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廣袤的森林中,一縷縷陽光穿透層層茂密的枝葉,灑落在翠綠的草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氣息,透著清新而芬芳氣味。
許多珍奇艷麗的鳥兒,在樹梢間跳躍,歡快的嚶鳴著。蝴蝶飛蟲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花朵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走獸們提供了遮蔭之地。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為它們構成了一條柔軟的地毯。
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游弋。岩石和樹根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迷宮般的小徑。
而在這一片萬物祥和的風景中,卻有一名體態枯扁,渾身赤裸的少年,仰躺在地。他的存在,與四周環境,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我還活著?」
「就算是……重新投胎……那些該死的痛苦記憶……怎麼還在……我的腦子裡?」
乾啞的喉嚨,發出令人煩躁的低沉之音,那聲音猶如被利刃切割得支離破碎,令人作嘔。每一個字彷彿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
人死之後,不應該去孟婆那裡喝完湯,忘卻前世的一切種種,才能夠轉世投胎嗎?那麼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好的孟婆湯呢?
說話太過痛苦,少年放棄了開口說話,腦子裡卻不斷的思考著。
算了,管他去死,大不了再死一遍,我就不信這次喝不到那碗湯。
少年放棄思考,全身乏力,所幸躺在原地餓死渴死,比起他腦中那些記憶,這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麼。
就這樣過去幾個晝夜,朝陽再次緩緩升起,少年也即將油盡燈枯,意識已經開始迷茫。他知道,他終於又快死了。
「咦?這裡怎麼躺了個變態?」
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地從空中快速落下。
這是一名外表看似二八芳齡的女子,宛如仙境中的花朵。
她的烏黑長髮,高高盤起了髮髻,上插一支鑲嵌著小小琉璃的紫色步搖;眉彎如新月,杏眼如秋水,眼角帶著絲絲笑意;翹唇塗抹著淡淡的桃紅胭脂,微微張開,彷彿在訴說著某個美好的秘密。
一身如薰衣草般迷人的紫色絲綢,緊貼著曼妙的身軀;衣襟寬鬆落肩,露出白皙的鎖骨;迷人的玉頸戴著一串玉珠項鍊,隨著走動微微晃動著;袖口繡有精緻的花紋,袖擺隨著她的手勢輕輕飄動;腰間繫著一條細細的金色絲帶,將衣襟收緊,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裙擺拖地,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仙女漫步在花海之中。腳踩著雲頭履,步伐輕盈,如行雲流水。
「嗯……氣息薄弱,沒死就行,本姑娘有的是治好你的辦法!」女子蹲在少年旁,上手一搭脈搏後說道。
女子語畢,伸出右手食指,一團如桂圓般大小的粉色氣韻凝聚指尖,隨即輕輕的點在少年眉心,粉色氣韻便緩緩沒入,消失不見。
「先給你戳上一指,吊著一口氣,剩下的回去再說。」
猶如拎著小雞一般,女子抓著少年的後頸,腳下輕輕一踏,帶著少年飛了起來,空中身姿之快,如同鷹隼。
少年已經沒有力氣作出反抗,甚至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但他的內心早已癲狂!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女人又是哪來的!我就快死了,為什麼不讓我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毫不知情的女子,帶著少年不知飛了幾千里,前方出現一處小空地,一座木材搭建的院落,孤零零的座落在上頭。
女子尋來一個沐浴桶,讓少年坐進桶中。又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堆奇奇怪怪的草藥植物,不要錢似的往桶桶子裡丟。接著右手一揮,一道火焰出現,在旁邊的鍋爐燒起熱水。
少年就這麼的被女子強迫泡起藥浴,全身上下,感覺到幾千萬絲的熱流,如寄生蟲般,從皮表毛孔鑽進體內,最終全身血液沸騰。
從最初的搔癢難耐,到最後全身溫潤,生機勃發,原本乾癟的肉體,彷彿充氣般膨大,回到了正常應有的樣子。
少年在藥浴中泡了一夜,窗外的曙光拍醒了他的眼皮,眼神中卻沒有歡喜,只有滿滿的怨恨。
本想離開浴桶,找個尖銳之物殺死自己,卻不知那女子動了什麼手腳,少年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乖乖坐在桶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漸生機沛然。
「早啊,少年!是不是感覺自己又活……你這是……什麼憤恨的眼神?本姑娘不惜重本,不只為你重喚生機,還順代替你洗經伐髓,你現在卻一臉不爽的樣子看著我,是怎麼回事?」依舊是一身紫衣的女子,雙手插腰,不滿的說道。
「殺了我。」少年心如死灰的說。
「啊?有病吧你?」紫衣女子的腦袋忽然有點轉不過來了:「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現在讓我再把你殺了,你是看不起我的智商,還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本來就快死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死了,都是你雞婆!你問過我了嗎?你憑什麼救我!快點把我殺了!我他媽的不想活了!」少年怒吼,越吼越用力,額頭都冒起了青筋。
「因為本姑娘缺一個打雜的奴役!這荒山野嶺的,好不容易找到個人,救活他,讓他打打雜、燒燒飯,以此來報答我怎麼了?」女子不甘示弱的回嗆道。
「我不管你以前發生什麼事,反正你這條命是我花重金救活的,我要你生你就不准死,我要你死也不需經過你同意!」
女子不等少年回話,一個手勢打出一束光,光線沒入少年眉心,少年頓時感覺,內心某個東西似乎被束縛住了。
少年眼見無法溝通,欲要掙脫控制,殺了眼前這個女人,沒了礙事的,自己就可以快點去死,擺脫腦子中那些破事跟痛苦。
正當腦中這麼想,一股鑽心之痛襲來,疼的少年低吼,那種感覺像是有人拿了電鑽,往心臟鑽了下去一樣的痛苦!
「勸你別反抗,我已在你身上種了奴契,你膽敢有一絲違抗弒主之心,便受一次鑽心之苦;往後你想死,只要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奴契就會強行控制你,讓你無法自伐。」女子深深的看了痛苦的少年一眼,鄭重的警告著。
「痛完就趕緊換上衣服,去隔壁廚房燒飯做菜,本姑娘餓了。要是燒的不好吃,有你受的。」
女子一揮手,不知從哪變出一套簡樸的男裝放在一旁,打了一個響指後就轉身離開。
少年感覺身體終於恢復控制,撈了一把水抹去臉上的汗水,那鑽心之痛實在疼的可怕,痛得要死,卻又死不了!
少年無奈地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很顯然不是自殺前的那副身體,年輕了許多,像是回到自己高中時的身材,而且肌肉紮實,線條分明。
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靈魂穿越?帶著記憶轉世投胎?
少年換上一旁的衣服,看著有點像中國古代電視劇裡的漢服,款式不是很複雜,隨便穿穿。
走到隔壁,一張圓木桌,幾張木凳,一口柴燒土灶,這風格妥妥的不是現代。
「這到底是哪?」少年煩躁的抓著頭髮。
灶台上放著一大塊像是豬肉的生肉,一些像是沒看過又像看過的葉菜,角落還有一缸大米,看來是那女人今早準備的食材。
轉頭又看著牆邊堆放的柴火,卻找不到可以點火的東西,別說打火機了,連根火柴也沒有。
正想著要不要去問那個女人時,眼角瞄見一管十公分左右的竹管。
少年想到什麼似的,拿起竹管,上方切割過,成了蓋子,輕輕一扭便打開了。
竹管內有灰黑的紙張塞在裡面,少年蹲在灶口,輕輕的對著竹管一吹,那灰黑紙張立刻燃起火花,少年連忙用這火焰點燃灶口的柴火,成功點起爐灶。
「還真的是火摺子。」少年曾經在電視劇裡看見過,也曾在網路上看過火摺子的製作影片,對火摺子算是略懂皮毛。
成功生起柴灶,那剩下的就沒什麼困難了,好歹以前在外獨居了好幾年,煮飯燒菜不是什麼難事。
隨便洗幾把米,丟進鍋子裡加點水開始燒飯,趁著時間,洗菜切肉。
一頓操作猛如虎,半小時後,簡單的四菜一飯就做好了。
少年看著桌上熱騰騰的菜餚,突然地吐了一大口口水進菜裡。
「哼,呷林北口……啊啊啊───!」少年摀著胸口,痛苦的倒地,鑽心之痛疼得他全身抽搐。
此時,紫衣女子聞著香味走了進來,看見在地上疼得打滾的少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著桌上還算可以的飯菜,挪開那盤上面有著一坨泡沫液體的炒青菜,添了碗飯就坐下吃了起來。
「疼吧?讓你長長記性。」紫衣女子吃了口菜餚,又說:「還行吧,看來你是會燒菜煮飯的。」
「這宅院裡,就你我二人,食材我暫時會準備,你負責燒飯做菜準備三餐,等你過陣子熟悉了,食材也由你張羅。」
「每天早飯過後,打掃整個院落,我待的房間不用,沒事別來打擾我修練,飯燒好了也不用叫我,我自己會來吃。」
「其他時間,我若沒有吩咐你事情,你可以自行利用。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熟悉這裡,你要四處走走也行,記得時間到了回來燒飯做菜就行。」
「你也別想著逃跑,宅院方圓幾十里內,都被我佈下的陣法壟罩,沒我的允許你是出不去的。」
「好好表現,我心情好了,或許會賞你點好處。」
「別整天想著死,這個世界很大的,很多有趣的事情等著你,就看你怎麼去想了。」
「別躺在地上了,起來吃飯了,吃完趕緊去打掃院子。」
紫衣女子放下吃完的碗筷,朝少年的屁股踹了一腳,催促道。
紫衣女子走後,少年摸著胸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那種折磨實在太痛苦了,他是不想再體驗一次了,絕對沒有第三次,絕對!
心情亂糟糟的,沒什麼胃口,隨便吃個幾口,就找來掃把,來到院子中打掃。
掃沒多久,掃把一扔,直接走出宅院,不親眼看一看,他可不會輕易相信那女人所說的話。
宅院四周都是樹林,杳無人煙,少年朝著大門前方直直走去。
「哼,還什麼走不出去,這感覺都走了有一個小時了,也沒有什麼東西擋住我前進啊,聽妳在唬──靠!」
話還沒講完,少年一頭撞在了空氣上。
對,就是空氣。
明明眼前就是一片樹林,但彷彿有一道透明、無色無味的牆,擋在眼前。
「劉青卓啊劉青卓,再烏鴉嘴啊!再烏鴉嘴啊!」少年拍了自己幾巴掌,放棄人生般的,靠著樹幹就地一坐。
少年抬頭,看著從枝葉縫隙間灑落的陽光,開始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世」,那些令他痛苦不堪的記憶。
從小父母就以投資報酬的觀點,看待他、教育他,給了他無數不必要的壓力。
正當他處於事業發展期時,卻又遭到父母無情地背刺,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努力的成果。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家人陷害。
雖然自己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爛的有剩,但世無完人,不是誰都懂得如何為人父母,所以即使他的童年非常扭曲,他也不曾抱怨,不計前嫌的努力出社會賺錢,想闖出一番事業,賺了錢好改善家裡破爛不堪的經濟狀況。
結果自己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付出,換來了一場陷害,自己一夕間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美好前景的事業,一切的努力都付諸東流,身上背著的貸款還快要繳不出來。
他徹底心寒,哀莫大於心死,找了藉口搬離老家,每天爆肝上著大夜班賺錢繳貸款;一個人在外租著套房,過著獨居生活,一住就是十年。
身體越來越差,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身體搞得像五六十歲的老人一樣破敗不堪,就在這種情況下又遇到全球疫情大爆發。
工作裁員,新工作難找,又怕破爛的身體不小心感染上疫情,重此一決不振,離開了爆肝的工廠,找了份薪水低的工作將就。
誰知道疫情延續了好久,身體狀況也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精神狀況也日漸萎靡,最終在撐不住的時候,選擇離職在家休養。
自己一個人在外租房,不工作就沒收入,沒收入就只能靠著不多的存款應付日常開銷,每天省吃儉用,一天只吃一餐多睡覺。
休養了一年,身體還沒完全養好,存款已經燒光了,迫不得已,只能厚著臉皮搬回老家。
落魄的回到老家,自然別奢望那種價值觀偏差的父母,能對他有多好的態度,嘴上不說,但那看人的目光中,透漏著各種瞧不起、沒出息的訊息。
父母只會一昧地喊他去找工作賺錢,從來沒關心過他的身心狀況,畢竟在那種父母眼中,只有小孩去賺錢,才能給他們負擔生活開銷、養老送終。
大環境下經濟不景氣,物價又飛漲,房子買不起,車子養不起,租房又貴,連吃的東西也貴,在這種環境下,他已經看不見自己的未來,有的只是無數的痛苦與壓力,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和動力都沒有,那麼繼續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人如果心死到一定程度,那希望的種子,不管再怎麼種下,將不再發芽。
那天,他不小心中了頭獎,獎金破億,本該脫胎換骨,快樂的慶祝自己重生,可他卻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只是有種解脫感,終於可以不再欠父母什麼了,父母在他身上花費的一切,他都可以償還了,償還了以後,他的命就是自己的了,他自己的命可以自由決定去留。
扣除掉償還給父母的三千萬,剩下的一億多,全部捐贈給幫助偏鄉兒童教育的基金會,反正他也不想活了,與其把錢浪費在他身上,或者死後留給父母,他寧可讓這筆錢有更大的功用,讓那些孩子們,能夠有希望的活著。
做完了這一切,他終於感覺,他的命終於屬於自己的,不再受到任何人、任何事所把控。
最終他選擇結束生命,終於再次體會到,可以自己真正做決定的那種感覺。
「結果呢,還不是換個地方,換個樣子,受人擺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連想死都不能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卻掩面痛哭了起來,人生最大的悲哀,也莫過於此。
「如果,我告訴你,這一次你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呢?」
一道聲音,猛地從少年腦海中炸響,嚇的少年四處張望。
「誰?誰在講話?等等,這個聲音,是那個女人!」少年左顧右盼,遍尋不到人,仔細回想才反應過來。
「我叫花琉璃,我有名有姓,別叫什麼那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少年腦海中再度響起聲音。
「我在你身上種下了奴契,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女人解釋道。
「剛剛見你打掃到一半就走了,本想著看你在搞什麼名堂,結果跟著你的回憶,意外地知道了你的過去。」
「既然知道了,那就趕快解除那個什麼破契約!還我自由。你我互不干涉,我死我的,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少年怒吼道。
「怎麼一天天就想著死呢?是,那些痛苦的記憶是還跟著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重活一世,這個世界跟你過去那個世界可不一樣。在這裡,只要你足夠強大,就沒人管的了你,還會受人敬仰;只要足夠強大,就不必像個奴隸一樣給人工作賺錢。」
「這裡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則!」
強者為尊?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則?
少年開始了無數憶想,想像中的自己是如何強大、毀天滅地,誰敢不服就打誰,打到他媽都不認識!
「停停停!有目標是很好,你所想的那些的確是可以辦到,但還是得靠你努力,有時候還得加上一點運氣,最終才能成為一方霸主。」花琉璃趕緊打斷少年的幻想。
「那你說的那些不就都是放屁?」少年不滿的回道。
「如果我可以教你變強的方法呢?你願意學嗎?你願意改變你自己嗎?」花琉璃無奈的問。
能夠變強,當然是最好,那麼自己這一世,就不再受人欺負,不再受人擺佈……不對,還有那個該死的奴契!
「停,你現在的想法我都能感受到,不用再罵一遍了。種下奴契,是因為你行為激烈,動不動就想死,逼不得已我才種下的。原本就只是想把你帶回來與我作伴,畢竟我在這裡生活已有上百年,四周連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人,雖然那個人半死不活的,但我有的是方法救活他。」花琉璃又接著道:「你若發誓不再輕易尋死,我就為你解除奴契,從今往後,你只為你自己而活。」
「你就不怕……解除奴契後,我會殺了你?」少年狐疑地反問。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我一個道法境九品的修仙之人,還會怕你一個小小凡人?你不被我隨手捏死就不錯了,還想著殺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琉璃爽朗的笑聲,頓時響徹少年的整個大腦。
少年皺著眉頭,隱忍著腦海中那股嘲笑之聲,隨即五指併攏,抬頭望著天空,大聲道:「我,劉青卓,發誓此生此世不再輕易尋死,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突然間,少年彷彿感應到什麼奇怪的東西,與當初被種下奴契的感覺相似,但又有點不同,那種感覺非常奇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還未等他仔細思考,身體深處,感覺有個東西破碎,有了那麼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給你解除了,我現在只能對你千里傳音了,沒事趕緊回來,我中午要吃炒雞蛋,我繼續修練了,有事中午再說。」
花琉璃語畢,任劉青卓再怎麼反問,也沒有聲音再傳來。
「看來是真解除了?」劉青卓一臉狐疑。
一片落葉飄下,劉青卓緩緩接住,看著那片落葉若有所感。
是啊,或許就像花琉璃所說的那樣,那些記憶跟著自己又怎麼樣,反正自己重活一世,那些記憶忘掉不就好了,放著給他爛,那些痛苦已經跟自己無關了,現在的他,是全新的他,是劉青卓二代!
這一次,他劉青卓要重新來過,讓自己變強,讓別人再也不敢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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