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在放滿花草的房間裡。夜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盆栽的泥土灑到地上,床單上沾滿了血跡,那是昨晚他傷害星瑗的痕跡。他看著那些血跡,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愧疚和自責。
他輕輕地起身,盡量不吵醒身邊的星瑗。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毛巾,溫柔地為她清潔著身體,生怕弄疼了她。他的動作輕柔而細緻,彷彿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物。細心為她清潔後,他走到浴室,簡單地沖洗了一下身體,然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夜辰走到床邊,看著星瑗熟睡的臉龐。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角還殘留著淚痕。他知道,昨晚的事情一定讓她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他輕輕地撫摸著星瑗的頭髮,內心卻像失足墮入無盡的黑暗,無聲下墜。
他指甲陷入掌心,微微滲血。他無法彌補昨晚的過錯,他沒有資格請求原諒。現在,他只希望可以透過行動表達自己的歉意,祈求她不要離他而去。
就在這時,星瑗在迷糊中睜開了眼睛。她的指尖無意識地顫抖,似是某些片段正在拼湊,但又有些難以觸及。
夜辰看到星瑗醒來,立刻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他輕聲問道:「妳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星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地看著夜辰,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夜辰憂慮地凝視著星瑗,但他還是看不清她的感受。
他溫柔地幫星瑗整理衣角:「妳先休息一下,我去給妳做早餐。」
然後,他轉身走出了房間,走向廚房。
他知道星瑗很喜歡美食,昨天她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匆忙跑回家,現在她應該沒什麼氣力才對。
夜辰打開冰箱,熟練地拿出各種食材,開始忙碌起來。
他回想星瑗平時喜歡吃的東西,把雞蛋打到碗裡。
她每次喝完可可亞,總會對他微笑,那些笑容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廚房裡,傳來了陣陣誘人的香氣。夜辰熟練地煎著培根,烤著吐司,彷彿要把心中強烈的愧疚感轉化到食物上。
星瑗走出房間,看到夜辰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感到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為夜辰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做飯,而且廚藝還這麼好。
這種反差,讓她感到一絲新奇,也讓她對夜辰有了新的認識。
星瑗走到夜辰身邊,培根滋滋作響,炒蛋香氣飄蕩。她目光閃爍地看著各種美食:「你平時不是都叫外送的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親手做早餐。」
夜辰轉過身,看到星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輕聲說道:「昨晚你沒吃飯吧?我怕妳餓壞了,快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
星瑗點了點頭,走進了浴室。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回到餐桌旁坐下。
夜辰將一份豐盛的早餐端到星瑗面前,他想開口,卻斷斷續續:「昨晚的事情……我……」
星瑗輕輕抬眼,看著夜辰的表情。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她知道,他是真心懊悔。但她仍無法忽視內心的掙扎,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柔和卻仍帶遲疑:「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夜辰的視線微微顫動,他望向星瑗的表情,試圖從她的眼神裡尋找答案。她的語氣是柔和的,但她的眼神卻仍藏著未消散的傷痕——他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準備好接受他。
「星瑗……」他握緊了手指,話才開口就已顫抖,哽在喉間難以下咽。
星瑗對著夜辰的藍眸,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確認一件事:「我不確定……但最近,我一直想起一些片段,關於你,關於……那天。」
她低頭輕輕攪拌碗裡的粥,她沒有坦白遊戲世界的事情,她只是想先告訴夜辰,她正在慢慢地恢復記憶。
夜辰聽到星瑗的話,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瞳孔微縮。他放下叉子,連呼吸都滯住了片刻,他想保持冷靜,但指尖卻不受控制地顫動:「真的嗎?妳可以告訴我記起了什麼?」
星瑗看著夜辰閃爍的眼神,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記得,我記得當時看到你很痛苦,四周開始結冰,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小男孩。」
「我還記得,我伸出手,抓著你的手腕,然後我的手中發出了溫暖的光芒……」她頓了頓,嘗試連繫畫面:「金色的光包圍了你……你的痛苦好像消失了。」
星瑗低頭輕撫自己的手腕,彷彿那裡本該有什麼曾繫在手上。這些記憶是如此的真實和溫暖,她不確定那一切是否真實,但那朵夜葵,卻像一個早已答應了他的承諾。
「夜辰……這……這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救過你嗎?」她抬起頭,看著夜辰輕聲問道。
「……妳說的都對,這確實發生過。」夜辰瞳孔微顫,回憶不停在腦中閃過。
他從口袋裡拿出殘舊的星星手繩,雙手微微發抖,溫柔地繫在星瑗的手腕:「星瑗……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他終於確認,星瑗就是他生命中的光,她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他小心翼翼地把星瑗抱進懷中,雙手逐漸扣緊,彷彿害怕她會再次消失。
星瑗倚在他的懷裡,想回應他當年未完的誓言。
夜辰輕輕地抬起星瑗的下頷,想要吻她,想要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然而,就在那一刻,星瑗的腦海卻浮現十年前夜辰絕望的表情。
她想起了當時自己突然被送回現實世界,然後失去了當時的記憶。幸福的氛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突如其來的迷茫和恐懼。
那時,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而她卻像霧一般逐漸消散。手繩在他驚恐的力道中斷裂,從此成了他唯一的證據——她曾經真實存在過。
她害怕如果命運再次重演,會對夜辰再次造成巨大的傷害。她無法承受再次失去夜辰的痛苦,她也無法承受讓夜辰再次經歷那種絕望。
她看著夜辰充滿愛意的眼神,心中充滿了掙扎。她很想回應夜辰的愛,她也很想告訴他,她也愛他。
但是,她不敢。她不敢冒這個險。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衝動,輕輕地推開了夜辰。那只是一個微小的距離,卻像橫跨整整十年的決心。她知道,她正在傷害夜辰,但她必須這麼做,為了保護他,也為了保護自己。
「夜辰……」她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很想留下來,很想擁抱他,但她不能。她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捨,也充滿了決絕。
「我……我還沒有想好……我需要時間……」她說完,轉身跑出了房間,她生怕自己留多一秒都會動搖決心。
夜辰的手停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卻再也握不住她。他沒能挽回她——不,他甚至沒能真正走進她的內心。他緩緩收回手,視線落在鎖上的房門,胸口感到沉重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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