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鎮龍樓,劉淵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抬眸看著門口處的少年。
玄鋒現在才發現這間書房還是挺清幽的,在一旁的木櫃在放着一些手工玩意,而在另一邊的屏風後,正是劉淵的寢室。今日劉淵穿著一件黑色官服,倒是顯得他的氣質十分高冷,玄锋拱手一禮,「卑職參見司令。」
劉淵輕笑一聲,示意他坐下 ,玄鋒袖中的手正緊緊握住腰間的令牌。劉淵亦察覺此事,瞳孔中流轉的笑意更加明顯,「你老師沒有被斬首,他歸隱了。」少年猛一抬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歡喜,卻又在瞬間沒入眼眸的星河中。宋景明打量着玄鋒的神色,笑意似乎更濃了些。
「你以後直接在我手下做事,不用跟着其他主管了。」劉淵淡淡一笑,递給少年一塊令牌。玄鋒自然是認得這銀牌,它可讓自己隨意進出鎮龍樓。
「你一會和我外出辦案,外城發生了一起命殺案。」宋景明緩緩抬手,把卷宗擱在案頭。 少年微微點頭,眼中泛起清亮的光,似藏著細碎星芒。
「你可學些治案之道,將來在檢察司也可有一席之地。」
玄鋒並沒有預想中的抗拒,他輕笑一聲,「人們總說『案如棋』,今日倒要學學。」
。。。。。。
正午日光傾灑外城城牆,雨歇後,出事的王府外圍滿了人。 一陣淡淡的血腥氣飄來,鑽入兩人的鼻腔。在深入王府的途中,那陣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沉重。
在外院處,一名男子倒在地上,頭上有著一個長半指的凹槽,而身上的刀傷更是血流如注。而死者身後的粉牆已被血水塗染,有人用指刀尖蘸著血,歪歪扭扭地寫下八個大字。
魔族天降,凌霄掌權。
玄鋒踉蹌著上前兩步,黑色官服的下擺掃過地上的血窪。 他死死盯著那面血牆,瞳孔驟然收縮 —— 字跡邊緣的血珠仍在緩緩下墜,在牆根積成細小的血痂。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尖劃過血痕。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YLlPHgezl
「喲!」 宋景明搖著折扇走上前,目光掃過玄鋒煞白的臉色,唇角勾起抹戲謔的笑,「方才還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怎麼見了點血就慌了神?到底是年輕,歷練還是淺了些。」
玄锋微微皺眉,三息後突然輕笑,「你知道凌霄是誰嗎?」
「誰呀?不認識。」
少年沒有理會他,走上前觀察男屍,「死者指甲縫裡的茶漬來自終南山雲霧茶,只有這種茶的茶漬是紅中帶黃,不過......死者只是一名普通商人,不可能渴得起這麼貴的茶。」
一旁的文員連忙記下疑點,在白紙上寫下精細的文字。
「牆上不只寫着血字,在下方更畫上陣法,是變態型作案手法,兇手大多都認為自己是魔尊的使者,而且行兇次數只會是某個特定數字。」
宋景明的眸子微微瞪大,「你是說,案子背後,藏著的恐怕不只是尋仇那麼簡單,而死者的死亡,說不定只是第一件案 ?」
玄鋒輕輕一笑,「你感受到嗎?四處都有一陣魔氣,而魔族有一種「傀儡咒」,可令中咒之人變得極其瘋魔,而死者身上,亦有此咒的影子,説不定,死者是被殺人滅口的。」
玄锋话音刚落,宋景明袖中暗弩已上弦。他跟着劉渊查案六年,深知 「魔族」 二字,能让整座王府化作修罗场。玄鋒像是想到甚麼,急步走向男屍。
「死者不会突然被殺,定是做了甚麼触犯了魔族的底線,方才我看見死者袖上有墨,说不定是在寫密信时遇害,凶手以 『傀儡咒』作案,當然無法清理現場,因此死者身上應該有些線索。」
話音未落,玄锋在那衣襟中找出一封密信,在打开后,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见密信写着數句小字一一魔旗大皇子沈凌霄重現京都。
少年望着窗外暮色,眸中閃過一絲慌張,毫絲未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而案牍上的烛火,正把他的影子,往黑暗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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