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與艾米莉穿過荒涼無聲的街道,終於回到家門口,兩人不約而同長舒了一口氣。
艾米莉皺著眉頭低聲問:「盧卡斯,回家到底要幹甚麼啊?現在民居才是最危險的地方!」盧卡斯已經邊走向停車房,衝她一笑:「忘記了我老爸那台的柴油卡車嗎?就是你一直說該丟掉的那一台啊。」
艾米莉滿臉困惑:「那台老傢伙?能動嗎?路上那些新車都像屍體一樣,它又能幹嘛?」盧卡斯拎著工具箱,撬開車頭蓋板,咧嘴一笑:「我不是說過我們是主角嗎?主角怎麼可能被丟下不管。」
他低頭看了看發動機,拍了拍機械部件:「這老東西沒啥電子零件……也許還有救。」說著,他轉動鑰匙,沉默的柴油引擎忽然嘶吼著啟動,震動著整個車庫。艾米莉驚訝地睜大眼睛,愣住了。
盧卡斯笑著說:「看吧,最後還是得靠它。」艾米莉不服氣地嘟了嘟嘴,卻忍不住嘴角浮現出一抹久違的笑容,那是未日前最熟悉的表情。
就在他們準備駛離時,熟悉的身影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來拍打車門,是他們的鄰居,劉先生(Mr. Liu)。劉先生是一名餐館老闆,與夫妻倆相識多年,時常熱情款待,節日時更會請他們享用免費大餐。
他滿臉驚恐,身上帶著擦傷,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要……要離開嗎?」他們神情嚴肅地問道:「劉先生,你知道安全去處嗎?」劉先生細聲說:「去東部,去找張仁義(Victor Zhang)……他能保護我們……」
盧卡斯答:「劉先生,實不相暪,我們剛剛才從東部趕來,東部已經混亂不堪了。」劉先生神色懇切地說:「相信我!張……張仁義在這末世一定能保護我們!我以我的生命與全部賭上!」
盧卡斯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動搖。艾米莉注意到丈夫神色間的細微變化,心想:「這種情況,還要在東部開車……太危險了。」將盧卡斯推到身後,語氣冷靜地對劉先生說:「劉先生,我們當然相信你,但是我們親眼目睹東部中午的慘況,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回到東部。如果你相信我們,可以跟我們一起到西部的郊區。如果你還堅持要去東部,恐怕我們只能各走各的路了。」
只見劉先生站在原地,無奈地說:「盧卡斯、艾米莉,謝謝你們仍然相信我。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再會了,劉先生。」盧卡斯最終低聲說,隨後踩下油門,柴油卡車駛離。艾米莉回頭看了一眼,低聲呢喃:「張仁義是誰?」盧卡斯皺起眉:「不知道,但這名字聽起來像個領袖。」
夫妻駕車離開城市,高速公路上遍布拋棄的車輛,廣播早已斷訊,四周死寂得可怕,彷彿有一層無形的恐懼籠罩著整個世界。偶爾路邊會看見幾個行人,神情呆滯,眼神裡帶著恐懼,卻又夾雜著茫然,像是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不對勁。
盧卡斯刻意駛入看似無人問津的荒涼道路,前方出現了一台翻覆的車輛,看來是因為失去控制而撞上障礙物。他們原本想直接越過,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隨著他們靠近,他們發現三具屍體,每一具都被小刀精準刺穿,表面看起來與東部的混混無異。一棵大樹下,一名穿著黑色皮夾克、身形強健的亞裔男子無力地倚靠著。
他渾身是血,頭部重傷,顯然就是殺死那三個混混的人,但此刻也奄奄一息。艾米莉猛地伸手要開門,卻被盧卡斯死死拉住。「艾米莉,我知道你想救人……」盧卡斯壓低聲音,眼神死死盯著四周。「但現在,任何陌生人都可能要我們的命。」
艾米莉咬著牙,聲音顫抖:「我不想再看著人死了!如果我見死不救,那我還算什麼醫護人員?」盧卡斯拉住她:「艾米莉!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我知道!」她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但我更知道,我不救他,他就真的會死!」盧卡斯怔了一下,終究只能咬牙,跟著她下車,緊貼著她,一邊警惕地掃視四周。
艾米莉檢查傷口,發現頭部的傷口不至於致命,迅速且熟練地為男子包紮傷口,止血後讓他保持側躺,以避免失血過多。男子突然微微睜開眼,虛弱地說:「張……張仁義……」艾米莉驚訝:「你是他的手下?」男子微弱地點頭,然後又陷入昏迷。
盧卡斯神情嚴肅,低聲說:「既然救了他,就別再浪費時間,走吧。」艾米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男子衣服上用筆寫下幾個字:「清醒後請注意水分補充。」她又放下一瓶水和一罐吞拿魚,轉身跟上盧卡斯。
他們沒有回頭,但「張仁義」這個名字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盧卡斯皺著眉,心裡忍不住想:「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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