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註:建議搭配珂拉琪〈鏨頭長命〉服用
她坐在窗邊,手裡繡針在布面俐落穿梭,彩線勾勒出一場場故事的幻想鄉,胸前項鍊墜子隨著韻律輕輕晃蕩,晶瑩的折射午後斜陽。突然鈴聲響起,劃破一片寧靜,連帶她指間動作也戛然而止。
「寶貝,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手機因為失神從她手中滑落,碎片飛濺,隨著哐噹聲響損壞的卻似乎不只螢幕。視線模糊,糊得針線繪出的故事都像可悲笑話。日落西山,陽光也愈發斜了,滿桌布料被映得燦亮,尤其那支推針腳用的錐子。她顫抖著,握住那一閃而逝的微光。
或許是被衝動拉了一把,她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出門。天色甫暗,街上吵鬧的喧嘩聽在耳中卻彷彿闃然,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他家門口。電子鎖的密碼她早就爛熟於心,隨著輸入數字的電子音,確認鍵被按下,鏽跡斑斑的鐵門應聲開啟。
房裡空無一人,未關的電腦螢幕安靜亮著訊息通知。窗外滿月打著呵欠,映亮她因震驚而瞠大的瞳孔,被刻意模糊的回憶倏然沖刷至眼前。是誰的問題?他說著笑著和她談天……他哄著騙著和她牽手……他摟著抱著和她擁吻……一個街角的距離向來藏不住什麼。她知道嗎?無論答案肯定與否,他都不在乎。她記得第一次和他牽手踏過水花盛開的路口……她記得第一次和他擁抱彼此互相傳遞的體溫……她記得第一次和他接吻屏息彷彿永恆的時光……一切的一切都瞬間清晰起來,包括她眼底湧起、陰森的灼灼亮光。
當一切都能合理邏輯的串起線時,理智便能和衝動牽起手共舞。她的開門聲、他的喘息聲、她的驚呼聲,她的愉快、他的無神、她的恐懼。月光瀲灩,他斂眼。她踏著闇紅的影子,輕快腳步和風合奏出旋律,施施然離去,手上還握著那支錐子。項鍊墜子在胸前晃蕩著,濃紅艷麗,也似鮮血欲滴。
坐回窗邊,刺繡框上空無一物。哼著歌,她把手機丟到一旁的床上,從桌邊的架上拿出一卷新布攤開來裁剪。窗外夜色被朝陽剪碎,她胸前的項鍊墜子晶瑩一如往日,無怨無悔。
因為心情正好,她忘記關閉手機。螢幕獨自亮著停在聊天室的畫面。
「就算分手也沒關係,我會把回憶跟你一起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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