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14 | Penana

「算了我不是你爸媽，棒打鴛鴦這種事我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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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沒想到年輕時一直被同輩放閃光彈，到現在被後輩放閃光導彈，不妒忌但無語，為何人到中年單身，還會受到愛情流彈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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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叔身體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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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問一句的人實屬多餘，安昱晗想和虞向尋打小報告，他疼愛的小朋友，有了你女兒不管你，還未入門就不想管你，以後和我一起養老並自求多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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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他每一年都有做健康檢查，生活習慣二十年變，身體健康還是等不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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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丞佑心虛的問完被他叔用『沒心沒肺』的眼神打量，再聽到他叔不甘心的吐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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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挽回的他，思前想後才敢說以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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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白費他的心機，他等來了另一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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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來的那個，看著也不是很想和他有連繫，應該是她揭穿了真相，怕他撐不下去才願意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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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安叔是不是被他氣到失去基本同理心，居然揭穿了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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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為任何人負責的中年人，才有口沒遮攔的氣魄，真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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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其名是不願出錢，他們祖傳口硬心軟派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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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一點不服他安叔對於那兩父女的心境瞭如指掌，但多一個懂他們的人，以後有事就多一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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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須拉攏他安叔要他的一邊，以防不時之需，以親情和友情去攻擊單身中年人，可能不堪其擾就去找一個人來要愛情煩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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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守住那小朋友吧，我去開導一下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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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推著潘丞佑離開他的辦公室，轉去虞向尋的病房，潘丞佑也分別去了舒喻年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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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朋友半睡半醒的狀態，安昱晗才驚覺大家外貌無太大變化，但現實是大家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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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通宵喝酒醒來辦公、甚至常態軍事訓練都是平常事，現在連麻醉藥都抵抗不到，大家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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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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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儀器看一遍，把人扶起來，把水倒出來遞到人嘴邊，這個年紀的朋友是拿來照顧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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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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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可以對小孩子含糊裝傻，但對虞向尋不可以，除了友情，他不忍心去傷一個早已傷痕累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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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說謊，只能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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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恭喜你，老來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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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向尋自顧不暇，沒有留意安昱晗的臉色，他自顧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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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恭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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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有了她之後，阿書要逃亡，不能及時補充因為懷孕而虧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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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聽完之後突然想念時若書，要是她在此情此景聽到虞向尋沒有關心女兒身體，只是在想著建構過去她可能出現過的困境，會感動還是想怒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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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也好，先是安昱晗不存在需要在此時說謊的問題，再者虞向尋注定和他女兒建立不到太多的感情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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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可以隨時被棄置，再過沒有對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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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了，有一個和她同等重要的人出現了，你要將專注力放在新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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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共同走過混亂不堪的青年時期，又一同步入無聊平淡中年時期的朋友，給出的忠告是珍惜彼此和時光，才不負她留下禮物給他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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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這份禮物的來時和等待見面前都經歷過不少血腥洗禮，但都挺過來見面了，就不要介意禮物的預設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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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虞向尋來了一段中年新手父親的感傷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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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沒有敵意，毫不在意，丞佑在她心目中也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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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容易就能拋下我們就離開，像阿書一樣，我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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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不是沒有陪伴過好友談及感情的糾纏、家庭的甜蜜，孩子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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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虞向尋久未談及感情，人生階段跳過就談有關家庭事和對孩子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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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擁有中年身軀，腦海仍是少年，對家庭的幻想和有兒女的想像是不接近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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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一直都在幻想時若書能回來和他組織家庭，在這個年紀沒有小孩是正常，哪想到有了一個成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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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哪孩子還不像正常的孩子，他們總是看慣周圍的孩子都是依賴家人、隨心所欲去接收不同的愛，認真的和人建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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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的孩子比姓時的更難捉摸，他的孩子已經不存在會否將他當成家人的問題，是會否當他是認識的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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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留住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合則留，不合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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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有至少數年時間會留在我手下學習，讓時間去改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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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多想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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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潑新中年父親（擁有成年孩子版）的冷水，而是既然此時無計可施、只能採取無為而治的方法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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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難敵麻醉又昏睡過去，安昱晗鬆一口氣再去到小朋友的病房，預料和她見面是一場需要花心力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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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先是看到人已經精神過去被潘丞佑喂食，看到舒喻年自如地用她的口述去敷衍和安排潘丞佑的時候，有一種為好友感到悲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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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潘丞佑雖然算在孩子堆中乖巧聽話，但他的倔強也是頭號人物，不順著他就要和他的脾氣角力，現在低眉順眼去陪伴女朋友的樣貌，被人拿捏得完全失去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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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喻年有心去讓安昱晗看到潘丞佑對待她的態度，看到他面有難色又不敢多言的表現表示讚賞，不該說的就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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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喻年主動驅逐潘丞佑回家休整，讓安昱晗好好地說話，他想知道的和她想知道的，都要在這一個場合說清楚，至少確定舒喻年沒有計劃再給予安昱晗一個機會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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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沒想到還真是給舒喻年掌控了場面，他連坐下喝水都不自在，只能任由舒喻年聲控他去完成以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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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清喉嚨後想用一句說話拿回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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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不再幹傷身體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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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個孩子，這一句就把自己做過的壞事、錯事嚇到通通說出來，安昱晗看到舒喻年譏笑，突然以為看到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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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況，你是想問我在時家做的事，以後還會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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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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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不滿居然被孩子直接了當地點出重點，吃了不太和人討價還價的虧，而舒喻年沒有擺出很防禦的姿態，安昱晗就吃了虧的表現也令她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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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有需要我會做，我不在任何人的控制範圍內可以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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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喻年跳過了解身體健康的問題，反而說出她想要透過安昱晗傳遞給虞向尋的話，也是她對自己的有效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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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聽到舒喻年的話是愣住的，她不是用孩子撒嬌無賴的要求人去幫他，而是氣定神閒和他表明對她自己的『生涯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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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他們一腔血淚衝出崩塌的世界，卻誰都不曾對自己有著了解和堅毅，導致大家當年都走錯了路，要花上半生才控制得住自己走向大家都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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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若書要是知道孩子不止走著舊路，還走上沒人能追趕上的路，幸好虞向尋一直不知情，要不然一定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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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若侀會不知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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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叫她改，但應該是會用很多手段『教育』她，會不會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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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傷和損耗不是『教育』出來，而是訓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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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顧不暇所以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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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傾向相信她不是被罰，而是自願去學習做時家的事情，又選擇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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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她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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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昱晗失神想事情時，舒喻年已經自己留意機器，甚至拿起紙本報告自行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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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被她擾亂的情緒，她絲毫不在意，比起時家兄妹會把對方當成最重要的存在，這個人更是目中、心中皆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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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是有人，及後的時若書也有將虞向尋放在心上，不然都不會有舒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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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是愛，也是禍，有人在心、在身邊福禍相依，難過可能不會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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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像你舅和你媽，如果可以像一點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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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舒喻年沉默思考，半晌認真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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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自虐，情緒化算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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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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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舒喻年的認真諷刺的語氣惹到安昱晗不禁失笑，他可以想像以後她出現在圈子中，應該可以惹到不少人生氣，可以預想到長輩說三道四她不聽，小輩論資排輩她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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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後他們能把她煩到將話聽入耳、把不同的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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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看人太負面，學你男朋友樂觀一點，人生很長，很容易被負面情緒影響到帶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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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老年紀，學誰會天真點，品性能嫩回嬰兒，我想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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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昱晗想打別人家的孩子，但怕他家的偏心的人，分別用物理和非現實的方式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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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了？看完報告你記得幫我上載到學校內聯網，同時通過我的入學申請，謝謝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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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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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喻年看到氣急敗壞走出病房的安昱晗，收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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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賭對了，也照做了，可以得到該有的獎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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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求天能夠給她，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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