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興亡史,不過一瞬間。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2nrevTYAr
寒霜茫茫,大雪飄飄,南土兮兮,甘棠零零。若尋常告於宗周,天子必會大喜之,稱其乃是祥瑞之兆也。自文,武,成,康起,周末至百年,卻已歷五代。自姬瑕稱昭王,今已歷十九年,時值春也。
卻說那曾侯南宮羽站桐柏山上,登高望遠,遙望那溳水結冰,實乃不祥之兆也。春時當作農,奈何冬之余威末過。有感而發,作詩一首:悲風哀哀,白骨萋萋,水面平平,山林嵬嵬,鳥雀喃喃,春霧蒙蒙,冷雨慘慘,今時難難。
忽闻手下來報,南宮羽只得匆匆回城,站於城楼上,卻見仿若有猛獸奔騰,那淮夷聯軍如烏鴉般,黑漆漆盛氣凌人,趁冰封,已渡國城溳河之天險。戰鼓如雷如鐘聲撼天。昔想當初,先祖南宮適助武王伐紂,封有曾國;成王之年,徒封南土,以御淮夷,荊蠻,乃漢東諸侯之伯長也。然,此時卻衰弱至此。
忽有一箭從聯軍陣內射出,正中南宮羽之右胸,吃痛一聲,心卻異之,問眾臣曰:「此箭乃骨箭也,我與那蠻夷作戰多年,從未見其所用。諸位可知此箭之來歷?若可解答,賞編鐘一套也。」
眾人紛紛欲試,有智者言曰:「我主,荊蠻以銅鑄劍,故而箭多用竹也;周邦之銅大多由我國供應,大多鑄禮樂之器也,禮樂之道,死當入土;唯有那夷狄殘暴,祟巫術媚女,欺亡者之身,以人,獸之骨為箭。見此人乃神箭手,必是東夷之人也。」
南宮羽對扶其之人喝曰:「退下。」又見那智者,恭敬問曰:「賢者可知東夷為何於此,吾聞齊侯威震九夷,那夷怎麼會過齊土至南土。一人於東海,一人於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
智者曰:「此事莫問我,當問那齊侯也。東夷歸齊國,淮夷歸我國。」
南宮羽聞言,怒曰:「那呂伋怎麼如此過分?就算風燭殘年,亦不應不擔其職。天子免其覲見,許那世子得代父入朝見天子,真乃狂妄無禮也。當政不利,卻有此殊榮,莫非此時齊國依舊乃齊太公當政之時乎?」
智者搖頭曰:「臣不敢妄言。」然,南宮羽之弟南宮翼卻曰:「兄長,此人必是奸細也,挑撥離間。衣著玄色,打扮禮儀亦不尊周禮也。大敵當前,需多加謹慎也。」
南宮羽點頭贊許曰:「吾弟聰慧,此話言之有理,如今荊蠻淮夷勢大,又逢戰時,也需多加謹慎。」轉頭又對智者曰:「此時乃是生死存亡之秋矣,倒也苦了有才之士。來人,搜身,審問來歷。」
忽有人報曰:「國君,那淮夷聯軍已渡溳河,兵臨城下也。」
南宮羽慌之,然故作鎮定,環顧四周曰:「誰人可出戰?」見無人應答,再曰:「誰人可出戰?」國臣無人感應,皆有那鳥雀之聲最為響亮。見此,痛心疾首,怒曰:「誰人可出戰?莫非我國空有千軍,卻無一可用之良將也?申氏,牧氏,你等之中,可有人敢去?」又見無人應答,南宮羽氣極而泣,曰:「昔日周王命我國乃南方之伯長,為漢陽諸姬之首,徒隨地,監商鄂,撫南土,省南國,控銅脈,伐淮夷。今,卻衰之,落之,亡之。」
卻見眾臣啞口無聲,南宮羽只得暗派兩心腹,一人快馬加鞭,往西北而行,入武關道,欲傳至宗周,向天子求援;另一人則於夜偷繞道銅柏山,過那義陽三關,順淮水而上,北上至那繁湯,與蔡,蔣之漢東諸國求援。
昔想昭王十六年,因淮夷勢大,威脅漢陽諸姬,奪銅脈,斷那禮樂文明之道。昭王便御駕親征,雖遇凹,世人皆以此乃不祥之兆也,然,王師卻大勝之,曾侯,宜侯,楚子亦在此得功。曾國得那淮夷之地百里,遷先君南伯之編鐘至新土,以祭先祖,安其在天之魂。然三苗之火不絕,今那淮夷又捲土重來,聯東夷,荊楚之蠻,號雄兵十萬。破土,奪禮器。國人皆心碎之,堂堂國之重寶,南伯之編鐘,耗時十年之功,無數匠人之心血而打造,怎可落入蠻夷之手乎?
且說那淮夷聯軍,見曾人不為所動,便強攻城池,卻死傷慘重,主帥羋芊愁眉不展,見眾部落首領,問曰:「我族武風盛行,唯有一生武力,卻毫無那攻城之術,那曾國城牆高聳入雲,又不出戰,其地形依山傍水,可自給自足,若强行圍困,軍心必散,該如何是好?」
熊華獻策曰:「統帥,我有一計,可迫曾人出戰。」
羋芊扶須問曰:「何計也?」
熊華答曰:「此計名為「借屍還魂」。」
羋芊驚問:「我族巫術昌盛,莫非你亦懂那巫術,乃巫覡也?」
熊華搖頭曰:「在下不敢當巫覡之稱也,不過對巫術倒略通一二。」
曾滿倒饒有興致,摸胡擦劍,忙問曰:「敢問高人師𠄘何處?」
熊華答曰:「齊國之地有一神算子,得太公真傳,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然我師袁𢁉,卻勝其百倍,天下之興亡,皆可用穀物而卜,我亦得此真傳。我師曾與周之大宗伯,太祝論道,不分勝負。亦曾出行西戎,尋仙崑崙,乃見一神秘女子,卻略遜些許,便告誡我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故而,縱使我習盡本領,亦不過區區問道之人也。」
曾滿感叹曰:「如此说来,先生在此處,莫非我等此战能胜?」
羋芊心急問日:「敢問先生此計如何而行。」
熊華笑曰:「戰爭之年,自是白骨草草而埋,黃沙滿地,白雪掩骨。我等可挖土,現骨,以增強陰氣,我觀那魂魄未至黃泉,我可做法,以白骨於冰河之上獻祭巫神,骨笛奏出聲樂陣陣,焚燒之相壓軍心,此可亂曾人之志。正逢此時乃春天,春分過後,若作法,可成明前之陰雨也。」
然其友申完聞言,卻閉眼曰:「慈悲,慈悲。」
羋芊若有所思,末等作决策,黎雨卻立刻反對曰:「此計有有傷人倫,我族乃三苗之後裔,豈可辱屍?倘若如此,必有失民心也。」
熊華不悅,卻絲毫不敢有任何仇怨之色。申完立刻起身獻策曰:「統帥,我亦有一計,不傷人,卻可令我軍氣勢大增,曾國必開門迎戰也。」
羋芊連忙問曰:「何計也?还请速速道來。」
申完言語中盡是狠厲,曰:「此計名為「百煉摧心」。欲要國失其意,城失其志,軍失其勢,王失其氣,必先誅其之心,毀其真視之物,滅其文明,焚其史,以化之為我族。」
羋芊聞言,不解問曰:「先生何意?」
申完無奈嘆氣曰:「以鍛兵之術為例,周人以銅煉禮器,我族以銅煉干戈。既如此,若虜禮器,便為將士之兵也。我軍昔日於盤龍城祭祀,借天時之利,破曾得歸故土,獲一編鐘,我軍可溶之鑄劍。此為融禮樂之器,練戮禮之兵也。」
熊華聽聞拍手叫好曰:「方才言慈悲,然此計之毒胜我十倍耶也。若不戰,曾人心不穩,戰,曾人卻無可用之兵也。」
恰逢此時,雷霆劈落樹枝,擂鼓振聲掩耳。羋芊見狀,搖頭曰:「哀兵必勝,此計未免太絕之。」
此時,族人羋飛來報曰:「諸位部落首領,曾國派使者來此。」
聞言,羋芊點頭,羋飛吩咐曰:「傳曾侯使者。」
縱有萬般不願,那南宮羽見無將可用,便跪於宗廟,望先祖可庇佑,然,卻於宗廟,得一錦囊妙計。昔日先君徒遷此地,有一高人赠其锦囊,言曰:「若国有难,此錦囊有三计可解,然一人只可开一计」见此,南宮羽忙打开藏计策之木匣,只见三張鲁缟用红绳緊绑。
遣人邀二弟南宮翼與三弟南宮豐至宗廟,片刻,三人各取出一魯縞,魯縞平鋪於地上前,三魯縞之其一言曰:「分之疑之,化之散之。」其二言曰:「於軍心潰亂之際舉行祭祀,仿成湯祭天之舉。」其三言曰:「水乃龍也,可吞萬物以聚氣運,真龍之氣可逆轉國運,使國壯大。」
南宮羽见此言,脸色一变,忙派其弟南宮翼與南宮豐去那淮夷陣內和談,以求暫時穩住淮夷,避免傷亡。不得不說,曾侯三兄弟不愧是當世豪傑,那南宮羽緩過神來,强忍疼痛,依舊登上城樓,遙望淮夷之軍陣,眉頭緊皺;南宮羽一身文士服,羽扇綸巾,才氣曠世;而那小弟南宮豐更乃武藝非凡,盔甲內暗藏匕首,以防萬一。
兩人一進帳,便見淮夷內金銀珠寶做點綴,左右之則,有十六人坐,風度翩翩,好似周人。而主位之上羋芊則一身盔甲,器宇軒昂,劍不離身。若不知此處那夷營,恐怕會認為不過乃那楚子之食邑。卻見那羋芊問曰:「曾侯派你們來有何事?」
南宮翼奉上信,暗中觀察左右之人,卻見一熟悉之人,乃是鄂侯也。大驚,卻故作尋常仍答曰:「我兄曾侯羽願與諸位和談。」
羋芊拒絕接信,笑曰:「若要和談,便念於我等聽。」
南宮翼強忍恥辱,雖合信,卻可念曰:「萬物凋零,世方蒼秋,然此怪月,名春實秋。莫動干戈,白骨草草,黃沙遍地,血海人間。祭諸神靈,末有此血腥之年;正值春耕,不宜動刀兵之禍;南土邊疆,百國林立未有主;聯軍百萬,若破城誰為首功;人皆言,三苗之人皆好勇,然,滅國之後,金歸誰?土歸誰?人歸誰?聯軍終散,戰後,不過為得寶,人殺人,然人慾望無窮,終君殺君,篡位之。君,切末自誤之。」
羋芊心生警惕,環顧左右之人,暗中觀察,起疑心,卻不表,曰:「來人,此人妖言惑眾,擾亂軍心,拖下去,處死。」
卻見那鄂侯緊皺眉,黎雨卻作謀略曰:「主帥,不可殺。若殺曾使,哀兵必勝。」
羋芊若有所思,冷眼掃之,曰:「是極,然周人言而無信,非我之族,其心難測。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杖三十。」
南宮翼被勇士提起,卻大喜,對南宮豐眼神示意,南宮豐立刻跪曰:「兄長體弱多病,我願替我兄承擔罪責,望主帥成全。」
羋芊不耐煩曰:「周人怎如此麻煩。不許。」
卻見周圍之人眼神黯淡,好似悲哀,卻聽帳篷外慘叫連連,那鄂侯卻不由閉眼。羋芊問曰:「鄂侯可是心疼此罪有應得之人?」
鄂侯忙跪答曰:「不敢,不敢。」
且說那曾侯處,南宮羽心急如焚,闻有下人来报,至那牢籠處,見智者傷痕累累,南宮羽失望曰:「本為你不過區區淮夷奸細,怎承想你亦乃殷商之後。在此挑撥離間,枉我將你召為門客。若我没忘,那殷遺之人,商之南伯鄂侯,亦用骨箭也?」
那智者笑曰:「天下人皆知,你宗周不過謀朝篡位,自稱有夏,名不副實,東夷方才乃夏後氏。我乃成湯之後,宋人也。所求不過天下大亂,反周復商,東夷乃夏人,北狄,南蠻,西戎亦有殷人。飞廉,恶来将军之后,亦还未絕。終有一日,四夷終破宗周,落鳳於岐山,沉九鼎王權,我商之後人必代周而立,此乃天命也。」
南宮羽怒而提劍殺之,卻厚葬之,卻安其魂。哭泣曰:「何必?何必?何必?商,周曾是一家,姬氏亦有子氏之血脈也。」抬头望天,卻是燕子还家,喃喃自语,便重回宗庙,仍長跪曰:「但求天子可念在同為姬姓,派兵支援我國。」
有詩言此:「春時渺渺,寒雪霜霜,春時渺渺,雲霧飄飄,春時渺渺,此生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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