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 - 天使

第一節是生物，由於時間不夠，昨天只念了其他科目，生物留到今天晨光時間才念，平常已經很早了，這次硬提早到6.40起床，7.20左右就到了學校。

8.10開始考試，時間大概是勉強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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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站在頂端，才有這個身分去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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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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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昨日太晚睡，或是生病了，頭有些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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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頭暈沒事的，數學考試在明天，今天只有物理一科是比較需要計算的，而物理剛好考試範圍是國中的內容，寒梅早就很拿手了，其餘都是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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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班導可謂是給足了壓力，畢竟英文老師，一周有四節英文，幾乎是每天都會見到，然後又加上她真的下課會來監督。

當然，寒梅與春宵也有一兩次遭到取締，但那畢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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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班導在考前十分鐘還是要再來精神喊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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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妳們上高中之後的第一場考試，沒有什麼僥倖可言，接下來妳們的努力都會反映在成績上，兩年半之後，會是妳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攸關大學的升學。高中是很辛苦的，成績出來後，名列前茅的幾位，不要驕矜自滿，努力維持成績，然後成績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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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稀哩嘩啦的講了一堆，台下所有人都在想她要講到什麼時候，還不讓念書了？都快被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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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只空了一眼去看老師，又往前看了一下，看到認真看著講義複習的春宵，然後視線就繼續快速掃著手上的筆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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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雖然沒來得及寫講義的題目，但是幫春宵整理過，也自己看了幾次，她也有自信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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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收講義的時候發現，春宵對著兩三個坐她旁邊的同學，面露自信的笑容，指著講義的內容說著，然後在講義上圈圈點點，看起來是在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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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教幾次就已經成長到可以教人了，寒梅再一次感受到柳家姊妹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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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試卷發下來的那剎那，她接過試卷，就知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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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沒有辦法專注，寫一下就恍神、遇到計算時頭腦完全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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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由於寒梅做題的習慣，總是會回頭檢查前一提的所有選項，然後才會繼續

，通長時間並不會很寬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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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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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十分鐘，但是考卷還有三面、多選題、手寫題共十六題等著寒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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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只能拚盡全力趕速度，可是越寫下去，越感煩躁，欲速則不達，這樣急躁的態度，反倒讓她沒辦法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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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最後只寫了六題，滿分也只有一百分，整個手寫題共十題二十分，她只寫了一題，還是匆匆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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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鐘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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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壞了，最多也只有82分了，何況她自然不會前面全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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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的考卷正是那個被用來對答案的，畢竟她小考都考很好，當然也看在很多人的眼裡，而她也會在題目卷寫上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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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自然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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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覺得自己也許分數不會很好看，但至少有寫的題目正確率會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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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現實留給她一口氣，她跟春宵不一樣的答案，包括非選題，只有八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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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自己看了看，八題裡有六題應該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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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又在一旁，給那些仍有疑問的同學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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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稀拍了拍寒梅的肩膀，然後比著過來的手勢，然後兩人見一前一後出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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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落長街，妳懂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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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妳覺得我們很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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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是這樣猜測的，但緣稀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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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會先受不了啦～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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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稀指著隔著一層玻璃的春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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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也能做好，她自己就會飛了，她不需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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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三門考試，只有生物有點插曲，其餘的與春宵對了之後，兩人的試卷都是直接被當標準答案供著，畢竟對她們來說公民跟地理的本就比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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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則是老師喪心病狂的出了八十題，但鑒於難度，即使寒梅空了最後的混合題，分數也是前三位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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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學校，帶著疲憊的身心，兩人隔著一點距離，並肩往家裡走去，但另一個人卻面無表情，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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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差了。」

「考差了？考差了我們兩人的考卷還被當正解在班上傳？也真的是遠遠超乎余的想像......」

「我的生物，手寫，只寫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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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了短暫的沉默，春宵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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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妳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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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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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春宵不曾聽過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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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唷？為了教余課業然後生病，余會很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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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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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溫柔嗓音又回來了，但是卻溫柔的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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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寒梅的禮貌是只對比較陌生的人或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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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望著她的眼眸，依然溫婉似水，卻好像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海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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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休息，只是段考而已，別放在心上啦，下次再把握住機會就好了，而且也可以補考，身體比較重要，下周一妳還要跟余出來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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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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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春宵的家裡後，目送春宵回家，寒梅緩慢地走到自己家門前，一個人將書包反過來拿鑰匙。

「喀擦」的一聲，鑰匙進去，門開了，裡頭昏暗，沒有人在。

她的父母總是很晚回來，所以也不意外，畢竟每天都是這樣子。

她開了一盞明燈，把晚餐需要的食材拿出來退冰後，洗完澡、吹完頭髮還有一點時間。

她躺在床上，拉著棉被將自己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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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咳咳，要加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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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寒梅還是去上學了。

而且早上的第一節，就是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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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當然也有察覺到她的異狀，但是她總是笑著說沒事，眼中的溫柔，以及裝出來的笑容就像是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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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腦袋比昨天還要昏沉，寒梅在寫數學題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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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卷發下來的時候，更是覺得難受，那種腦袋裡打了一萬個死結，等待著死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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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撇除其他科，光這個數學，兩題有一題不會，她更是沒有體驗過，這種寫到快吐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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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了的時候，所有人延續著昨天，開始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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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就看到寒梅那張空了大半的題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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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掛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失望，然後慢慢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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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春宵也是，她是第一個來到寒梅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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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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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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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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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強忍著淚水般，盈眶卻不願落下，如輝瑩珍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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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感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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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痛苦？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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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努力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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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沒事的......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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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明明說要一直站在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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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只是妳狀態沒有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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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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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要聽人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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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多講一個字，不想要在她的面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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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送葬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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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將考卷丟回自己的抽屜，拿了手機，然後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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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頭看了一下教室，看到春宵的人不在座位上，但是卻圍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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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總說自己數學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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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澀的笑了，像是要留下自己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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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已經飛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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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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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好像哪裡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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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仔細看過這間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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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仲秋，校園裡樹木挺拔，但也已經慢慢凋零，落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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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此刻也懂她的心情，灰茫茫的，蕭瑟的下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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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地吹起她的裙擺，為剛轉涼的天氣添了涼意，以雨露拂過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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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沒有被淋濕的戶外，是一棵樹，一顆巨大繁茂的樹下，只有幾點雨水穿過樹葉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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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碎枯葉的聲響，與濺到地上的雨水合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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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這裡，就接近她們的社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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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像很常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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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上次暮然學姊給她的鑰匙，緩緩地走進去，然後輕輕的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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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曲著身體，頭抵在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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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濕的長髮流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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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被暮然學姊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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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擅自想像暮然學姊說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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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濕還進來，妳難道不知道書容易受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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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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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點懷念暮然學姊颯爽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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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緣稀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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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也能做好，她自己就會飛了，她不需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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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春宵曾經幫她取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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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余的守護天使一樣，一直保護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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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朝夏認真地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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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本小姐說現在的妳們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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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之中，她撿到一張空白的筆記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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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筆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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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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