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論黃鶴樓的話題時,白狼、享樂主義他們的話語開始變得話中帶話,反正以唐開的腦子是聽不明白的,他的目光大多時候都放在自己的護衛對象身上。
有時候他也會看著今年九歲稚氣的側臉出神,暗想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聽不懂在神遊。
但顯然不是,因為今年九歲儘管話不多,卻還是能參與一二他們的話題。
…很好,在場就自己一個人是笨蛋,唐開良好的接受了這個現實,然後夏佾就叫了他的名字。
「我把座標發給你了,勞煩你跑一趟。」夏佾掛著禮貌的笑,看上去像是個謙謙君子一樣,唐開已經慢慢習慣他的表裡不一,點點頭後依舊習慣性的把自己的一把佩刀留給今年九歲才離開。
韹的目光在那把品質不凡的短刀上停留一瞬,然後對上今年九歲含著笑意的目光。
「怎麼樣?我的護衛還算盡職吧?」她有幾分炫耀的意思,韹微微勾起嘴角說道。
「把你藏在脅下的殺器拿掉再說話。」
今年九歲目光一滯,眨了眨眼後說道。
「我應該是藏的很好了?唐開都沒有發現呢!」
「什麼殺器?」白狼好奇問道,韹則嗤笑一聲。
「你拿我和那個二傻子比嗎?不過…能發現的人應該不多。」他說到最後還是肯定了一下今年九歲藏東西的手法,女孩開心的笑了,然後回答白狼的問題。
「是格洛克哥哥的新作,他知道我參與遠征,特地申請下來給我的。」她說完,白狼愣了一下,然後臉都綠了,肢體動作間隱約想離今年九歲遠一點。
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享樂主義的好奇心也被釣了起來。
眾所周知,格洛克是武器開發的首席老大,而白狼也在該部門任職,他負責的是武器試驗的部分更多。
「怎麼樣?說是新作,肯定是未公開的東西,效果如何?」
白狼看著今年九歲,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東西,小啞巴弄了十五層防禦都防不住,的確是殺器。」他沒有講明,但聽這個威力,享樂主義的眼睛都放光了,暗自琢磨回去也要想辦法申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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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唐開泯滅氣息,以極快的身法穿梭於建築物之間…他在這幾日間已經從護衛今年九歲的空檔裡摸清了黃鶴樓的佈局和崗哨。
恰如韹所說,黃鶴樓的戒備太鬆散,否則夏佾不至於把這個任務交給還很青澀的唐開,這當中不只有讓唐開和粟參混個臉熟的意圖,也有要傳達粟參的警訊。
唐開抵達目標位置,卻見空無一人,他看了眼通訊器的訊息,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痕跡後,在一側角落出聲詢問。
「粟參先生,我是唐開,是氏族戮的人…夏佾讓我來接您。」說是這樣說,唐開的手卻握住了僅剩的短刀刀柄,顯然並沒有放下警惕。
周圍並沒有異常動靜,只有蟲鳴微風,平靜的讓唐開猶豫了一瞬,他思索片刻,抽刀出鞘。
他不認為夏佾傳遞了假訊息,那就是粟參躲了起來。
唐開是腦子很一根筋的人,他在這時候不會考慮自己和粟參間的實力差,而是想著該怎麼完成任務。
於是他提刀,閉上眼憑藉自己還算敏銳的五感捕捉周圍環境裡最違和的一處,在捕捉的瞬間,他半點沒有猶豫,最大限度地強化身體,往短刀裡灌入秘能,發勁直刺。
只聽喀嚓一聲,唐開的刀尖在空中遇到阻力,像是破開一個蛋殼一樣,空間的碎裂自唐開的刀尖蔓延,露出了背後一張微訝的臉。
唐開達成目的,半點沒有打碎別人結界的冒犯歉意,他行了一個在氏族戮通用的禮儀,說道。
「您好,粟參先生…」說著,他的目光看向站在粟參身側,比他還高許多的銀背黑猩猩,沉默了一下遲疑道。
「我應該怎麼稱呼這位?」
身高過兩米的銀背猩猩一臉嚴肅,彆扭的學習唐開的姿勢回禮,開口道。
「剛山,來自靈長目族群。」
面對會說話的猩猩,唐開頓了一下就接受現實,點點頭再次報上姓名。
「我是氏族戮的唐開。」說著他看向一直打量自己的粟參道。
「雖然沒有見過您,但我聽九歲說過您在啟示副本的事,久仰大名。」他回憶著今年九歲平常是怎麼做的,生疏的使用客套詞語。
「今年九歲也來了?!」粟參明顯吃驚,眼裡閃過一絲怒意,而唐開注意這點不由得一怔,突然好像能猜到陰險狡詐的夏佾是怎麼把這人誆過來的。
「您不用擔心。」唐開看著他開口,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
「比起留在基地裡,待在我們族長大人身邊更安全。」
…這話說的,粟參瞇起眼看唐開,年輕人眼裡是全然信任的光,顯然他剛剛所言是出於真心。
當年長城21全體上下就已經是這種感覺了,沒想到現實中那傢伙竟然也整出同樣的氛圍,該說是他的個人魅力太強大,還是其人妖異呢?
最可怕的大概是他竟然也認同這孩子的說法吧…
粟參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糾結今年九歲的話題,坦率的說道。
「既然是夏佾讓你來的,你應該知道我不想被黃鶴樓的人知曉行蹤吧?」
「知道,他有交代過了。」唐開朝著粟參和銀背猩猩伸手,解釋道。
「我有潛行的天賦技能,請跟我保持肢體接觸才能生效。」
粟參看著那隻手,壓下了心裡的詫異,他雖然是個半路落跑的族長,但好歹也是建立過氏族的人,他太明白所謂的天賦技能多稀有了。
…夏佾果然不是隨便找個人來接人,這個年輕的可以稱為孩子的人,大概是未來氏族戮的主戰力之一吧?
懷著感歎的心情,粟參握住了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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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唐開走的比來時還謹慎小心,等他安然無恙把剛力和粟參帶到住宿區,感受到他們進入了熟悉的結界內,唐開才鬆了一口氣。
「兩位,我們已經進入戮的屬地,現下可以安心了。」唐開正色對他的兩個護衛對象說道,然後就看到粟參一臉複雜的按著額頭。
「怎麼了?您身體不適嗎?」唐開愣了下後問道,心下嘀咕,他見過暈車的,還沒見過暈潛行的。
「…呃,不、我只是…嘶,感覺心情有點複雜…你想啊,黃鶴樓是我的地盤吧?然後我還得偷偷摸摸進來,關鍵是,你這一路過來那漏洞和死角之多…你懂嗎?就很扎心。」粟參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抱怨了起來,目光有些幽怨。
「瞧瞧你剛才說的話,唉,黃鶴樓竟然能允許氏族戮在基地中央搭了個自己的結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護送我去戮基地了呢…」他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似的,唐開聽了一會,尷尬的摸了摸頭,下意識說道。
「如果您沒有離開這裡,想來黃鶴樓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句話就更扎心了,粟參被噎到差點吐血,剛山嚴肅黝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孩子,你沒當家,可不知道有多難…」粟參咳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還沒開始就被人打斷了。
「那你要和當家的人聊一聊有多難嗎?」夏佾戲謔的看著粟參給自己找補的行徑,他覺得可笑,但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辛苦你了。」夏佾對唐開點頭示意,後者難得有見到他有鬆一口氣的時候,傾身行禮後徑直去找今年九歲了。
「哎?他就這樣走了?我還沒說完呢!?」粟參顧左右而言他,夏佾失笑,嘲道。
「別鬧了,唐開是今年九歲的護衛,我只是臨時借調,他要回去執行他的任務。」言下之意就是你別帶壞我們氏族戮的人。
「以他的天賦技能來看不應當做護衛吧?你們不是有前哨部隊嗎?」粟參這才是真正的吃驚了,他就說為什麼唐開的服務意識這麼好,這不像是一個前哨該有的技能。
「人各有志,他能考過護衛隊的資格考,我們也不強求他的選擇。」夏佾聳肩,他倒是沒有說唐開在訓練時期被教官各種暗示明示,以及被利娜的嫌棄。
「走吧,兩位,話還是進來說吧!」夏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而進了門上了樓,粟參一眼就看到了數人之中,坐姿懶散、腳邊伏著一隻橘黑毛色大狗的少年。
注意到陌生人進來,大狗掀了下耳朵,仍舊閉目假寐。
粟參看著少年,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啟示副本的終末,年少的指揮官鋒芒畢露,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神往的魅力,彷彿有他在,其實是地獄眾人也能一闖。
而現在的韹仍舊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人,但給人的感覺…粟參的腳步遲疑一瞬,少年撩開眼皮,帶著一絲倦意的朝他打了招呼。
「終於來了,怎麼,刮掉你那邋遢鬍子得用上好幾天嗎?」他的語氣嘲諷,是很有自己風格的犀利問候,粟參怔了一下,露出一點懷念的笑。
「哎呀,我必須做點準備阿…嗯?你怎麼知道我那時候的模樣?!」他的視線疑惑的落到夏佾身上,後者微笑展示手上的通訊器,意思不言而喻。
…喔臥槽,他竟然錄影,果然是卑鄙小人!粟參臉都綠了,他可不想自己的野人形象滿天飛。
「放心,簡報後我就刪掉了。」夏佾笑著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看過影像的人都簽署了保密協定,我想不會有外流的可能。」
「草!你竟然還公放!」粟參捂臉崩潰,他再不在意形象,也不希望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公之於眾。
夏佾挑眉看他,表情有很明顯的挑釁意思——我都做了,不然你打我啊。
粟參崩潰了一會,咬牙切齒的看向置身事外的少年,憤憤出聲。
「你不管管他嗎?我要是撂挑子不幹了,你們可沒有候補對象吧?!」他做出了近乎威脅的發言,在場的皆是熟人,聞言默契的沒有插入對話,而是選擇了看戲。
接收到信號的韹打了個哈欠,抬手一拽,扯著夏佾的領子往下拉,金髮青年順從的彎下腰,對上韹漫不經心的目光。
「做錯事了,去道歉。」
夏佾沒有半點異議,扭頭就準備朝粟參下跪,嚇得粟參上前一步硬是架住了夏佾的手臂,他一個柔弱的施法者爆發出的力量也挺可觀,至少是阻止了夏佾的舉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粟參發出了尖銳爆鳴,韹不耐煩的掩了下耳朵。
「不是要他賠罪嗎?不夠的話,我還可以讓他把你鞋底的灰舔乾淨。」他語帶涼意的說道,對比夏佾的笑意盈盈,粟參簡直冷汗直冒,他是徹底清醒了,連連拒絕。
夏佾沒有繼續堅持,就坡下驢,臉上的笑容沒有分毫變化,他正了下被韹扯亂的衣領,站到了少年的椅子後,這個熟悉的站位讓粟參恍惚又見到了在長城21指揮塔的兩人。
然後一瞬之間,他的眼神變化,從過去的懷念中回歸了現實。
就算看起來再如何相似…一切早已不同。
「您看起來比盧還明白事理。」夏佾突然說道,粟參只是朝他冷笑一聲,徑直在唯一空著的椅子坐下了。
他比盧更靠近韹本人那麼一點,因為他是為利娜著迷的人,而那個彷彿盛夏螢火的人格也對他格外縱容…利娜對他透露過一點夏佾和韹的瘋狂計劃。
所以粟參是知道的,他們曾經展望未來,有一個傾盡一切要達成的成就。
——如果千里穿雲沒有以那樣的方式,死在天災降臨當天。
粟參在聽到少年響徹雲霄的悲慟恨聲時就知道了,韹必然會改變目標,正因為他很純粹、至情至性,在副本裡可以為了隨從槓上非洲區首席,那為了摯友復仇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算盧開出年薪百萬的條件,我也不會加入傲世聖域的。」腦子清楚後,粟參已經能捋清夏佾連番算計的背後目的,他看著韹和夏佾正色說道。
享樂主義猛地抬頭看向粟參,連白狼都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沒想到粟參落魄到這種地步,竟然找回了對時局的敏銳嗅覺。
夏佾倒是神色不變,笑著說道。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和您比起來,真水無香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我很期待您,回歸黃鶴樓的那一天。」他滿意的點點頭,透出了骨子裡的傲慢,粟參懶得理他,只看著韹說道。
「氏族戮要利用黃鶴樓做為踏板可以,但我要簽訂同盟協議。」
「不對等的實力差距,現在的黃鶴樓最多只有充作附屬的資格,粟參,你這是獅子大開口。」韹並未開口,而夏佾的笑收了一點,冷聲駁斥粟參的要求。
「的確,現在的黃鶴樓不配,但如果是未來的黃鶴樓呢?」粟參冷靜的說道,他下意識的拿起精美雕畫的摺扇,隨意一搭在手腕,勾了下嘴角。
「我可以許諾,未來的黃鶴樓在每一次氏族戮需要時,不棄不逃、全力以赴。」他說的擲地有聲,神色再堅定不過了,但夏佾微微眯起眼,嘴角弧度揚起。
「粟參,你是有前科的人,信用破產的你要如果保證?…我想,你對真水無香也說過類似而冠冕堂皇的話吧?他提起你時,儘管失望卻仍然有一分憧憬,你把他騙的不輕呢…」金髮青年口舌如刀,他殺人不需要動手,只需要誅心。
粟參神色一變,過去無法抹消,這會是他一生的污點,唯有此刻粟參才對過去自己貿然的衝動有一絲悔意,他抿緊了唇垂眸,像是無話可說。
從對話初始就沒有開過口的少年終於啟唇,他微微抬腳,穿著襪子的腳踩在了大狗的身上,溫順的巨犬尾巴掃動,而韹的目光漾出微波的光。
「崑崙有一個人,有一兩分肖似楓木晚晴。」與當前話題毫不相關的內容,韹看向粟參,澄澈的眼裡平淡如常,看不出他的心思。
粟參不解的看他,就算不知道韹在說甚麼,也本能的認真聽著。
「歡迎回來,粟參。」韹說道,總是帶著冷意的語氣摻入一點愉悅,越發動聽。
粟參怔怔地看他,好半晌也不能明白韹在說甚麼,夏佾看他慢半拍的反應,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他的意思是,再像也不是本人,他很高興看到曾經的戰友恢復正常,衝著這一點,氏族戮可以給出優待。」話畢,剛剛還說著不配和附屬等等的夏佾已經掏出三份文件遞給韹,動作相當迅速。
「…蛤?」粟參下意識的發出了疑問,腦袋已經完全當機了。
別說是他了,白狼、享樂主義和今年九歲都沒有一個人能從剛剛還在針鋒相對的對話中回過神來,唐開游離於話題之外,無聊的看著蹲在門邊的銀背猩猩,數著牠身上的疤痕。
「等一下,讓我緩緩…」粟參久違的又感覺到跟不上節奏的荒唐感,他拿著摺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苦惱的皺眉,試圖調適自己的思維。
韹壓根不理會他的叫停,翻閱了下手上的文件,抽出其中一份給夏佾。
「這個條件差不多,你看著和黃鶴樓協商。」
夏佾掃了一眼,彎身行禮,很順從的說道。
「遵命,我的族長大人。」
「…你們兩個…」粟參一臉想罵髒話的欲言又止,身體卻誠實的接過了夏佾遞過來的文件琢磨起來。
見粟參安靜下來,韹的視線調轉,落到進門就觀察著眾人交流的銀背猩猩身上,雙方視線交錯,銀背猩猩站了起來,往前兩步,生疏的學著夏佾的行禮姿勢傾身。
「我是,長白山靈長目首領,剛山。」他連客套的自我介紹都說得結巴,韹挑眉,他拍了拍腳下的狗,巨犬溫順的抬起身子讓路,韹竟然離開了椅子,走到了銀背猩猩面前伸出手。
「氏族戮族長,韹。」他罕有的主動伸手,夏佾的目光一動,再次證實了他的族長大人厭惡人類的事實。
他面對動物時總是多了那麼幾分寬容,讓夏佾窺見幾分暴風雪口中那個心軟溫柔的孩子。
銀背猩猩猶豫了一會才伸出粗糙巨大的手掌碰了下韹的手,一觸及分。
「你,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類。」銀背猩猩慎重的說道,在牠眼中的韹身上纏繞著肉眼難見的龐然氣場,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
他手刃過無數生命,不管是人、或是動物。
銀背猩猩如果是在野外撞見他肯定掉頭就逃,但他聽粟參說過這個人的種種事蹟,也親眼見到了他是什麼樣的人。
韹對於牠的評價不置可否,淡淡道。
「若有一日我能單挑那隻吞噬核能的哥吉拉才能算是最強。」說著,他回到椅子落座,狗狗也悄悄把身子重新移回離他最近的地方,緊緊貼著。
「那恐怕,你將不再能稱之為人類,萬物都有極限,你已經觸摸到了人類種族的界線。」銀背猩猩很誠懇又坦誠的說道,聽到此言,白狼和今年九歲的神色一凝,看向了神色冷淡的少年。
不出所料的,他嗤笑一聲,既傲慢又漫不經心的回答。
「那又如何?我對人類這個身份並沒有執念…如果說達成宿願需要我出賣靈魂,倒也不是不行。」
「族長大人!」享樂主義忍不住急呼出聲,他太明白自家族長不屑於說謊的本性,這樣的發言如果流傳出去是會出大事的!
韹瞥了他一眼,帶有一分警告,然後看著銀背猩猩發問。
「所以,你代表長白山靈長目族群前來,所欲何為?」他微微抬起下巴,用對待人類的冰冷目光審視著銀背猩猩,絲絲縷縷的寒氣自他身上溢出,彷彿緩慢爬上猩猩的背脊般,讓牠寒毛直豎。
有著類人的外貌,銀背猩猩自然也學到人類的狡猾,牠是會撒謊的,但此刻牠有很強烈的感覺。
——在此人面前撒謊或隱瞞毫無意義。
那雙顏色淺淡的眼睛鋒銳的像是能剖開靈魂一樣,讓人感到森寒和洞穿的恐懼。
於是銀背猩猩做出了決定,牠單膝下跪,定定的看著個頭並不高的人類,沉聲道。
「我僅代表長白山諸族群,請願參與圍剿雲深不知處的行動。」
「我准許了。」韹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
「欸?!你不用再考慮一下嗎?我是說…不是還有其他氏族參與共同作戰,不用先協調一下…」原本正在研究文件條款的粟參發出驚呼聲站起來,他著急忙慌,然後在韹的冰冷視線中聲音一點一點小了下去。
「阿哈哈哈…是我犯蠢了…」他嘟囔著坐下,然後忍不住煩躁的展開扇子搖了搖。
「你真能摁下所有意見?」他忍不住又問,旁邊四個氏族戮的人聽到這句話都笑了。
「粟參哥哥,你在想什麼,就算滄海桑田,星宿轉移,韹哥哥的本性裡的霸道也不會更改。」今年九歲笑道。
「盧可是嘆息說過他真的成了暴君這句話…真可惜,你沒有見到我們族長大人在前幾日的慶功宴上擺的架子有多大。」享樂主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氏族戮唯一的特權階級就是韹,利娜還在的時期,他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告了氏族的私有,所有人都屬於他的財產範圍呢!」白狼揶揄道,不過他說的是實話,韹沒有推翻利娜的統治方式,看現在法典上還保留著族長專用『犯上不敬』這一法律就知道了。
「你們,廢話太多。」韹冷眼旁觀他們笑鬧,嘖了一聲,然後對身後的夏佾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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