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於平靜,但這種寂靜沒有持續很久,接下來遠處依然有槍聲以及爆炸聲,我衷心祈禱我的戰友們可以撐過這一切,但現在,我和阿吉只能先專注在我們眼前的東西了。
我們從掩體後方抬頭觀望,想看清楚現在的局勢,面罩男躺在地上,已失去心跳,看來我們沒辦法帶完整的屍體回去了,而更遠的地板有好幾個士兵的屍體,穿著深色的制服,有著軍隊級的防彈背心,每一個都是死於暴頭,我們到處查看狙擊手的蹤跡,可是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響。
「靠...這樣麻煩了...隨時都有狙擊手在看著我們,我們隨時都有被狙擊的危險,而且看起來還是高手...」阿吉輕聲低咕著。
「但這群人是哪裡來的?為什麼狙擊手要攻擊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清況?」我心裡有許多疑問,但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先搜刮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麼吧,可能有些彈藥,或許還有寶藏呢。」
「白癡,有寶藏我一定不會讓給你。」我們互相開著玩笑,嘗試壓抑我們的緊張感,子彈不長眼睛。現在每移動一步,心跳都像在等命令——但沒有誰會叫你退後。
我上前確認屍體的狀況,全身裝備精良,所使用的槍枝也都經過細心的保養,體格精壯,顯然受過專業訓練,這種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安全區?我們怎麼又會沒發現?為什麼到現在才攻擊我們?越來越多疑問浮出腦海。
我開始摸索屍體身上的東西,有一些手槍彈藥,剛好適合我的格洛克17,屍體身上還有一些罐頭糧食,太好了,終於有些能吃的東西了,最後把它的防彈背心也脫下來穿在我自己身上,畢竟它看起來也用不到了,雖然有想過要不要也拿走它的頭盔,但怕等等自己的隊友認不出自己,所以放棄了。
接著我走到面罩男屍體旁,心裡很惋惜,今天又失去了另一位同袍...但也很慶幸,這次是他不是我。我將我身上的榴彈槍斜背,撿起他的65K2,拉動槍機、確認藥室內還有子彈,隨即關上保險,把彈夾一併收好,將一塊破布蓋在他身上,起身與阿吉會合。
「怎麼樣,有什麼好貨嗎?」我走到阿吉旁邊詢問。
「沒什麼特別的,一些彈藥、一些裝備、一條童軍繩,基本上沒什麼亮眼的...挖靠,你穿他們的防彈背心喔?很有想法喔,我也來穿。」阿吉說完就把其中一個屍體的防彈背心套在身上,在過程中,有一個信封袋從防彈背心的夾層中掉了出來。
信封袋裡面有一張紙條跟一張照片,紙條上寫:「目標,要求:活捉。」而那張照片...淦...是我的照片!
「你娘...這什麼鬼...」我開始冒冷汗,想起來早上的那封信,這到底是什麼鬼?所以我們現在才會遇到這些人嗎?他們一直在等我?
「淦...看來你被人盯上了,你有什麼想法嗎?仇家?還是你在其他地方還沒完結的因緣?」阿吉看著照片提出疑問。
「我也不知道...但我今早的確收到一封很奇怪的信...說我要為了6年前的事付出代價。」
「那看來他們就是衝著你來的了,我們先跟其他人會合,趕快退回安全區吧,照這個陣仗,就我們幾個肯定不夠。」
「同意,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我和阿吉立即往上坡處走,繼續照我們的戰術進行,路上異常的安靜,心裡明知至少有三組不同勢力的人在這個地區,卻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響,宛如清晨的馬路,安靜、祥和,但又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都會有大雨來襲。
我們持續掃蕩街角,終於抵達了大廟,卻發現,似乎哪裡有些古怪...可我卻說不上來,就這樣盯著廟裡的神主牌。
「休息一下吧,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我向阿吉表達我的想法。
「的確,有一種太過詭異的祥和感,這邊不是應該還有好幾個人嗎?不應該這麼安靜,連一點噪音都沒有,就像是特意製造出來的樣子,沒有爆炸聲、沒有槍聲、也沒有吼叫聲,太奇怪了。」
路上只有風聲以及我們的呼吸聲,安靜到令人壓抑,我們補充點水分,恢復體力,突然之間,有一個奇怪的聲響一直響起,像是東西撞到鐵的聲音,沒有一種特定的規律,就像是有孩子一直拿東西砸門的感覺,時而快,時而慢。
「你有聽到嗎?」我眼睛看著廟外,將65K2握緊在手中、保險打開。
「有,很微小,但很刺耳。」阿吉躲在神桌旁,65K2也握在手中,全神貫注的看著四周。
聲音越來越近,像是某種異樣的節奏在接近我們的神經。忽然——
叮啷!
有個閃亮的東西從廟外被丟了進來,彈跳幾次,滾進了角落。
我們本能地閃避,等過了幾秒,我才抬頭查看。
「……彈殼?」我低聲自語。
「對,9毫米的彈殼。」阿吉更快一步認出,警戒地從神桌邊往外看。「而且是空的。這到底什麼意思?」
我眉頭緊鎖,腦海中翻出一段模糊的記憶:「我記得……好像南部某支特種部隊有用這種方式傳遞‘無意交火’的訊號——拋空彈殼當和平使者的意思。但我不知道這說法有幾分可信。」
阿吉咂了咂嘴:「所以……我們是該走出去,還是等著下一發丟進來的,是手榴彈?」
我們互相對視,拿不定心中的主意。
我深吸一口氣,把65K2橫在胸前:「不管了,現在不動只會更被動。小隊失散,敵情不明,我們根本連棋盤在哪都不知道。既然有人想談,我們就陪他談;想開槍,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阿吉點了點頭,從神明桌旁開始移動,往牆邊靠,將65K2保險打開,子彈上膛,準備隨時掩護,我把我身上的65K2取下來放在桌上,如果是出去談和,帶重火力出去可能沒辦法留個好印象,況且短兵相接的情況下,我的格洛克可能更輕巧,更有優勢。
我往廟外走,手上沒有任何武器,雖然講是這樣講,但心裡還是很忐忑不安,擔心隨時會有子彈射穿我的心臟或我的臉,我做了幾次深呼吸,強制緩和我急促的呼吸聲,眼前依然沒有任何人影,除了剛剛的空彈殼,就再也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想太多。
地上的影子突然晃動了一下,我立即抬頭,對面的屋頂出現了一個人,手持狙擊槍,很明顯瞄準的目標就是我。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aDc07sZ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