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的北行》 - 9.村莊、領主與共同語言

“你聽說過嗎？”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w64GbYwQ

“聽說什麼？”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dnFz9Dgf

“這附近有幾個村莊，經常有村民失蹤。”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lTCSiHT2

與我同行的旅行商人和我分享這則消息，他的眼中無不反映出他的恐懼。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c4eMiacQ

“從此再也見不到這些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ntp4IHPh

他用雙手比畫，想讓畫面更加繪聲繪色。很可惜，他失敗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WnqIPQMw

“經過那裡的旅者安全嗎？”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25TrlOQW

“不知道，能說話的人都是活著的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SqODYe2t

他盯著我看，似乎我問了個傻問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c6489EyX

雖然我用各種方式打聽，但旅行商人似乎也知道得不多。他也是道聽途說，最後將這個消息傳到我的耳中。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JaKLAUKq

當我們在一個路口分別時，他還心有戚戚然：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osw1Q139

“教士先生，你要特別小心。萬一有什麼惡魔在附近遊蕩，他們肯定喜歡找那些獨自一人的旅人下手。”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VHAAXKGZ

你也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9RlgeW8a

我默默想著，不過看他那恐懼的樣子，估計說出來反而會讓他連路都不知道如何走，不如祝他好運算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L5wjJacX

在別離了旅行商人後，我走入第一個村莊。外表上看，這個村莊和其他村莊別無二致——稀稀落落的幾棟房屋、鄉間的土路、剛剛播種的春麥......那種奇怪的村莊圍墻，在這裏完全看不到。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rGOJpS72

看來這裏是個“正常”村莊。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OF4LOZbf

聯想到我之前的經歷，見到一個沒有圍墻的村莊多少讓我有些欣慰。最少自己不會有性命之憂，興許能有個好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qY2lktxl

“抱歉，我們村莊不收留任何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4usO2IWX

為首的村民一句話潑了我冷水。他看我的眼神，充斥著不信任。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BMPspk1R

“建議你盡快趕路。這附近也有幾個小村落，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你留宿。如果幸運，你能在領主大人的城堡下露宿一宿。”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THLLQ0ar

“能告訴我原因嗎？是否和傳言有關？”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mc7yjZ8P

他雙手抱胸，甚至開始抬起下巴看我，語氣也低沉幾度：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EJU2tG2e

“當然。既然你知道原因，那就更沒有必要來我們村莊。”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TMEbpwrl

在他的目送下，我只得離開村莊。臨走前還聽到幾句“什麼教士，說不定是魔鬼扮演”的碎碎唸。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UUoLQvnF

我只能繼續趕路，如果真如這個村民所言，不盡快前進，那我可能就要露宿野外。雖然已是晚春，但天氣進入傍晚也會變得清涼。與其在野外受凍，不如聽那位村民的話，到領主的位置暫住一宿。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pVJoA3FL

果不其然，在第二個村莊，我也被拒絕入住。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jteMWwri

黃昏的太陽已經半懸掛在雲層之間，我心中已經做好留宿野外的準備，藉著夕照的餘暉順路拾取地上的枯枝。今日有可能要在第三個村莊附近的野外生火休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2bKP82RY

這第三個村莊有所教堂。正當我想去教堂中試下運氣時，教堂的大門打開，裡面走出一位教士。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後誦讀一篇經文。我也很自然的回應他一篇經文。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nsxB2fiV

“教士長，有一名教士求訪！”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x2h1wLPc

他走入教堂內殿，聲音順著教堂的墻壁蔓延開來。很快，一位我熟悉的人走了出來——說是熟悉，只是因為當年他們和騎士團的人護送我們地區教士，從斯卡萊斯克港出發進入拜倫述職。雖然這行動最後更改了地點，讓我們的行程簡短了一半。我印象中，他當年還是個士兵。如今他穿著教士的衣服，屬實讓人不可思議。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oE5xgm9o

“漢斯，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I3fChg4A

“你是......勞倫？”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Uw2X8nKh

他努力思索了一下，最終驚訝的笑起來，渾身激動的顫抖：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RpUcP46i

“你也活著？”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ZGcfpPDZ

“承蒙天主賜福。”我也被他的話逗笑了，“到是你，活到現在，一身好武藝居然選擇做教士？”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0vzWnD8D

“我看開了。”漢斯無奈聳肩：“與其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如認真學些教義，找個安穩的教堂工作。”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WPhDhgdB

“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他還像模像樣的擺出教士應有的禮儀。當然，姿勢並不標準，真讓人好奇教士長的選人標準。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DV4b7tvm

“教士長？我就是教士長。”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QBu98MIM

在我說出自己的借宿需要、征求這裡教士長同意時，漢斯如此說道。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PJZLf5z3

“之前的教士長呢？”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cqvFfTI6

這讓我更加不可思議，除非神罰真得恐怖如此，不然按漢斯的資歷是不可能做到教士長的職位。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afaNTJJ1

“去中央教區了。所以這一帶的任何情況，只要我點頭就能准許。”他一揚眉，伸出右手，兩指併攏，在我身上畫出十字：“蒙神祝願，我准許你在此留宿。”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AdZtcjHQ

於是，我借宿在這間教堂。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2ZOZGqNw

“我有點好奇，最近這一帶是不是經常有人失蹤？”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NL1LjC5F

我將到來路上的所見所聞，都向這位朋友一一提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XUwV7da7

“可能是野獸襲擊導致，領主大人一直在處理這個問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4afmqgE1

漢斯略加思索，繼續說道：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kX1PWoq9

“勞倫你自己也要小心，神罰之後很多人死去，周邊野獸活動的蹤跡也變多了。如果可以，盡量找些同行的人一起行動。你等我一下，我幫你寫封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3vdXEbG0

他起身上樓，過了一段時間回來，手裡拿著紅色印泥封好的信以及一些物資。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NMo0eMyy

“這封信交個這裡的領主大人，你沿著大路走自然會見到他的城堡，他會安排你的行程。至於這些物資，就當是給領主的見面禮，你可以從裡面拿些必要物資。”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DWzOwnib

“感激不盡，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CgK7cJNK

“畢竟朋友一場，這只是小忙而已。下次見面，不知會是什麼時候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zNWSXPjf

他聽完我要一路向北前行的故事，臉上不禁流露出惋惜：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xHMfk5zo

“之前的弟兄中，要麼死於戰鬥，要麼死於神罰，現在活在世界上的還不知道剩下多少個。希望你能一路平安。”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Vcd8ZbbU

我們又閒聊了一段時間，隨後各自歇息。及至第二日太陽初升，我們在村莊外分別。順著漢斯給的路線，不到一個小時就找到了領主的城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ui9K6htK

看這城堡的樣貌，多半是個略有閒錢的領主。部分木製的墻身已經替換成石墻，但塔樓依舊是木頭結構。按照這個建築速度，這城堡度過幾個重孫年月就能煥然一新。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O62Jwy6f

門口的守衛倒是十分嚴格，對我上上下下搜身很長一段時間，眼角中盯著我手裡那份禮物很久。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27gP2D9S

“這是給領主大人的，我奉教區的口令特地前來這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vfdgaO66

說罷，我特意揚了揚漢斯給我的那封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8udnCTV2

有時，教士的身份倒是特別好用。他們聽完後就沒有難為我太多，殘留著怨念的目光送我走入城堡大門。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UYF1sxCU

管家直接帶我到領主的私人房間會見領主。進入他的房間時，領主還在處理文件。他手上的筆似乎不會有停下來的時刻。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gMDBOU55

見我到來，他停止手頭的工作，將一部分紙張塞入牛皮袋，然後熱情的和我寒暄起來。這個寒暄的過程自不必多說，話到時候，領主突然話鋒一轉，說出他的請求：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3M2eY8Op

“你的需求我已經看過了，並不是很困難的事。只是教士先生，我也有一事相求，你的行走路線正好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e7a11uKl

“還想請問領主大人，是什麼請求？”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HS5WntZp

“一封信，”他從抽屜底下翻出一張燙金邊繪製的信件，封面寫著“致親愛的、至高無上、聖座永潔的教宗大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4bEBdr4j

“幫我把這封信帶給教宗大人。之前我派遣過不少使者送去，但一直沒有回音。也許偉大的教宗大人並不欣賞那些粗俗的野人，而是需要一個和他同樣溫文爾雅的教士。親愛的勞倫先生，我十分需要你幫我這份忙。”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LMrGnsjJ

“沒問題，但我需要知道其中的內容。”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Zf42yxNS

“只是一些新點子、新提議，關於增強我們神明傳教力量的事宜。”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tM3otDJO

他微微扯動臉上的肌肉，作出一副禮節性的微笑。眼神中卻沒有笑意，或者說，還略帶一絲反感？仿佛是在看一個能夠提出諸多問題、準備將問題和答案寫入詩歌的吟遊詩人一般。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dYqWXCQq

“抱歉，領主大人。因為我們教士不是什麼信件都可以傳遞。”也許領主有些誤會，我嘗試解釋道：“為了減少干涉各領國之間的關係，只有宗教相關的信件我們才會受理。領主大人的想法，我會如實相告教宗大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OXXhQJMv

“只是一個異教村的問題。我目前還難以定奪，所以需要教宗大人的指令。”我提出的宗教理由讓他接受，他又多說了一些關於信的內容，但似乎還在避開一些重點。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RsRvw2yW

我還想問下有關異教村的事情，但都被他以“領內事務”為理由拒絕。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HyV0DK55

然後他將這個看上去就十分重要的信交給我。隨之安排我今日的住所，又吩咐下人尋找一些可與我同路的人結伴而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hASU9trS

今日再無其他事發生。領主的僕人帶領我參觀了他主人的城堡，消磨時間到傍晚之際，領主叫喚了幾名弄臣出演戲劇，無非是講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荒誕故事。不過看著他們前仆後繼的殺死上一個演員奪取財富、加上浮誇的肢體動作，確實讓人忍俊不住。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PAxMLTBS

看著這些弄臣的表演，我不禁想起在蘋果酒村那些獻祭儀式。聯想到這一帶村莊居民失蹤的事件，我不禁問起領主這個問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m3XpKg86

“那準是附近異教村做的事。勞倫先生，這次你的任務可是任重道遠啊！”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LCQ9UM7W

領主依舊是一副笑臉看著我，似乎對此時已經見怪不怪。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JP6p78rh

宴會在歡樂的笑聲中結束，領主又和我聊了幾句就回房休息。當我隨下僕離開宴會廳時，一名弄臣快步向我跑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KgqTssbJ

“先生，從這裡開始，繞過幾個小丘可以見到一個村莊。我聽說先生要向北而行，那裡正好順路，不是先生是否願意與我結伴而行？”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ZjXfziok

我的眼睛微微打量著眼前的弄臣，他一身花綠、衣服比例明顯不符合於身材，長袖子佩短身褲，白色波浪領附皮質領帶，既顯得份外滑稽，也顯得格外顯眼，唯一可以說得過去的遮掩物，大概就是他上衣口袋的那幾株乾草。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KHvAML2w

“只要順路，那沒有問題。但先生你會換身衣服吧？”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cR5lIHIm

這身衣服可不適合趕路。當然我也沒有見過巡遊樂團周遊四方表演；弄臣又是否會離開領主的城堡、加入巡遊樂團？這些我一概不知。但路途的兇險，我倒是經歷了幾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fjkfEYJ1

“當然當然，絕對不會麻煩到你的！感謝你，教士大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mDKUifN6

他向我深深一鞠躬，激動的語氣也加快許多。隨後我們又隨意聊了幾句，互道晚安後，各自回房休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xEtGblaw

待到第二日，會客廳裡坐著兩位準備好行程的人，他們正開心的聊著天，我認得其中一位是昨晚見到的弄臣。見我到來，他們立刻起身向我致意。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Zb2KM5I8

“昨晚已經告知先生我的名字，旁邊這位是我在這座城堡中認識的朋友。”弄臣海因茲向我介紹他的朋友，他是城裡的工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qtJaMv0X

我們互相了解對方，又談論起接下來的行程安排。約摸過去半刻鐘，也未見其他人加入。此時，管家帶來三把鐵劍。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D1Drw9tN

“領主事務繁忙，很抱歉無法為各位送行，他為你們送上最好的鐵劍。城外有一夥商隊，領主大人已和他們說明情況，你們加入即可。祝你們一路平安。”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7nIezjTc

那幾把鐵劍被打磨得發出寒光，甚是威武。但我掃視下我們三人，這種威武也甚是可惜——似乎唯一能讓這劍發出相應作用的人，只有弄臣的朋友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ryMkZlfD

弄臣今天倒是穿著正常，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正在歸途的農民。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XTF0Ljkq

於是我們加入商隊一同前進。也許是因為人數眾多的關係，我們一路上並沒有招到野獸襲擊。沿途的風景......說實在，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森林中間走出一道行人泥道。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L55Zjnqj

直到一個岔路口。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yhkR7Vaw

“坡道之後一段距離，確實有個村莊。但那裡不是主要道路，如果你們要過去就只能自行前往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mhMGyUU4

這時我有點犯難。海因茲他們就住在這個村裡，但原則上我跟隨商隊前進就能到達下一個城鎮。而且，原本我和海因茲他們旅行，也不過是順路原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JsVB2d9M

但海因茲提出了個我不便拒絕的理由。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7gHgayDv

“勞倫先生，我們村裡有一位迷途羔羊，需要你的開導。事實上我離開領主的居所回來，也是為了這個原因。當然，我不想強迫先生。如果給先生的旅程造成不便，先生也可以隨商隊前去。”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ryszZP7H

這是一雙誠摯的眼睛，和那些農民一般——或者說更甚於那些農民，純質而樸實，渴望著能人的幫助。看著這種眼睛，讓人於心不忍。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UVNl6jq4

而且，能有這種眼睛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9SI5FIb9

我如此判斷。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0DSXrY0b

“海因茲，我先去你們的村莊。我會盡力幫助那位迷途羔羊。”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JnSEqmUy

他的臉上映出欣慰的光彩，如實照映到他的朋友身上。這個朋友由衷地為他高興。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wuCGXCW7

於是，我們隨坡道而上。這條道路十分隱蔽，初入時，尚有道路的痕跡；隨後，踩實的泥土地被兩旁拓開、齊腰的雜草地取代。繞過隨意生長的密林、又拐過幾道不算道路的道路，那村莊才若隱若現的出現。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o8XtvoQY

我微微皺眉——這村莊也被木樁包圍。在我印象中，這一類的村莊肯定有事件發生——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FSyMm3iR

聯想到異教村的傳聞，我不會又落入險境？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WIYIZSaJ

但現在逃跑，又能否來得及？周圍是陌生的土地，密林環繞、雜草叢生，不知東南西北，只能靠日昇日落大致判斷方位。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DGBPUofb

弄臣不知是否看穿我的想法，他隨口說道：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yXCzfkWW

“這裡位置偏僻，常有野獸襲擊，所以村民為求自保，建起這些木樁防禦。”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KyuZlzAi

他左手比出野獸的手勢，追逐著右手比出的人類，兩手之間上躥下跳，十分滑稽。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ZR8GfAbJ

冷靜點，也許能有一線生機呢？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t22gk9dk

想到在蘋果酒村的遭遇，我抱著僥倖的心情想到。畢竟，按漢斯所說，這一帶也有許多的野獸出沒。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AdHziLBA

從近望去，村莊整體的感覺更甚於蘋果酒村：守村的村民頻頻巡視、木製的哨塔上站著拿弓的村民......這種規模的防禦，是我在任何一個村莊都沒有看過的。不如說，這裡已經是貧窮領主級別的堡壘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mUIIneGk

我們很輕易入了村。守衛看到熟絡的村民在我身邊，也沒有大加阻攔。弄臣走在前方，安排我們的居所。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uXThQQ87

沿途，我掃視周圍環境。在村莊的最顯眼處，有所簡陋教堂。如果不是那裝飾的木牌提示，根本看不出這是教堂的樣貌。此時，正巧有位教士從裡走出。同職相見，我們互相點頭致意。這讓我放心許多。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I4xIx2td

弄臣海因茲將我帶入他的住處。這是所能夠容納6-7人的大木屋，他似乎和叔侄住在一起。由於這裡不再有他人居住，我們可以在這裡待到任何時候離去。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fmU5UjwT

他不知道從哪裡戲法般變出一盤薄餅擺在桌上，叔叔又端上幾杯清水，邀我們坐下用餐。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0y1JOiS7

“希望教士大人原諒，但這確實只是把戲，不是什麼魔法。”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aAkxEkN1

他的臉上有點恐懼：“我只是太開心有朋友到來，所以娛樂一下大家。”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QE7esgS7

“我個人倒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有些教士很古板，你還是小心點為妙。”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g0A5Qkgc

畢竟，魔法和惡魔是一脈相承的產物。而戲法和魔法之間的關係，又十分含糊不清。海因茲在變完戲法後，幾乎是立刻解密，害怕自己與魔法纏上關係。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70yawtyI

見我對他的行為沒有什麼意見，海因茲舒了一口氣。我們坐下邊吃邊聊，待到即將酒足飯飽之時，海因茲道出此次行程的重點：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bP5XVOX1

“事實上，教士先生，這一次有困惑的並不止一位迷途羔羊。我們很多人都需要你的指點。”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kJ17pMy3

“那沒有問題，我可以慢慢解答你們的疑問。”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ZcZGn6dY

他邀請我在這裡暫居時日，待到村長歸來，會將事件一一道出。而這段時光中，我仔細觀察了村裡的情況。當然，這是預先準備好我的逃跑路線，以防萬一。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4KAyTXuq

事實上，我的行動完全沒有被限制。海因茲似乎因為太久沒有回鄉，所以經常被村人叫去吃飯。在推脫了海因茲的邀請後，這段時間裡，我如初生的懵懂嬰兒般，好奇地在村莊內瞎逛。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HHu0NCAf

我也有走出過村莊的圍墻。見我是海因茲的朋友，守衛也沒有阻攔，於是讓我得以繞村一圈查看。這些木外墻，有些地方有戰鬥的痕跡：火燒、刀劍缺口、血跡......不過這些血跡乾涸已久，看來村子的和平也有一段時間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mcnKFjDE

我又和村裡那位教士聊了很久，才大致明白這裡發生的事情。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F1zZfhsc

他告訴我，這所教堂是村民臨時合力建立的，所以看上去十分簡陋。但內部一切裝潢，都是村民的心血。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hUnC3Rek

至於這個村莊的往事，村莊中的教士講了半個故事。餘下的半個部分，則由村民講述——嚴格來說，是弄臣海因茲很久之後才告訴我的。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OkbSRDEy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日，海因茲還遲遲不告訴我哪些人需要解惑，讓我開始有些焦躁。雖然在村子中的時間十分放鬆，但遲遲未能前行，似乎又違背我的旅途計劃。直到一日黃昏，我在圍墻外的經歷，加劇我的離心。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piWDBF3O

此時的太陽還殘留在西天的高空，即將散盡光輝。我看到樹林之中有個黑影，似乎在向我招手，他用力壓低聲音，呼喚我過去。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BywbQU0D

仔細聽去，似乎是在說“先生......快過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bAtl4a07

我好奇奔去查看。只見這是一個穿著綠色斗篷的人，身材瘦弱，臉色憔悴。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ir87MTi0

“你怎敢......唉！這是異教村！我見你是新面孔、教士才提醒你。快逃吧！他們吃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ddCBK2BD

我的思考突然一片空白。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bLWgcvGA

異教......吃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DGTNrz1E

蘋果酒村如何將人獻祭......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fIm7x5ql

惡魔如何把人放入烹鍋中活煮......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c72K7ox9

或者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BcclJnXM

活生生砍下人的四肢，慢慢把人生吞活剝......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gYkhBbDZ

這一帶失蹤的人，不會是如此下場吧？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xswP4hoi

他們難道選擇在木墻外執行儀式？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bfyaBPbL

血跡、刀痕......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Gb4ZMCBW

海因茲這幾天一直邀請我吃東西，不過我拒絕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v2pQRe21

守衛雖然放我出門，但他們一直死死戒備著......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FbeifIry

“勞倫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NJBzSpwR

我身後很合“時宜”的傳出守衛的聲音。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oTWR95uI

那斗篷人一溜煙就離開了，而我雙腿發軟，感覺它早已離開我的身體。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mBdBSVAY

“沒有，我剛剛以為這裡有人求救，過來才發現是我眼花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aKrCUPPh

這個時候，我慶幸自己的頭腦不似雙腿不中用。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m4BfgvdM

正當我產生離心，準備借今日夜色離開時，村長的歸來，如在水中投擲一顆小石粒，泛起一層層漣漪。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ME4kC2Xy

時間大概是在最幽靜的夜晚，靜到遠在塔台上照明的火炬，都能讓人聽到火焰燃燒聲的時刻，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夜的寧靜，同時還伴隨著呻吟聲和人的低語。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pka08iZH

我聽到房門打開，也許是海因茲......或者他的朋友？穿著草鞋疾步走出的聲音。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Np7X9kXg

室內的黑暗，讓窗外的火光更加顯眼。我從窗外小心望去，村民幾乎都聚集到正門前，在火光的照耀之處，一位渾身是血的中年人踡縮在那裡喘息。幾位村民嘗試將他扶起，但是失敗告終。直到村民拿來擔架，七手八腳將中年男人抬上擔架，最後才帶走男人。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SkOAkfzO

而那些村民，有幾位手持火把走出木墻大門；有人加大了火勢，照耀方圓數里。看來在今晚逃跑，是不可能的事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c7l7hvvA

到了第二天上午，這個男人被擔架抬入我的住處。他身上的傷勢依舊嚴重，乾涸的血跡殘留在亞麻布上，說話的聲音也是只有出氣沒有入氣。海因茲想替他說話，但被男人輕輕擺手拒絕。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PcZnXAks

“讓我來吧......”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MORHENzb

他一字一句，極為緩慢的說出一句話，拼湊起來的意思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nfIl0DM4

“我們沒有罪過，我們侍奉神明，請求先生幫我們澄清”。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TV43OwOf

如果不是因為傷勢限制了他的行動，讓他最多只能用盡力氣支撐自己起身。也許這個時候他已經跪下向我求助。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DXoP83Eh

海因茲看到這種情況，並沒有讓村長繼續逞強，立刻走上去阻攔村長：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qNaiXmqL

“村長，接下來交給我處理吧，你好好休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i5OF44A1

他小心扶著村長躺下，然後向我走來，邀我入內屋詳談。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6fjqGWEJ

“勞倫先生，我們需要你替我們證明。”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MZox9xAp

“證明什麼。”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dNVEUXRi

“我們對神明的虔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XyKlBm1S

我想起一些教士會通過鞭笞自己的方式，祈求自己的祈禱和罪孽被神明聽到。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KI2dTu7K

如果是異教徒的證明方式，又會是什麼呢？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Mc5xhigr

拜倫教宗曾經佈道，大天罰時代，卡拿王國會將他們的敵人活人獻祭，成為邪神的禮物。直到他們重新歸化，放棄野蠻的習俗，神明的光輝才重新榮耀他們。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4DtiUWOoM

蘋果酒村的黑色陰影，一直蔓延在所有的異教村中。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xCgYV0aX

他們用玷污神明的方式，殺死教士，仍由鮮血浸染殿堂，以滿足邪靈的慾望......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NIXkQeZA

等等？殺死教士？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zwLsZKtf

“勞倫先生，拜託你了！為了這個村莊，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Uo7hWMx2

回過神來，海因茲不知為何已經跪下，雙手呈遞出一封信件。泥地上，沾濕了幾點他的淚珠。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ESERFJ7f

“抱歉，我剛剛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tGqpHVdT

的確，方才我的大腦，被恐懼填滿。不過現在，倒是被一堆疑問填滿。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cqFZ4ZIP

比如說，村裡的那位教士，為何安然無恙？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JBnhYFjf

又比如，海因茲似乎只是想讓我送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GWcL0Wqm

“勞倫先生，我們村莊被領主污衊成異教村，被當成討伐目標。我們一直虔誠於神明，甚至為此合力修建了教堂證明清白，但領主完全不相信我們，還將其他村村民失蹤的罪禍、增稅的原因安置在我們頭上。之前我們之間還有交戰，但現在領主已經很久沒有理會這裡的發展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jNLvXVK0

語畢，他抬起頭，眼淚順著方向劃過他的臉頰，流入他一張一合的嘴角：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QEkYEn7P

“勞倫先生，你可否與我一同前往拜倫教區說明我們的情況？之前我們也有村民前往請求教宗先生主持公道，但一直沒有接見機會。如果教士先生能夠一同前往，也許教宗先生能夠親身幫助我們。”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EKxX0Rry

“這一帶的地區主教呢？他們幫不到你們嗎？”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PxopnKLB

我突然想起漢斯，他那身衣服，似乎不是單純的教士長服飾。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o7QpjBq1

“我們一直見不到他。他那裡的教士從來不允許我們進入接見，說是教士長外出未歸，然後就關閉大門了。”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G6IQbbrl

確實，見到漢斯前，有一名教士還特意對我打量一番。核對確認我是教士後，才肯讓我見到漢斯。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HdwPNCUJ

“我們無奈，只能想辦法覲見教宗先生。但中央教區的教士也不許我們直接覲見，我們只好在外面找機會，試試能不能撞見教宗先生。但直到旅費用盡，也未能有這個機會。”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Dmw3mdr9

“我可以和你一起試試，但我也無法保障。”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vkwIrWvK

我長歎一口氣，這種情況也確實無奈。領主誤會領內居民，本地主教不見人影，教宗又不去面見他們的冤屈，也許只有神明的奇跡，才能幫到他們。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nYBoqU4u

而奇跡又會在幾時會降臨？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1CLOn1xt

我想起那蘋果酒村的命運，不知扎羅城的軍隊，怎樣處理這個事件？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zui83QCe

現在，我身上有兩封信件，同樣的路線、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目標。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SIPjmCaF

但給出哪封信，都會是不同的命運。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Eith7KxV

當晚，我們收拾好行裝，準備第二日啟程。這一晚，我默默念起禱文，祈盼神明賦予奇跡。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txpqF8Iw

而這奇跡似乎有發生，據村民說，村長轉危為安。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WBld0jxo

至於他為何傷痕累累，我不得而知。但從這個事件看去，神明多少也關顧著這個黑暗的世界吧？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0aMSj5Gl

在行程之中，我如此想到。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pIOPEEvh

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lqrvB6iL

ns216.73.216.239da2

9.村莊、領主與共同語言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