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我猛地將手中的卵用力拋向教室的中央。卵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朝著地面急速墜落。
「那是我的!」
那一聲尖叫如同點燃了火藥,教室裡的人瞬間失控,像野獸般撲向那顆卵。拳打、腳踢,沒有人再顧及彼此的安危,所有人都瘋狂地爭奪著最後的生存機會。這是赤裸裸的競爭,沒有同情,只有絕望和渴望。
我站在陽台上,冷眼旁觀這場混亂的角逐。那些曾經是我的同學,現在卻像一群陷入絕境的野獸,為了活下去而互相殘殺。我感覺到一絲輕微的寒意從背脊升起,這一刻,連我自己都無法否認自己內心的冷酷。為了活下去,我選擇了讓他們自相殘殺,沒有什麼高尚的理由,只是因為我想看看人性的醜惡罷了
果然,為了活下去他們什麼都能做出來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命拼命。那些平日裡的善良、友誼,在這個時刻都被撕裂得無影無蹤。
就在混亂達到頂點時,藍色的系統螢幕再次閃爍,這次是最後的提示音。
[系統通知:生存任務——破壞毒焰蜥的卵——剩餘名額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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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
冷冰冰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像一把無形的鎚子,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所有的動作都在瞬間停止,教室裡的混亂驟然寂靜,彷彿時間被強制停滯了一般。
那些曾經激烈爭奪卵的人,驟然失去了目標,四下張望著,眼裡充滿了茫然與恐懼。沒有人敢相信——任務結束了,只有五個人能活下來。
哇⋯結束了
就在我們彼此無言的對峙中,任務失敗者的身體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隨後,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空氣中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這爆炸來的太突然,連尖叫聲都還來不及發出,就直接死亡。
眼前的景象讓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失敗者的身體一個接一個地炸裂,鮮血和碎肉四散飛濺,教室的牆壁、天花板,全都被血紅的痕跡覆蓋,場面宛如煉獄。
陳宥傑驚恐地望著這一幕,臉色慘白,僵在原地,深藍的眼中難以掩飾的恐懼。其他幸存者也全都呆立不動,難以接受眼前的殘酷現實。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掀不起任何波瀾。因為我知道之後一定會有更多這樣的場面。
「真慘呢,你們說呢?」我低聲自語,臉上竟然升起了一絲笑意。
而那些倖存下來的人,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臉上也佈滿了驚恐。他們不住地打量著四周,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活了下來,或者說,無法接受為了生存所付出的代價。有人靠在牆邊,顫抖著掩住嘴巴,彷彿想抑制那無法平復的顫慄;有人茫然地望向窗外,試圖逃避這殘酷的現實。
相比之下,我反而顯得格外平靜。亦或是說,我早就料到了這種生死抉擇的場面。我知道那些失敗者會有什麼下場,也知道他們的哀求和掙扎毫無意義。這場遊戲從來沒有仁慈可言,它無情地消耗著我們的同情和憐憫,把我們變成一個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冷血者。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反應,沒有絲毫的動搖。心裡明白,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要活下去,就必須拋下無用的情感和人性。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繼續走下去。
「還只是個開始」我低聲說,彷彿是在對他們說,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在一片沉默中,我的視線不經意地與陳宥傑的目光相接。儘管他臉上依舊帶著驚慌,但那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壓抑的怒意。他的拳頭微微握緊,似乎在努力壓抑心中的情緒,不敢輕易表露。
他看著我,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不僅是憤怒,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抗拒和失望。或許他對於我的冷酷和毫不猶豫的決定感到不滿,又或者,他只是不甘我像是執棋者一樣決策每一枚棋子的生死。
我回望著他,沒有退縮。這種局面下,弱者的憤怒毫無意義。他可以選擇憎恨,但我不會因為這種情緒而動搖。這條生存的路從來都是殘酷的,沒有誰能置身事外。
「你要是不滿意,可以試試靠自己完成任務,看能不能活下去」我冷冷地開口,淡然地說道。
陳宥傑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頹然地垂下了視線。
我話是不是說得有些重了?
察覺到氣氛越來越沈重的我試著緩解這氣氛,說了個笑話:「你們知道這種情況叫什麼嗎?」
短暫的停頓後,我自顧自地回答:「everybody 」
話音剛落,空氣中更加沈重了,這笑話顯然沒有起到我預期的效果。
我覺得挺好笑的啊
陳宥傑的眼神更為冷峻,嘴唇緊抿著隨後
他冷冷地說:「你的幽默感還真好」
「謝謝,我知道」我耸了耸肩,輕鬆地回應。
「恭喜各位完成了生存任務,接下來請依序領取任務獎勵」沈默許久的毛色毛球忽然發話,不禁讓我嚇了一跳
我和其他幾個完成任務的同學互相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經歷了這樣一場殘酷的抉擇後,獎勵的誘惑顯得格外強烈。
我們依序走向那毛球,它用冰冷的眼神掃過我們每一個人。「任務獎勵為各位的武器,武器內容根據各位方才的表現分發」話音剛落,它從半空中甩出幾個亮晶晶的金屬方塊,每個人面前都懸浮著一個,彷彿在等待我們去觸碰。
我走上前去,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伸出手,碰觸到了那個方塊。金屬塊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隨即在我手中變形,最終變成了一把黑色鐮刀
「……這」我看著這把突如其來的武器,心中既有些驚訝,也感到不安。鐮刀不僅難以掩藏,隨身帶著它,簡直像宣告著我是死神一般。
到時候該怎麼辦,太過引人注目了
我悄悄轉過頭看向旁邊的陳宥傑,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老式手槍,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槍無疑更適合遠程攻擊,也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擁有了優勢。
另一旁的吳冥雅輕輕翻開手中的魔法書,書頁上隱隱透出暗淡的符文光芒。她露出一絲驚訝,顯然對這異於常規的武器感到意外。魔法書這類的武器確實很適合她這種不適合正面迎敵的人。
劉辰微微揮動手中的劍,劍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光。這把武器對速度、力量和技巧都有很高的要求,但對於劉辰來說,這卻似乎正合他意。他在校園的運動比賽中向來表現出色,速度、爆發力、還有精準度都是他的強項。
我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鐮刀,還有其他人各自的武器。這樣的分配讓每個人的優勢和弱點都更加明顯。
白色毛球漂浮在空中,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們:「這些武器將是你們接下來任務中的保障,請善加利用。二十個系統分後將進行下一步行動」
陳宥傑瞥了我手中的鐮刀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拿到鐮刀了,感覺自己像死神了?」他的話帶著明顯的調侃,語氣裡充滿不屑和挑釁,似乎仍對我之前的冷酷選擇懷有不滿。
我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回應「死神也不賴啊,至少我還能選擇別人的生死」
他沉默片刻,冷笑著開口「真是有自信,顧雲墨,不怕有一天這鐮刀會朝向你自己嗎?」
我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中的鐮刀道:「至少我不是拿了你的老式手槍,感覺跟個老古董一樣。這可是鐮刀,怎麼說也是有點格調」
陳宥傑眼神一沉,似乎對我話裡的譏諷有些不悅,握著槍的手指微微一收,冷笑道:「老古董也好,至少這是把槍。比你那把鐮刀,快多了」
我冷哼一聲,不屑地搖搖頭,「可惜,就算是手槍也要看在誰手裡。別到時候拿著它,還沒人家手中的鐮刀有用」
陳宥傑瞇起眼睛,嘴角的冷笑中透著幾分玩味,他刻意壓重聲音說道:「那也得看你能不能活著靠近我,這位——死神」
我把手中的鐮刀在空中轉了一圈,刀刃反射出一絲冷冽的光芒。我看著陳宥傑,語氣不帶半點猶豫地說道:「那就先拿你來試試這鐮刀了。」
他眉頭微挑,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警惕,但嘴角卻依然勾著冷笑,毫不畏懼地回視著我:「隨時奉陪,死神先生」
我和陳宥傑的對峙隨著氣氛的緊張愈演愈烈,手中的鐮刀隨著我的呼吸微微晃動,彷彿在暗示著即將爆發的戰鬥。就在我們準備動手的瞬間,吳冥雅突然站了出來,雙手舉起,口中念起了咒語。
「塞勒必特斯!」
她的聲音在空中回蕩,隨著她的念咒,一道光芒從她的手中閃出。我感受到一股力量將我束縛住,無法動彈。我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牢牢纏住,連手也無法揮動。心中湧起一陣不滿,怒視著吳冥雅。
我被吳冥雅的咒語束縛住,動彈不得,感到一陣無奈和怒火。此時,陳宥傑卻在旁邊哈哈大笑,完全沒有被束縛的他看著我,滿臉的得意和嘲諷。
「看來死神先生的力量不過如此嘛,居然會被這種小把戲束縛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看到了我失敗的喜悅。
「可憐的顧雲墨,這就是你之前的自信所換來的結果嗎?」
「別吵!」我怒吼著,但這只不過是徒勞無功,因為我根本無法掙脫。此時的我像是一隻被困住的獵物,任由他嘲諷。
「等我搞定這鬼東西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碎屍萬段!」我向陳宥傑怒視道
就在這時,吳冥雅開始緊張地四處張望,她似乎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只是想阻止你們打架!」她大聲說道,卻顯得更加不安。
先安撫她的情緒好了,待會再找陳宥傑算帳
「抱歉冥雅,我不會再讓剛才的事情發生了,可以先放我下來嗎?」我試著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話,心中希望她能聽見我的誠意。
吳冥雅的目光在我和陳宥傑之間徘徊,似乎仍在掙扎著要不要相信我。她的手微微顫抖,猶豫不決,最終還是保持著警惕的姿態「但你之前的行為讓我無法相信你」
「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讓你擔心,我不會再和老古⋯我是指宥傑打起來,我會去和他道歉,畢竟我們看起來真的需要團隊合作」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誠懇,想要打消她的疑慮。
當然這只是個藉口
陳宥傑在一旁冷冷地笑了笑,似乎在等著我失敗。他故作輕鬆地說:「團隊合作?如果你真想合作,就該學會怎麼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私,顧雲墨」
吳冥雅看著我,目光中的猶豫漸漸轉為思考。她或許也明白,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彼此的幫助才能活下去。
最終,她緩緩點了點頭,雙手微微揮動,口中念出咒語「俐⋯俐貝拉提歐!」隨著她的指令,我感到身體的束縛感減輕,逐漸恢復了自由。
隨著束縛解除,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著陳宥傑衝去,我要讓他明白,這種嘲諷和挑釁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瞬間衝向他,準備一刀砍斷他的頭。然而,剛跨出一步,我的衣服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
「顧雲墨,別鬧了」劉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將我拽住,讓我無法前進。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有些無奈。似乎對於我所做的一切都感到厭煩
「劉辰!」我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手,但劉辰的手卻像是鋼鐵般牢牢抓住了我的衣服
他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劉辰銳利的目光鎖定著我,彷彿想讓我從他的冷靜中找到理智。
「夠了,顧雲墨」他低聲警告,語氣變得更加嚴厲「別讓你的情緒控制你。」
我不甘心地瞪著他,心中明白他的話有道理,但就是不願認輸。然而,在他強大的壓迫力下,我的掙扎逐漸微弱下來,只能無力地停下。
劉辰見我終於安靜下來,便放開了手。
「冷靜下來了?」他挑眉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我低頭,不情願地小聲回了一句:「嗯。」
好吧,仔細想想我確實是有些過頭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柔和了些「不管怎樣,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你應該清楚吧」
我草草回應他的問題,就在這時,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記憶——第五個活下來的人呢?我皺起眉頭,努力回想。
「怎麼了?」劉辰察覺到我的異樣,眉頭微蹙。
「我……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喃喃道,眼神飄忽不定。隱隱約約的恐懼浮現,彷彿有什麼關鍵被我忽略了。
「第五個活下來的人……我怎麼會忘了?」我低聲自語,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脊背,我的心微微一顫。
到底是誰活了下來?
我急忙的四處查看,想盡快找出第五名生還者,最終我在某個被身體堆滿的角落找到一絲氣息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角落,鼻間滿是濃烈的血腥味。當我接近時,隱約看見一個人的輪廓,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身影淹沒在鮮血中,蒼白的臉孔幾乎被血污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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