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魂千年 - 天哪！也差太大！

客廳裡燈光柔暖，蘇意芷和蘇意國坐在矮桌前，各自端著一杯熱茶，話題早已從工作聊到食譜，又轉回對某人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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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在裡面洗這麼久，應該不會又把馬桶當水缸吧？」意國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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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不拿蓮蓬頭當兵器，我已經感恩。」意芷輕嘆，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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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浴室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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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微微的蒸氣隨著開門逸出，而走出來的那人——竟讓整個空間都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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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贏政，站在走廊轉角，身上是簡單的灰色T恤與深色棉褲，髮絲還濕濕地貼在額角與脖頸之間，水珠偶爾順著鬢角滴落。他並未刻意打扮，身上沒有任何裝飾，甚至連吹風機都沒用，頭髮自然微捲，透著一種剛洗過雨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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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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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積在肌膚上的塵垢早已沖去，整張臉顯得乾淨清朗，膚色比先前白了一整個色階，乾淨到連骨相都清楚得過分——劍眉深目，鼻直口薄，輪廓鮮明，五官如刀劈斧鑿卻不顯兇狠，反透出一種凜然的古意與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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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雙眼，在燈下清澈漠然，彷彿從千年時間裡走來，對塵世無所留戀，卻又正走入這尋常人家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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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蘇意芷輕聲說，不自覺將茶杯移開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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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同一個人嗎？」蘇意國瞪大眼，下一秒便嗆到自己，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連聲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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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帥了吧！」他拍桌，目光直直地盯著走出來的贏政，「這是演戲還是變臉？剛剛那個像從土裡挖出來的……你、你這是轉生還是洗臉開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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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站定，看著他們的反應，神情無波，反倒皺了皺眉，略顯不自在地抬手抹了抹濕髮：「……水未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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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知道吹風機？」意芷回過神來，失笑搖頭，把茶放下，起身就要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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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我教你！」意國一個箭步衝過去，「這麼帥的臉不能讓你感冒壞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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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被他拉著往沙發上坐，仍是神情端正，只是低聲喃喃了一句：「妝不施，面不染，僅洗塵垢……竟致如此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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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芷站在一旁，望著他那張陌生又真實的臉，忽然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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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從帝王到凡人，只差這麼一場洗澡的距離。

可真正難的，從現在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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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國原本只是想幫忙教個生活技能，沒料到一轉眼就從「看守員」變成「星探」。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贏政，眼神漸漸不再是單純的「欽佩」，而是專業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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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官，那輪廓，那挺直如松的坐姿，連濕髮自然垂落的弧度都像設計過一般。乾淨利落、剛毅冷肅，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場撲面而來，不需擺架勢，就讓人目光緊鎖。這不是一般人的長相，是鏡頭追著走的等級，是天生站在舞台中央的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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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他邊看邊喃喃自語，像是中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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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蘇意芷看著他那副眼神，眉頭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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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國一手捂胸，一手指向贏政，語速加快：「姐，我跟妳說，這張臉，不打理一下真的太浪費了。你知道嗎？這種氣質、這種骨架，給我剪一下頭髮、定個型，換個剪裁好的衣服，再搭一點配件——哇靠，直接可以登封面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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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芷一臉無奈：「他現在連筷子都還在練習用……你要他登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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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嘛！」意國眼神發亮，已經開始腦內模擬改造計畫，「這不是登不登封面的問題，是現代人的自信與尊嚴！陳贏政，你要活得像現代人，就不能一直像在走秦朝國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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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坐在沙發上，安靜地聽著，沒有否認也沒有回應，只是目光不動，帶著一種冷靜的觀察。那眼神讓意國心底一陣激動——天啊，他連不動的時候都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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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拿工具！」意國突然站起來，語氣幾乎是命令，「剪刀、吹風機、整髮器、造型蠟、衣服、鞋子、皮帶、香水……我通通幫你準備好！你們在這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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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抓起手機、鑰匙，像被附身一樣衝出門，還在玄關補一句：「拜託別洗掉你那張臉的天然英氣，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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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砰」一聲關上，客廳重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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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芷坐回沙發，啜了口茶，看向身旁的贏政，語氣溫和道：「你習慣了嗎？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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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沉思片刻，低聲道：「性情跳脫，言多於行，然，不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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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了一聲，「這是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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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敬者。」他微微點頭，難得浮出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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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未散，門外的風聲又起。造型師、戰友、兄弟——蘇意國，正帶著一整套改造計畫，回來讓千古一帝，徹底變成現代男子。

玄關門口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緊接著，「啪」的一聲，門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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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國氣喘吁吁地現身，手裡提著兩大袋工具包，肩上還扛著一套衣服掛袋，臉上洋溢著那種「我要改變一個時代」的光芒。他進門時，那股氣勢幾乎能吹得地板都亮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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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我們的始皇帝，躺下、躺下，讓奴才為您侍候！」他語氣戲謔，動作卻俐落至極，立刻開始鋪墊毛巾，安排位置，將贏政按在沙發椅上躺好，像一場華麗的現代加冕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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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贏政低聲問，看著那一瓶瓶、一罐罐陌生的瓶身，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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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部深層清潔、去角質、平衡水油、鎖水保濕、舒緩修護。」意國一邊開瓶一邊念出這串詞彙，彷彿在念咒，「你以前怎麼治天下，我現在就怎麼治你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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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以蒸氣機引導毛孔張開，再用手指沾了細緻的磨砂膏在贏政臉上輕揉，動作溫柔卻不失專業。贏政初時不習慣，幾度動眉想抗，但蘇意芷看他一眼，他便默默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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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化妝水、乳液、精華、按摩，然後敷上面膜，一整張銀白色的面膜貼在那張古銅輪廓上，瞬間變得……神祕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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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國一邊敷一邊笑說：「這樣才是現代人該有的尊嚴，好好享受文明的果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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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面膜拆下，蘇意芷也忍不住一驚——那張本已清俊的面孔，經過細緻打理後更顯乾淨清朗，膚色提亮一度，連輪廓都彷彿更加鮮明，像從黃沙中洗出的一塊璞玉，真實得讓人想多看幾眼，卻又帶著一絲不敢靠近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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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意國讓他坐起，幫他圍上造型剪髮專用的領巾，手起剪落。細緻的髮絲在燈光下掉落，他調整著髮線、層次與流向，讓原本略顯厚重的髮型變得清爽而俐落，最後吹整定位、抹上定型蠟，讓整個輪廓與氣質更顯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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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衣服也來了——這件白襯衫是百搭神器，外加這件深灰長風衣，再搭一條深藍格紋圍巾，簡直天降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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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幫贏政穿衣，一邊調整扣子與領口角度，嘴裡還不忘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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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當所有布料、髮絲與細節都妥善就位，他退後兩步，雙手合掌，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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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像在面對一尊藝術品，語氣虔誠而驚嘆，「此帥只應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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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芷站在旁邊，原本只想一笑置之，卻在抬眼那刻，也怔了一瞬。那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雙腿交疊、眼神沉穩，風衣領口微揚，髮絲微亂不失型，皮膚乾淨泛著淡光，整個人不再像是來自過去的幽靈，而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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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跨越時空、踏入世界的神祕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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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動了動手指，微微轉頭，低聲道：「這便是……現代之‘容’，我……合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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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國用力點頭，「不只合乎，你現在要是去逛百貨公司，保證回頭率百分之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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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沉思片刻，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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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天下，早已不再是地圖上的疆域。

但若是從這副皮囊開始重建——他也許，真的能再次征服一個世界。

一個，名為「現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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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日的時光，對贏政而言，猶如踏入了第二個朝代。這次，不是六國的爭雄，而是與「電」這個無形之力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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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電燈。」意國站在牆邊，指著開關，「按下去就亮，按回來就暗，不用火、不用油，也不用奴僕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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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看著那一盞忽明忽滅的光源，目露沉思：「……如日月掌於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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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電風扇，他站在呼呼旋轉的扇葉前，衣角微動，眉頭一皺，伸手摸向扇葉，被意國一把拍開：「喂喂喂！別碰！會捲手的！這東西是讓你納涼的，不是考驗你的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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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開下去那瞬間，贏政甚至倒退了一步，那股由內往外竄出的冷氣讓他錯愕——這風，竟寒過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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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可鎮邊疆酷暑，軍營若得之，兵士當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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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冰箱。贏政第一次打開時，竟以為那是某種密室。他伸手探入那一格格冷氣微吐的空間，指尖接觸那罐罐瓶瓶，居然問了一句：「此乃……靈藥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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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國笑到差點蹲下：「不是啦！這是冰食物用的，這罐是可樂，這瓶是沙拉醬，這不是靈藥，這是高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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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電鍋與微波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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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鍋的使用對贏政來說如同祭器，「此乃蒸鼎？竟無柴火亦能煮食？」

意芷耐心地教他量米、加水，按下開關，一盞燈亮起，贏政緊盯著那盞燈好久，直到意國忍不住說：「不是要你守著它誕下什麼聖物啦，它會自動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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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爐則讓他更為震驚。當他把一塊冷凍便當放進去，看著玻璃門後那食物旋轉發熱，他語氣近乎敬畏：「此等神器……竟能不見火而熱，異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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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想把一個金屬碗放進去時，意國當場暴喝：「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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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一愣，被他這一聲震得手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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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不能放進去，會爆炸！會出火花！會引燃！會讓你重新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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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聽得神情微變，立刻收手，低聲道：「……微波之術，果然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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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結束時，意國累癱在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喘：「我以前教過小朋友、教過老人、教過機器人語音，從沒教過一個從地宮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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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則坐在一旁，安靜地喝著意芷泡的茶，目光平靜，偶爾望向電視裡閃動的畫面，眉宇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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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代，雖無萬民朝拜、山河圖冊，卻也有它獨特的力量。

他開始相信，若能掌握這些「凡家小物」，或許——他可以在這個時代，活出一種全新的治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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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國幾乎成了蘇意芷家的常客，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自己是為了找姐姐，還是為了每天觀察這位「現代社會養成計畫」的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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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推開門，看到贏政不是在研究電視遙控器的按鈕順序，就是坐在餐桌邊，認真研究如何優雅地用筷子夾起滷蛋，眼神專注得像是在擬定新一輪的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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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說，這個人真的會洗碗了欸，連油都不剩……」意國某天在廚房邊洗邊嘖嘖稱奇，「比我大學時的室友還可靠，嚴重懷疑你以前根本不是帝王，是訓練有素的家務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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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沒搭話，只是淡淡掃他一眼，像是在默默評估他是不是值得留用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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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個世界——屬於休息與夢的領域，贏政也逐漸放下了最初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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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芷家的那張床，一開始讓他不知所措。那彈性，那柔軟，讓他懷疑自己是否陷入了某種沼澤。過去的他，睡過千萬兩黃金打造的龍榻，鋪設白狐之皮、湘繡之褥，床榻堅實得足以承接帝王沉睡千秋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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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現代的彈簧床……一躺上去，那種輕輕被托住、溫柔包覆的感覺，讓他第一次在夜裡，不再夢見地宮、不再夢見被石棺壓著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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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安穩，甚至有時，在夜半醒來，會靜靜地翻身，聽著牆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像聽見時光不再逆流，而是朝著一個他也說不出名字的未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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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床……不輸朕昔年所寢。」他某晚喝過一碗熱湯後，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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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國一口茶差點噴出：「你是說這彈簧床……可以跟龍榻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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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榻不會自己回彈。」贏政理所當然地回答，「此床能隨身勢調形，蓄力而不滯，躺之而不陷，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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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芷在旁輕輕一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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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不是單純的睡覺體驗，而是——他終於，在這間屋子裡，找到一點真正的「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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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劍，不需玉璽，不需萬人朝拜，

只需一張能讓他放下全身力量的床，和一個世界，願意讓他重新學會如何安心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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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也差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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