好睡吧，首領的事情讓我們來處理。」

小奇帶著一位看起來很高明的大夫回來，見到他們那擔心到無法睡覺的樣子也有些心酸，說完之後便讓水原帶著他們離開。

「辛苦您了，奇大哥。」

澄宥也回來了，一時之間他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叫我小奇就好了，你也去休息吧，附近的屋子都可以住下。」

小奇也沒有搞怪發瘋的想法了，正經地對澄宥說道。

「謝謝...。」

澄宥明顯已經累壞了，半踉蹌的朝外頭走去。

「呃啊啊啊！那臭小子！」

澄宥離開後不久天牢內部傳來了咎日痛苦的咆哮聲，小奇一聽見便趕緊朝裏頭跑去。

只見不少大夫都在拼命止血，可腹部那被洞穿的傷口相當駭人，可以說能活著根本就是奇跡。

「沒事吧首領？」小奇擔心的問道。

「沒那麼容易死…那傢伙，等我傷復原立馬就去剷除血月門！」

咎日面色痛苦但依然大罵著。

「首領果然沒那麼好死呢！哈哈。」

見咎日還能罵人小奇立刻變回原本那屌兒啷噹的個性傻笑道。

「那當然…雖然我失敗了，不過就算沒得到門主之位也沒差了。」

咎日直接站了起來，傷口立刻流出更多的血，把一眾大夫都嚇壞了，而咎日把他們全部推開，走到小奇面前的酒桌。

「滾！倒酒啊！」

大夫們神色凝重的看著咎日不走，因為小奇對他們放下殺令，只要沒辦法醫治咎日的傷勢就會馬上砍了他們，雖然咎日人是醒了不過傷並沒有完全治癒，也等於他們失敗，照樣得殺頭。

「好咧！懂意思吧？」

小奇屁顛屁顛的抓起一壺酒，隨後看向待命的獄卒，那獄卒立刻瞭解他的想法，將大夫們全都往外推去。

「大人饒命啊！」

五六位大夫不斷哭著求饒，不過小奇根本沒有理會，倒是他最後帶回來的那名大夫還站在他旁邊，腳步並未移動。

「喔？你還不走？」

大夫都被趕出去後咎日也見到了小奇身旁的人，有些玩味的問道。

「首領，這傢伙似乎能力很不錯，我在南郊附近看見他正在施展法術治療，索性把他抓過來試試，總不能一直血流不停吧？」

小奇倒完酒後也為自己倒滿一杯，雙手舉起等待與咎日的碰杯。

「實話說我一直覺得法術這東西很有趣，在千刑場你也有看見吧？雲仙山的教主施展法術。」

咎日坐了下來，與小奇碰杯後立刻乾掉這杯酒，但劇痛立刻傳遍全身，疼得他用力踩好幾下地板。

「是啊！但據我所知學會法術的人寥寥無幾，既然這傢伙會便讓他嘗試一次吧！」

忠誠的小奇看見咎日發痛有些不忍心。

「你叫什麼名字？」

點了個頭後兩人目光便鎖定在這位大夫身上，只見他戴著斗笠，前方還有塊黑紗將面部遮住，身材倒是矮小。

「公孫，名字忘了。」

叫做公孫的大夫說道，也沒見他有什麼恐懼的樣子。

「且讓你試試，坐吧，要是沒有好轉我立刻宰了你。」咎日嚴肅的說道。

「是。」

就算被威脅公孫也沒多大反應，坐到咎日旁邊之後便開始治療，只見他雙掌放在咎日的傷口上，似乎在小聲默唸著什麼，沒多久他的雙手開始冒出淡淡的白氣，驚人的是咎日傷口的血竟然停了下來。

「厲害啊…早知道第一個就去請您來了，前面幾個廢物真的不夠看。」

看見咎日傷勢有所緩解小奇對他的稱呼也尊敬了起來。

「我最多只能做到這樣，傷口還需要包紮，過一陣子就會慢慢癒合。」

說完公孫移開了雙手，原本那巨大的傷口竟有些縮小。

「厲害，傷也不痛了！你這傢伙還真不錯。」

咎日也給予稱讚，心裏思考著人才真的很多，自己以前竟沒有多留意。

「沒什麼，少時拜入門派學了一點功夫而已。」

公孫謙虛道，隨後將斗笠取了下來，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與小奇差不多歲數，但多了一點滄桑感。

「什麼門派教法術啊先生？也教教我們吧！」

小奇似乎很興奮，也幫公孫倒起酒來。

「我的印象中除了雲仙山教主與前副使芷凰外並沒有聽過什麼法術造詣很高的人物才是。」

咎日思考後說道，現在的他說辭已經與血月門完全切割開來，連曾是自己師父之一的芷凰也是一樣。

「先師隱居在極北的雪地，並沒有來過中原，咎先生與奇先生不知道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公孫道，看來他的師父早已離世。

「懂了，感謝公孫先生大力相助。」

畢竟救了一命，咎日也尊敬起公孫來。

「沒什麼，這是我的榮幸。」

公孫拱手，隨後起身就要離開。

「先生要走了嗎！這些銀子您拿著吧！」

沒想到公孫什麼東西都不要，小奇慌得趕忙從兜裏抓了一點錢塞給公孫。

「不了，救人一命本就是我的職責。」

公孫將銀子推了回去，隨後再度將斗笠戴起離開了天牢。

「這人還真灑脫，你說在哪兒遇見的？」

兩人目送公孫離開後咎日問道。

「南郊不遠處那裏有個草屋，許多人民都在那兒排隊給他救治。」小奇回覆道。

「知道了，過幾日我親自去拜訪答謝。」

說完咎日一副要朝外走的樣子。

「首領傷才剛好一些，又要去哪兒啊？」

小奇有些操心的問道。

「去找丞相，該繼續計劃下一步了，要不是舞塵那傢伙…可惡。」咎日穿上衣服，摸著傷口的位置罵道。

「懂…忘了跟首領說，有不少您門派的弟子都跟著回來了，現都在外頭的草屋休息。」

小奇也知道咎日這次失敗後應該會與血月門完全切割，但那些弟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

「是嗎？那還真不錯，平時裝出的樣子收到蠻好的效果了呢。」

聽到小奇這樣說咎日馬上笑了，不用多想都知道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師弟妹。

「啥意思啊…？」小奇不太懂咎日的打算。

「沒什麼意思，你乖乖待在這等我好消息就是。」說完咎日便走了出去。

「啊…？好消息？能有什麼好消息…該不會是我妻子活過來了吧！」小奇大聲叫道，但咎日早已走遠。

「你妻子都死多久了還在妄想啊？」

一名不怕死的獄卒說道，想當然爾立刻就吃了小奇一鞭，跪倒在地疼得打滾。

先前說過小奇正是因為妻子的關係才會殺人的，就算隔了許多年他依然深愛著妻子，自然不容許外人說她。

「我看你活膩了！」

之後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天牢不斷傳出慘叫，而沒走多遠的咎日一聽到慘叫聲立馬笑了出來。

「呵，這裏才是我想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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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夜裏，月見宮也有一些聲音。

「皇上…指揮使嵐笙…嵐使在外面！」

一名太監驚慌的在門外喊道。

「慌什麼？還不快請愛卿進來！」

秦思不懂這太監在緊張什麼，但大概率都是驚嚇，畢竟嵐笙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宮了。

「諾！」

太監才剛說完門便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正是刑部目前的兩位統帥：嵐笙芷凰。

「愛卿坐吧。」

寢宮裏除了秦思外並沒有其他人，連皇后茉霓也不在，秦思才能比較自然的說話。

「刑部已完全交接完畢，在確定繼任者前會先將事務交給水原打理。」

嵐笙與芷凰先拱手致意，隨後便坐在秦思面前不遠處的椅子上。

「朕知道了，依先前約定，愛卿可否有新的人手推薦？」

沒有其他人在，秦思對嵐笙是非常尊敬的。

「臣覺得水原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嵐笙淡淡說道。

「可他無法說話，在傳達事務上難免會有些不便。」秦思否決。

「除此之外臣並無覺得有特別突出的人才。」

嵐笙說道，似乎很淡然，畢竟退位是他想很久的事。

「好吧，也不難為愛卿，在有特別好的人選之前朕會將事務交給他。」

一時之間秦思也沒想出比較好的人能擔當此任，索性先答應嵐笙。

「多謝，刑部指揮使令牌臣也已一併交給水原。」芷凰說道。

「好…這些年辛苦了，也不好再強留…朕代替陽朝人民感謝兩位這些年保護國家了…。」

說罷秦思竟放下身段，對著兩人鞠躬。

「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嵐笙說道。

「除此之外朕還有一些想問的。」秦思抬頭望向二人。

「是。」兩人也沒有很趕時間，決定聽聽秦思想說什麼。

「關於愛卿門派的新任門主舞塵，愛卿知不知道他來過皇宮？」秦思問道。

「有聽說了，舞塵所作所為都是他自己的意思，臣並無要他進入皇宮及自薦討伐倭族。」嵐笙解釋。

「這樣啊…朕瞭解了，現在他已被朕封為鎮北將軍，未來若他有意…朕應該能放心的將他放在身邊吧？」

這也是秦思最想問的，畢竟他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人馬，現在舞塵來了，他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能不能信任。

「只要他願意必是個好人才，臣不會過問弟子的任何決定。」嵐笙依然淡淡的回答道。

「懂了，愛卿珍重…。」

確定了之後秦思便不再挽留，揮揮手招呼後太監便打開了門。

「皇上珍重。」

說罷兩人再度拱手，走出了房內。

「再來呢？事都辦完了。」芷凰詢問嵐笙下一步。

「總感覺一身輕鬆呢，回駐地吧，舞塵應該好一些了，明早就將該給的東西交給他。」

嵐笙望著天空長舒了一口氣。

「嗯，另外我還想多留幾天，多教一點東西給娃兒。」芷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反正也要收拾收拾，不急著馬上離開，希望孩子不要嫌棄我們這些老人。」

嵐笙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發覺笙開始會說一些笑話囉…但還是趕緊離開皇宮吧，我越待越不舒服。」

芷凰說道，她是一直都不喜歡皇宮的氣味。

「是。」

嵐笙假裝敬禮，再度牽起芷凰的手，兩人便離開了皇宮，這也是兩人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

曾經響徹國家的俠侶在此之後便會隱匿於世間，不可輕易撼動的朝廷搞不好會因為兩人的離開而出現破口也說不定。

但這都是後話了，又有誰能知道未來呢？這一日在眾多混亂之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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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隔日一大早發生了更混亂的事。

阿零是今天被安排入城採買食材的弟子，但他似乎在城裏發現了什麼，著急的往駐地跑了回去，才剛進門便驚聲大叫。

「怎麼啦？」

此時冬竟然從伙房裏頭走出來，看來他又是去偷吃東西了。

「這個…。」

發現是冬，阿零有些害羞的將手中那看似布告的紙遞給她。

「我看看阿…我咎日即刻起退出血月門，從此再無任何關聯，特此布告…什麼嘛！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呢！」

冬看完後有些嫌棄。

「整個京城內外都貼滿了…咦？」

阿零驚訝冬竟完全不在乎。

「他早該滾了，不然繼續待在門派裏丟人嗎？搞得他好像是什麼大人物一樣，還貼滿布告，呸！」

說完冬直直朝正廳走去，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轉頭盯著阿零。

「二師兄醒了...不對，新門主與門主在等大家了，你也趕緊過來，記得多端點好吃的喔！」

冬笑著說道，隨後走進正廳裏。

「阿…好。」

阿零傻傻的說道，看來他一直都不知道冬非常喜歡他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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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要塌了…。」

正廳裏一些弟子彷彿看到怪物般驚駭的說道。

所有人都到了，原本正廳是會被完全坐滿的，但咎日派的弟子從比武結束後便沒有回來過，多了一副冷清感。

奇特的是夜月也在場，才發生前面的狀況。

「坐吧，在驚訝什麼？」

嵐笙與芷凰依然坐在正前方，而芷凰示意大家趕緊坐下來。

「稀客啊！」

舞塵還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傷勢似乎好了非常多，只是身上依然有不少包紮過的地方。

而這次坐在他右邊的人是夜月，洪育星發現夜月在正廳後便自覺的將座位讓給他，畢竟那本來就是他的位置，只是夜月幾乎都不來廳內才會遞補。

「好點了？」夜月還是關心了一下舞塵。

「好多啦！聽說是你把我扛回來的，多謝啦！」

舞塵笑得燦爛，隨後便伸出手想與夜月碰拳。

「那就好。」夜月也回敬拳頭。

「夜師兄，謝小姐呢？」毅走到夜月面前問道。

「她覺得今天議事自己不方便在，我便讓她與雲教主去修煉場了。」

芷凰對著毅回話，也說明這場議事是多麼重要。

「好吧，但謝小姐真的不用把自己當外人看啦…我們都很接受她的到來哦！」

毅說道，隨後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我就開始了。」

嵐笙見大家坐下後站了起來，揮揮手示意舞塵過去。

「喔喔…。」

舞塵還覺得不太真實，說漫長也不漫長的比武是真的結束了。

「你們一邊吃著吧，我邊交代最後的事項。」

嵐笙餘光看見冬已經對自己座位上的菜垂涎欲滴了，乾脆讓他們一邊吃一邊聽自己說話。

「好耶！」

果然冬直接暴吃，大家都有些傻眼，只是這次芷凰也沒打算阻止。

「舞塵，首先恭喜你贏得最終勝利。」

芷凰恭喜道，大家都開心的笑了，只是這正廳少了很多人，也不知算不算好消息。

「僥倖勝利而已，說實話最後一招時我都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

舞塵搖搖頭，隨後帶著大家回憶起最後的情況。

很明顯是舞塵的長槍迸發出了什麼東西竄入舞塵體內才讓他突然回復力量，這點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是你與兵器的羈絆讓它不自覺的想要幫助你，在這點上連我也涉獵不多。」

嵐笙說道，隨後從桌上拿起了一些東西，正是此前說過會贈予新任門主的禮物：武學‘化影棒法’的秘籍與古代神兵‘神王短棍’。

「現在開始你就是血月門新任門主了，為師希望你能夠好好保持自己的個性，那些裝出來的樣子就免了。」

嵐笙說道，在後頭那句特意放得比較小聲，小到只有兩人能聽見的程度。

「是…總覺得還是不太真實呢，多謝門主。」

舞塵難得的表情有些呆滯，接過秘籍與兵器後傻傻的看著嵐笙。

「向你們的新門主行禮吧，之後的門派靠大家了。」

芷凰說完竟對著所有弟子拱手行禮，而嵐笙也是如此。

「門主！副門主！辛苦了！」

弟子們都忍著淚水站起身行禮，隨後也向舞塵拱手致意。

或許因為嵐笙的退位江湖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這些都難說，但現在的情況對大家來說是最好的。

「都繼續坐吧，再來的時間是你們的。」

說完後嵐笙芷凰坐了下來，雙眼都盯著舞塵，明顯是要他說話的意思。

「呃…雖然這樣說很客套，但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度過了這場戰役，只可惜少了很多師弟妹。」

舞塵站到最中央開始了他成為門主後第一次的致詞。

「師兄…不對，門主，我會想辦法找到他們的！」

第一個回話的是毅，他也成長了非常多，以前完全不敢發話的他開始會發表主見了。

「只要毅與門主希望，我們也會盡力幫忙！」

其餘的弟子喊道，畢竟是舞塵派的，早已認定舞塵就是門主的身分。

「是嗎，我其實也是這樣想，總不能因為一次比賽就忘記了我們相處十多年的友誼，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另外…。」

舞塵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

「怎麼了門主？」師弟妹不解。

「算了！先好好吃飽，一起去找大家回來吧！」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敏銳的薛如秋看出舞塵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但也不逼他繼續說下去。

「是！」

「呵呵，那我倆老的就先退下了，我們還會待在駐地四天，不捨的話可以來聊聊。」

嵐笙開起了玩笑，卸任的他雖然沒有表情但說話言詞都變得活潑了一些。

「哎呀，老囉！走吧老笙。」

連芷凰也是，拉著嵐笙的手走了出去。

「門主慢走！」

就算卸任所有的弟子依然尊敬著，全部的人再度行禮。

「舞塵門主，朝食後來一趟書房。」

說完之後兩人便走出了正廳，而舞塵則是傻傻的點頭。

不過當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嵐笙與芷凰的背影時，夜月悄悄地離開了，甚至連毅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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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突然離開正廳是有原因的，他感受到有批人馬正朝著駐地門口接近，因為學習法術的關係他的感知力提高了很多，只是無法得知這批人馬是好是壞，帶著一把弓又回到大門上方注視著，大家都在恢復身體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做好保護門派的責任。

而他一往外看去便知道了來者：咎日派的弟子，領頭的是澄宥，並沒有看見咎日。

「要是毅知道了會開心到不行吧，不過…。」

夜月看的出來他們並不是想要回到門派那麼簡單，因為每個人都面露著殺氣，明顯是想要搞事情。

一群人在距離大門約莫三百公尺時夜月出手了，向領頭澄宥的腳邊射了一箭，只差十公分便會射穿他的腳心，讓澄宥頓時嚇了一大跳。

「誰？暗中偷襲非君子所為！」

雖然害怕但他可不屈服，一眾人開始往四周警戒，繞著澄宥圍成一圈，但就是不往上方看，夜月反而有些無奈，緩慢地朝天空再射一箭，順著拋物線掉落在他們前方，好讓他們能沿著方向發現自己。

「在上面！大門上方！」

先發現的是當初在比武時被夜月以樹枝打敗的男弟子，大聲喊叫著，不多時大伙終於發現了夜月的所在，眼睛利一點的已經看清是最強的三師兄，待在原地不斷發抖。

「是三師兄…。」

一群二十多人，但都相當緊張的不敢亂動，畫面倒有些想笑。

「回來了？」

夜月從上方跳了下來，站在大門前等他們走近後問道。

「我們不是為了回來，而是來做最後的告別。」

果然還是澄宥最有膽量，走上前對著夜月說道。

「嗯。」

不過夜月沒什麼情緒波動，應該說當比武結束時他就料想到了，毅也有對他補充曾經在門派裏大家各自站派的事情。

「哈？就這樣？三師兄你一直都是這樣子，難怪沒什麼師弟妹願意接近你。」

澄宥原以為夜月至少會表現出一點情緒，狀況並不按照他所想的去走，反倒讓他變得有些慌張。

「咎日指使？還是你們自己想離開？」

就算被帶著貶意的澄宥說了一頓夜月也沒有多大反應，直搗黃龍的問他問題。

「是我們自己想走的，大師兄敗了選擇退出門派，我們則是想繼續追隨他。」

澄宥說道，後方的弟子們則是不斷點頭。

「知道了，祝你們有好發展。」

得到答覆後夜月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要進門。

「就這樣！？沒有什麼其它要說的？」

澄宥相當驚訝，覺得如果是毅或其他弟子應該會出聲挽留，但夜月根本就是個異類。

「走還不走？」

夜月倒有些煩躁起來了，左手緩緩將弓舉起，依然背對他們，可殺氣已經蔓延到他們腳邊。

「瘋子…我們走！今日之後再無任何關係！」

其實澄宥他們來的目的是想要進門大吵一架的，想要藉此拉攏其他人加入咎日派，讓舞塵自覺不足而退位，不過因為夜月的緣故整個計劃都被打亂了。

知道就算全部人出手可能都打不贏夜月，為了不折損還是早點撤退比較好。

想到這裏，澄宥招呼著師弟妹們跟著他折返。

「從此之後我們不再屬於血月門！」

一群人大聲說著，漸漸走遠，而到最後夜月也沒再多看他們一眼。

「少了一半的師弟妹，舞塵可得加油了。」

至此大勢已定，雖然舞塵奪得二代血月門主之位但門派也付出了代價，加上舞塵自己，原有五十三名弟子現在僅剩二十五人，江湖最強門派或許將會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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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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