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短篇故事集 - 青梅竹馬某天頭上出現了數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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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什麼數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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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周率？質數？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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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非常常見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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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怎麼常見，也不應該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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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望著眼前少年的後腦勺，其頭頂上頂著一個大大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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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毫無美感，隨著少年的搖頭晃腦而小幅活動，如同在公園裡販賣著數字氣球的小丑一樣莫名其妙，就連數字的質感都很像那廉價工廠產出的廉價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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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睜大了雙眼，水靈靈的大眼裡滿滿的是對於這個數字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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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少年的頭上會出現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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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了手，卻發現手從那數字中穿了過去，自己碰不著也摸不到，好似不屬於於這個世界的存在一樣，而在她盡力確認那數字不是幻覺之時，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悅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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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悅檜反應過來，才發現是台上的老師在呼喚她的名字，她下意識的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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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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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悅檜，剛剛不是妳舉手提問的嗎？為什麼是妳問老師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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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舉手了嗎？」悅檜這時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想伸手觸摸數字的時候，在旁人看來就是在舉手問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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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愣住了一小會，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舉止有多麼的丟人現眼。好丟臉啊！悅檜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紅暈，面對全班的視線她不自覺地縮起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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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沒問題的話就別隨便舉手。」老師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沒刮乾淨的鬍渣訴說著他的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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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悅檜感覺無地自容，將頭埋進教科書裡妄想逃離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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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在口袋震動的手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私訊的震動，雖然在課堂上拿出手機有被老師訓斥的可能性，但反正剛剛已經丟過臉了，她感覺就算被罵好像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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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嘛突然舉手啊？』悅檜看見這個訊息，一股無名火就從心底開始蔓延，因為傳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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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頭上突然出現那個數字，我也不會做出這種詭異的動作！悅檜當然沒有就這樣回應他，而是回了一個「你不懂女人心啦！」的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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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從以前就是這樣，銘瑜就是臭直男一個。悅檜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繼續望著他頭頂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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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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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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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我問你喔，那種突然看得見頭上數字的故事裡，數字通常是代表什麼啊？」下課時間，悅檜懶散地趴在桌上，她對於剛剛的丟臉耿耿於懷，但她更在意的是銘瑜頭上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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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有看過類似的漫畫，是那個吧？死亡倒數之類的？」銘瑜不同於悅檜，心底第一個浮現的答案是性經驗人數之類的青春期少年會想到的回答，但由於是在悅檜面前，他並沒有把他的想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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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死亡倒數啊......」悅檜一邊碎念著，一邊望著銘瑜頭上的那個數字，她由衷地祈禱著僅僅只是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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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家住得近的關係，悅檜跟銘瑜從小就玩在一起，可以說就是青梅竹馬了，經常一起走路回家，而兩人的互動也一如往昔一般，充滿著打鬧與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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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個話題剛剛告一段落後，銘瑜很自然的問起今天上課時的小插曲：「欸欸，所以妳今天到底為什麼要舉手啊？彤仁說妳看起來是在我頭上揮舞欸！」銘瑜做了個擺手揮過頭的動作，模樣詭異的令悅檜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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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就......」話說到一半，悅檜又看見銘瑜頭上那怪異的數字，原本打算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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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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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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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今天很奇怪欸？發燒了嗎？」銘瑜將手伸向悅檜的額頭，但還沒碰到就被她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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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發燒！唉......明天再說吧！拜拜！」丟下這句話後，悅檜便一溜煙地跑走了，留下了手還伸在空中的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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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她是怎麼了啊？那個來了嗎？」銘瑜並沒有多加思考，僅僅是沿著少女離開的路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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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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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數字以最明顯最好預測的方向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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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悅檜叫住了銘瑜，把他帶到教學大樓的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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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雖然沒有規定不能上頂樓，但學校的各處都整理的比頂樓還要乾淨，也因此除了不良學生以外，少有學生會到頂樓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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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悅檜才會想要在這裡說明頭上數字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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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開口，銘瑜便先一步地靠上了頂樓特意為了保護學生而豎立的欄杆，他望向不遠處的操場說：「頂樓的風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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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妳要跟我說什麼？告白嗎？」他背靠著欄杆，姿態相當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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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才會跟你告白啦！」悅檜做了一個鬼臉，心想：真是的，這人總是這麼自我感覺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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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不然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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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昨天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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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頭上出現數字的問題嗎？怎樣？我頭上真的冒出數字了？」銘瑜指了指自己的頭上，而悅檜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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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真的假的？那我的數字是多少？」銘瑜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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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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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少！這是什麼意思啊！該不會真的是死亡倒數吧？」銘瑜肉眼可見的相當動搖，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死亡對於自己來說應該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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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昨天你的數字是3......這也是為什麼我昨天上課舉手的原因......我想要碰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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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不昨天就跟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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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確認那到底是不是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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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相處了這麼久了，我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悅檜妳滿電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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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好想揍你喔！」悅檜作勢要打，而銘瑜也裝模作樣的縮了一下，這是兩人平常相處的模式，也是一種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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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確定了就是倒數，但我並不清楚這是什麼的倒數。」悅檜嘆了口氣，低下頭沮喪地看向自己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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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一天一數對吧？那往樂觀一點的方向想，也有可能是我中樂透的倒數啊！」雖然銘瑜的嘴角在笑，但任誰都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他在逞強，面對死亡，任何人都會動搖，更何況他僅僅是個高中生，但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能靠強顏歡笑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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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銘瑜，悅檜只能壓下內心噴湧而出的情緒，對著青梅竹馬這樣安慰著：「沒事的，大不了這兩天你請假在家待著，等倒數過了再上學，不然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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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就這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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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頂樓之前，悅檜撇了一眼剛剛銘瑜背靠著的欄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那裡有點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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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銘瑜並沒有來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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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悅檜暗自鬆一口氣的時候，身後一名少年向她開口搭話：「銘瑜怎麼沒來？他今天說好要跟我打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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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家裡有事吧？」悅檜轉過身去隨口回應那名提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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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名字是彤仁，平常都跟銘瑜玩在一起，兩人平時在校的默契比身為青梅竹馬的悅檜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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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怎麼是疑問句啊？妳不知道他今天去哪裡了嗎？」悅檜當然知道銘瑜去了哪裡，畢竟她就是那個讓他不要來學校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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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今天去找其他人玩吧，曉杰呢？」不過悅檜並沒有打算向外人解釋倒數的事情，畢竟聽起來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一個不小心還會被當成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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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他好像去了廁所，可惡啊這個下課時間浪費掉了！」彤仁憤恨不平地輕輕敲了一下銘瑜的桌子表示不滿，隨即便氣呼呼地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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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望著彤仁逐漸遠離的背影，腦袋裡想著的是：出現倒數這件事情銘瑜就連關係最好的彤仁也沒有說出口，這讓她倍感意外，可能是女人的直覺，悅檜總有種會出事的感覺，她在此衷心期盼明天銘瑜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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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就這麼非常普通的過去了，放學時間，悅檜因事情而稍微耽擱了一下，獨自走在放學路上，她感覺既孤單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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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彤仁提出想要跟著悅檜一起去看看銘瑜幹嘛去了，但悅檜婉拒了，她認為男孩子間的友情不應該讓自己介入其中，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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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的路上，悅檜不經回憶起了她人際關係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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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家住得近的關係，悅檜跟銘瑜從小就玩在一起，作為青梅竹馬的兩人之間沒有戀愛的關係，早已比家人還熟悉的彼此不可能擦出情愫，悅檜原本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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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國中以來，因為外向的個性以及出眾的外表，銘瑜的身旁一直不缺異性相伴，而兩人這有點親密的關係也成為了銘瑜身邊女性所妒忌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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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一兩人嫉妒那倒還好，但銘瑜身邊的女生如流水般來來去去，即使明明不是悅檜的關係，那些被銘瑜甩掉的女生也依舊敵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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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悅檜漸漸的被女生們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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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悅檜的容貌相當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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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誰，只要被她那如銀河般閃耀的眼眸注視後，都會無可救藥地陷入愛河。不只如此，與精緻的五官映襯的卻是充滿活力的鮑伯頭以及奔放的言行，元氣及活潑是最常用在她身上的代名詞，再加上她那毫無防備的距離感，只要被她吸引，就再也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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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至今為止不論是誰，向悅檜告白都不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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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校隊隊長、文組校草、富二代小開，都無法撬動悅檜那看似炙熱卻完全無法打開的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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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被拒絕的男性面子掛不住，在多次拒絕男生之後，悅檜背後的謠言也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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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悅檜早就跟銘瑜在一起了；也有人說悅檜其實喜歡女孩子；更有人說悅檜是害怕被人發現在援交才不敢隨便交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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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謠言越來越難聽，悅檜在校園裡的名聲也越來越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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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騙男人的毒蠍女，她們是這樣子稱呼悅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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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事情徹底發生了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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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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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的數字出現在悅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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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悅檜百感交集，無數的情緒流過，她一語不發地抓住了銘瑜的手往教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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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拉出門外，面對如此強硬的青梅竹馬，他也只能乖乖地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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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跟銘瑜來到了頂樓，這裡的風依舊涼爽舒適，悅檜不滿地甩開了他的手，用極少出現的強硬態度質問：「為什麼要來學校？不是都說好要待在家裡等倒數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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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被悅檜的質問嚇到了，他從來沒有看過青梅竹馬這麼生氣過，就連那次事件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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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沒錯啦......可是妳想想，要是那真是死亡倒數的話，妳不覺得我就算待在家裡也沒用嗎？」銘瑜仔細思考過，即使待在家裡也是有出許多意外的可能性，比方說突如其來的心肌梗塞、被大卡車撞進家門、甚至一不小心的電器火災，都極有可能讓自己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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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就這樣隨便死在家裡，那還不如主動接受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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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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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也無法確定這個倒數真的就是死亡倒數啊？而且要是倒數沒有過去，而是停止了，難道我就要一輩子待在家裡嗎？」銘瑜的說法確實有理，悅檜也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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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將手搭上了欄杆，享受著他很喜歡的這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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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如活在當下吧。我現在的倒數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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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悅檜勉強地動了動嘴，將那個再顯眼不過的數字給輕輕地吐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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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看我現在不也沒死嗎？那麼這個數字大概不是我的死亡倒數，而是......」他轉過了身，背靠著欄杆以輕鬆的姿態對著悅檜說到一半，一聲恐怖的斷裂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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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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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上天算計過後的惡作劇一樣，銘瑜身後欄杆地板的連接處應聲斷裂，隨後整個欄杆都被頂樓的強風吹出了建築物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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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銘瑜也包含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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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悅檜只能看見那一瞬消失在頂樓邊緣的身影，以及如同惡魔張大嘴巴吞噬生命，那頭頂上大大的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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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悅檜沒有太多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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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得自己完全無法思考，以及永遠無法再見到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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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悅檜是第一現場的目擊者，也理所當然的被質疑是不是她將死者推下高樓，不過經過其餘目擊者的調查過後，基本上可以排除掉是她推落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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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件，終歸以校方管理不當所導致的安全疑虞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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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不再開放給學生，而悅檜的生活也在銘瑜的喪禮過後逐漸變回了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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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怎麼都不笑了？」就在悅檜一如既往地在上完整天的課後收拾書包時，熟悉無比的聲音從前方的座位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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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熟悉無比，卻又不是那個自己最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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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彤仁坐在了銘瑜的位置上跟自己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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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坐他的位子好嗎？明明全班都說好要保留他的位置的。」悅檜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不討厭彤仁坐到他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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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的生活模式跟以前銘瑜還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而她也決定要照著銘瑜還在時候的方式生活......就好像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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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銘瑜肯定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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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肯定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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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就連讓自己身敗名裂的時候都可以視若無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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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已經無法再相見之人，悅檜不經想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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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悅檜被女生孤立許久後的某天，校園的匿名版出現了一部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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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視角拍攝著校園裡的某個小角落，很明顯就是偷拍，而內容相當勁爆，是銘瑜揪著悅檜的衣領破口大罵：『那個男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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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影片中的悅檜說話聲音相當怯懦，模糊的畫質裡悅檜的臉上看上去似乎有一點紅腫，就像是剛剛才被施暴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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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吧！不准接近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銘瑜的口氣相當兇惡，抓住衣領的手臂青筋暴露，看起來下一秒隨時都要將悅檜的制服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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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看......我都拒絕掉了！都拒絕掉了！』話說到一半，悅檜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偷拍，往鏡頭這裡撇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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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動作也招來了銘瑜的注意，他轉過頭來，鏡頭隨即收到牆後，卻還是有銘瑜叫囂的聲音漸漸變近：『是誰？誰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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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在一陣混亂的聲音與畫面中，影片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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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影片很快就在網路上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人人都在詢問影片中的男女主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股熱潮高到學校不得不出面澄清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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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件的當事人們也表示自己並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是造假、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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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出來宣傳，影片中的所作所為依然對銘瑜的名譽造成了嚴重的衝擊，原本的女友斷崖式分手，就連平常能夠好好相處的朋友們都疏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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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地，之前被稱作是「拐騙男人的毒蠍女」的悅檜，則是因為影片所造成的受害者形象而受到了不少的同情，人們意識到「毒蠍女」這個外在形象並非她本意所至，就算不是完全修復了她的人際關係，但絕對沒有之前被孤立時那麼慘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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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段影片是一劑猛藥的話，那它確實成功地翻轉了悅檜的人際關係，但反過來說，也將銘瑜的形象完全摧毀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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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轟動了，校方不由得展開調查，但調查的結果令人難以置信，也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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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影片既不是有人刻意偷拍的，也不是為了扭轉某人形象而可以演出的戲碼，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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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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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觀看到影片的學生們再重新回顧就會發現，影片中確實有相當程度的瑕疵感，明明畫面很模糊卻能看見臉上的紅腫與手臂青筋，以及為何遠拍時的怒吼與膽怯時的說話音量卻差不多等等細節，都讓分析人員斷定這是AI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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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破裂的人際關係也無法修復，銘瑜只能以粉飾太平的方式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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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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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銘瑜死了，這件事情便毫無意義，不論當時製造發布這個影片的人目的為何，都無法再掀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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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為了排憂解悶一樣，彤仁自從那之後每天都來找悅檜聊天，兩人就像失去伴侶而留下來孤寡互舔傷口，以平穩的方式度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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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那萬惡的數字又再度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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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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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在彤仁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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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不可置信，那時候銘瑜的行動歷歷在目，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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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做什麼，都會迎來相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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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悅檜暗自在心底確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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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並沒有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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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仁擔心的訊息與電話如雪片般飛來，卻全部被悅檜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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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自己疏遠他，也許就不會走到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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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而彤仁每天的消息也越傳越少，就在倒數結束的當天，他甚至都沒有傳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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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認為自己的戰術奏效了，因此喜出望外地在倒數歸零的後一天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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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接受到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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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仁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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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死於意外，而是心因性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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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就是人很健康但突然心臟驟停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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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個再正常不過的放學日上，突然倒在了朋友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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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沒有人敢靠近悅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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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的視角來看，兩名死者皆是靠近了悅檜後意外身亡，即使在這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直接關聯，但人總是迷信的，尤其是與生命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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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人迷信，就會有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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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空蕩蕩的座位上，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人坐上去了，直到某天，那名少年才帶著十足的把握坐到了少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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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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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中午了......」悅檜沒好氣的吐槽道，態度不佳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已經是她所熟悉的朋友中僅存的最後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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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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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另外兩個外向的運動型少年來說，曉杰稍稍內向了一點，但腦袋卻比另外兩個笨蛋還要好上不少，是這個班級的榜首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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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害怕接近我導致死掉嗎？」她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書本，用模糊的聲音傳達死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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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真的相信那個傳聞喔？就連本人都這麼說那可能是真的喔？所以呢？我頭上有出現數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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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的？」曉杰脫口而出的情報相當微妙，明明這件事情悅檜只有跟銘瑜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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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銘瑜告訴我的啊！那時候他還說自己在家一天都待不下去，於是隔天才來學校的。」曉杰擺了擺手，把已故好友的發言像是笑話一樣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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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要阻止他來的！」悅檜不悅的說，要不是因為他來學校，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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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阻止不阻止有用嗎？」曉杰指了指遠方空著的座位，那是彤仁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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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頭上也出現了倒數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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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知道？」悅檜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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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那之後三天沒來學校，然後他就因為一個亂七八糟的心臟驟停走了，很難不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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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八成是絕對疏遠他可能可以停止倒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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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待在家裡大概也會死，畢竟死法是那麼的無法避免。」曉杰一套三連發的推理，令悅檜無法反駁，事實上，她也早已察覺那些死者頭上的倒數是無法停止的，再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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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還敢繼續跟我相處喔？」悅檜心死一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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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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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是因為跟我親近的人都被倒數送走了嗎？你難道不怕下一秒換成你頭上出現那個『3』嗎？」悅檜語速越說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將這些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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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父母有出現倒數嗎？妳所喜愛著的偶像呢？寵物呢？這些都沒有吧？」悅檜恍然大悟的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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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我想會出現倒數一定是有某個契機，某個無法被忽略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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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的意思是？」悅檜呆滯著提問，與此同時，曉杰的頭上似乎正在匯聚著些什麼，無數的細小色點自空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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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確認倒數出現的契機。」此話一出，就像是倒數在宣戰一樣，那些色點如漩渦般匯聚集結成塊，從他的頭頂開始往上成型，逐漸構築成一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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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數字，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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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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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出現了。」悅檜嘆了一口氣，如宣布死刑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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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曉杰便沒有來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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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的生活再度回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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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來搭話，沒有人敢靠近，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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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經是第三個人了，悅檜認為自己也責無旁貸，正準備要聯絡曉杰之時，曉杰反而率先打了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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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倒數到「0」了吧？』悅檜認為電話裡傳出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即將要赴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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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這幾天你幹嘛去了？」悅檜很好奇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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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百聞不如一見，要不今晚妳來我家一下，我證明妳的倒數並非真的會弄死親近之人。』悅檜相當懷疑曉杰所說的話，但畢竟明天就歸零了，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找到倒數之謎的，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好吧，我下課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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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一直以來都跟這三個男生很要好，而這四人也時常到彼此的家裡串門子，因此悅檜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家在哪裡，在無限接近被孤立的校園裡，這三個男生所造就的棲身之所是自己少數能夠躲藏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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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出現倒數的時候，悅檜相當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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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避風港，總有一天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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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現在，倒數終於也來到了第三個人的最後一天，不論如何，這避風港早已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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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杰是一個人住，家裡的環境很不錯，給了他一整棟的透天住宅獨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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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們四個最常一起玩的地方其實是曉杰的家裡，悅檜對此無比熟悉，但如今卻只剩下最後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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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不知道按了多少次的門鈴，眼前的鐵門自動彈開，象徵著避風港最後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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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後，悅檜發現曉杰並沒有跟以往一樣坐在電腦前面玩遊戲，而是坐在客廳裡看著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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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要證明倒數沒有用嗎？」悅檜望著曉杰頭上那大大的0，這意味著今天過12點之前一定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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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那麼急嘛，反正距離今天過去還有一點時間，就先放鬆下來看看NF吧！如果真要死，我也會想看完這個影集的結局再死。」曉杰一派輕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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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悅檜坐到了沙發上她平常會去坐的那個位置上，就跟往常一樣拿起了零食跟飲料，只是差別在於少了兩個嬉戲打鬧的聲音，多少有點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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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推移，兩人所做的座位越靠越近，桌上的飲料也越來越少，而直到悅檜感受到眼前一片朦朧的時候，才發現飲料裡面似乎有包含少許的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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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睡眼惺忪，眼前的曉杰越來越模糊，而牆上的時間也逐漸接近午夜，她勉強抵抗著睡意，卻發現曉杰站起了身，為她蓋上了小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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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她擠盡最後的力氣，伸手向著好友，卻什麼回應都沒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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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睡吧......」曉杰在確定悅檜闔上眼後，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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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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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驚醒，如同鯉魚打挺一樣跳了起來，昨天晚上我在這裡睡著了？曉杰呢？去了哪裡？不是要證明倒數沒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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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急如焚地跑出了客廳，想尋覓哪怕好友的一點蹤跡，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就連他生活的痕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沙發上我剛剛還躺在上面的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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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杰......你這個大騙......」「欸怎麼了喊這麼大聲？」我的吶喊才吼到一半就被從浴室裡跑出來的曉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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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欸欸欸？你怎麼......」從浴室走出來的他穿著睡衣，生活感滿點的抓著牙刷擠上牙膏，休閒不像是覺得自己昨天就要死掉的人，但我望了一眼他的頭上，數字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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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活著對吧？」我點頭如搗蒜。而他也將牙刷放下，領著我走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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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走，他一邊說明：「老實說，我認為倒數歸零後基本上是無法避免的，就像是命運的節點一樣，死亡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所以我想了個新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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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我走到了頂樓的置物處，那裡有著一個佈滿了電路與電線的箱子，看起來非常高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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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死亡無法避免，那我自殺後馬上用急救裝置救回自己，應該也能通過命運的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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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這兩天設計了這個可以讓我陷入心臟直接驟停的電子裝置，再透過電擊的心臟按摩讓我復甦，整體我死亡的時間不超過0.1秒，這樣子因為心臟驟停所導致的副作用大概也能降到最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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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裝置要消耗大量能量，短期內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是量身訂作的，大概也只能用在我身上，所以要是之後妳又讓人出現倒數的話......我嗚喔！」老實說，我完全沒有在聽他說的原理命運之類的東西，我直接抱住了他，此刻任何的話語都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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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頭埋進他的胸口，而他也心領神會的撫摸著我的頭，輕輕地對著我說：「不用擔心，我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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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的頭上出現倒數，這是只有穿過命運的我，有資格實行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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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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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跟我在一起好嗎？」他的告白相當溫柔，令人感到無比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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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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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相擁了許久，遲遲不肯放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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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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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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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可以對我說謊喔！要照實回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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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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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那個埋藏在心底的問題問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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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彤仁殺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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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杰瞪大了雙眼，表情明顯地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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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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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時間正好是他曾向我們吹噓想要跟悅檜告白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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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他曾說過悅檜看到了他頭上的倒數，但悅檜跟他都不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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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彤仁靈光一閃，不如就跟悅檜告白吧？如果沒有死掉的話，那不是正好靠這個來告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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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制定了完美的告白計畫，偷偷準備了鮮花跟立牌，暗自心想悅檜八成會因為這次告白哭的花枝亂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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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有想到，悅檜一把就把銘瑜帶到了樓頂，我們只能在跟在後面偷偷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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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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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銘瑜想要說出那不是死亡倒數的時候，非常諷刺，下一秒銘瑜就從樓頂墜下，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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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我們如粉飾太平般過著少掉銘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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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的轉機是出現在悅檜不來上學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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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彤仁才對我說想要認真追求悅檜，悅檜就馬上沒有來上學了，我當下馬上聯想到的是銘瑜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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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個可能，銘瑜頭上的數字是：「對悅檜告白」的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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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是剛好銘瑜在那天死了，所以才會被悅檜認為倒數代表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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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此，那麼我將會是唯一知曉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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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彤仁的頭上已然出現倒數，如果視而不見的話，那麼他會在倒數歸零那刻進行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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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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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讓倒數成為死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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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製造出了能夠令人心臟直接驟停的裝置，而這個裝置唯二的問題是十分耗能，以及僅能在超近距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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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挑準了當天放學的路上，選擇跟彤仁一起離開，並殺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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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最接近死者的人，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警方的調查，只不過這樣的殺人裝置並不在他們調查的範圍內，從外界來看，這是一起猝死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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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成功地塑造了倒數等於死亡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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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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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想好告白的日期，那麼我的頭上就會出現倒數，藉此機會我可以接近悅檜，並透過「命運」之類的唬爛來釣她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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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摟上我的瞬間，計畫才是真正的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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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她問出口的問題，卻讓我完全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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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彤仁殺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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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相當平穩，就像是早已知道真相的偵探一樣步步釣我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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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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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倒數壓根就不是死亡倒數，而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彤仁有倒數了。」沒想到我三天前說出口的推理反將了自己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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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那個我謊稱用來自殺再自救的裝置：「那個是凶器，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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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果然發現了呢。」沒錯，我正是使用那個裝置殺掉了彤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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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自首的話還來得及喔！」她冷冷地對著我說，而我也絲毫不虛的回應：「開什麼玩笑，要自首的人是妳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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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把銘瑜殺掉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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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造假的影片風波到最後不了了之，那似乎是技術高強的駭客所造，如何傳上網如何製造以及如何取得這兩名學生的素材做訓練都不得而知，但只能確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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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銘瑜破碎的形象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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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記憶力是很薄弱的，即使知道這是AI造假的影片，依然會往相對更加偏激的地方去存放記憶，到最後人們只會記得銘瑜是個會欺負女人的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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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反過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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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檜那因為影片而被修復的受害者形象，也會因為記憶補正的關係而繼續留在她人的心中，反而是之前關於玩弄男人的形象逐漸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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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就是曉杰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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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過鑽研人心與網路，得出了這個能夠拯救悅檜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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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使銘瑜背負罪名，即使要竊取好友的資料，即使要冒著被抓到本尊的風險也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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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這一切的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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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我看見銘瑜的頭上出現數字的時候，我十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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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國小時期，我就發現了自己的這項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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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人頭上出現了數字，那麼就會在倒數歸零的當天向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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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算受歡迎的那一群女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接受那些男生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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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前到現在，我被告白了無數次，也因為這個能力使得我事先預料到男生對我的覬覦，我對此也只會感到厭惡及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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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會刻意疏遠那些頭上出現數字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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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我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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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無比封閉，只剩下三人的避風港能夠讓我龜縮起來，但即便避風港再安全舒適，我終究還是要面對被同性孤立排擠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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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絕望之際，那個影片問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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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沙漠中的水井，雪中燃燒的炭火，汪洋中的一座小島一樣珍貴，在我最需要的時刻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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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後來才知道，那個影片是他的傑作，是他拯救了因為這個能力而被孤立的我，是他如白馬王子般輕易扭轉了這個對我來說已經絕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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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我無法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男生向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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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青梅竹馬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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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打從心底感到無比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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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我假借保護銘瑜，讓他在家待著，同時策劃著將他殺害的計謀，如果他就這樣熬過三天倒數過了沒跟我告白那當然好，那是我由衷想要的結局，不必弄髒自己的手，也不必強忍厭惡，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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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待在家裡休息的那天，我上了頂樓，將欄杆連結的螺絲替換成生鏽到不堪使用的螺絲，這樣只要他習慣性的把背靠上欄杆，就會摔落高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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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過不久後，彤仁的頭上竟然也出現了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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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不能再下手了，連續兩人都死在自己的身邊無疑是向警方大聲宣稱我很可疑，於是我把自己關在家裡，這樣至少不會被告白，也就不用承擔那種噁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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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彤仁的死訊傳到了我耳裡，我瞬間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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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利用我的倒數進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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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的人選非常少，甚至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朝思暮想，只想被他告白的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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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我笑了，我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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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掉的，那又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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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嗎？要殺了我為朋友復仇嗎？還是要就地強暴我呢？」我癲狂大笑著：「你做不到的對吧？因為啊，你也是共犯了，你也殺了一個人，我倆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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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不，我跟妳，才不是那麼膚淺的關係啊！」突然間，曉杰也開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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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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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繞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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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與思考過後的一切，他全部都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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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所做的一切，所行動的一切，我也全部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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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妳也別想要逃離我的手掌心，我有著妳一切的秘密，妳也有著我一切的證據，我們無法逃離彼此，也不可能放過彼此，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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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最理想的愛情嗎？」」我們默契十足，異口同聲的向對方訴說這扭曲又邪淫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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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犯罪者的我們，已經沒有互相隱瞞的必要了，只管展現最真實最醜陋的自我，而對方也必須接受自己，我們彼此束縛又彼此威脅，將凶器互相抵著彼此的喉嚨卻又無比渴望讓彼此的性器結合，這樣的我們不再需要任何話語，於是我們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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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讓人心臟驟停的凶器面前，交疊了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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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某天頭上出現了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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