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進窗前,我見到你桌上擺著那本「歷史唯物主義導論」,頁碼總是斷在一九八九。
「真理不重要,正確就好。」你微笑著說,像是在講一條經過良好訓練的機器學習模型——不追求最小化損失函數,而是最大化服從指數。
同志,這樣的你,是不是也開始懷疑,究竟誰才是變數?是你,還是那個以「人民」為函數名的空集?
城市像一張巨大的海森矩陣,曲率不再代表地貌,而是一種社會控制的二次導數。你走過每一個監控鏡頭,就像走進一個無限遞歸的 if-else 條件裡,永遠找不到出口,只能選擇「正能量」那條路徑,否則被捕。
我從你紅底金星的視窗看出去,見到天空上的自由弦被剪斷,詞語變成受控變量,真相像π一樣永不完結,卻也永遠無法表述得完。
你說要「共同富裕」,但為什麼每次開方的時候,群眾都被當作常數處理,只剩領導者享有變動的係數?
你不信神,卻信中央——以至於連你的夢境,都要經過審批;你不讀詩,卻擅長剪輯歷史,把它變成有利的時間序列,刪去所有不穩定項。
如果我是餘弦函數,那你一定是那個強制我歸零的取整符號,把所有心跳都四捨五入,讓我相信機械才是發展的唯一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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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求解這個政權的邏輯結構,但無論代入哪組初始值,結果總是收斂到「你錯了」。這是一個不容發散的世界,即使你是一個收斂級數,也得先通過黨的驗證碼,才可展開。遞歸的忠誠,迴圈的讚美,條件語句早寫死在教材裡,只等你照本宣科地呼吸。
你學習怎樣用布爾代數過活:0 是敵人,1 是朋友,沒有模糊集,也不准談 fuzzy logic。
所有邏輯運算都寫死在人民日報的標題裡,如果你不等於正確,那你就是錯,沒有「不確定性原理」的餘地。
你曾經問過:自由可不可量化?我說,自由是個非線性函數,需要在不同的主體中透過拓撲空間展開。但你搖頭。你只信服從是唯一的連續函數,而反抗會導致不連續點,這些點,統稱為「境外勢力」。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nCLU4XIeY
同志,這世界不過是你們寫過的一份假設檢定報告。假設 H₀:人民熱愛黨。你們拒絕任何反例然後聲稱p-value 太小,所以拒絕備擇假設成立的可能性。可我問你,樣本來自哪?你說,樣本來自經過過濾的民意—— 這是我第一次見人用自變量污染數據,然後還能發表到核心期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w6fo6mg3
每一次投票,你都當它是一次矩陣運算,只為產生一個單位向量:方向永遠一致,大小無限接近於服從。甚至連隨機噪聲,都會被標記為不明航行器予以擊落。你叫這種統治為「由治及興」,可我看見的,只是一場把社會當作二維網格的生命遊戲,在初始狀態全由黨定義之下,任何自由繁殖的細胞都註定會被消除。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XR0X45Nzr
難道不是嗎?同志。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jtdf8xx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