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長?你怎麼了?」他抬頭準備詢問老蔡的意見,卻發現他呆愣在原地,便推了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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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要出發了嗎?」他趕緊去換裝,穿好雨衣、雨鞋準備跟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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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齊虛應,若有所思,沒再多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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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讓剛出門的兩人立刻濕透,感覺穿雨衣根本沒什麼用,步進密林才稍稍緩和了落在身上的雨勢,他們拿著手電筒到處照,沿著林下小徑尋找著年輕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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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走了一個小時,阿齊隱約看見老王形容的紅磚大豪宅,周圍已是荒煙蔓草,遮蓋了大部分的圍牆,大樹上雜亂生長的枝條隱蔽了後方的建物,沒仔細看實在很不容易發現,難怪之前巡邏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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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靠近,走過斑駁的圍牆大門,來到大花園,旁邊一口用水泥磚搭建的深井黑不見底,似乎隨時都會跳出什麼怪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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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走去,磚紅建物的窗台傾倒、屋瓦破損,旁邊的樹木氣根都沿著縫隙攀附而上,像充滿生命力一般佔據著牆面,不過整體外觀仍毫不掩蓋豪宅的氣勢,阿齊可以想像當初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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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駐於門前,聽見風產生的詭異咻咻聲從屋裡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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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沒聽到年輕人的聲音?」老蔡疑惑,即使不說話應該會有人活動的聲響吧,但怎麼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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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應該沒有其他房子了吧?」阿齊也覺得奇怪,他記得瀑布秘境再往前走三十分鐘就會到了,那邊聽說地勢很陡峭,應該沒辦法蓋房子,來的路上確實沒有看到其他建物,應該就是躲在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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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溯溪前進,會比我們走正規的小路慢,這裡應該是他們在下大雨前最佳的躲藏地點了。」他依照對方原先的規劃推估,最適合的地點確實就是這裡,除非他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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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但幾壘!二樓好像有人餒!」老蔡突然餘光瞄到二樓,在兩支柱子中間的窗裡看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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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應該沒錯,學長我們進去吧。」為了找到這群人,阿齊跟老蔡拿出伸縮警棍,確認好手槍位置,戰戰兢兢地走向宅邸,在較茂密的林下脫掉雨衣準備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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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越過大門的殘破門框,好似踏入異空間裡,來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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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不如門外所見漆黑一片,反而布滿昏黃閃爍的燈光,光照在貼滿泛黃壁紙的牆面上,低矮的天花板架滿了輕鋼架,一根一根穿出的梁柱與牆面區隔了內部,卻又沒完全切分成獨立空間,看似阻絕卻又無限延伸,整個室內充斥著詭譎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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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裡面居然是這個模樣!阿齊怎麼辦?」老蔡驚呼,原本想像裡面可能就是一般壞掉的桌椅、灰塵滿布,傳統的房子隔間、有個樓梯可以上二、三樓之類的,現在這奇異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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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先找到他們再說吧……」阿齊彎著腰艱難地回應,他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一般,難以呼吸,拼命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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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沒事吧?」老蔡不停地輕拍他的背,希望為他和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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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畢竟阿齊還是後輩,實際的辦案經驗仍顯不足,遇到這種神祕的狀況難免無法負荷,自己必須振作起來作為他的靠山,於是他邊拍邊張望四周,看起來只是空間很怪異,並沒有什麼不明物體或鬼怪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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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謝謝,我沒事了。」阿齊挺起身,深吸一口氣提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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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手電筒關閉、掛回腰間收納袋,重新整理心情與裝備後,開始探詢一樓,室內空間比想像的大很多,兩人沿著區間一個一個都走入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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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老王的說法,這個宅邸應該是同一個時間廢棄,但每個空間裡的灰塵與陳舊感卻有顯著差異,有時看到的是牆上到處都有漏水、壁癌的痕跡,黑霉更是爬滿牆角,濃厚的潮濕氣味立刻盈滿鼻腔;可下一個空間卻一塵不染,充滿漂白水味,乾淨到像有人刻意打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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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跟老蔡會在乾淨的區域仔細查找,認為有可能年輕人來過這裡,但只是很潔淨,卻沒有使用過的痕跡,讓兩人倍感疑惑,到底這六個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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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接連找了好幾個空間都是如此,環境情況不一,甚至連壁紙、天花板的新舊程度都略有不同,感覺就像在不同時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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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阿齊聽見後方的空間出現聲響,他輕拍了還在找尋蛛絲馬跡的老蔡,用無聲嘴型告訴他有奇怪的東西在對面隔間,兩人靠在一起,握緊警棍猛地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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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阿杉跟阿力以某種奇異的姿勢固定著,腳下由一團黑色黏稠液體包裹,兩人像是展示衣物的人形模型般,被一根粗壯的竿子刺入腳底,將整個人撐在半空中,兩者連接處附著焦黑的物質,感覺雙腳已經與之融為一體,然後身體微向後傾斜、雙手往後垂放、懸在半空中,手臂卻如同擰毛巾般,被扭出一圈一圈的痕跡,可以知道他們的手骨已經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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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上看去,他們的頭朝後仰,只看得到下巴,於是阿齊跟老蔡分開往兩側走,想繞到背後看看兩人的臉,了解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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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阿杉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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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齊……嗎……#%^@*我想要^*&$%#回家……嘔嘔嘔嘔……」對方用含糊不清的口語說了話,只有聽出提到阿齊,其他實在聽不太懂,接著發出作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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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說明】
但幾壘:指等一下,台語發音。
ns216.73.216.25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