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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缺席

coffie

Apr 15, 2025

49

4 Mins Read

鈴聲響起，悠揚的鋼琴聲陡然間戛然而止，如同一首美妙樂章被斬斷。顧明安的手指停留在琴鍵上方，這已經是他第十二次轉頭，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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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細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傾灑而入，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射下一片片金黃色的光斑，明暗交錯間，襯托出他眉眼間的俊朗，卻也掩飾不住此刻他眼中的一絲迷茫與期待。往常這個時候，夏汐晴總會帶著一身橘子汽水的清甜香氣，伴隨著一陣輕快又熟悉的腳步聲，像一陣風似的闖入琴房，打破這裡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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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不自覺地喃喃自語，指尖在無意識間輕輕敲擊著C鍵，發出單調的聲響，仿佛在訴說他內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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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學生們的笑鬧聲此起彼伏，傳入琴房，可那個總是帶著笑容，俏皮地說「抱歉我來晚啦」的清脆聲音，卻始終沒有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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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安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琴椅旁的地板上，那裡，七個橘子皮被整齊地排成一列，宛如一隊沉默的衛兵。這些橘子皮，是夏汐晴連續七天帶來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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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突兀響起，在空蕩的琴房裡迴盪。顧明安摸索著收拾散落桌面的樂譜。突然，他腳下一滑，踢到一個柔軟又有些熟悉的物體。他微微皺眉，隨即蹲下身，伸出手細細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層粗糙的牛皮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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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輕聲呢喃，心中涌起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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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紙袋，三個圓滾滾的橘子安靜地躺在裡面，表皮泛著新鮮的光澤。最上面的那個橘子，貼著一張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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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安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指緩緩撫過紙面，細細辨認上面的字跡。在便利貼右下角，他摸到一個小小的凹陷，指尖觸感明顯，那是寫字時用力過猛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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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

被合唱團抓去當苦力啦！

橘子要吃完哦，明天補償你雙倍。

——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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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在那個過深的句號上停留良久，指尖輕輕摩挲。這個圓點比以往的都要凹陷，就好像寫字的那隻手，當時正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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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猛地一緊，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夏汐晴寫這張紙條時的模樣，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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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顧明安抱著盲文課本，微微仰頭，看似在感受清晨的微風，實則是在捕捉空氣中每一絲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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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股熟悉的柑橘香氣，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悠悠飄來時，他精準地朝著那放輕的腳步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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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度。」他冷不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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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汐晴的腳步猛地頓住，眼中滿是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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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便利貼上的句號。」顧明安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邁了一步：「你每次緊張或者不舒服，寫字就會特別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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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傳來，顧明安敏銳地感覺到夏汐晴把額頭抵在了他攤開的手掌上。滾燙的溫度順著掌心迅速蔓延開來，他微微皺眉，心中滿是擔憂。而夏汐晴的呼吸輕得像羽毛，帶著一絲無力：「其實...是39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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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鈴聲響起，顧明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獨自來到儲物櫃前，熟練地打開櫃門。就在這時，他的手摸到了一個金屬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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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掀開鐵盒的蓋子，剎那間，濃郁的柑橘清香撲面而來，瞬間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他微微低頭，仔細摸索著盒內的東西，六瓣剝好的橘子像精心排列的花瓣般整齊地躺在裡面。而在盒蓋的內側，刻著凹凸不平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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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指尖，輕輕描摹著那些刻痕，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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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能摸到別人心情的鋼琴家：下次發燒也要來聽你彈琴。橘子我嘗過啦，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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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無光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