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大理皇宮內燈火通明,卻依舊掩不住寒意。段延慶緩步走在通往御書房的長廊上,周圍的宮牆像一道道冷漠的屏障,將他包圍其中。他的神情冷峻,每一步都顯得沉重。這次面見父皇,他知道,將是一次無法回避的對峙。
段廉義,剛剛登上皇位的帝王,或許如今是整個大理國最有權勢的人,但同時也是段延慶的父親。段延慶心中清楚,父皇的處境並不輕鬆,楊義貞與高智昇的勢力已經滲透朝堂,段廉義的每一步都步步艱難。
然而,正因如此,段延慶也更加明白,他與楊義貞之間已經撕破了臉皮,留在皇宮,無疑是在鋒刃上行走。這樣的局勢,他必須做出抉擇。
御書房內的寒意
御書房內,段廉義端坐於書案前,燭光映照下,他的身影顯得疲憊而威嚴。他面前的案牘堆積如山,每一份都與國事相關。雖然剛剛登基,但他已被無數瑣事壓得喘不過氣。
「太子殿下到!」侍衛的通報聲響起,打破了書房內的寂靜。
段廉義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他放下手中的奏章,語氣低沉:「進來吧。」
段延慶推門而入,低頭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段廉義看著這個長子,面容雖然依舊冷峻,但眼中似乎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憐惜。他擺了擺手,示意段延慶上前。
「延慶,你來得正好。朕正有話要與你說。」段廉義語氣平靜,但帶著帝王特有的權威。
段延慶抬起頭,目光中透著堅定:「父皇,兒臣正有要事稟報,關於楊義貞與高智昇。」
段廉義微微皺眉,抬手打斷了他:「延慶,此事朕已知曉。你在蒼山密道中的行動,朕已經聽說了。」
段延慶一怔,隨後冷聲道:「既然父皇已經知曉,那應該明白,楊義貞與高智昇早已暗中勾結,企圖謀逆。兒臣不得不出手阻止,否則大理國的江山,恐怕早已危在旦夕!」
段廉義沉默片刻,隨後低聲道:「朕當然知道楊義貞的野心,但朕剛剛登基,朝堂內外動盪不安,楊義貞與高智昇雖然不安分,但他們畢竟掌握著朝中實權。若朕此時動他們,恐怕局勢會更加混亂。」
段延慶聽罷,目光中透著一絲失望:「父皇,難道就因為他們手中握有權力,您便要容忍他們的背叛?」
段廉義目光一冷,語氣中多了一分威嚴:「延慶,你必須明白,為父如今是一國之君,不僅要考慮兒女情長,更要考慮整個國家的穩定。楊義貞與高智昇固然可恨,但他們在朝中經營多年,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此時對他們動手,朕未必能壓住朝局。」
段延慶的拳頭緊緊握起,他不甘地說道:「父皇,那兒臣呢?兒臣已經與楊義貞撕破了臉皮,留在皇宮,只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勢必會設法除掉兒臣,難道父皇也要坐視不理?」
段廉義的神色變得複雜,他看了段延慶許久,終於嘆了一口氣:「延慶,朕當然不會不管你。但你必須明白,皇宮之中,並沒有絕對的安全。朕可以保你一時,但不能保你一世。」
段延慶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這是父皇在暗示他,皇宮已經不適合他繼續停留。
父子之別
段廉義站起身,走到段延慶面前,語氣低沉而緩慢:「延慶,朕一直知道你是個有抱負、有能力的孩子。朕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成為大理國的棟樑。然而,現在的局勢,讓朕不得不做出妥協。」
段延慶抬頭看著父親,目光中透著一絲悲涼:「父皇的意思,是讓兒臣離開皇宮?」
段廉義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點頭:「是的。延慶,楊義貞與高智昇的勢力過於龐大,你留在宮中,無異於自投羅網。朕希望你能暫時離開,避其鋒芒,待時機成熟,再行歸來。」
段延慶的手指微微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他從小立志輔佐父皇,為大理國開創盛世,但如今,卻被迫離開。
「父皇……這是懦弱的選擇。」段延慶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壓抑的痛苦。
段廉義猛地轉過身,目光中透著一絲怒意:「延慶,你以為朕不想與楊義貞一決高下?但朕是皇帝,朕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整個國家的安危!你是朕的兒子,朕怎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
段延慶被這一聲怒喝震住,他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他知道,父皇所言並非沒有道理,但他依然無法釋懷。
「父皇,兒臣明白了。」段延慶低下頭,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
段廉義的神色稍稍緩和,他走上前,拍了拍段延慶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延慶,朕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相信朕,只要你還活著,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段延慶緩緩點了點頭,但他的心中,卻已經埋下了一顆不甘的種子。
離宮之夜
當夜,段延慶帶著幾名親衛悄然離開皇宮。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在離開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熟悉的宮殿。
小白站在宮門外,靜靜地等待著他。她的神情依舊平靜,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切。
「怎麼樣,殿下?」小白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段延慶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妳早就知道,對嗎?」
小白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楊義貞的勢力這麼大,殿下留在皇宮,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只是比殿下早一點看清局勢罷了。」
段延慶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言。他帶著親衛,隨著夜色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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