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路燈偶爾閃爍，冷風吹過樹梢晃動陰影，緊閉的窗隔絕外頭空氣，房內燈光微弱而溫暖。
戴可筠貼在他胸口，聽著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身軀在棉被下微微規律起伏，靜謐溫馨氣氛蔓延在空氣之中，讓人捨不得打破。
周煜辰掌心貼在光潔的美背上，感受她溫熱體溫，手掌不時輕輕摩娑，像是在安撫一隻靜靜伏在自己懷裡的貓。
「我說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給妳聽，好嗎？」周煜辰微微低下頭，看著懷裡的人，呼吸拂過她髮絲，他聲音溫柔而緩慢：「其實，以前我結過一次婚。」
戴可筠睫毛微微顫了顫，沒有抬頭、沒有開口，依舊安靜地趴在他胸口，只是將手輕輕攀上他的腰，等待後續。
「那時她懷孕了，雖然我還沒準備好面對婚姻，但為了責任，我們順理成章結了婚。」他沒有遲疑、沒有苦澀，而是帶著一種直白的坦誠。「可惜後來，孩子沒能留下來。 」
他輕輕吸了口氣，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回憶在腦海中流轉，語氣放得更緩了些，像是在整理自己對這段往事的情感：「婚後，我們有很多摩擦，我想妳也看得出來，我喜歡營造一些儀式感，喜歡把生活過得比較有意思，而她覺得這些麻煩。」
「我們兩人都試著改變、磨合，但最後她覺得她還有很多夢想想去追，提出了離婚。」周煜辰語氣平靜，像在敘述一個已經很遙遠的故事：「後來，她去了國外當國際志工，偶爾會在社群上看到她的消息，但我們已經沒有聯繫。」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髮頂，語氣溫柔：「會告訴妳這些，只是因為不想讓這件事情未來成為我們之間的矛盾。」
房間裡靜了一會兒，他懷裡的女孩終於發出一聲帶著睡意的輕應：「嗯，我知道了。」
周煜辰手掌順著她的脊背輕輕撫過，像在無聲地安撫她，也像是在安撫自己。他嗓音低柔，像夜晚的微風輕輕拂過：「如果妳會害怕，那我們保持原樣也沒關係；妳可以一直在這裡……是妳的家，是妳的退路。」
希望有一天，我能成為妳的歸宿……
怕她感到壓力，他在心底默默說著，沒有直接開口。
戴可筠嘴角微微揚起，沒有回答，只是縮進他懷裡，感受背上一下下安撫的輕拍，睫毛微顫，緩緩閉上了眼。
沒多久，就聽見規律的呼吸聲，他低頭望著懷裡熟睡的人，目光溫柔，指腹順著她的髮絲輕撫，輕聲道：「晚安，可筠。」
窗外，寒風依舊吹著，卻無法干擾她的美夢。
＊－＊－＊
金黃陽光穿透車玻璃，落在周煜辰手上，驅散些許寒意。儀表板上的時間顯示十五點二十七分，他在商場外停車場，等著逛完街要走過來的戴可筠。
一旁副駕駛座椅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他轉頭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撈過手機接通，懶洋洋地靠在方向盤上：「喂，媽？」
「辰辰，怎麼好久沒看你回家吃飯了，最近在忙什麼呀？」電話那頭傳來方霓有活力的嗓音，但字句卻比平時更親暱關心，讓周煜辰有種毛毛的感覺。
「媽，妳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會有點害怕。」
「那我也不拐彎抹角，我聽說——」方霓語氣拉長，帶著一點狡黠的笑意。「你最近交女朋友了，是真的嗎？」
「妳聽誰說的？」周煜辰揉了揉眉心，不理解老媽是從哪裡得到消息。
「你沒否認，所以是真的嘍！」見兒子沒有第一時間否認，方霓頓時在電話另一頭笑得燦爛如花，語氣輕快。「還有誰？當然是崇光說的呀，他昨天送琪琪回來，說給我聽的呢！」
「唉，要不是昨天時間已晚，怕『打擾』你，不然我哪會現在才打電話給你。」方霓在電話那頭笑了幾聲，語氣帶著幾分促狹。「怎麼樣，媽媽我夠厚道吧？」
周煜辰扶額，有些咬牙切齒地低喃：「林崇光，你這個……」
那日過後，他跟戴可筠越來越親密，她也不抗拒在外面跟他有親暱互動，讓他開心得像是個青春期剛談戀愛的小男生。
他格外小心呵護這段開始萌芽的感情，沒有告訴周遭任何人，只想給戴可筠足夠的空間跟安全感，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願意等她。
現在好了……
「唉……」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認真地跟自家老媽開口：「媽，她年紀比我小，我不想給她壓力，妳千萬不要跑過來我家，妳這麼熱情會嚇到她，如果她被嚇跑我會直接哭給妳看。」
家？
「哦齁——」方霓腦袋瞬間鈴聲大響，興奮問：「所以你們現在還同居在一起？」
周煜辰低頭摀住臉，額頭敲著方向盤懲罰自己的愚蠢跟口快，他懊惱呻吟：「噢……媽，妳能當作沒聽見嗎……」
聽著電話另一頭大笑出聲的老媽，周煜辰真的想要掐死自己。
笑聲整整持續了三十秒才停下，方霓抹去眼角淚水，氣息不穩地開口安慰兒子：「天啊，我都忘記有多久沒見過你這樣了，辰辰，你太可愛了。」
「妳開心就好。」周煜辰嘴角僵硬抽了抽，語氣厭世。
他在心裡暗暗決定，等等掛斷電話，他就要去跟林崇光他媽爆料，最近某人跟自家老姊走很近！
等方霓總算笑夠，緩和下興奮過頭的情緒，她才語氣溫柔地說道：「別緊張，媽只是關心你一下而已，媽希望你開心就好。」
周煜辰胸腔頓時溢滿溫暖情緒，他一直都很感謝他們給予自己足夠的空間，也不像其他傳統父母因為他是家裡唯一的男生，就對他寄予過多的期待。
「媽，謝謝妳。」
電話另一頭傳來老爸呼喊聲，方霓柔柔回應了一聲，才繼續跟兒子說話：「那你除夕還回來吃飯嗎？你要自己跟小女朋友圍爐，媽也是沒意見的喔。」
方霓打趣揶揄的語氣，瞬間把心中溫情給沖得一乾二淨。他嘆氣想了想，戴可筠似乎沒提過年要回去的事，如果他回家過年，剩她自己一個人，他捨不得。
「應該不會回去，今年想跟她一起過。」
今年，他想給她一個溫暖的農曆新年。
周煜辰想著想著，嘴角揚起溫柔淺笑，一抬眼，透過擋風玻璃望向對街一抹米色身影，目光瞬間柔和了幾分，他匆匆結束電話。
戴可筠正站在斑馬線前，午後陽光灑落，為她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光，她低頭看著手機，幾縷髮絲被風輕輕吹起。
紅燈轉綠——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街道，準確地捕捉到周煜辰的白色休旅車，眼睛瞬間一亮，嘴角不自覺揚起。她輕快地邁步，然後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朝他跑去。
周煜辰嘴角帶笑，推開車門，下車，張開雙臂，穩穩地迎接住朝自己奔來的女子。
「這麼開心，買到什麼喜歡的東西了嗎？」他聲音低沉，摟緊她纖細的腰肢，順勢將她擁進懷裡。
戴可筠仰頭笑著，呼吸間還帶著小跑後的喘息：「還好……只是看見你，所以開心。」
這麼直白的話語，讓他樂得心花朵朵開，情不自禁直接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周圍路人發出低聲驚呼。
「唔，你……」
戴可筠來不及阻止，所有話語全被周煜辰給封住，她捶了他胸口幾下，他才依依不捨結束這個吻。路人的低語聲讓她羞得不行，嬌嗔瞪著他。
「抱歉，妳那句話讓我好開心。」他湊近她耳旁，低啞開口，眷戀地把人牢牢抱在懷裡。「乖，讓我抱一下。」
她愣了一愣，鬆開原本掄起想打他的拳。
戴可筠嘴角止不住上揚，把臉埋進他肩窩蹭了蹭，悶聲開口：「好吧。」
她在心裡想著：像個傻瓜……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LK6vok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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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見你，所以開心。」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eVjMBF7h
我自己很喜歡這一幕的這句話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Z5Pl8BBF
有時候並不是因為某物而開心，只是因為看見了對方，所以覺得開心。
*-*-*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QMlZTv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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