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最後一枚棋子到位了,那麼就讓我說明一下這次作戰。」夏佾適時開口。
被稱為最後一枚棋子的粟參不快的扯了下嘴角,還是發問了。
「盧呢?還有那個什麼山石巖和崑崙?不叫過來一起開會嗎?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還請作戰人員不要質疑指揮。」夏佾滿臉笑容,眼裡卻毫無笑意,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好像粟參再說話就宰了他一樣。
粟參悻悻閉上了嘴,抬手表示他會保持沉默。
「首先,我要糾正一點,這不是四個氏族的聯合作戰,三只耳也同樣參與了進來,而最新的情報,卓爾不凡的實驗不僅成功了,他還並不滿足,催促『學校』動手,並派更多人前往長白山山脈,他需要更多、更高質量的實驗體。」
「畜生…」站在今年九歲身側的唐開握緊了刀柄,神色猙獰。
剛山沒有說話,但看牠渾身炸起的毛也能理解牠的憤怒。
「看各位憤怒的表情,想必可以理解…不只是卓爾不凡,雲深不知處的一切必須傾覆。」夏佾微微勾起嘴角,繼續說道。
「傲世聖域、山石巖和崑崙皆是為了自身利益接受這一場共同作戰的邀約,他們的目的並不與我等共鳴,所以,我要在座各位達成一個共識…這場圍剿,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解釋了為什麼三個氏族的人都不在場,粟參嘖了一聲,很想吐槽他但還是忍了下來。
「沒問題。」白狼首先回答。
「我也沒問題。」享樂主義隨後跟上,他們兩個對於殺人早就沒有多少牴觸,何況還是殺這種人渣。
「長白山族群,有很多失去家人的族群,我會挑選。」剛山嚴肅的回答。
「如果是實驗體呢?」今年九歲提出了疑問。
「我會公告如何辨認實驗體。」夏佾回答,那就是無辜的實驗體可以暫留一命的意思,今年九歲點頭,示意她也沒有問題。
「我也沒問題。」唐開見今年九歲都表態了,連忙也說道。
夏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瞇瞇的看著韹。
「…我還能有問題?」少年挑眉看他,微帶不可思議的說道。
「哈!誰都有可能失手,唯獨韹不可能吧?」粟參笑出聲,也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以前都殺了多少人了,現在還裝什麼善良人設…你的問題還挺多餘」他對夏佾嘲笑道。
白狼和享樂主義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大概只有他們能看出,夏佾針對的是唐開這個菜鳥。
「…拜託喔…不要再來打青竹幫的那套,韹現在可不會攔著夏佾處決叛徒了…」白狼低聲嘟囔道。
夏佾可不管他們在心裡怎麼想的,他抽出一個投影幕,拿出五個作戰方案,簡單的講解他的配置和個人任務。
期間,粟參和享樂主義輪番提出疑問,白狼聽到一半就放棄思考開始死記硬背…這點他還是做得到的。
唐開注意到今年九歲突如其來的沉默,擔憂的看著自由護衛的對象,蹲下來看她。
女孩一怔,朝他一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神色自若的看著夏佾講解。
銀背猩猩的眼神早就放空了,而任務最重的韹漫不經心的坐到了地面上,抱著毛茸茸的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這場作戰會議足足開了兩個小時才散會,夏佾領著粟參和剛山下樓,把他們安置在二樓的房間,也就是今年九歲和唐開旁邊。
粟參打了個哈欠,關上門之前注意到夏佾返身往樓上走,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他的腦袋,他攔了下今年九歲回房的步伐,戰戰兢兢的問道。
「我說…他跟韹在一起了嗎?」雖然今天晚上看上去,韹對自己的狗興趣都比對夏佾更大,但他不知怎麼的就是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非要韹哥哥選一個人共度一生的話,我想除了夏佾哥哥不會有第二個選項了。」今年九歲很微妙的回答,留下了魂不守舍的粟參,拽著唐開就關門了。
「…你怎麼不說族長大人拉著夏佾睡覺是因為要壓制精神力?」唐開小聲問道,他也是後來才明白的…雖然他不知道所謂的限制精神力方式是韹把感知集中在夏佾身上。
「既然是沒有希望的事,還是不要讓人抱有一絲僥倖比較好。」今年九歲說的很含蓄,她今天也累得狠了,躺下後被子一蓋就睡著了,留下唐開一臉問號的琢磨她的意思。
夏佾回到韹的身邊時,少年正趴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趴在床下的熊仔耳朵,在夏佾進來後他揪了下熊仔的脖頸,聰明如熊仔立馬知悉主人心思,牠站起身抖了抖身子,越過夏佾身邊走到了門外,還用後腳關上了門。
而房間內,寒氣自韹身上外洩,猶如餓虎撲羊朝夏佾湧上,激的他一個冷顫。
韹打了個哈欠,直勾勾的看著夏佾忙碌歸置物品,不耐煩的催促。
「夏佾,快點。」
「我親愛的搭檔,你先睡不行嗎?」夏佾回眸苦笑,看上去還想熬夜整理資料。
「不要。」剛剛還對他人通情達理的少年任性說道,眼神露出明晃晃的威脅之意,大有他再不上床就要親自下來逮人的意思。
夏佾長嘆了一口氣,認命放下工作躺在床上,任由那個帶著涼意的人靠近他懷裡,不過數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睡著了。
其實夏佾也不是非得用紀錄下來才能整理,那是他的習慣,此刻他可以說是毫無睡意,大腦飛速運轉,他將自己收到的情報資料在腦海中分門別類,一一規整。
好半晌,他完成今日應當完成的這些事情才滿意的閉上眼睛入睡。
這一夜,有人安然入眠,有人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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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夏佾睜眼就發現應該睡在他身邊的人不見蹤影,他摸了摸身側被窩的溫度,心裡有數了。
於是他洗漱完畢下樓,並不意外的看到在外面空地悲催做著平板撐,一身灰泥、看上去狼狽的要死的一群人。
而他在找的少年一身教官作派,手上拿著一根長棍,看上去隨時都被給姿勢不標準的人抽上一頓。
夏佾一眼掃過去,竟然發現唐開也在其中,而今年九歲搬了一張小桌子,配上茶點托腮坐在一邊,神色無聊。
「九歲妹妹,早上好。」夏佾走過去,沒有打擾進入魔鬼訓練模式的韹,而是和今年九歲搭話。
「你竟然捨得把唐開扔進裡面去,可真不像你。」他意有所指,今年九歲冷哼,半晌才道。
「我不想他死在你手上,所以只好去拜託韹哥哥了。」
「阿…死在韹手上嗎?那可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看起來,我的搭檔是不會給他一個痛快了。」夏佾故作驚訝的揶揄,今年九歲翻了個白眼勸他。
「夏佾哥哥,總是裝傻的話是真的會變傻喔!」
「那也不錯,可以整天就像一條狗在韹身邊打轉。」夏佾指了指韹的方向,今年九歲順著手指看去,就看到熊仔晃著尾巴趴在韹腳邊,注意到姿勢不正確的人還會叫兩聲以示監督。
「…你吃醋的對象可以篩選一下嗎?」今年九歲無語極了,先是她,再來是熊仔…夏佾的佔有慾真的越來越誇張了。
「情緒的產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做到的不過是壓抑或忍耐。」夏佾輕笑說道,表情特別灑脫,好像放下了什麼芥蒂一樣…如果忽略他不做人的話語內容。
「夏佾哥哥,雖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變態了,你還是把人皮穿回去吧,體面一點好嗎?」今年九歲很誠懇的說道。
她是發現了,夏佾不只嘴賤還手欠,現在根本就是把她當成阿斯特麗德在撩撥…偏偏她也朝著阿斯特麗德和他相處的模式靠近。
「我只是想創造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夏佾看著訓練場上抽人的少年,深黑的瞳孔沁出溫柔,是別人不得見的模樣。
「…」今年九歲一怔,然後皺起眉頭思考。
「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但這樣做他會比較開心。」夏佾的語氣寵溺的沒邊了,今年九歲能明白他在說甚麼。
別看韹好像對誰都是橫眉冷眼、語氣淡漠,但自己人是能細分出其中差距的…尤其是對著夏佾說話和對其他人,差別更加明顯。
韹的學習能力很強,他能快速適應變化的環境,用自己的方式做出應對,但那不代表他對此沒有障礙,他心裡是很牴觸熟悉的事物變化的。
看他的日常就知道了,通常會在固定的時間點醒來,然後進行訓練或公務處理,他最大的娛樂活動也就是玩玩遊戲,在沒有特殊安排的情況下,韹的生活是單調好預測的。
所以來到黃鶴樓的這幾天,韹的情緒一直都算不上愉快,他也很直接的把這些脾氣撒在了夏佾身上。
為了安撫這樣的韹,夏佾嘗試復刻出韹熟悉的人際關係…畢竟在基地裡阿斯特麗德和夏佾碰面就能一言不合開懟,某人被夾在中間早就習慣了。
「你寵他的程度太誇張了。」今年九歲無話可說,只做出了評價。
「唐開也做得不錯,要我教教他嗎?」夏佾聳肩一笑。
「別教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的護衛!」今年九歲瞪他,然後揮了揮手。
「你要出門對吧,快走快走,這裡有我在。」她不耐煩的驅趕夏佾,顯然心知肚明金髮青年接下來要去哪裡。
夏佾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自唐開做了今年九歲的護衛以來,在那雙過分警戒的目光下,他就很少對今年九歲做這個動作了。
今年九歲沒有抗拒,在腦袋上的手掌抽走後,她發了會呆,就見場上的訓練告一段落,韹放過生不如死的手下,走過來取水。
「夏佾哥哥剛剛來過。」女孩心知肚明,韹不會忽略掉周圍的動靜,但還是習慣性的彙報。
「嗯。」韹垂眸應了一聲,仰首灌下大半罐的水,語氣很淡的說道。
「明天會出征,你做好準備。」
「這麼快?!不會太趕嗎?」今年九歲大吃一驚,韹瞥了她一眼,像是覺得她的反應太誇張。
「日韓區已經動手。」韹拿出通訊器,給今年九歲亮了一眼只有他收到的戰報,從凌晨六點開始,方榮顯每隔一小時就發來即時戰況。
今年九歲緊張了起來,她扭著手指,幾秒後才問道。
「大家會贏吧?」
「我命他們拖延戰局,不能勝的太快。」韹說道,全然沒有會輸的憂慮,注意到今年九歲依舊不安,他猶豫了一下,抬手放在女孩的腦袋上,極輕的揉了揉。
今年九歲一怔,就聽到韹淡淡地聲音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他生疏的安撫著焦慮的女孩。
正如之前提過的,韹的學習能力很強,今年九歲能感覺到他在模仿著夏佾的舉動,只是那力道放輕的能感覺到他的不熟練。
…果然,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佾身上了,今年九歲順從的把頭低下,一邊思忖。
夏佾說的沒有錯,他們族長大人的確是有些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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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黃鶴樓借給氏族戮的駐地架起了最高規格的結界,由今年將九歲與無眠火焰共同施術,巡邏的隊伍也增加一倍。
被守衛在中心的,正是戮族長下榻的那棟別墅。
昨夜聚集過一眾人的房間裏再次聚集了一群人,與昨夜不同的是,這次與會的是山石巖、崑崙和傲世聖域的人。
三個氏族的副族長皆帶著兩個隨從,隱隱各自防備,佔據著房間的三個角落,形成四方相對的形勢。
對著臉色都不太好看的三個副族長,夏佾只是微微一笑說道。
「諸位,夜安,今天請大家聚集在這裡不為別的,是為了討伐雲深不知處一事。」夏佾抽出投影幕,在有人開口之前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氏族戮已經決議,出征日便是明天。」
「什麼?!」這是異口同聲的三個副族長,震驚與錯愕再明顯不過,能看的出他們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八成還以為今天是來扯皮出力分成的。
夏佾只是笑著,毫不留情的再添一把火。
「諸位似乎誤會了什麼,發起討伐的本就是氏族戮,我們並沒有與各位簽訂同盟協議…簡單的說,以氏族戮的兵力出征雲深不知處就足夠了。」
「夏佾,話別說太滿了,你如果不需要我們的協助,何必到傲世聖域遞消息?」盧冷聲說道,他的臉色很難看,顯然沒有猜出到夏佾掀翻牌桌背後目的是什麼。
當猜不透一個人的目的時,他的所作所為佈滿未知的迷霧,這就是一個恐怖故事了。
「沒錯!崑崙也收到你的訊息了,是你邀請我們到黃鶴樓的…現在說什麼不合作,這可不好笑!」雲碧站起身斥道,神色慍怒。
「氏族戮雖然很強,但從這次遠征兵力組成來看,貴氏族要轟炸雲深不知處的火力還不夠吧?」山石巖的副族長推了下眼鏡分析道,試圖找出他們虛張聲勢的證據。
夏佾很有耐心的微笑著,等他們說完才開口。
「看來是傳達有誤了,造成各位的誤會…氏族戮是對各位發出邀請,但不是非要協同作戰,至於找上各位的理由嘛~」他們看著金髮青年臉上看似謙遜的笑,只覺得其中充滿了不懷好意。
「傲世聖域想要稱霸區內,我只是看在過去並肩作戰的份上傳遞消息而已,至於崑崙和山石巖,是因為彼此同是受害者的立場發出訊息。」金髮青年笑容溫和,話語間的傲慢卻多的要溢出來了。
「至於火力問題…謝謝山石巖副族長提醒,之所以決定明日出征,那這個短板我們自然也補上了。」夏佾笑意盈盈的說道,打了個響指後,通往走廊的門就開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身影站在了門口。
「…遊方…粟參?」雲碧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喃喃道,那表情跟看到死人詐屍差不多。
「粟參為了感謝我等協助黃鶴樓的情分,加入了這次作戰。」夏佾笑道,眼中閃過惡劣的光,明顯看到別人頻繁的變臉讓他很遠愉悅。
他讓唐開偷摸把粟參帶進來的價值這不就有了嗎?
盧震驚站起,抬手指著夏佾,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了。
他還以為夏佾會看在傲世聖域助拳的份上會退讓一步,雖然他一直隱有不安而使人監視氏族戮的動向…截至見到粟參為止,他都不知道這人已經進了基地!!!
崑崙和山石巖的心路歷程應該也差不多,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而踏入房間的粟參掃了一圈周圍人的臉色,心裡湧上了和夏佾差不多的愉悅。
「啪!」他一展摺扇,搖了兩下笑道。
「幸會,我是粟參…雖然看上去熟人比較多,但怎麼久不見了我還是打個招呼吧?」摺扇展開又闔上,搭在了粟參的腕間,盧瞳孔一縮…他和粟參是舊識,自然也了解他的肢體語言。
那是粟參下定了決心的意思。
「鄙人是黃鶴樓族長,『遊方』粟參。」他的聲音不大,卻如警鐘敲響。
粟參短短的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龐大,他報名以黃鶴樓為抬頭,便代表了他並不是以個人名義和氏族戮聯手,而是黃鶴樓和氏族戮的結盟。
「你這個懦夫…事到如今才…!!」盧攥緊的拳頭,算盤落空的感覺讓他被怒氣衝暈了腦袋,一句懦夫脫口而出。
「傲世聖域副族長,還請慎言。」夏佾打斷了他的話,提醒道。
盧氣的直咬牙,他倒是還想把卑鄙小人四個字甩在夏佾臉上,但罵粟參就算了,夏佾背靠的可是韹,少年就在那虎視眈眈的坐著,這位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粟參見鋪墊的差不多了,就在靠近氏族戮的一側留空的位置上坐下了,這下房間內再無虛席,也讓所有人一瞬間就明白,這全是早就算計好的。
眾人的目光頓時聚集於金髮青年身上,在這一刻,他比戮族長更加引人注目。
身為地下情報工作者的『影』卻坦然接受了這些視線,他就像習以為常一樣,笑容沒有一絲顫動,讓人看不透他掀翻牌桌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一時之間,主意不定的三個氏族皆陷入了沉默。
夏佾並不著急,他深黑的瞳孔從山石巖掠至傲世聖域,將眾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心下篤定,甚至還有閒情逸致轉身為茶杯已空的韹添水。
「…我以山石巖副族長承諾,我們只要追回丟失的實驗資料,戰利品獲取也只要兩成。」率先發言的竟然是在慶功宴上被韹威壓逼迫到退場的山石巖副族長,他站起身朝戮族長的方向一禮,很正氣凜然的說道。
「這不是示弱,是對執炬者的禮數。」
少年的目光一動,儘管不明顯,但夏佾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滿頭問號,想必他的搭檔並不明白山石巖說的執炬者是什麼意思。
而山石巖副族長開口了,崑崙理所當然的也跟進,他們開出的條件與山石巖差不多,但要的是被雲深不知處帶走的族人。
這下壓力給到了傲世聖域,盧臉色鐵青的看著溫和微笑的夏佾,整個人氣的顫抖,他心裡有清晰的答案,哽在胸口的一口氣卻讓他難以順暢地開口。
然後從初始就沒開過口的少年拿下了托腮的手,坐正後微抬下巴說道。
「我氏族戮要戰利品的三成,實驗資料全拿、還要實驗體的處置權。」他開口就是底線,讓他身邊的金髮青年簡直想嘆氣,很想說談判不是這樣談的。
韹看向盧,淡藍色的眼睛像一湖清冷的冰,在他的視線下,盧找回了幾分理智,就聽到韹說道。
「夏佾做事不地道,我可以欠你一次人情。」
盧的目光一動,本能的盤算了起來…似乎、好像,讓韹欠下人情是一件比得到粟參還划算的事?
「喂喂喂,你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露出這樣的表情也太傷我自尊了吧?」粟參吐槽道,一臉尷尬的揮了揮摺扇,不滿的瞪了盧。
而這次有意見的就變成山石巖和崑崙了,韹要的資料與實驗體和他們重疊了,利益出現衝突。
「既然如此,盧,氏族戮要六成的利,加上實驗資料和實驗體的處置權,我們不要雲深不知處的佔地,全讓給你,如何?」夏佾接著韹的話說道,他直直地看向還在盤算一次人情能怎麼用的盧,語帶笑意。
盧對上了他的視線,然後拍桌大笑。
「的確,一個雲深不知處而已,還用不著那麼多氏族對付,傲世聖域加上戮便也足夠了。」
這下剛才還強調著禮數的山石巖也繃不住那張從容的臉了,副族長怒聲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哦?欺人太甚?」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面對尖銳指責毫無波動。淡藍的眼裡泛起浪潮般的光波,令人難以直視。
對面的粟參暗叫不好,摺扇一展一揮,三十六根扇骨瞬間脫離骨架,環繞著他展開結界;盧也瞬間取出道具,以最快速度設下防護。
兩人的反應過於誇張,連崑崙和山石巖的人都驚疑不定地紛紛啟動結界,看得少年嗤笑出聲。
「喂,夏佾,你的回合結束了,現在輪到我了。」韹偏頭看向身側侍立的金髮青年。夏佾嘆了一口氣,眼神滿是無奈,低頭後退一步。
「臥槽!你不要這麼早就放棄好不好!」粟參在結界內驚恐地爆了句粗口,顧不得形象,三十六根扇骨急速轉動,編織出複雜陣型。
而向來冷漠高傲的少年,這一刻表情竟異常生動。淡藍眼眸中亮起銳光,容色殊麗,卻如地獄裡盛開的曼珠沙華,危險而致命。
「我討厭廢話。」他淡聲道,抬手張開五指,寒冬降臨。冰霜自腳下蔓延,一息之間,霧白覆蓋全場。
建築在無形重壓下震動崩裂,玻璃應聲碎裂。應該堅固無比的結界,此刻也如薄冰般碎裂作響。
雲碧與山石巖副族長驚恐地望著那個不曾動身的少年——他僅僅釋放了域場,便帶來近乎毀滅的衝擊。
高濃度精神力如吐息般無聲滲入體內,內臟仿佛被冰霜凍傷,疼痛從深處擴散,呼吸也開始困難,彷彿連氧氣都被奪去。
——怪物。
雲碧腦中浮現這個詞。他終於驚覺,自己遠遠低估了這位傳說中的戮族長。
「你的眼神,總算像樣了。」韹那雙被秘能點亮的藍眼浮起一絲滿意。他勾唇一笑,傲慢地邁步上前,下巴微抬,眼神輕蔑地掃過眾人。
「一群深井裡的蠢青蛙,好好看著、然後記住…在我面前需俯首低眉——這才是,禮數。」
語畢,無形壓強再度提升,空氣中的水氣凝結成霜,屋內竟出現落雪的奇景。
四面八方,寒氣如刀,割裂雲碧與山石巖副族長的皮膚,鮮血剛湧出便被瞬間冰封。他們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只剩寒冷與劇痛肆虐神經。
粟參驚駭地望著自己結界上的裂紋,再變陣型,同時一邊感嘆韹又變強了,一邊幸災樂禍地瞥向比自己更狼狽的盧。
盧不是戰鬥型,他的隨從更無法與韹磅礡的域場抗衡,只能依賴消耗道具——短短數秒內,他已經連續用掉五個。
而韹的「獨角戲」還沒結束。即使觀眾們快要在磅薄壓力下昏厥,他也僅淡淡注視,翻掌之間,九條銀白色的金屬鏈條從他身後懸浮而起——如銀狐九尾,精緻絢爛得不像武器,殺意將冷色金屬染上一抹紅光,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的活物。
「壓縮。」韹輕吐兩字。
極寒氣息內縮,再次掀起震盪,低溫侵蝕建築本體,讓非耐寒材料迅速脆化。牆面龜裂、木材碎裂,鋼筋水泥化作紙糊。
一棟好好的別墅,徹底垮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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