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諸天 - 第十三章竹影重逢

雲道淨身完畢，踏門而出，穿過雲家宅府，依信中所指的方向前行，順道理清近來一連串的變故。啟靈成功、丹田異變、黑槍沉睡、功法異象……一切來得太快，他必須冷靜片刻，讓心緒歸位。

竹影斜斜，晨光微灑。他腳步未停，卻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這處熟悉之地——無榮亭。

這裡是清南山腰的一座小亭，年久失修，常年無人問津，卻是他從小到大最常來的地方。

亭前，忽有一聲輕吟傳來，彷彿誰在低聲誦念。

"……風起無聲，劍藏無榮……"

雲道眉頭一皺，悄然靠近，只見亭中坐著一名青衣少女，正捧著一本破舊古冊專注閱讀，眉眼清麗，神情認真。

她身形纖細，髮間插著銀色髮釵，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仿若星辰藏匿其中，清澈卻深不見底。

少女察覺來人，抬頭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來雲家的少主，也會來這種地方啊？"

雲道一愣，隨即嘴角上揚，略作抱拳。

"姑娘是誰？此地為閒人無問之地，妳……怎會在這？"雲道

少女起身，將書卷放回石椅，語氣溫柔，神情帶著幾分調皮。

"小女名喚彩蝶，是來這裡等我的如意郎君的。"

雲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

"如意郎君？原來信是妳寫的？這麼說來，我就是那位被選中的有緣人囉？"

"沒錯。"彩蝶一笑如花，步伐輕盈地靠近他，一個順勢便挽住他的手臂，柔聲道："好久不見啊，雲哥哥。"

"怎麼，現在才捨得回來找你的雲哥哥了？"

雲道笑著反手一彈手指，一個腦瓜崩打在她額頭上，隨即凝視著她，有些發怔。

過去他還未入道時，看不出彩蝶的深淺。如今已是啟靈境，神識已開，卻依然無法窺探她的修為，這份深不可測，更讓他心中泛起幾分猜疑。

小時候的事早已模糊，只記得母親尚在時，時常帶著彩蝶來無榮亭作伴。後來彩蝶早早離開玄離城，據說拜入了某個宗門，幾年難得一見，他也未曾多問。

如今重逢，對方已從童年小丫頭成長為靈動俏麗的少女。若論姿色，柳小青可與之並駕，肯定能稱的上國色天香。但若真要比較——還是自己的瑤熙略勝一籌。

這時，彩蝶揉著額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這我也沒辦法呀，宗門裡的瑣事那麼多，哪裡能隨便出來……"

雲道看她一眼，語氣平靜道：

"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彩蝶挑了挑眉，笑得有些調皮：

"我就是很久沒見到雲哥哥了，想你了不行嗎？"

"行行行，別再叫了，依你還不成嗎？"雲道苦笑着擺手，一口一個雲哥哥，自己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欸嘿嘿～"彩蝶吐了吐舌，笑得眼睛彎彎，忽然歪著頭問："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突破的？怎麼我竟然感知不到你的修為？"

"半個月前。"雲道隨口回應，心裡卻暗暗思索：感知不到？難道是那柄黑槍的影響？

"這樣啊。"彩蝶點點頭，神情淡然。

雲道愣了一下，略感意外："你好像……對我能修煉，沒什麼驚訝的樣子？"

"那當然。"彩蝶抿嘴一笑，語氣柔和："阿姨以前就說過，你總有一天會走出自己的道。"

聽到這話，雲道眉頭輕動："我母親還和你說過什麼嗎？"

彩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搖頭：

"其他的，我大概都已經和你說過了吧。"

她語氣收斂，似乎不願繼續深談，轉了個話題：

"話說回來，你有想過以後要加入哪個宗門嗎？"

雲道微微一頓，立刻察覺她的用意——這小丫頭果然早就知道自己已突破啟靈，如今出現，顯然早有準備。

不過，他也清楚，遲早都要離開玄離城，閉門修煉始終非長久之計。

他略作思考，點頭道：

"暫時還沒有特別想法，怎麼，師姐有什麼高見？"

"哎喲～這一聲師姐叫得真甜！"彩蝶笑得眉眼彎彎，似乎終於滿意。

她也不再兜圈子，乾脆說道：

"再過兩個月，凌天玄宗會來各地招收弟子，到時你去試試看也不錯。"

雲道挑眉道：

"你是凌天玄宗的弟子？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又沒問過。"彩蝶聳肩，一臉理直氣壯。

雲道頓時無言，滿臉黑線。

彩蝶見狀，不再鬧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令牌，隨手丟給他：

"喏～如果你順利進入宗門，拿著這個，就能找到我。"

語畢，她轉身拿起石椅上的書就走。

剛走幾步，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補了一句：

"對了，世人都說這座山是荒地，但其實……它可一點都不簡單。"

話音落下，她也不再停留，衣袂一揚，身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晨光竹影之中。

雲道低頭看著手中的金令，指尖輕輕摩挲，沉默片刻，喃喃自語：

"罷了……就算最後沒打算入那宗門，也當是去見見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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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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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雲層之上

彩蝶盤膝坐在飛舟之上，側首問道：

"禾姥姥，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禾姥姥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回道，"妳說那小子？"

彩蝶點了點頭。

禾姥姥沉吟片刻，語氣微微低了幾分：

"天資不俗，氣運滔天，體內還隱有異力……確實有點意思。"

說到這裡，她聲音一頓，語氣轉為平淡：

"不過啊，這世上天驕何其多，單靠運氣和潛力，可成不了什麼人物。更何況……大戰在即，就以他現在的修為，連當個像樣的炮灰都難。"

彩蝶沒回話，只是撥了撥額前散落的髮絲，輕輕一掀。

她額頭正中，一個微紅的指痕若隱若現——赫然是方才雲道那記毫不客氣的腦瓜崩。

禾姥姥原本還不以為意，直到看到那痕跡，臉色一變，猛然坐直身子，失聲道：

"……這怎麼可能？！"

她目光死死盯著那道紅痕，眼中浮現難以置信與驚疑交織之色。

彩蝶卻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落向遠方的天際，輕聲低語：

"雲哥哥……可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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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竹影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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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竹影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