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佾回到落腳的5號別墅時正好被韹抓包。
「你又跑去哪裡了?」少年脖子上掛著毛巾,袖子挽到肘間,滿頭大汗不說,旁邊是渾身塵土倒在地上的親衛隊眾人,一副剛運動過的模樣。
他瞇著眼打量夏佾,拎起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汗水,走到了夏佾面前嗅了嗅。
「你去見了真水無香。」他一針見血的說道。
「真是敏銳阿,我親愛的族長大人,看來以後出去密會得先洗個澡再回來了。」夏佾微笑說道,然後就看到伊密掙扎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伊密似乎還能再陪您玩一會呢~能否允許屬下先去為您準備慶功宴的事宜?」夏佾毫不猶豫的轉移韹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少年立即轉頭盯上了爬起來的伊密,那種像是被掠食者盯上的威脅感讓伊密渾身一顫,有種想要跪下求饒的衝動。
「族、族長大人…」伊密苦笑著拾起短刀,對上還沒盡興的少年。
而夏佾藉著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好險…挨揍這種事,還是讓皮糙肉厚的人去承擔比較好呢~」他喃喃自語,然後在上樓前遇到了唐開和今年九歲。
「…夏佾哥哥,你好像做了不太好的事啊?」今年九歲欲言又止的說道。
「沒有用壞事來形容算是你的溫柔嗎?九歲妹妹。」夏佾輕笑說道,毫不意外的對上了唐開警戒的目光。
「後面那個膽小鬼倒是用看惡人的目光在看著我呢~」
「你說誰是膽…??!!」唐開炸毛的抗議還沒說完就被今年九歲堵上了嘴巴。
「夏佾哥哥,唐開又不是阿斯特麗德姐姐,你就非得找人鬥嘴嗎?」難怪這麼多人討厭你,她很善良的隱下後半句話沒說。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很輕易就被激起反應,而且很很快就會啞口無言,看他們氣的說不出來話的樣子讓人心情還不錯~」夏佾頂著一張溫和的臉說著相當糟糕的話,足見性格之惡劣。
「你不要轉移話題啦…明明是我在問你問題,牽扯到唐開身上的方式很不成熟喔~」今年九歲嘆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道。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能告訴你,我剛剛去找了真水無香。」夏佾輕笑說道,意味深長。
「也就是說,你對他下了暗示吧?」今年九歲立刻接話,然後皺著頭說道。
「明知道這樣會在他身上留下施法痕跡,還要這樣做的理由…是因為其他三個氏族嗎?但為什麼夏佾哥哥會幫助黃鶴樓,這不是你的風格。」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真耳熟~這句話我今天聽到第二次了呢~」夏佾故作驚訝的睜大了眼,隨即又笑了。
「我這樣做,當然是為了戮和韹的利益。」
「…我想也是,好像是說了廢話。」今年九歲見夏佾如此敷衍,大概也明白再追問也得不到答案。
「九歲妹妹,你操太多的心了,韹知道我去見真水無香的事,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不相信他嗎?」夏佾看她擔憂的模樣,一瞬間放柔了神色,安撫道。
「我覺得你們兩位都不值得信任呢~」今年九歲語重心長的說道。
「兩位副族長出發前都叮囑過,不要太相信你和韹哥哥,再加上你們可是有前科的…讓人怎麼放心?」她站在比夏佾略高的台階上,擺出了大人般的模樣說教。
夏佾忍不住失笑,他不討厭今年九歲的作派,也明白她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九歲妹妹,你知道我很討厭行政官,但也不用以這樣的方式來警告我,太可愛了會失去效果的。」夏佾踏上台階,抬手揉了揉今年九歲的頭髮,和對韹說話的模樣是不同溫柔。
「雖然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比起口頭警告,還是想想該怎麼阻止會比較好…嗯,就像你用大祝福術阻止了臨終獻祭一樣,那會比較有效。」夏佾很任性的說道,今年九歲拍開他的走,氣狠的瞪了他一眼。
「等著!我要告訴韹哥哥你欺負我!」她跺腳,然後頂著一頭亂髮跑下樓梯,開了門出去。
中途就被手動閉麥的唐開匆匆的跟了上去。
「哈哈!那我還真想知道會怎麼被懲罰,這可真讓人期待…」夏佾聳聳肩,通訊器則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真是微妙的時機。」深黑的瞳孔一動,夏佾沉吟了一會,還是接起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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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雖然在氏族之中算是弱小,但副族長真水無香還算是能幹,慶功宴如期舉行,還換了一個更大的場地。
其他三個氏族的已經到了熱鬧的會場,卻還不見氏族戮的蹤影。
「…沒想到傲世聖域的盧會從他們基地裡出來…」戴著編織頭帶的男人低聲嘟囔,彷彿看到了某種神奇的畫面一樣。
他身邊的少年很活潑,東張西望的完全靜不下來。
「哥哥,聽說戮族長長的很與眾不同,真的假的?」他很興奮的問道,完全掩飾不了他的好奇心。
「小豹子,別煩你哥了,吃點東西堵住你的嘴吧!」另一個人調侃道,一邊把餐盤往他那裡推過去。
少年的注意力頓時被食物吸引,黃鶴樓畢竟是沿海區域的氏族,和他平常的飲食不太一樣,嚐過發現味道還不錯後,他不客氣的大快朵頤了起來。
「雲碧,傲世聖域的目的和我們一樣嗎?」趁著少年的注意力轉移,另一個人湊近了煩惱的哥哥低聲問道。
「…不知道,盧是比狐狸還要狡詐的傢伙,或許等氏族戮的人來了之後就清楚他的目的了。」雲碧煩的都沒有胃口了,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察覺到那個比狐狸還狡詐的傢伙看了過來,他霎時換上一副友善的表情,遙遙舉杯。
「哈!崑崙的小傢伙也來了!」盧在舉杯後對身邊的人吐槽道。
「你看他討厭我還要強顏歡笑的模樣…嘖,夏佾那傢伙到底找了多少人來?」他抱怨著,卻沒有多不爽。
「看看,山石巖、崑崙和我們,他是想掀起我們的內戰嗎?」就像是隨口的玩笑,也足夠驚嚇到身邊的人,盧隨即擺擺手,表示他隨便說說而已。
「我聽說日韓區要對戮動手,難為他這時候還有心思出來遠征,實在是很難判斷戮族長的心思阿~」
「氏族戮可是有暴風雪和夏佾的,屬下不認為他們會輕率的決定遠征。」他身邊的人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曾經跟隨盧進入啟示副本的倖存者,對那些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你說的沒錯,那就只能認為戮就是有這麼強大,不只能夠應付襲擊,還能抽出遠征的兵力。」盧露出了不想承認現實的表情,有幾分困擾的按住額際。
「要是煋宸有韹的三分成熟就好了,唉…那孩子到底要固執到什麼時候…」他很頭痛的抱怨著,然後就聽到門口的人略帶幾分緊張的通報。
「氏族戮入場!」
一瞬間,喧鬧的會場安靜不少,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門口的地方,那幾種不乏好奇和探究,簡單來說,是讓人很不舒服的視線。
大門敞開,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氣順著門縫蔓延而入,那就像是某種宣告。
「唔,許久不見,他的風采還真是一點也不遜於當年。」盧揶揄道,眼裡卻誠實的閃過了欣賞。
人類都是視覺動物,無一例外的,而氏族戮的服裝設計師很準確的抓住了這一點。
暗紅的披風和紅黑交織的軍服,胸前的族徽泛著金屬的冷光,隨著步伐起伏,暗沉的紅宛如暮色壓境,帶著肅殺鐵血的氣勢。
而隊伍最前面的少年目光如利刃掃過所有注視他們的人,一股刺痛皮膚的寒意迫的大部分人都移開了目光,他雖然穿著同色調的制服,卻肉眼能分辨出他的身上別人多出不少金邊和配飾,準確的將他的地位襯托而出。
即使沒見過他,也能清楚的明白,他就是氏族戮的族長。
「哇!他看上去和我年紀差不多耶!」坐不住的弟弟亢奮的頭髮都膨了起來。
「有不少熟人呢?」盧意味深長的看著隊伍的每張臉,挑眉對其中一人打招呼。
「我們要去正式問候嗎?」他身旁的人詢問。
「等等吧,他現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我不想上去觸霉頭。」盧心情還不錯的咬了一口盤子裡的食物,打算吃點東西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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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鈿依舊是引導氏族戮入座的角色,她在入場前看到韹的穿著打扮時足足愣了五秒,直到少年明顯不快的視線瞪向她才回過神來。
「失禮了,但您的裝扮真的很帥氣。」金鈿由衷的稱讚,換來的只有少年不耐煩的嘖聲。
「夏佾今天會死在族長大人手上吧…」唐開喃喃道,他也不太喜歡穿著這麼顯眼的衣服,更何況一向低調的族長大人。
粗略一看就能看出族長大人身上的配飾是其他人的兩倍多,唐開想起夏佾拿出這套衣服衣服的時候,族長大人的臉色有多難看就瑟瑟發抖。
這套衣服不是一個人能夠穿好的,所以韹和夏佾在房間裡折騰了一個小時,期間能聽到類似於爭執的吵鬧聲,不過最後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少年的確好看的不得了。
韹的身材算不上瘦弱,挺拔的身型恰到好處的撐起修身的制服,即使加上了斗篷也不顯得臃腫。
而日常隨意的馬尾髮型也收拾的更加精緻,夏佾自額前編髮,把平常遮掩一半的臉型輪廓和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眼全暴露出來了。
…簡直是有殺傷力的美貌,就算臭臉也好看的嚇人,唐開心想。
「不會啦,韹哥哥以前也不是沒有穿過更誇張的衣服,他只是討厭被人盯著看。」今年九歲說道,然後他們就看到臨入場前臉色更臭的韹踹了夏佾一腳。
儘管如此厭惡,韹也盡可能的調整了表情,維持著冷漠的神情穿過眾人的注目禮,順利的坐到戮的位置上。
夏佾一直跟在他旁邊,理所當然的在他身後坐下,遠征隊的成員一一入座,唯有親衛隊的幾人悄然立在一旁,表明了護衛的姿態。
唐開猶豫了一下,在今年九歲的拉扯下還是坐下了。
「我不也是護衛的身份嗎?」唐開小聲問道。
「但我是隱瞞身份出行的阿!你要是太顯眼暴露了怎麼辦?」今年九歲恨鐵不成鋼的看他,然後又說道。
「而且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親衛隊…算是用來耍帥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