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嗎?」
華特已經失去耐心了,乾脆地露出敵意。
「霧刃,你們儘管走吧。正因為我們看得出來,而且還看到了你們看不到的那一面,所以我們沒辦法和你們一起走。你也是魔王,你也發現了,你我已經不用再扮演所謂的魔王了,那麼這就是我們的選擇。我們選擇殿後,雖然我們沒辦法協助你們打倒赫麗貝爾,不過殿後什麼的也不是不行。」
這些傢伙……說的是真的。查理與華特和他們一樣都在等這一天,只不過等的理由不盡相同……就是因為他也看得出來,所以才想試試看啊。
「霧刃,還在做什麼!要走了!」
景物還在消失,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時候。或許是觸景傷情吧?他想到了當年發動計畫也是這樣,同樣都是這起事件的參與人之一,卻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如果這就是道理,那麼道理又是什麼?霧刃選擇放棄思考,獨自一人坐上華劣克,頭也不回地啟程了。
全力往前衝刺。
就是不回頭。
明明不知道前方在哪裡,現在也只能義無反顧地做出這個決定了。
不出所料,就連雲朵也是目標,他們才剛飛上來,就有一些雲朵不翼而飛了。一副他們的傑作,因為加入其中取代了部分雲朵。然而,他們所在的地方與雲朵所在的地方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完全不在一個概念的東西,就這麼因為大陸被攻略這個既定事實,強行綁到了一起。
這不是攻擊,他們無法反擊,當他們被盯上也只有乖乖認罪的份,不過他們還是想要做點什麼。
開始提升速度,已經是最快速度,加足馬力地也要趕緊突破現況。
突然,耳邊被炸開,疑似有東西爆炸,讓霧刃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什麼。
「這是……」
華劣克的龍尾不見了,因為事情來得突然,當事人甚至忘了痛楚,要不是他這一聲,說不定直到最後華劣克都不會發現——發現也沒有意義了,華劣克的慘叫只會被蓋過去,全方面地被「那個人」蓋過去。
一隻手緊抓過去,「他」也要離開,要走就一起走。
萊夏他們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卻因為跟不上對方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看著霧刃被強行拖走。
——也可能是覺得以對方現在的樣子,不是霧刃的對手,沒必要多管閒事。對方的樣子已經不是狼狽、落魄了,根本是半死不活,身體至少有四分之一不見,腦袋少了一半,鼻子以上的地方早在之前就被誰打掉,這樣的傢伙要找人,看上去不像是尋仇,只是單純想在死前多殺一個人,畢竟根本就看不到,嗅覺能力也大不如前了。
「赫麗貝爾!陰魂不散的傢伙,就這麼想被碎屍萬段嗎!」
男人的身體殘破到走遍全世界,也沒有一個醫生能治好,死亡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傷口多到不行,但沒有一滴血,似乎是被某種能力打掉,而男人是好不容易從那樣的絕境強行逃出來,才會看來如此荒誕、不現實,那些被挖掉的部分還在一點點朝裡面滲透,與健在的部分拉扯,換句話說就算霧刃不反擊,對方也會有更多地方被挖走。
不需要動手就能取勝的戰鬥,在他們要離開之際開始了。
赫麗貝爾的眼神還在那裡,就是要在死前做什麼,把矛頭都指了過來。這下他知道了,為何最後的最後還會那麼拖拖拉拉,就是因為這傢伙死不瞑目,要是事情無法順利,就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因為持續與黑帝斯空間對抗,波及了這座大陸,最終在犧牲了無數東西之後,讓這傢伙成功回歸。
未末說得對,這傢伙就是陰魂不散。
看樣子,他們真的要給這傢伙最後一擊不可。用拳頭告訴對方,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是他們。
「——沒有問題。」
正當他準備動手,劃破黎明的曙光降下,霧刃以為神子終於復活了,但當他重新確認,發現是自己想太多,現身的是個小鬍子的西裝男子,另一個是看來很有禮貌的紳士男子。
「查理……還有華特?」
霧刃驚訝到忍不住念出了他們的名字。
「你們……」
查理露出慈祥父親的笑容:
「別管我們,而且我們本來就有義務這麼做,霧刃,雖然我們認識不久,看得出來你在夥伴間的聲望很高。要是來世有這一天,我也想和你交手。」
趁著說話之餘,他們被強行分開了,半毀的赫麗貝爾落到了查理與華特的手上。
……這就是你們的「最後」嗎?
查理與華特不顧性命地接連釋放力量,就像走投無路的野獸,臨死前的最後咆哮,尊嚴的咆哮。
赫麗貝爾被壓製得連一聲哀號都沒有。
已經是射程外的他們,越來越遠,距離中心越來越遠,就這樣——他們在大陸看見的最後畫面,是壯烈成仁,然後逐漸走向老化崩壞的魔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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