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語留在比賽之後 - 四

從提恩正式決定要在期末考中與李歐一決勝負的那天起，他便不再只是那個每天準時站在教室門口，喊著「再比一場吧」的鬧事分子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3ffEmy1h

他變了，徹底變成了一條——認真得驚人的學習狼犬。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N3RnpHFz

早自習，他準時現身在年級讀書會；午休，他坐在李歐身邊討論習題；放學後，他也會準時出現在圖書館，甚至搶著幫李歐佔位。整個人彷彿被植入了某種「學霸模式」的晶片，毫不間斷地纏著李歐，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2oNMd19w

而這一切，全都來自提恩自己的一套歪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RdUmtT6W

「既然要公平競爭，我就得跟你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總之，從作息開始複製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slruXR3u

於是，李歐的生活被這個煩人的 Alpha 硬生生入侵。從早到晚，無時無刻。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9cYZnbLA

一開始，李歐還嗤之以鼻。他賭提恩撐不過三天。畢竟對方那種靠直升進來的體保生，連筆記都靠影印，除了球場還是球場，怎麼可能會乖乖坐在書桌前讀書？根本天方夜譚。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vvkYD5IX

然而現實卻狠狠打了李歐的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ApsP24Ln

「李歐，這個文法你昨天是不是說過一次？能再講一次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RiK9U91r

「這題我還是不太懂，你之前怎麼解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vybuqnsx

「哇你這行字寫得真漂亮——等等你別轉頭，我是真的誇你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Tc3yL6NU

提恩不僅沒有對學習感到厭煩，反而比誰都還要積極。他對每個知識點都像剛出生的小狗，眼神閃著光，語氣充滿熱情，還帶著一點天然的笨拙。讀書會的同學們一度懷疑人生：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考進維多克學院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dk5dVOUr

維多克可不是一般的學校。它是名門中的名門，一所融合了貴族氣質與升學競爭的菁英學院。從初中部升上來的內部生可以參加相對較簡的直升考試，但要是成績太差、連基本門檻都達不到，也會被學校「婉轉勸退」，去外校重頭來過。說白了，就算你是 Alpha、家裡有錢、運動神經一流，成績若撐不起來，也無法在這裡長久待下去。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uzHE4yHr

「這傢伙真的是直升的？」有人忍不住低聲懷疑。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hl0AjDKR

不管怎麼看，提恩都像是不小心闖進貴族晚宴的小狗，還一臉天真地搖著尾巴。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POcZEzOh

「可能我運氣很好吧。」對於質疑，提恩總是一派輕鬆地笑著，語氣沒心沒肺，彷彿他真的是靠天降好運混進來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qoEGZysi

而他的存在，也的確像是一顆被丟進圖書館的活彈。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沸騰起來，把原本寧靜的學習空間攪得一團亂，卻也讓李歐，漸漸習慣了這份騷動。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OMdITiEC

起初他還會皺眉，故意選擇視線死角的位置躲著提恩。但時間一久，他開始會主動提醒：「你剛剛那題計算少了一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hiw6q49I

甚至會在提恩趴著小睡時，默默替他翻頁；或者在他掉筆的時候，順手幫他推回桌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AFbDyimY

他們的互動逐漸成為一種默契——一場無聲的節奏對戰。不是拳頭，不是球技，而是一題又一題的學術擂台，在日常之中悄然展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drAkKxhI

而這場競爭所帶來的改變，不僅發生在他們之間。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QEGCwtoT

李歐的同班同學——那群原本對這個不速之客充滿敵意的優等生們，也開始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他。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4jb41UYN

「那個 Alpha……其實也不算笨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3X2bCxsrQ

「至少人不壞，而且他做題時還挺認真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uQu8CsQk

「重點是他長得很好看，我背單字的時候都比較不睏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pfHUGQfF

這些評語飄進提恩耳裡，他立刻轉頭對著聲音來源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幾個學生瞬間臉紅耳熱，紛紛掩嘴低頭，像是再多看一秒就會失控尖叫。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XHKZ0HCW

李歐皺眉，心中某處莫名地不快。他順手拿筆敲了敲提恩的腦袋：「喂，你不是來唸書的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juONvGOJ

「痛！」提恩誇張地抱住頭，「總要給粉絲們一些福利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pchmrfNp

「那你繼續吧。我唸完了，先走了。」李歐起身，作勢收拾書包。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hRk0JIsj

提恩連忙伸手拉住他，「欸，等等，我認真了啦！」說完便乖乖低頭繼續寫題，就像一隻剛被主人訓斥過的忠犬。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u8DjySaW

李歐看著他那副討好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他終究還是坐回原位，重新攤開書本。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2l3e3mbo

圖書館靜默了片刻，李歐忽然察覺——提恩一直在偷瞄他。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2mo4JOcq

「有話就說。」他頭也不抬地開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Gb5sMqEb

「李歐……你有交往對象嗎？」提恩語氣小心翼翼，像是怕一問出口就會被掃地出門。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t5A0yGyJ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是會聊這種話題的關係。」李歐冷冷地搶過他的習題本，筆尖俐落地圈出錯誤。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gynI2tdp

「啊……又錯了？」提恩湊過去一看，撓了撓後腦，「欸——用錯時態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1eQboHYW

但他沒有放棄，「別這樣嘛，我們現在也算朋友了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86aW5CypJ

「我們什麼時候變朋友了？你單方面糾纏而已。」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nnDgniTX

「誒——我以為經過上次那件事我們就算同盟了？不然……戰友？對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vJYW0Mec

提恩邊寫題邊笑，語氣無賴又自然，彷彿任何尷尬或冷場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8rcqmjGC

李歐沒回話，只是翻了一頁練習題，語氣冷淡地反問：「那你呢？身為足球隊的王牌，又是Alpha，應該很受歡迎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3R6hmmj0

「還行啦，最近沒對象就是了。」提恩一臉無所謂地聳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EEsUaCnC

「那個舞蹈社的學姐呢？」李歐語氣平靜，卻下意識地想起圖書館門口曾站著的女孩，總是等待著誰。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jEgs14o0

「分了啦……」提恩說得簡單，像是說掉了什麼不重要的東西。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WhZuZGEX

提恩的戀情更換速度令人咋舌。李歐本來沒興趣，但既然話題已經打開，索性順著問下去：「也太快了吧。不是才跟C班的班花走很近，後來才換那位學姐？」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zMvPZPdn

「唉，那些都不算啦。」提恩聳聳肩，一臉雲淡風輕，「我只是想試著談場認真的戀愛，結果總是對不上頻率。」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HEpDwY7f

「小獅子很關心我嘛～」他忽然笑得有些壞心，湊近李歐耳邊低語。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Gyh0rwlM

「就算我不想知道，你那些風流情史也會自己飄到我耳朵裡。」李歐無奈攤手，語氣像在處理某種難以迴避的噪音。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CMla4sAI

「什麼風流情史！」提恩立刻跳起來否認，然後壓低聲音湊近他，語氣突然變得帶點神秘，「我跟你說，我其實很純情的——我還是處男哦。」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2QeXr1S7

這話就像一顆沒打預防針的重磅炸彈，直接在寧靜的圖書館裡炸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yImBWu7d

李歐先是一愣，然後臉頰飛快泛起紅暈：「……誰、誰問你這種事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HTuIzNX6

「因為我不想讓你以為我跟那些愛玩的Alpha一樣嘛。」提恩難得露出幾分不好意思，撓著頭補了一句，「不過你可別跟別人說啊，這種事說出來還挺丟人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FEzp4J7u

李歐低聲咕噥：「這也沒什麼丟人的，我們這年紀……很正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328VUSmH

其實他自己也沒什麼經驗。這場對話，像是兩個尚未熟悉戀愛的少年在邊緣試探，尷尬而真誠，像月光下搖晃的影子，不穩定卻無法移開目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TtUv67AK

提恩像是講了玩笑，卻不願讓這話題就此結束。他托著下巴，看著李歐的側臉，語氣輕得像風：「我已經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了，那你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53KkFu3S

「是你自己要講的，我又沒逼你。」李歐繼續看著書頁，語氣卻不像剛剛那麼銳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nIjYcRie

「誒～那至少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嘛？」提恩央求著，「像副班長那種認真的女生？還是你意外喜歡火辣型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4HNHbkLc

李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默了下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5C9ewfkY

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ZrucuDeS

陽光透過榕樹的枝葉灑下斑駁光影，那人站在光影裡對他笑著，牽著還是國小生的他，一路走在放學的校園小徑。那笑容溫柔、堅定、令人安心。那是夏日午後的味道，那是他至今都無法忘懷的回憶。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E0ukJDgg

他眨了眨眼，把那個身影輕輕壓回心底深處。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c6CpnrCZ

「我喜歡……笑起來陽光，溫柔善良的人。」李歐語氣平淡，卻掩不住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柔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kVorTpM4

那不是在形容某種類型，而是在形容某個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V42LzHx7

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說出口，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那人是誰。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1DVQVdPc

提恩沒聽出話裡藏著的意義，只當他又是說得抽象：「也太模糊了吧！你總得有個外貌喜好吧？喜歡可愛型還是成熟型？男的女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POkbBAe0

「這話題到此為止吧。」李歐翻完最後一頁習題，把它推回提恩的桌邊，「圖書館快關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t3tfcdVG

提恩還想多問點什麼，但李歐已經開始收拾桌面。他眨了眨眼，像是被某種情緒打亂了節奏，望向窗外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RfZqxUU7

館內燈光昏黃，空氣中混著紙張與疲憊的氣味，像是一天讀書的痕跡沉澱下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9c23HrdP

「啊……天都黑了。」提恩手忙腳亂地收書包，然後三步併兩步追上已經站起來的李歐。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0zfyyEUYj

「李歐，假日你有事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bYTm1Ufq

「幹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Mjhf9CHL

「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zAXcrCbQ

「不要。」李歐頭也不回，語氣斬釘截鐵，「我不想連假日都還要看到你。」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HYkFunnp

提恩頓時像被丟棄的小狗，拖著書包低聲哀嚎：「你真的好狠心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rOmqTInB

李歐沒理他，背影利落地消失在圖書館的門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WnHdHeDU

提恩站在門邊，看著那道背影逐漸遠去。他搔了搔後腦杓，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把書包往肩上一甩，踏著比平時輕一點的步伐走進夜色中。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ZNHXJfAT

***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D3PppPg3

李歐始終堅信：假日就該屬於自己。他可以用來補眠、畫畫、練字，或單純與自己的思緒獨處。絕對不該——再強調一次，絕對不該——在週日早晨遇見提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tJ7BMqoP

但命運似乎特別鐘愛反其道而行的安排。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YKgXavLw

當他推著腳踏車走進超市旁的那家腳踏車店時，迎面而來的不是和煦陽光，也不是和善的店員問候，而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9bYYJ1mm

「是李歐！也太巧了吧！」提恩朝他揮著手，笑得一臉理所當然。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lHarhmhi

李歐的心瞬間沉了半拍。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5MRFSeph

遠遠看到那頭金髮時他就隱隱覺得不妙，本來還想裝作沒看見默默推車掉頭離開，結果還是被逮個正著。他只好無奈地回應：「嗨……你來買東西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jeyq59wL

提恩手上提著塑膠袋，裡頭零星裝著幾樣商品，像是剛補完家用：「對啊，你呢？車壞啦？」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9HwPzn1w

「呃……嗯，帶來檢查一下。」李歐原本打算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簡單地敷衍了一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SLjCyD7k

事實上，他的腳踏車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GBOM5WCh

會出現在這裡，全是因為上次那個關於「摔車」的謊言。那場荒唐至極的對話過後，母親海倫便堅持要他來這家腳踏車店做檢查。李歐心裡很清楚，她根本不是在乎車子的狀況——她只是想要那幾張超市折價券罷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EEmX6y5r

「喔～原來如此。」提恩點頭，語氣輕快，接著對著櫃台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llk54UfE

他的聲音大得像在招呼操場上的隊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ZTU89uwT

站在櫃檯後頭、一身黝黑膚色、正在拆紙箱的壯漢聞言抬起頭，站起身的瞬間簡直像是巨人現身。兩米出頭的身高，加上飽滿的胸肌與發達的二頭肌，光是站著就足以讓整間店氣壓降低一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PtC8mnC9

「車怎麼了？」他語氣低沉，表情板正，看上去比黑幫還黑幫。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nHHc1mBy

「沒什麼事，就想檢查一下。」李歐極力保持鎮定，腦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媽媽的評語——唐先生人超好、手腳俐落、價錢實在、還會送超市折價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VdvFgi1p

「把車放著就好。」唐淡淡地說完，走進櫃台後翻了翻抽屜，接著遞出三張超市折價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CGHSCdgr

「這先給你。車的話傍晚再來拿。」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6yxGRCiF

語氣平穩到毫無情緒起伏，像是在宣讀天氣預報。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pAaFJ5d6

李歐看著那三張票券，心中只浮現一個念頭——果然是真的會給。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NqIXseFD

提恩見狀，湊了上來：「我之前怎麼從沒遇過你？你也是常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ZJmTR3Gw

「沒有，第一次來。」李歐晃晃手上的折價券，語氣淡然：「我媽叫我來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H0NMxNVJ

提恩聞言，也從口袋裡掏出三張一模一樣的戰利品，無言地搧了搧，像是在告訴他：你不是孤單的犧牲者。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Reh2AT8o

李歐一愣，下一秒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hSazY4a0

「賽斯家的人也會在意這種小錢嗎？」李歐邊填寫維修單，語氣不帶惡意地調侃。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1TdvZKRS

「你想像的賽斯家……大概是我表哥那邊吧？」提恩聳聳肩，一臉誇張，「我媽可是賽斯集團底下小單位裡的打工人，對能佔便宜的事絕不手軟。」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FbV9rrAo

「和我媽簡直如出一轍。差別只在於我媽是家庭主婦，還有……我家有二十年房貸要還。」李歐被提恩的誇張動作逗笑，也不忘自嘲一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WTzUTRls

兩人就這樣站在修車店裡，一邊填單，一邊分享著家庭的瑣碎與貧窮的幽默，氣氛意外地輕鬆愉快。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lj9t85zy

等李歐交完單、準備轉身離開時，提恩忽然問道：「話說你等等有空嗎？要不要……」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IeRzKUuz

「沒有。」李歐果斷。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ig0RvoeK

「誒——我都還沒說我要幹嘛欸。」提恩提著塑膠袋，硬是和李歐並肩往外走。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YRqGuJ8c

「我是真的沒空。」語氣簡短，語調堅決，拒絕得毫不留情。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iuHSqnoB

雖然多少帶著點捉弄對方的成分，但李歐的確沒說謊。他早就安排好，把腳踏車交出去之後，就要去看一部自己根本沒興趣的愛情電影——為了這學期藝術課的期末課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2yFxN9JI

「你要幹嘛？」出了店門，提恩也沒往自家方向走，反而一路跟著。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YfteSyIM

「去做課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lxnQRq76

「誒？做什麼課題？」提恩裝出一臉難以置信，「你這樣不就偷跑了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Tx7l7r0u

「不是學科啦……」李歐忍不住解釋，「我要去看電影，藝術課的期末要寫影評。」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tA11Eb3c

話一說完，他馬上後悔。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Is7cPw5t

果不其然，提恩立刻湊了上來：「我也一起去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Ry54bZsz

「我也一起去看！」提恩毫不猶豫地說。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Mm7DumSl

李歐眉頭一跳，語氣立刻冷下來：「很無聊的，你不會有興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P6lh0FET

他自己都興趣缺缺，怎麼可能讓提恩陪他白白浪費兩個小時。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R83QiYUH

「片名叫什麼？」提恩卻根本沒打算退讓，反而像是被激起鬥志般緊追不捨。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B1baHIfw

「隨便。」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VJP7kiTk

「片名叫《隨便》？感覺好像是實驗片的風格耶，會不會很前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JgRqS9Cu

「……不是啦，是隨便選一部愛情片。」李歐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根本不該開口回話。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q2lUaLfe

「愛情片喔……」提恩原本興致勃勃的臉瞬間垮了一點，「聽起來就很想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zYhNu1At

「是吧。」李歐像是終於抓到一絲甩掉對方的希望，「那我要先走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7Qzmwz7Q

他話一說完，腳步一轉便朝車站方向離去。然而才走幾步，肩膀一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ju5YGpE4

提恩像是早有預謀般地搭上他的肩，笑嘻嘻地說：「我也沒事做，陪你去看電影剛剛好。」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Qw91qrY2

「你知道那種片有多老派嗎？對白冗長、鏡頭慢到可以數秒針，還動不動就長鏡頭凝視彼此五分鐘那種……」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l0id7sQv

「這樣更好啊，聽起來很適合睡午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LNSv8dVj

李歐頭痛地望了他一眼，提恩卻笑得像是贏了什麼比賽似的，一臉「今天成功黏上你」的神氣模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3wojHOpg

雖然極力抗拒，但李歐也不是那種會大鬧把人趕走的性格。更何況——他其實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被提恩纏著。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2WbLqdMP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站在戲院門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Pf82lkuD

戲院裡的冷氣開得有些強，兩人站在售票機前，望著大螢幕上輪播的電影海報，一時誰也沒動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If8OLaZn

「這麼多愛情片……你有想看的嗎？」提恩抱臂問道。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1K1rtllL

「沒差，反正我是來寫作業的。」李歐語氣乾脆，對選片完全提不起興趣，「能交差就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BfD8D10o

「你真的一點都不浪漫欸。」提恩挑眉，開始瀏覽片名和簡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aJfpd9mW

《與你在月光下》、《記得愛的溫度》、《初戀不止一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vZquu04N

提恩皺了皺眉，滑到最後一頁，忽然停住。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874AgYeWR

「這部怎麼樣？」他指著其中一部相對冷門的選項，《之後五年》。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kC48BtuW

海報上是一個身影模糊的人站在鏡中，背後映著兩道交錯的影子，一個纖細，一個高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GE7xexg3

「講什麼的？」李歐問。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7FjNpLwY

「好像是關於一個Beta，為了和Alpha相愛，選擇讓自己變成Omega的故事。科幻背景……有點特別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ipeCbc31

李歐低頭讀了兩行簡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viw494K2

「⋯⋯看起來不太商業，應該蠻好寫作業的。」他下了簡短的評語，然後聳聳肩，「你想看就看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es9dhP76

「嘿，今天你讓我選喔，那我就不客氣啦。」提恩笑著按下確認鍵。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zTqwedEL

兩人入場後，影廳依舊空蕩。這種片型並不熱門，大多只有對第二性別議題感興趣的學生和少數中年觀眾會來觀賞。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utt8nupP

電影前段鋪陳得緩慢，銀幕上的光影與配樂交錯，情感像在水裡輕輕發酵。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CdfCQMec

李歐一邊觀察，一邊做筆記。他對劇情沒有投入太多，但記錄場面調度、分鏡與構圖的節奏倒是有條不紊。這種片他沒什麼興趣，但至少還能用理性分析。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Uj2BuBY8

提恩則一開始就撐著下巴，一臉努力睜眼的樣子。過了二十分鐘，他的身體漸漸向李歐那邊傾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kit7EWgj

李歐餘光察覺到什麼，轉頭一看——果然，提恩已經靠在他肩上小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d4IxGG4F

「……喂。」他低聲提醒。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ybabpkvg

提恩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神渙散：「我只是閉一下眼……」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2cJgj5Pz

「你這樣會被工作人員當成偷睡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xMkkXTG7

「我就是在睡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btWB74AT

「……」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V1Eva73h

李歐無奈地歪了下頭，想躲開對方的重量，但肩膀仍被暖暖地貼住。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2QUIOJqJ

他輕輕嘆了口氣，原本想推開的手，最後只落在提恩額頭上輕輕一點。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qJLKCVga

提恩像是感覺到了，眉頭微皺，嘴角卻悄悄翹起，像是正在做個不錯的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oUolKz62

不過沒過多久，他又微微動了一下，眼皮似乎被銀幕上的畫面重新吸引。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xUzUf9or

李歐以為他還在睡，實際上提恩早已睜開眼——沒完全醒來，也沒全然沉睡，就那麼半夢半醒地盯著銀幕，像是第一次認真地看待什麼。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8RyfK9Ho

銀幕中的主人公躺在病床上，簽下那張手術同意書，決定放棄原有的身體，接受改變性別的風險與代價。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sb0pQRTr

那一幕的沉默，提恩看得很久，久到他忘了自己原本只是打算偷懶小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a8YUg04k

畫面中，Beta主人公的性徵逐漸改變，他的身體開始對費洛蒙產生反應，第一次發情，第一次在意自己的氣味是否「被需要」；他遭遇職場歧視，也與親友疏遠。過程不灑狗血，但每一幕都壓得人喘不過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xgds362z

李歐原本只是習慣性地做筆記，筆尖卻在主人公看著鏡中那張陌生臉孔時，忽然停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rgbUedEw

他沒轉頭，但他知道——提恩沒有再睡著。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OEZQTJko

最後一幕，主人公站在城市天台上，長髮隨風搖曳。他獨自一人、臉上卻浮現一種難得的寧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gydXjsoh

他有沒有和那個Alpha走到最後，電影沒有交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HRr2r4xz

電影結束時，場內燈光漸漸亮起。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bHognKxO

提恩沒有立刻起身，只是望著銀幕，像是還沒從故事中抽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1dHXW5II

過了幾秒，他輕聲開口：「居然有人會為了想了解Alpha的世界……選擇把自己變成Omega。」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57qwI5ma

他的語氣不再懶散，反而罕見地帶著一點複雜的感慨。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Qrtw1edI

李歐站起身，拍了拍筆記本，語氣淡淡地吐槽：「原來你有在看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PMlaleDC

提恩回過神來，咧嘴一笑：「喂，我有認真好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pHHRAlEz

他接著說道：「我之前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改變自己的性別，只為了靠近一個人……那種感覺，應該很孤獨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LAR01YBR

他轉頭望向李歐，語氣像是在認真發問，又像是在試探似地說：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SKtz4eZS

「李歐，如果你哪天遇到一個很在意的人，會為了他去變成Alpha或Omega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194EodT9

空氣停了一拍。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nLcm6idj

李歐沒有轉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hFV4RR4J

「不會有這個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ZWWtklCd

提恩怔了一瞬，隨即露出平時的笑容：「小獅子好冷酷喔。」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TkW7hGWC

「走了啦。」李歐無視提恩的調侃，也沒注意到對方笑意裡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PAT4kAtF

他沒發現，身旁的少年此刻正悄悄咀嚼著電影裡的對白與畫面——那些情緒，不知何時在心底悄悄落地，無聲生根。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F02tX28O

***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gkCBjir8

時序進入十二月中旬，冷氣團一波接一波地襲來，維多克學院的校園像是被寒意凝住的湖面。銀杏葉早已飄盡，只剩光禿的枝椏在風中顫抖，搖曳著冬季特有的靜謐與蕭瑟。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kG7kcNCD

期末考早在上週結束，然而整個校園仍籠罩在一種奇妙的張力中。成績尚未公布，學生們宛如懸掛在半空的風鈴，搖搖欲墜，既渴望解脫，又害怕落地。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Ja3gZEVj

直到這天上午，一聲驚呼劃破沉寂。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Z6uXhdzb

「成績出來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IGDT81uI

喊聲如同投入寧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迅速擴散整個校園。電子佈告欄前瞬間擠滿人潮，原本安靜的中庭頓時熱鬧起來。學生們或興奮或焦躁，眼神在名單與數字之間穿梭，有人歡喜，有人失落，有人嘴上說著無所謂，實則掌心早已沁出一層細汗。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Ye5hU1mD

而當第一名的欄位浮現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中庭一度陷入短暫的靜默。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BZOWNVQn

李歐‧瑞克斯，全科滿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8oaDFGIZ

「真的假的……全科滿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GcEEtP3e

「這是創校以來第一個Beta拿滿分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3G73YVCD

「不是吧……太扯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W7xU8wRS

驚嘆聲、竊竊私語接踵而至，讚美與不敢置信的語調此起彼落。維多克學院從不缺天才，但要讓一位Beta在Alpha與Omega群雄並列中脫穎而出，甚至毫無懸念地位列榜首，簡直可謂歷史性的壯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Rm0y5gsH

而緊接著，大家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轉向另一個名字。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JrIZtGkN

那位曾在全校面前高調放話，向李歐下戰帖的Alpha少年——提恩‧賽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rLRgdLkl

「哇靠，提恩第十二名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R3YNRcXl

「他之前不是墊底嗎？怎麼突然爆衝成這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ZNM9QWTv

「Alpha果然……開竅一次就沒人擋得住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a0B2FbEp

原本半帶嘲諷的耳語，逐漸轉為讚賞。提恩的名字與成績，彷彿為這場未經正面交鋒的對決，添上了戲劇性的對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4BOjqwT0

相較之下，李歐此刻卻安靜地坐在教室角落，手中筆尖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神色如常，彷彿外界的喧鬧與他毫無干係。他身旁散落著資料與習題冊，筆記本上標示著未來的學生會改選事項，字跡整齊俐落，仿若已將注意力投向下一場戰役。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E36tChTJ

副班長走近，將一疊資料放到他桌角，俯身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zwqrM8KH

「這次寫得還算順手。」李歐語氣平穩，連眼神都沒抬起，「但就算成績再好，學生會那邊還是會有反對的聲音。」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ufsmXcjf

「我不是在說學生會。」副班長嘴角一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我是說你和賽斯的賭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X9SzEel5

李歐聞言不禁失笑：「你該不會以為我會輸？」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X1BWksAt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Yce40yZn

「沒有啦，只是……」副班長眨了下眼，語氣緩了幾分，「我以為你會更在意這個結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pMoBNQAg

李歐靜了兩秒，重新低下頭，在紙上繼續書寫：「我為什麼要在意一個早知道結果的結果？這本來就是預料之中。」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yBBcLXNC

「是嗎？」她一邊翻開資料，一邊像隨意般地說：「可是你這陣子，看起來——比平常開心多了喔。」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iOpd8ch6

這句話像一片被風吹落的銀杏葉，輕柔無聲地掠過心湖，卻留下漸漸擴散的餘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SHIN19pE

李歐的筆忽然停住，在紙上留下一道幾不可察的墨痕。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dfcD4HRp

開心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MzIRNBKp

他沒有回應。只是合起筆記本，收拾起資料，站起身。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vYc1PBHD

「我要出去一下。」他淡淡地說，沒等回應，便推門而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Kog86RzB

副班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輕笑一聲，眼神像是看穿什麼似的柔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P7lA8ZGw

走廊上的人潮已漸散去，喧鬧褪去之後只剩斷斷續續的交談聲與腳步聲。李歐穿越過拱形長廊，腳步穩定，步伐不急不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u3V5CtWx

中庭的佈告欄前，仍有幾位學生三三兩兩地談論排名。其中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邊緣，金髮在冬陽下閃著柔和的光，仰著頭，專注地望著成績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ieeeWooq

那人正是提恩‧賽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2xOz34lt

李歐停下腳步，朝他走近，主動開口：「賽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3xYIBYtz

提恩回過頭，眼裡閃過一抹驚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uUsNBzxB

「李歐？你怎麼來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K8qxEZDj

話音剛落，他像是想起什麼，眼神略微垂下，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結果還是差得有點遠啊……我以為能更接近一點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IjBT3FlZ

李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榜單上那個「第十二名」的位置靜靜掛著提恩的名字。對比過去的成績，這無疑是飛躍式的突破。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cc3caLQc

他一時沒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不是帶著優越感的勝者之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見證某人努力後的欣慰。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IaXGnRxx

「太好了，你表現這麼好，肯定是下屆學生會長了吧？」提恩笑著說，語氣真誠，接著又不忘開玩笑地補一句：「到時候記得替足球社多編一點預算喔，會長大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2XCadWVw

李歐聽見這話，才想起自己其實還沒看過自己的成績。他朝電子佈告欄投去一眼，冷靜的眼神劃過自己的名字——第一，全科滿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jeLPVvB4

但那行字沒在他心裡激起什麼波瀾，真正讓他心頭一震的是提恩的進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GrZL1jD6

比起自己，他居然更在意那個一直追趕自己的人。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TVDTiNti

李歐挑眉：「那你們可要爭氣點才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sBe9zMBq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冬日的陽光從雲隙間灑落，像替他們靜靜罩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fgaEE0Cm

「不過真的好可惜……再努力一點就能追上你了。」提恩伸了個懶腰，語氣懊惱，卻不失朝氣，像隻在冬日陽光下打呵欠的貓。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hXub5vl2

「那可不是『再努力一點』就能追上的差距。」李歐嘴角一勾，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靜。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ERm73lZh

提恩毫不在意他的毒舌，反而打開雙臂誇張地比劃：「不管怎樣我都已經進步這～～麼多了！老師，你總該給點獎勵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ypGdsIQs

「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變成師生了？」李歐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評估某個不安分的學生會不會突然鬧場。「我們不是對手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DIvCXLM8

「那也行，宿敵之間給點激勵也不過分吧？」提恩笑嘻嘻地貼近。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0kg0HYbJ

李歐嘆了口氣：「你想要什麼獎勵？」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sgHkgHzv

「加入足球社！」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WgDBokkf

「不可能。」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c3qx4Rcm

「陪我踢一場認真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ZaDVox2n

「不要。」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EJBLTXqn

「那……」提恩故作思考，還來不及說出口，李歐便打斷他：「你已經用掉兩次機會了，剩下最後一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8utpaXhI

「誒？所以本來真的有三個？」提恩裝作震驚，做出懊惱的表情，「那最後一個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iuDkp5Xi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vSrZhx9C

李歐沒有接話，只用眼神示意他快點說出最後一個願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JDbVu6W6

提恩噙著笑，沉默了一下，忽然收起玩笑語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pFIsUTHo

他的眼神變得認真，像是在斟酌某個早就想開口卻一直壓抑的問題。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uguzTMNC

「那……我想要你叫我名字。」他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叫我提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KCjoLG0q

李歐怔了一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AXwYU9vA

這個請求，不是他預料中的選項。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7nRk6xpN

他望著提恩的眼睛，那雙總是閃著不羈笑意的眼，此刻卻認真得令人不敢移開視線。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Z9PzTmsh

他沉默片刻，垂下視線，像下了決心般緩緩開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SjhJZeGl

「……提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2Ip00n5V

那是李歐第一次，在學校裡，稱呼除了家人和諾亞以外的人名字，聲音輕得幾乎與冬風同速，卻清晰地落進對方耳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5AsVN8Qi

提恩的表情猛然亮了起來。那一瞬間，他像整個人都被點燃似的，眼裡閃爍著熾熱與雀躍，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IyCUmalQ

他伸手過來，緊緊握住李歐的手，像是下意識想抓住什麼。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BTAQS2zF

「請多指教，李歐。從今天開始，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HbC3IUZK

「……這是第四個了。」李歐面無表情地說，但他嘴角微揚的弧度，早已出賣了他。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F4bMpo8f

「你是神燈精靈喔？再多給一個願望嘛！」提恩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像是在替李歐的不坦率掩飾。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wL7XX5fI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c9dz3to4

李歐沒再反駁，只是輕輕移開視線，卻沒把他的手甩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jgi80X5a

午後陽光斜斜地灑落長廊，樹影搖晃，冬日的校園被暈染得像是畫中的場景。兩個少年肩並著肩，走過冬日午後的校園長廊，像是並肩走進了某個新的開始。

ns160.79.108.191da2

四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