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佾從外面回來時就看到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相依偎的兩人,他輕笑一聲,看向不知何時下樓靠在樓梯口的少年。
「這裡可不是戮基地,您就看著今年九歲魯莽行事嗎?」
聽到搭檔的埋怨,韹抬眼面無表情的看他,微微挑眉。
「我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盤。」他淡淡說道,傲慢霸道的理所當然,說的夏佾一噎,然後嘆了一口氣。
「我看他很不順眼。」他坦言道。
「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今年九歲?」韹的語氣裡帶上一絲笑意,調侃般問道。
「或許是兩者皆有吧。」夏佾聳肩回答道。
「我不會干涉她的選擇,她已經長大了。」韹淡淡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夏佾毫無笑意的勾起嘴角。
「俗話說,孩子大了在父母眼裡也還是孩子,我刁難他應該不過分吧?」他的語氣滿是惡劣,韹笑出了聲,不怎麼在意的恩了一聲。
「隨你,做過頭前我會阻止你的。」他笑著說道,一如既往的感受到夏佾帶著熱度的視線。
習慣還真是可怕,他默默地想,他現在都不排斥夏佾這種過分的愛情表現了。
「哇,韹哥哥笑了。」今年九歲的聲音冷不防打斷了夏佾的變態凝視,她身旁的唐開還一副回不過神的模樣。
韹斂起了笑意,恢復了日常的面無表情,惹來夏佾的一聲嘆息。
「走了,該檢討一下你們今天的失誤。」韹說道,接過了夏佾遞過來的外套穿上。
今年九歲泰然自若的牽著唐開的手,細心的引導他跟上,並不在意他渾渾噩噩的模樣。
「九歲妹妹,你太縱容他了。」夏佾看著關照唐開的今年九歲,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經歷過同等的磨難,覺悟就不夠深刻。」
面對夏佾的指責和不贊同,今年九歲只是輕輕一笑後看向金髮青年。
「怎麼會呢?唐開現在只是提前知道了解答,僅僅是寫下答案可不會得分,他還得親自去尋找答題的程序呢!」女孩親暱的捏了捏唐開的臉頰,完全不在乎的在當事者面前說了很糟糕的話。
聽到今年九歲的答覆,夏佾的臉色才好轉,並露出了日常的笑容。
「看來你心裡有數,那麼,我也就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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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征隊的隊員都已經習慣他們族長大人戰後複盤的行為了,雖然不至於如坐針氈,卻也難以露出輕鬆的表情,只有親衛隊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眼神清澈的四處張望。
檢討會的地點選在白狼小隊所在的3號樓,韹帶著夏佾等人進來後,落座於主位上,其他成員就自動自發的起立行禮,驚的方敬虔惶恐照做,同時感嘆氏族戮對他們族長的崇敬度。
夏佾看了一眼韹的臉色,輕咳一聲後說道。
「在複盤開始之前,我想各位都知道除了狐妖的討伐以外,我們還有另一個目標。」
「雲深不知處。」
「關於這件事,因為出戰的提前,到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以及作戰指揮官是誰?」享樂主義坐在次位,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其實按照他知道的情報,以及對韹的了解,他大概率能猜到夏佾不會讓戮單獨下這個泥潭,但沒有正式公布就都只是猜測。
「我會以作戰人員的身份參與計畫。」韹回應道,於是眾人譁然的同時,目光集中到了站在韹身後的那個男人身上。
「此戰由本人擔任作戰指揮,由族長和兩位副族長簽署命令。」夏佾彷彿很謙虛的說道,話語卻是堵死了其他人反對的可能性。
這可是由三位戮的最高領導人任命的指揮官,足以說明這一命令的不可置疑。
「本次作戰很特殊,除了我們戮的參與,還有傲世聖域、崑崙和山石巖會與我們聯合作戰…除此之外,長白山的魔獸和黃鶴樓的族長粟參也會參與。」夏佾給出了很驚人的消息,大多人在聽到足足有四個氏族參與聯合作戰就已經夠驚訝了,沒想到夏佾還帶上了魔獸這一群體。
「閣下確定魔獸會和我們協同配合嗎?就我所知的魔獸並不具備如此高度的智慧。」斯圖雅特首先發表意見。
「我說的魔獸群體,是以靈長類為首的族群,我親自確認過牠們是可以溝通的。」夏佾詳細的解答,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設下結界後拿出通訊器放出他和黑猩猩交談的影像。
畫面中不可避免的把粟參也攝錄進去,看到粟參如今落魄的模樣,享樂主義和白狼微妙的感到同情,方敬虔則是忍不住一愣,韹也微微皺眉,有幾分嫌棄。
「我沒有疑問了。」從影片裡能看出黑猩猩的確有高度的智慧和思考能力,斯圖雅特耿直的回應後坐下。
白狼倒是很想問問粟參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但似乎不太合適,就忍下沒有開口。
「關於和其他氏族的聯合作戰,我們沒有進行配合過,會不會造成影響?」邪王真眼提出疑問。
儘管邪王真眼說的很委婉,但今天看到黃鶴樓的水準之低劣,遠征隊對其他氏族的水準也產生了疑慮。
等級不一樣要怎麼一起玩阿?他們會不會給我們拖後腿?…這才是他們真正想問的。
「我理解你們的疑慮,不過基於戮一直信息封閉的狀況,我要向各位說明幾點。」夏佾笑了下,然後毫不留情的批評了目前留宿的氏族。
「黃鶴樓之所以那麼弱,是因為他們族長不負責任的出走,因此他們約等於一盤散沙,戰力不足到無法對周圍地區進行妥善管理…但不代表其他氏族也是如此。」金髮青年直接拉出一張圖表,密密麻麻顯示出傲世聖域、山石巖和崑崙的戰力分佈圖。
一瞬間震懾的所有人都放輕了呼吸聲。
「傲世聖域的組織結構與戮有幾分相似,族長煋宸是主戰力,副族長盧管理氏族運營,而煋宸過去是特級戰力之一,雖然這次不會出戰,但其破壞力和我們的族長大人可以一較高下。」夏佾解說著,給了煋宸一個很高的評價,他類比的對象沒有對此反駁,遠征隊的成員也就相信了,並露出了凝重地神色。
誰都知道夏佾會忽悠人,但沒有察覺的是他們這次還是被忽悠了。
大概只有親眼見過煋宸和韹對打的白狼和今年九歲發現夏佾的用詞很微妙。
他說的是『破壞力』,而不是『戰力』。
事實上,煋宸過去與韹對戰的紀錄裡,那個重度中二病患者沒有一次是打贏韹的,即使用上了最大火力壓制,也僅僅是和韹打了個平手。
但凡是特級戰力都很清楚,煋宸和韹完全不同,他有優勢明顯的火力,近身戰卻相對的弱勢。
「因為某些原因,我們族長大人不太適合和煋宸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替代煋宸位置的,是黃鶴樓的族長粟參。」夏佾繼續說道,白狼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所以說黃鶴樓也會參與這次作戰嗎?」
「不,粟參是以個人身分參與作戰…嗯,雖然他沒什麼擔當,但我可以保證他的實力,就像我剛才說的,粟參完全有能力替代煋宸的位置。」夏佾笑著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也就是說,夏佾能聯絡上黃鶴樓自己都找不到的族長嗎…細思極恐欸…」邪王真眼嘟囔道,雖然不喜歡夏佾的人品,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情報能力。
「從戰略意義上來說,粟參的配合度可比煋宸高的多了,或許這次傲世聖域的副族長屈尊來參與聯合作戰,有一部份的理由也是為了見到粟參吧?」白狼沉吟推測道,夏佾攤手,笑得特別燦爛。
「或許吧?但那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要確保的只是能確實擊垮雲深不知處的戰力。」
…阿,確定了,就是他拿粟參把傲世聖域的盧釣來的,這種毫不猶豫獻祭熟人的糟糕人品,放在他們族長身邊真的沒有問題嗎?
遠征隊的成員再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族長大人學壞的擔憂。
在氣氛變得詭異的時候,夏佾拍了拍手,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傲世聖域的盧經歷過啟示副本,雖然軍事素養無法和我們的族長大人比較,但也有練兵的基本常識,不需要擔心他們的戰力問題,接下來是崑崙和山石巖。」夏佾指向關係表上的另一支,穿著傳統服飾的某個男人說道。
「崑崙是很特別的氏族,大部分成員由雲南一帶的苗族人組成,約有四成的成員具備獸化天賦,罕見的全員具備藥和毒的常識,已經隕落的特級戰力『五毒』楓木晚晴,便是出身於那一帶地區。」他的目光落在韹的身上,能感覺到少年有一瞬間的動搖,又很快平息了。
連白狼都忍不住張嘴欲言又止,神色複雜。
「不過根據目前蒐集到的情報,隕落的『五毒』沒有親人,同時崑崙也沒有到達特級戰力的標記人物,他們參戰的理由很簡單,雲深不知處的研究素材牽扯到了他們的失蹤成員…而且還是族長的親弟弟,這才出動了他們的副族長。」夏佾淺笑著指著那張照片,很涼薄的說道。
「在作戰過程中,看到這張臉的話請務必留手,不要誤殺了救援目標。」話是這樣說,但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無所謂一樣,再一次讓人體悟到他的惡劣人品。
「附帶一提,崑崙的人大多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脾氣暴躁,相處中還請多加留意。」夏佾補充說明後立刻指向山石巖的部分。
「山石巖參與作戰的理由也很簡單,他們也有在進行著與魔獸相關的研究,而某一日他們的研究所被襲擊,損失慘重的同時,事後也確認了研究資料被竊走的事實…最近找到了無恥的小偷就是雲深不知處的證據。」金髮青年說的很輕描淡寫,在場的人卻能夠解讀出這番美化說詞後的另一個版本…
夏佾肯定是搶在山石巖之間找到了確鑿的證據,而且就和出賣粟參同理,他一定是拿著證據找上了山石巖,以交易之名行威脅之實…讓山石巖不得不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參加了聯合作戰。
「這種人不是敵人真是太好了,族長大人萬歲…」幻夜喃喃道,似乎比起擔心族長大人學壞,更感到了不用與夏佾為敵的慶幸。
「各位所擔憂的合作問題,我會安排切磋的機會,預計出征日會在一週之內,請做好心理準備…那麼,行前說明到此為止,接下來檢討的會議主席交還給族長大人。」夏佾謙虛般行禮,然後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溜出了會議室。
薄薄的門板關上的剎那,夏佾離開時順手解開的結界頓時被寒氣覆蓋,今年九歲冷不防打了個噴嚏,盡職的護衛立刻脫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遠征隊全體瑟瑟發抖…不是因為氣溫驟降,而是源於生物本能的恐懼。
坐在上首的少年往椅背上一靠,指尖在桌面上輕點,一句話都不必說就帶來莫大的壓力。
「白狼。」韹淡淡的點名,嗓音彷彿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並沒有刻意施壓,但坐在椅子上的白狼冷汗都浸濕了後背,他差不多是滾下椅子,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跪在了地上。
「…屬下讓防線出現了漏洞,導致狐妖闖到中心地帶。」他頭都不敢抬起來,也不敢說甚麼罪該萬死的話,畢竟曾經有人這麼說,韹就真的送他去死了。
「你不該犯下這等疏漏。」少年的話語彷彿帶著萬鈞的重量,壓的白狼背脊都彎了,他咬牙,沉悶的懊悔湧上心頭。
…他的確不應該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以至於讓韹透出了對他失望的語氣。
「是,任憑您處置。」白狼還是由衷的說出這句話,韹思索片刻後說道。
「罰沒三個月工資,降級一等,允許你戴罪立功。」白狼很清楚韹還是手下留情了,覆命後坐回了椅子上。
親眼看到了白狼的慘狀,唐開默默地低下了頭,和其他人一樣提心吊膽了起來。
「屬下、屬下沒能及時察覺狐妖的臨終獻祭,實在是失職,請族長大人處分!」斯圖雅特不等首位的少年開口,哆嗦著就單膝跪了下去。
沒有像白狼一樣雙膝滑跪,是他身為軍人的尊嚴維繫著最後的理智。
「斯圖雅特,我不喜歡強行擔責的行為。」韹冷漠的說道,斯圖雅特的頭俯的更低了,語氣充滿難以形容的自責。
「屬下如果更早察覺…也不會讓您差點陷入危機…」他語帶哽咽,富有感情的語調卻沒能打動他們冷若冰霜的族長。
「斯圖雅特。」韹語帶警告的說道,明顯他如果再繼續下去會死的很難看。
幻夜連忙拽了一把斯圖雅特,好容易把一米九的大個子提溜回座位上。
「那麼,伊密,解釋一下為什麼今年九歲要拿槍指著你。」韹點了一個讓其他人都有些錯愕的名字。
被點到名字的當事人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沉默了數秒,今年九歲的身子一晃,低聲叫糟,唐開聽到了她的聲音正打算轉頭詢問,房間內的空氣嗡的一聲發生異變,沉重的感覺壓在所有人身上,就像是成堆的雪掩埋了一切。
刺骨的冷滲進皮膚、血液、骨骼,直至抵達靈魂,同時又帶著讓人窒息的稀薄感。
坐在首位的少年散發出可怖的存在感,鋒銳的氣場蔓延而出,他不需要拍桌或怒吼,光是氣勢的改變就讓一般人無法承受。
唐開很確定,如果是一個沒有受訓的人處於這個房間裏,恐怕會因為過於恐懼而心臟麻痺死亡。
這是一個實打實的警告,他們的族長大人預告著他要發怒了。
「伊密,回答。」韹再次開口,伊密和其他親衛隊的人在異變發生的瞬間就跪在了地上,顯然也察覺了自己犯下失誤。
「當時…今年九歲令我等聽從她的指揮,屬下有所顧慮,今年九歲於是採取了強制手段。」他艱難的解釋著,害怕被拋棄的恐懼感讓他彷彿能聽見自己的驚悸的心跳聲。
…原來,除了他的認同以外,我無處可去,伊密苦澀的認清了這一點。
「今年九歲。」韹點名了另一個當事人。
和誠惶誠恐的其他人不太一樣的,披著寬大斗篷的今年九歲站了起來,微微躬身回應。
「報告族長大人,我只是遵照了事急從權的行事準則,畢竟親衛隊在作戰配合的默契爛到不行,完全沒有幫助到您。」她露出了笑容,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了很刻薄的話語,以至於其他人一時之間都沒有理解她到底說了什麼。
「什、什麼?!我們才沒有…唔…」如莉安娜第一個做出了激動的反應,她憤怒的台起頭辯駁,伊密和萊雅特一驚,神色難看的聯手按住她的嘴和脖子,強行把她按回了地上。
「伊密,放開她。」少年下達命令,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走到了憤怒掙開同伴箝制的如莉安娜身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臉,強迫她抬起頭。
「沒有什麼?如莉安娜。」韹淡藍色的眼睛看著一臉不忿的女人,看似溫和的詢問,卻讓人由衷的感到了毛骨悚然。
剛剛還囂張的如莉安娜瑟縮了一下,她察覺到了韹平靜態度下蟄伏的殺意,眼前的少年、他們的主人真的生氣了。
「不、沒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了…」她的眼淚自眼眶中溢出,顫抖著嘴唇道歉。
韹鬆開手,如莉安娜就像嚇壞了一樣匍匐在地面,完全不敢再抬起頭。
「伊密,你有異議?」韹的視線落到了親衛隊的隊長身上,那如實質般地目光,就像一把懸著的刀,伊密的冷汗都滴到地上了。
「不!屬下不敢!」他連忙回應,尾音都因為過於緊張而劈岔了。
韹不做任何表態,走回位子上坐下的數秒間,氣氛緊繃的就像是快要斷掉的線,窒息和心悸感越發嚴重,只有今年九歲和享樂主義還能勉強維持著從容。
「我最厭惡怠惰、毫無自知之明的傢伙。」韹雙手交疊,用一種緩慢的語氣說道,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
「第二次了,伊密,犯禁三次,我會親手送你們回到監獄。」
伊密喉頭一滾,渾身發涼,他明白所謂的第一次指的是夏佾教訓他們的那一次,韹的視線淬著極寒的冷,不含任何情緒的審視著他們,等待他的回應。
…開什麼玩笑啊…被他拋棄可比死更讓人難受,無論是他、如莉安娜或是雙胞胎和萊雅特都一樣,他無聲苦笑,俯首低聲卻堅定的回應。
「是,我等絕不再犯。」
…真是好久不見韹哥哥的暴君模式了,今年九歲一邊維持著笑容,一邊走神想著。
氣氛略微和緩,韹斂起有意釋放的氣場,伴隨著回溫,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鬆快感。
「過失論畢,有功者賞,除了白狼與親衛隊其餘人皆記功。」韹開口宣佈,他本能的就知道該如何御下,給一鞭子再給糖不過是基本操作。
不是沒有人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他們族長正在這樣做,但很奇妙的,得到了他的認可…就是會讓人忍不住心情激昂起來。
「謝謝族長大人!」沒有刻意排練也不約而同地起身行禮,完全表現出了氏族戮的成員對韹發自內心的敬服。
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落座,又繼續說道。
「今年九歲是本戰最大功臣,有人有疑議嗎?」
「如果不是『白色奇跡』最後施展的禁術,恐怕除了族長大人,我們一個都跑不掉吧?」白狼迫不及待的表態,剛剛還跪在地上認罰的人此刻卻用調侃的語氣說著話,簡直是讓人佩服的情緒調節能力。
享樂主義輕笑,感慨著白狼不愧是韹的前隊友。
「我也贊同,『白色奇跡』的確是最大功臣。」他跟著發言,底下立刻響起一連串的附和之聲。
面對周圍一疊聲的『白色奇跡』稱呼,今年九歲羞赧的耳朵都紅了,她這時候能體會到為何當年韹會對『軍團的白玫瑰』這稱呼暴跳如雷了。
「讓一個比你們都還要小的孩子拿到首功,你們看起來…很得意阿?」韹冷不防的出聲,瞬間就像按下了消音鍵,每個人都成了僵硬在原地的石像。
完、完蛋了…好像鬧過頭了…所有人緊張的看向他們族長,差不多有預感他會說什麼。
韹是個很簡單的人,他的語氣變化和說話句式很有限,不會拐彎抹角,所以當他這樣說的時候,通常都是對某件事極為不滿的意思…
「夏佾說要安排切磋是吧?很好,你們、全部都給我限制30%的力量去打架。」少年淡淡的說道,反而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還好,至少不是…
「回到戮之後,我會視戰績調整加練項目,偷懶者,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補充的這句話直接把所有人打入地獄,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
唯有輔助職業的代表今年九歲偷偷鬆了一口氣。
真的,只有這種時候才慶幸自己是沒有戰鬥力的族群…
無視掉無聲哀嚎的屬下們,韹越過他們朝今年九歲走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做為救了那些蠢貨的功勞,我允許你許願一次。」
「哎呀~族長大人這麼說,是連天上的星星都可以的程度嗎?」今年九歲開心的說道,韹看著她也露出一絲笑意。
「嘛,天上的星星你不是已經有了?可以考慮一下『卓爾不凡』的腦袋。」
「我覺得還是凌遲比較適合他呢~這個珍貴的願望,讓我先保留吧?應該可以吧?」今年九歲行了個禮,韹應了一聲,倒是不在意這點。
「隨時都可以,我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