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之書 - 第一卷、末日降臨補記、某位生者

同一時間，某地。

「娘親。」軟綿的奶音不甘心的輕喚。

「是族長大人。」頗有威嚴的聲音淡淡糾正。

「族長大人，您不下令行作戰準備嗎？」

「⋯⋯」

「族長大人！」見得不到回應，那聲音不滿的又加重了語氣。

「作戰？做什麼？戰什麼？」

「那當然是⋯⋯」「對、對！當然是要保族衛家，才不是什麼立功奪權，對吧？」她諷刺般的嗤笑。

「⋯⋯娘親，您怎麼可以這麼不積極！你是不是太久沒去靈湖所以忘了現在自己的樣子，你這狼狽苟且的態度！難怪會被那些長老拿捏！你明明比他們都還強多了！」講到激動處連語句也不修飾，氣急敗壞的嘟著腮幫子。

「玥。」

「⋯⋯是。」

「你回去吧。至於融合⋯⋯我自有想法，不需你來左右。」

玥聽聞母親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輕飄態度，急得氣紅了臉，跺著憤恨的步伐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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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您真的⋯⋯不作為嗎？」隨侍在側的親信，艱難的開口。

「怎麼？你和玥是同樣的想法？」族長戲謔的反問，使得那名親信尷尬的低下頭去。

「⋯⋯因為正如玥大人所說，那些虎視眈眈的長老，已經覬覦您的位置已久⋯⋯」

「所以你認為，我有所作為就能扳回一城？」族長無奈的搖搖頭。

「唉⋯⋯你可知我現在已身在荊棘之叢，一有動作就會被扎個血淋。現在我所能做的，就僅是等待荊棘鬆懈，然後盡快將玥⋯⋯推出此等絕境。」

「族長⋯⋯」

「你那什麼憐憫的表情，有時間感慨，不如取悅那群長老算了，還能活得長久。」

「您不和玥大人說您的打算嗎？玥大人終有一天要繼承您的位置啊。」那名親信無視族長的調侃，皺著眉頭問道。

「那不成鋼的娃兒懂什麼？等時機到了她自然就會明白，現在說什麼也是白費唇舌。」

「可是……」

「霞，你今天廢話頗多。」

「……失禮了。」

「快滾吧，我要稍微休息一下。」

「是。」那名叫霞的親信微微欠身，恭敬的退了出去。不過剛沒走幾步，又聽見族長的低語——音量雖小，卻清晰可辨。

「霞，吾乃汝之尊王。」

聽聞此言，霞愣了愣，旋即嫣然一笑「是，自始至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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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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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某地。

「胡鬧！」碰！一名老者憤恨拍案而起。

「真、真的非常抱歉！」趴伏在下的年輕人顫顫巍巍的道歉。

「別兇了，這事又不可控。辛苦了，你先下去吧。」另一名較為福態的老者擺擺手，示意報訊的年輕人退下。

「啊！是、是⋯⋯」那名年輕人如釋重負的鬆口氣，連忙跌跌撞撞的離開此地。

「到底為什麼⋯⋯當初預測不是在明年年中嗎？」待年輕人退下後，若干名老者像嫌皺紋不夠多似的，蹙緊眉頭爭論起來。

「這可不止快了幾個月，是整整半年的時間吶！」

「算了吧，追究這個可對現在沒什麼益處，還不如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才是。」

「哼，還能怎麼走？那不聽話的小鬼腦子不好使，竟跑去投靠不知哪個小門小戶，對自己身分毫無自覺，這年頭的孩子⋯⋯早知就不要送他去外界社會沾染髒氣！」

「正是！早知當初就不要心軟，應該把那禍害除掉才好！」

「忤逆長輩就算了，還大動干戈，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夠了！閉嘴吧！怎就抱怨起來了？都幾餘歲的人了？一個辦法也沒有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想出個解方要緊。」

「對啊，還是現況急呀。我想我們是不是要去請示一下盤瓠尊，都融合到這地步了，祂也應醒了。」

「對啊！祂總不能看著祂的擇血家族滅亡吧，去稍微說一下應該還是會幫個幾把的。」

「說？怕不是去找打吧？祂站在哪一邊你們還不清楚嗎？」

「還有這麼卑微的求情，你們的臉面是隨著歲月磨光了嗎？一點尊嚴也沒有。」

「命都要沒了還管什麼尊嚴不尊嚴。」

「才剛開始融合也不至於沒命，家族要人還是保得住的，我認為現在還是找些有志之士擴大勢力，以防其餘流派家族搶人才是。」

「才剛開始？就是因為才剛開始就要先亡羊補牢啊！到了那是再去找盤瓠尊，還來的及嗎？」

「我覺得畢竟盤瓠尊契約的終究不是人，而是家族。對於家族內部的多數祂還是得參考的。難道繼承人走向歪路，祂也只會盲目跟隨嗎？」

「我也是就算祂不站在我們同側，除了我們獨自硬幹外，也僅此一方了。」

「嗯，有道理。」「我也同意。」

「……哼，隨便。屆時祂怒得將你們給趕出來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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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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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某地。

「～啦嚕～啦啦嚕～哼哼伊呀。」一名年輕女子晃著腳丫，哼著古里怪氣的曲調。

「難聽。」不遠處的男子悠閒地看著報紙，淡淡嫌棄。

「嘖，要你管。我現在心情正好，就不和你計較了。」

「嗯。」那名男子頭也沒抬的敷衍，繼續沉浸在報章雜誌的世界。

「……我說啊，你不看看這美好的世界嗎？美妙的高音協奏、轟然倒塌的灰塔、不知海深的掙扎……不觀賞一下嗎？」那女子指了指下方腥氣徘迴的街道。「嗯～～人類的血味，好久沒這麼享受了……怎麼辦，肚子餓了。可是那些是要拿來獻祭的……不過吃一點應該還好吧？」

「你吃啊。」

「……吃飽喝足後等著被你揍到吐嗎？就欺負我不是專修戰鬥，仗勢欺人。」那女子輕巧的翻身，走到男人身邊嘟嘟囊囊。

「隨你怎麼說。」不過那男子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你可以再多一點反應啊，給我一點情緒價值嘛！為了這壯烈的一幕我可是很努力的，哪像某人只會出一張嘴，還惜字如金？敢問你多說一個字是要收多少錢啊？我告訴你，我50分鐘450元，供你參考。」女子拖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說。

「反正未來你不需要錢也能活。」

「不是！這不是重點！唉呦，我為甚麼要跟隨你啦，我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我真的是腦袋壞掉，偏偏……」

「噓！」突然！男子猛然站起，瞇著眼睛望向某一特定角落。

「怎……怎麼？」

「……哈！」過了半晌，男子收回目光，笑了一聲，像是得意？又者佩服？抑或是怒及反笑？總之這一聲參雜了太多情緒，也許就連那名男子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而笑。

「幹嘛？」

「沒。走吧。」

「走去哪？」

「回仙界去，做下一步計畫的準備。」

「好吧，雖然有點捨不得，但大局重要咩。」女子了然的聳聳肩。

「你怎麼變那麼聽話？」男子用古異眼神的轉頭望向女子。

「雖然我不知道你剛剛發現什麼啦……但一定和他有關吧？呵呵，我其實也還挺喜歡他的呢。所以看在他的份上啦。」

「……無聊的理由。」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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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末日降臨 補記、某位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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