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了他?」
我說,從冰箱拿出罐檸檬水,和洗手臺上的兩個玻璃杯,倒杯水遞給陸剩,陸剩接過水,一口氣全喝下。陸剩坐在我家的沙發上,愣著看房間內那大尺寸嵌進牆上的液晶電視,電視上播的是部外國影集,男主角正護著女主角朝敵人開槍,槍聲砰砰響,在敵人身上開了小洞,紅色的血液噴了出來,敵人痛得大叫,讓陸剩看得津津有味,沒怎麼打理我,隨便點了頭應聲。
「嗯,我上了他。」
「我以為你只是個零號,沒想到還懂得幹人,幹的還是你好朋友兼異男。真是小瞧你了。」
我邊消遣他,坐在他旁對他毛手毛腳,摸摸他的頭髮,搔搔他的下巴,玩玩他的乳頭和腰兩旁的小贅肉。陸剩覺得癢,身體就扭來扭去,我知道他天生就怕人騷癢,就更變本加厲,最後陸剩抓住我的手,向我抱怨。
「你弄得我沒辦法看電視。」
「喂喂,告訴我幹異男是什麼感覺,你那朋友陳泰山叫床聲好不好聽?」
我這問題,陸剩想了一下,他交叉著手臂盯著天花板皺眉頭,停了好幾秒,才開始緩緩的說:「那時候泰山的臉很紅,一直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可能一開始害羞,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慢慢的他聲音就多了,手也忘了遮臉,我看他的臉,黑皮膚的臉頰上那微微的暗紅,閉上眼睛的模樣,就覺得他真可愛……」
陸剩的手指沾上泰山馬眼不斷流出來的液體,弄的濕潤,指頭很輕易的就滑進泰山的屁眼裡,泰山的前端被這樣攻勢,陰莖有點痿下,變的軟癱。陸剩將動作放輕放慢,怕弄疼泰山,泰山不發一語,專注看著陸剩的手指放入自己洞內,似乎很害怕陸剩即將對他做的事情,但身體卻慢慢習慣這柱狀物進出身體的感覺,隨著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到三根手指,在直腸壁上挑逗,泰山悶哼出幾聲趕緊住嘴。
當陸剩將對泰山攻勢從手指換成了自己的陰莖,早已濕潤的龜頭,碰觸到泰山那洞口,讓泰山著實的嚇到,身子發抖。其實泰山跟陸剩相同,也是個外頭到大城市來得土包子。但兩人最不同之處是陸剩未有分文,口袋空空,是個被家族嫌多的么子;陳泰山則是個被捧在手掌心,家族上下裡外加倍呵護的工廠少爺。
「陸剩,我怕……」
見到陸剩下方那挺直的陰莖挺在自己屁眼上,平常豪氣的陳泰山這時卻活像個撒嬌的孩子,陸剩見那個平常總抽著菸,談著女人如同老大哥的陳泰山,突然間露出近乎懇求自己,孩兒的表情,頓時讓他更起了色慾,下頭陰莖更硬挺起來。
不管陳泰山身子怕得發抖,陸剩就將龜頭放進裡頭,即使聽見陳泰山喊疼的聲音也沒有停下插入的動作,很輕很柔,一前一後,陳泰山兩條毛腿被陸剩手抓騰至上空,不時可以見陳泰山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傳出悶哼聲,還夾雜某些哭泣。陸剩有些軟心,摸摸泰山的手背,但始終沒有停止抽插陳泰山的後庭。
陸剩感覺泰山肛門內有一小點凹凸感的東西,摩擦著自己的陰莖龜頭處,時而緊,有時鬆,緊的時候擠壓他的陰莖,爽快感十足,鬆時則感覺自己陰莖在一個空無一物的空洞內,剩下微微的炙熱感。兩種感覺沒有規律相互交換著,讓陸剩感覺到種奇妙的爽度,也第一次了解,原來幹男人的感覺是這樣奇妙。享受這股感覺的同時,他發現陳泰山的聲音好像變了,從痛苦的呻吟變成悶哼的喘息,後穴也鬆了不少,自己陰莖在裡頭好滑許多。
陸剩抬頭看了泰山,泰山腹部上下起伏,手攤在兩側,臉頰紅通通,眼神迷茫張著嘴,陰莖更是有趣,不像剛剛軟趴趴,而是半硬半勃起的跳動。陸剩看見這個模樣的陳泰山,腦袋卻立刻閃過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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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 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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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泰山的聲音,陸剩抽插後庭的速度開始加快,泰山則在陸剩每次插入時,不自覺發出爽快的叫喊,陰莖不斷跳動,流出淫水,淫水不斷流下,流成長長一條水線。陸剩伸手將泰山的淫水沾附在自己指頭上,收集起來,用手指摩擦泰山的龜頭,泰山的呻吟就更加明顯。本來半勃的陰莖被陸剩玩到硬挺,屁眼還在享受著抽插,兩方夾擊,耐不住體內的精液全射了出來。
泰山射精那瞬間,臉上的表情和馬眼發射的樣子,都淨收在陸剩眼中。陸剩覺得這時刻的泰山可愛到讓人想再上他一次。抱持著這想法,陸剩幹泰山的動作就越來越快,泰山胸部被陸剩幹的晃動,無力去控制自己聲音的大小。陸剩感覺陰莖來了股想發射的衝動,知道自己也要射了,一個勁全射在泰山體內。
我聽陸剩描述自己幹泰山的經過,就見他越說下面越來徑,最後就頂起了一座小山。我笑話他說:「你幹自己朋友說的真不害臊,自己下半身都老實的硬了。」
「沒法子,泰山那模樣挺可愛,那次之後有段時間他就沒在跟我見面,但不知過了多久,有次下班時候,他又來了飲料店,問我有沒有空?我跟他說明天要上學,他喔的一聲,又問上午還是下午?我回他是下午的課,然後他就問我今天晚上可不到他家來?」
「你去了?」
「去了。」
那晚泰山說是想跟陸剩喝酒,但喝著酒一直不發話,臉也不知是喝酒紅了,還是本來就已經熟透。陸剩很直接就問泰山怎麼要找他喝酒?泰山則都不回話。安靜許久,見陸剩也不說話只顧著看電視,受不了這種只有電視聲,沒人對話的場合,泰山投降的對陸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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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剩,你是兔爺嗎?」
「那什麼?」
「就…在我們那地方,如果有兩個男人搞在一起幹下流事就叫兔爺。我父親非常討厭那種人,爺爺也是,說那種人不正常。所以……」
「原來是這樣,那泰山是兔爺?」
「不!我才沒有不正常!我喜歡女人!也搞過女人!跟女人上床。」
「可是你上次跟我上床,這樣不就是你說的兔爺?」
陸剩說,泰山沒話可以反駁,表情變得慌張,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自圓其說,說自己也跟女人搞過,男女都有不算兔爺,跟陸剩那次只是個意外,說完馬上開了灌酒,將酒狂灌下肚,繼續用各種理由,說明自己絕非兔爺。
「所以不管怎樣說,我都不是兔爺,陸剩對不!」
「你說不是就不是。」
陸剩看見陳泰山自顧自的換灌酒,像是想把自己灌醉,理應阻止他,但陸剩卻不太願意,見泰山接連好幾杯黃湯下肚。上次陸剩自己也喝,但這次沒有,他很清楚的見醉酒的陳泰山全身酒氣直喊著熱,喊完自己動手把上衣褲子全扒光,只穿著條白三角褲,陰毛從內褲縫中滲出來,但泰山絲毫不在意,坐在椅上腳張得大開,早被汗弄半透明的白內褲,那一團陰莖清晰可見。
「泰山你穿點衣服吧。」
陸剩說,撿起地板上泰山剛隨手扔的衣服。但泰山對他搖搖頭,茫茫的傻笑罵說:「你妹的!天氣熱穿什麼衣服,老子現在渾身發燙,連身上這件褲檔都嫌多,對!脫掉好了!脫掉!涼快點!」
說完泰山真脫下自己身上最後件內著,白色的內褲滑到腳踝,全身精光。看的陸剩有喜卻也慌了,他知道上次自己真有些醉意,才跟泰山搞,但看泰山這種酒瘋樣,也實在不好看,便要泰山把褲子穿回去,但泰山只對他笑,根本不管陸剩說什麼,就起身腳一甩,甩掉了腳踝上的白三角。
「來剩剩!熱就是脫!脫了才會爽快!對了!上次你來我家那次,好像碰上我哪邊,爽翻了!你就再弄一次好不?」
「啊?」聽泰山自己說起,陸剩不知怎麼回應。
「好像是這,我記得是屁股邊……唉老子不是你,沒法懂!來來來!你手幫我按按。」
說了泰山就拉著陸剩的手,往自己屁股摸,陸剩摸到泰山溫熱的屁股,剎那間腦袋就被牽著起了淫念。泰山引著陸剩的手,往自己白皙的屁股到處摸,邊問著陸剩按那兒才對?壓哪兒才爽?弄得陸剩慾火攻心,就快把持不住。
「泰山,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兔爺,你這樣搞不就把自己當兔爺。」
「哈,你媽的老子當然不是!老子愛女人,這屌也是拿來幹女人!不幹男人!陸剩,你也喜歡女人對吧?那就不是兔爺,我們兩個都不是兔爺,我這只是求個爽快,怎麼會是兔爺!」
「泰山,你說什麼我一句都不懂。」
「你管我說什麼,上次挺舒服的,你就像上次那樣把這個再放進來!」
泰山一說,咚的一聲膝蓋跪在陸剩前,頭正好對在陸剩的褲襠,手胡亂的摸著陸剩的褲檔,摸到陸剩那已經慾望高漲,半勃起的陰莖,泰山就笑了。
「你媽的!裝啥清高。自己不是也想爽!還裝正經,告訴你什麼找你喝酒,老子我找你來才不是喝酒!就是想像上次一樣再爽上一次!」
泰山本來身體就迷人,邊操著髒話醉酒的神態勾引著陸剩。陸剩看到陳泰山伸手就要解開他褲上的鈕扣拉鍊,身子因為酒醉不穩,就整張臉靠上自己的檔上來,就也實在耐不下去。自己褲子一脫,內褲一拉,跳出來挺直的陰莖就直接抹在泰山的臉上,手指就往泰山那屁股中間的肛門挑逗,讓泰山嗯哼的發出淫穢的聲音。
我聽到這邊閱聽越來趣,想問問陸剩,那次酒醉的陳泰山失態有多嚴重?
而陸剩又是怎麼上他?
「我插他屁眼,然後又再一次射在他屁眼裡。以前也不懂,不知道要戴套子,這次我幹他時,他自己邊打手槍,但我射了,他還沒射,就繼續打槍,最後射的滿肚子都是。」
「你真確定他不是同志?聽起來他很熱衷被你幹。」
「我幹他,你不生氣?」陸剩好奇的問我。
「如是真撞見你跟人上床,生氣難免,但聽你說的那麼逗趣,實在叫我生氣也難。當然我討厭別人幹你,也不樂見你幹別人。況且這也過去式了,那叫陳泰山要你上他,我看是怕自己成了同志,才刻意藉酒裝瘋。」
「可能吧?我也不懂,的確他每次都是找我喝酒,喝完酒我們就上床,有次他還主動爬上來,自己屁股上下動起來,實在太誘人,害我那次沒幾回就射了。我這錶是他結婚那天,我吃他喜酒送的。」
「結婚?」
「嗯啊,他畢業後回老家,過了幾年後,有次我上工接到電話,聽聲音猜不出是誰,但當他喊我剩剩,我就想到是他。」
泰山結婚時,陸剩正好辭去自己的工作,搭上火車,又轉了好幾台公交,整整花了三天半的時間才到達婚宴會場。剛下車就見到氣派的飯店,身旁個個都是開著房車,西裝筆挺的政商人士,而自己穿著廉價上下不成一套,不合身的攤子西裝,在這群人眼中,實在顯出寒酸。
拿著泰山寄來大紅的邀請函,陸剩被服務員領進會場,周遭他什麼人都不認識,幾百桌的宴席,他怎麼望也找不著陳泰山。也許是自己對陳泰山有些愧疚,陸剩將自己這月下來掙的錢,全包進給陳泰山的紅包,只為自己留下回程的車費。
過了許久,陸剩終於等到主持人歡迎新郎新娘出場,才看見好久不見的陳泰山。那個穿著黑西裝的陳泰山,已經不是陸剩認識在飲料店旁叼著菸抽的大學生,宴會上的陳泰山,樣子如同經濟雜誌照片上的老闆,變得有深度起來。
泰山旁的姑娘,一身大紅大紫新娘袍顯的喜氣洋洋,耳下垂著大耳環珍珠,髮也盤的漂亮,跟帥氣的陳泰山如此登對。陸剩見自己這泛黃的襯衫,下巴鬍子連刮也沒刮乾淨,一臉俗氣樣,再看看泰山身旁那漂亮可人的姑娘。真心覺得果然在泰山身旁的還是女人好,但不知怎麼的,陸剩越看著現在的陳泰山,就越是懷念起那個曾經在自己跨下,醉酒央求自己幹他的陳泰山的模樣。
「還真怕你不來,剩剩。」
陸剩去衛生間撒尿,洗手時聽見走進來的人開口對自己說。陳泰山臉堆上笑臉,順手就搭上陸剩的肩。陸剩聞到泰山腋下傳來的汗臭味,但自己卻覺得好聞。洗手台上玻璃中的陳泰山,有了些抬頭紋與法令紋,但卻比年少時更多了許多成熟的韻味,如果讓陸剩比喻現在的陳泰山,就像是杯老酒一樣,越久越香。聞出汗味中夾雜酒味,陸剩看泰山領帶早已解套,襯衫的扣子也解開幾顆,不免又想起過去酒醉失態的他。
「酒少喝點吧。」
「沒事,我現在很能喝。」
「老婆真漂亮。你以前常唸著自己要什樣的女人,這次如願了。」
「唉,人好看是好看,但個性辣了點。本還想過幾年悠哉的日子,但弄出了人命來,不得不認了。」
「有……孩子了?」
「嗯啊,女人就是這點麻煩,不像我們以前怎麼搞也搞不大肚子。你說對吧?」
「你…還記得?」
聽泰山自己提起往事,陸剩有些驚訝,看陸剩的表情,泰山哈哈的笑,似乎不當一回事。泰山拉了陸剩的手,往自己的屁股摸,陸剩覺得不妥甩開手說:「你都當父親了。」
「那又如何?剩剩你知道嗎,我大學畢業後,不管跟哪個女人搞,女朋友也好,酒店小姐也罷,每當搞完時,睡在床上,我都會做夢。夢到你和我在租屋的床上,按著我的傷口,我爽快的悶哼,然後你慢慢得上了我,將那話兒插進我的屁眼裡。每次,只要做愛我就會夢到你,就算是和我老婆做也是,但夢裡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應我話,只是同樣的尋找我的傷口,幹我。」
陳泰山說完,拍拍陸剩的肩,在洗手台洗了把臉,水沾濕西裝和襯衫的衣領,陸剩發現不管是洗臉的泰山;還是現在長了年紀的泰山,都比過去的他更帥氣。泰山從口袋掏出手帕擦拭,陸剩見到左手腕上戴著的錶,木紋色錶帶和銀色錶框,跟當年一樣沒有變,陸剩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支仿古錶,彷彿又見到那年大學生的陳泰山回到他眼前。
突然陸剩了解到,那年的陳泰山已經不在了,那位在床上有著羞澀表情的陳泰山已經死在過去,永遠也回不來。
「怎麼?一直看我洗手?」陳泰山問。
「這支錶,還在……」
「錶?喔你說這支老錶,說來有趣,我本來要戴上老婆送我的鑽錶,但不知為什麼在找過去老照片的時候,看見這支錶就想戴上它。還被我老婆訓上一頓,罵說以後她不要再看見我戴這種便宜貨。」
陸剩只是看著錶,沒聽見泰山說什麼,對他而言那支錶才是他認識的陳泰山,那個過去豪氣的泰山和床上可愛模樣的他,才是他一直念在心中的那位陳泰山。那支錶針停了,但時間卻還在走,走了好久,一走長了五年,走的只剩回憶。
「看你一直看錶,你喜歡這支錶?不然這樣吧,我送你好了,但就是支老錶有些寒酸,你看指針也不動了。還是我修了在寄給你。」
「不、不麻煩了。」
陳泰山拿下錶,幫陸剩戴上。陸剩摸著左手腕的錶,抬了頭對泰山說了聲謝謝。這晚陸剩沒留到最後,他用剩下的錢想搭車,才發現天色晚了,怎還會有公交車在路上?這些錢也不夠叫車,他只得用走的。
走在路上,沒車沒人,這高級飯店離小鎮有點距離。寬大的四線車道,和數不完見不著盡頭的路燈,這路靜的只剩下陸剩腳踏地面的鞋根,喀的聲響。陸剩不知自己走多久,他有看錶,但那支仿古的精緻老錶,指針早已不動了,終於走到了小鎮火車站,運氣挺好,還有班可以回城的末班車,陸剩用剩下的錢買了張車票,口袋裡只剩幾毛零錢,他上了車打開車廂,見臥鋪空無一人,他開了車窗,火車轟隆轟隆的發動,離開泰山住的小鎮。
沒有人進包廂,陸剩脫下西裝大衣,解開領帶和襯衫扣,上身只剩下白色汗衫。他看手腕上陳泰山送他的錶,他摸著,不斷摸著,身子倒上臥鋪。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聞到陣咖啡香。一個微小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細語,他仔細聽,隱約的聽見一個熟悉的聲調跟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那聲音好像跟自己道歉、好像談起了女人後問他意見、又悄悄說起之後哪天再約見面。
聽著這些聲音,陸剩對著錶發呆,他把車窗關好鎖了起來讓車廂內不要有任何聲音,繼續呆坐在臥舖上。但那些聲音好像關不掉似的,繼續徘徊在整個車廂內。終於在不知火車經過了多少站後,陸剩哭了。
他哭,不是因為陳泰山和女人結婚有了小孩。
而是,過去的那位在他心中的陳泰山已經不存在了。
停在倆人的過去,只剩下一支沒辦法報時的錶,還有眼淚。
當然現在的陸剩,再提起陳泰山時已經不會掉眼淚,但他始終還留著那支錶。我並不討厭這樣念舊的陸剩,但當陸剩用珍惜的眼神看那支錶時,我就有種想把那手錶毀掉的衝動。陸剩和陳泰山做愛或如何,我並不特別在意,但我討厭陸剩珍惜那過去的東西,可是自己就是喜歡陸剩個性如此。
其實不管是同事兼好友的陳泰山、或是他的親大哥陸天賜,或是其他人這些我都能接受,但我最無法忍受陸剩提起一個人。那人,陸剩也鮮少談起他,因為陸剩也知道談起他我臉色不會好看。但偶爾還是會少根筋的提到。這時我會咳嗽幾聲,提醒他別說下去。
陸剩大學畢業,到處打零工了幾年,在從陳泰山婚禮回來後幾個月後,他從軍了,簽了四年的兵役,進到軍隊中成了階級最小的二等兵,當兵的薪水雖不優渥,但比打零工錢還是多上了四、五倍。
那位讓我無法忍受之人,就存在於陸剩那段軍旅回憶。
穿著軍服挺拔的身段,平短的平頭,右臉頰上大片的疤,濃眉大眼全身上下帶著不懷好意的軍官。這就是陸剩對他的第一印象,那時陸剩受訓三個月,結訓完,照原先流程會被分派到某一連隊上當副砲手。但就在下部隊的第一天,這位軍官直接就拉著陸剩迷彩服的衣領,也不管陸剩疼,拖著走進軍官寢,大腳踹進了營長辦公室,批頭就說自己今天就要走這小兵。
陸剩搞不清楚狀況,見這軍官發一聲走遠,自己還呆站在營長寢室。那軍官見陸剩這菜鳥兵杵在原地,就大喝一聲,聲音之大,嚇的陸剩連滾帶爬跟了上去。跟著那軍官後頭走到停車場,兩人在一部黑色轎車前停了下來,軍官口袋一掏,無預警的拋出鑰匙,陸剩手快連忙接住那串鑰匙。
「開車。」
「報告長官,可是我沒有外出單。」
話剛說完,陸剩頭部就就抓起,臉直接往轎車玻璃撞,撞了鼻孔出血。
「開車。」
這軍官又說了一次,陸剩用手擦了鼻血,抖著手用鑰匙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才剛要倒車,沒想到就見車門被用力的踹上一腳,陸剩不解的停下動作,驚恐的想說自己又是哪裡做錯,人還沒下車,就被軍官開了車門大手一拉拖出車外,摔倒在地。
「我都還沒上車,你這畜生倒是他娘的自個先動了啊。」
「報、報告!對、對不住!長官。」
陸剩趕緊爬起身,替軍官開了車門,軍官坐上車後才又回到駕駛座,重新發動車引擎。到了連上大門,只見衛哨各個繃起神經,不敢馬虎,送這位軍官出門。出軍營後,軍官才將一張紙條塞給陸剩,陸剩看了一下字條,上頭是一串手寫地址,看了看雖知道大概怎麼去,但不清楚這位軍官究竟要去哪兒?還有自己怎麼會被抓來替這位長官開車。
「叫啥名字?」後座的軍官問。
「報告!二兵陸剩,陸軍的陸,剩下的剩。」
「知道車要開哪?」
「報告!知道。」
「很好,你現在給我牢牢記著!老子是張克強指揮官,以後你就是我傳令,全年無休隨傳隨到,我要你就得三秒內看到人。了不了解?」
「了解!」
張克強,是我最不願聽陸剩提起的名字,當然陸剩不是提他的名字,他直到現在都還是喊張指揮官。開始問起他的名字,陸剩不肯說,說什麼不能直呼長官大名,我扒他的頭,都退伍了還指揮官,逼著問他才說。問到名字,我第一件事就是想找這他媽的指揮官算帳,,要不是陸剩拉著我說算了,我就真的槓上這軍官,非得弄得你死我亡不可。
那年陸剩成了這張克強指揮官的傳令,那是陸剩軍中生活痛苦的開始,對於個性大而化之的陸剩,張指揮官的高壓要求,無疑讓他喘不上氣,而每個跟張指揮官相處的人都知道,張克強這人不止喜歡肉體上的折磨兵,而心理與精神上的折磨更是少不了。
有天陸剩替指揮官擦鞋,鞋油用完,正想採購新的,卻臨時學長來電要他處理今天一早下來的電記公文,陸剩便忘了替張指揮官的鞋上層亮臘。那天晚上陸剩被張指揮官叫到房裡,指揮官翹著二郎腿,看著剛進房連立正都還未站好的陸剩,劈頭就一陣臭罵。
「為什麼鞋沒上臘?」
「報告,因、因為我接到電話處理公文,就忘記了。」
「所以是公文的問題,竟然因為區區公文就讓我的傳令忘了他的職責,我看這事,就全辦公室人都禁假幾天。」
聽見指揮官這樣說,陸剩可不能讓辦公室的官兵真的被禁假。畢竟是他自己的錯誤,總不能要整個辦公室的士官兵陪他一起受罰。況且學長們都待他不錯,常照顧他這個菜鳥二兵。
「指揮官這是我的疏失,跟辦公室的弟兄無關。可不可以請指揮官不要禁他們假?」
「我操!你什麼東西!區區二兵敢跟我討價還價!」
「對、對不住!長官。不然請讓我一個人吸收弟兄們的禁假,拜託你。」
指揮官聽了陸剩的話,挑起眉毛,眼珠子盯著陸剩,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陸剩寒毛直豎。張指揮官起身,彎下腰手指抹一抹靴子,靴子上盡是泥土與灰塵,指揮官抹起一指塵土,走到陸剩面前,被泥土沾滿的手指朝陸剩嘴唇一抹,泥土味全沾進陸剩的嘴裡。
「既然你會忘了將鞋打亮,那簡單,如果你現在把我的靴子舔亮,也許可以考慮看看其他人的懲處。」
陸剩聽到指揮官的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指揮官的表情和嘴中泥土的味道,他發現自己別無選擇。他趴了下來,四肢像狗一樣貼在地面,伸出舌頭,嘴靠近的去舔亮張指揮官那雙髒鞋。而張指揮官更過分的一腳踏上了陸剩的背,施力將他身子在往下壓。
陸剩舔著指揮官的靴子,將靴子每處的泥土都舔乾淨。直到指揮官要他站起來,看著陸剩滿嘴泥土,很滿意的坐回坐位說。
「看你舔得那麼起勁,就算了。但我記得我這靴子是一雙,另外一支你是不是也該舔亮他?」
陸剩看著張指揮官另一支腳的靴子,也同樣沾滿泥土。但人還是上前彎下腰舔起那支靴子,用舌尖將鞋面舔亮。張指揮官坐在原位,欣賞腳下的畫面。一位二兵手捧著自己的軍靴,用舌頭反覆舔亮自己鞋面,臉上寫滿無奈的表情。舔完後張指揮官問了陸剩一句:「菜鳥,替長官舔靴你開不開心?」
「報……告…開……開心。」
「很好,以後長官會安排更多讓你開心的公差。過來!」
張指揮官一手拉住陸剩那軍人頭的短髮,將一支拖鞋強迫塞進陸剩嘴裡,要陸剩咬著拖鞋在他公事桌罰站到天亮。這晚陸剩咬著拖鞋,口水滴的滿地,淚水不斷在眼眶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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