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娜很努力地想讓林燁明白,也身體力行示範了許多次,將魔力施展,畫魔法陣,釋放魔法,接著週而復始。但是林燁始終不能理解她極具抽象的演繹,到最後她受不了,於是請蘭茵來教。
蘭茵並沒有極抽象的講解,但是她擁有滿滿的學術名詞,而且時常講到一個技巧,然後開始延伸,最後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了。相比起來,林燁立刻覺得石默紘是難得一見的好老師。
「這是因為共容性的問題,依據主哈套的理論,你必須先擴大你的多姆多特性,再來談共容性,這樣你的建構才能成功⋯⋯」
「主哈套那根本就是屁!說什麼擴大管道,其實只要將那個牆壁變得更堅固,問題就解決了⋯⋯」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主哈套理論,主哈套理論只是在講述⋯⋯」
而兩人還沒教會林燁,卻先因為理念不合而爭吵起來,漸漸地,她們如入無人之境,留下一旁被當成空氣的林燁。
林燁默默地退一步,再退一步,然後準備悄悄地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林燁你跑什麼!」
一聽到這句話,林燁跑得更快了。
「我不用魔法,來打一場!」
林燁立刻回去。
他認為如果不用魔法,他至少不會有危險。
但事實上貝蒂娜的斧頭就算沒有火還是很可怕。
眼看著那幾十斤的斧刃從頭上砸下來,夾帶著風被撕裂的聲音,林燁再次感覺到死亡的接近。在極高的壓力下,他堪堪轉身躲過,卻又見到鋒刃斜砍過來,這根本就是極限挑戰吧?
貝蒂娜和石默紘的路數完全不同,石默紘他會把自己的實力控制在比林燁高一點,然後專挑弱點攻擊。他只有在適當的時刻才會突然爆發,讓林燁體驗一下絕望的滋味;而貝蒂娜招招霸氣,架勢驚人,每一擊似乎都想把人砍成兩半。
之後蘭茵開始定點射箭,試圖幫助林燁,貝蒂娜也不理會,繼續猛攻。
過一陣子,林燁開始穩定,習慣了那些大開大闔的節奏,但仍然手忙腳亂,有點拆東牆補西牆的感覺。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林燁就敗了。
「比我想像中的好許多。」貝蒂娜淡然收起斧頭,低頭望著倒在地上喘息不已的林燁,伸手想拉他起來。
林燁擺擺手示意他起不來。
「還有蘭茵你插什麼手!」她轉頭指責蘭茵。
蘭茵悠悠回答:「你的舉止就像在欺負他。」
「不,我沒打算這樣。」貝蒂娜義正嚴詞地否認,雖然林燁明顯看到她的嘴角上揚。
他撿起刀,收起來,揉揉自己發酸的肩膀,在地上畫起魔法陣,想繼續嘗試阿默說的魔法。
「哎⋯⋯」理所當然地失敗了,他變得隨和起來,瘋狂地畫著魔法陣,接著持續失敗,沒有想要努力的意思。
「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滴水穿石,你必能成功。」蘭茵如此對他說,雖然林燁不太能明白為什嗎要用一個諺語和一個成語說這件事。
他低下頭,空洞地看向河水,水裡混雜著塵土,可看不出有什麼倒影,他鬱悶間,抬頭空洞地望向對岸。此時他已經開始自暴自棄,隨口向貝蒂娜詢問:「話說你們魔法師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人?還是一種職業?」
「魔法師就是抵抗妖魔,保護世界的一群人啊!有什麼好說的?」貝蒂娜說得理直氣壯,她拿起剛買的新手機,熟練地操作,擺弄著什麼東西。
然而蘭茵卻一腐一拐地靠著大樹旁坐了下來,神色不變地反駁貝蒂娜:「能使用魔法的家族並不是全體人類,而想要學習魔法的人又是其中的一部份,然後學習後願意斬妖除魔的人又是前者的一部分,以斬妖除魔為職業的群眾才被稱為魔法師,所以在魔法界,並不是人人皆是魔法師。」
「所以是基因突變的問題嗎?才會有人天生不會魔法。」林燁轉頭看向她,繼續問道,就連畫法陣的那隻手停下來了也不知道。
蘭茵聽到問題,思索一陣,回答:「目前沒有明確的研究可以說明這件事,但是其實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一些傳說。」
貝蒂娜也放下手機,探頭過來:「我家的是說,很久以前,先祖去了一處火山,結果不小心困在那裡,他被迫與火焰相處將近一年,成功脫困後,他就發現自己可以操縱魔法了。」
「這故事你信嗎?」林燁已經放棄吐嘈這個故事,太多想吐嘈的了!只要是一個普通人,就完全沒辦法在高溫下生存啊!這是物理與生物的構造問題,是不可能變動的。
貝蒂娜還未回答,蘭茵更進一步地說:「我家裡是說我們是從妖界遷徙而來,應該是原本居住在妖界的一部分人類,後來回到人界之後,能力未完全喪失,所以會魔法。」
「這故事還比較可信。」林燁點點頭,雖然他很難相信在妖界也有基因與人類一模一樣的生物。
貝蒂娜看到林燁反應如此不同,忍不住道:「我看你心裡對我就是有偏見,明明這都只是故事啊!」
「但如果說魔法是後天習得,那麼在習得之前,那個人所遵循的法則或道理也該是沒有魔法的那種啊!」林燁據理力爭:「意思就是他不可能不遵循物理定律。」
「不對喔!」蘭茵空洞的眼神轉向林燁,提出一個問題:「雖然人遵守人的準則,魔法師遵循魔法師的準則,那麼當人變成魔法師時,他該遵守怎樣的準則呢?」
「這⋯⋯」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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