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不，我只救我的Alpha - 51.完蛋了

時間回到稍早，在指揮部大樓。

「客套話就先別說了，你先聽聽我的推論對不對。」

在解決指揮部的危機後，維珥打斷蕭楠裴正欲脫口的官方說詞，直接了當道：「你們的正能量政策，並非僅是為了粉飾太平，對吧？」

在夏爾克要他唱歌淨化能量時，他便隱約將所有線索串聯了起來。

總統與軍官政要染上病毒被隔離，太平間遺體起屍，還有地震後莫名爆發的集體喪屍化……這些現象都說明了：喪屍病毒早已存在大部分人的體內。也許是透過水、食物或空氣等途徑傳播，但在大量稀釋下，加上人類自身的抗體，還不至於立刻發作。

以星界的說法，就是生命能量還足夠應付微少闇元素的侵蝕。

再聯繫到極端的正能量政策推廣，以及他對海文的感應，更不難推測——影響病毒發作的關鍵，就是負面情緒。

仇恨、不安、自卑、陰鬱、悲傷等等，越是容易受情緒影響而屈服的人，越容易被闇獸侵蝕意志，漸漸同化為喪屍。

「當病毒受負面情緒的滋養逐漸壯大，就會在恐懼中徹底爆發，所以你們才會強行用『正能量』壓制人們的負面情緒，試圖抑止喪屍病毒的擴展。」

維珥停頓一下，嘴角微揚，「而最能快速推廣正能量的方式，就是娛樂。有什麼比演藝圈更能帶動娛樂風氣呢，是吧？」

蕭楠裴不由一怔。這個孩子的洞察力也太可怕，短短時間就看穿他們苦心經營的表象。他下意識捏了捏拳頭，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

維珥笑了下，「當初我醒來，發現基地是這種風氣時，還一度懷疑你們是哪裡有毛病。但當我發現所有國家都這樣時，就不得不另有猜測了。」

「是這樣沒錯。」蕭楠裴嘆了口氣，抹去額上冷汗，「應該說，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們也只是照做，背後真正的原因……其實也只是聽過一些似是而非的風聲。特殊時期，不敢亂下判斷。」

維珥擺了擺手，對於這些話，他也只聽一半，「後來你們內部分裂，轉變政策路線，要說你真的一概不知，我是不信的。」

「呃……」蕭楠裴尷尬。

藏宗子弟都這麼直接的嗎？

此時，外頭的槍聲一發比一發急促，夾雜著此起彼落的尖叫，瀰漫在空氣中的血味越漸濃烈。而名為「恐懼」的氣息，也越發無處不在。

一抹凝重閃過藍眸，維珥注視蕭楠裴，揚唇說：「太平間裡上百具遺體全是喪屍，你真的不知道？」

蕭楠裴瞪大雙眼，瞳孔俱是震驚。

維珥挑了下眉，壓下後續不談，轉而溫和一笑，「不知道就算啦，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先生，您覺得我們該怎麼應對？」蕭楠裴立刻順著台階下，老實交代手下的軍力。除去早已被李範河安插人手染指的部隊外，他自己也另有培育的人馬，隨時都能調動。

連保家衛國的軍隊都可以分派別勢力，維珥忍不住跟系統吐槽：「貴界真亂。」

在他們星盟，上從首領，下至打雜小兵，光是專注修煉、提升精神體就忙不過來了，哪裡還有空搞這些？難怪人界會在萬年前被列為禁止往來戶。

「……低維世界嘛。」系統的聲音帶上一絲無奈與尷尬。

維珥搖頭。並非每個低維世界都這麼不爭氣，文明發展比人界短卻早早進階高維的案例可不在少數，但現在爭論這些也沒用。

他耐心聽完蕭楠裴能調動的資源後，心中便有了計畫。

「既然喪屍病毒以負能量為孵化溫床，那當然就要對症下藥。」他笑了笑地彈了下桃木劍，這可是他跟末末子凹來的治「喪」法寶呢。

「你只管擋住入城的喪屍，剩下的，我已有安排。」

＊

由桃木劍增生的巨樹綻放朵朵桃花，連帶周遭尚未被毀壞的人行道樹也開起了花，清雅的香甜隨即瀰漫全場，平息了相隔兩區的喪屍們。

嫩紅花瓣隨風飄落，像為這場生死交關的戰場，舞起了如詩歌般的雪。

維珥深吸一口融合不同花植的芬芳，略感一絲可惜，「人界的天地能量太稀薄了，就算有末末子的精神力催化，也只夠影響普通喪屍，對這些變異者無異是隔靴搔癢。」

系統也感傷嘆息，「是啊，煤炭、石油、天然氣都快被抽沒了，哪還剩什麼靈氣啊？」

另一頭的末末子也在暗罵：「人類！就叫你們多種樹，少蓋商場遊樂場啊！累死我了！」

真正是「樹」到用時方恨少！

軍人喪屍臉色一變，朝其他人使去眼色。

變異甲、乙意會，衝向巨樹。維珥猜想他們想破壞樹牆，立即上前攔阻。三人再次交纏在一塊。李範河卻目光閃爍地退到一旁，似在為自己找退路。

甲、乙雖同為變異喪屍，但階級低於其他兩人，維珥一人應付尚有餘力。

他步伐靈巧地穿梭在兩人的拳腳之間，一手小幅度畫圓，催動鈴聲音法，另一手以掌為盾，抵住來人的攻擊。隨後掌勢一轉，斬風如刃，直落在敵方身上，留下輕重不一的傷痕。

然而，那些傷口總會在下一秒迅速復原，實在造不成多大傷害。

就在維珥忙於對付兩人，一邊分神觀察李範河的鬼鬼祟祟時，就聽軍人喪屍仰頭開嚎。

「嗷——」

嚎聲之難聽，堪比自以為狼的二哈，但為其震動的空氣粒子，卻令維珥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周遭的普通喪屍突然眼冒紅光，開始互相殘殺。他們啃完一個腦袋，就接著啃下一個。眨眼間，就少了大半喪屍，然而存活的喪屍也陸續產生變化。

糟！他們這是想造出另一個變異喪屍？

維珥心中一驚，立刻拋下甲、乙，欲直接施展大範圍音法。誰知，一記吼聲又起，他情急之下，未有防備，就被震出一口血，身子往下墜，音法自然也瞬間中斷。

「原來他早就受傷了！」

甲、乙眼睛一亮，趕緊上前補刀。

所幸維珥及時反應過來，在落地前腳尖一點，來了個海豚衝浪，直衝上天，接著腰身一擺，在甲擒住他的腳踝時掙脫出去，又身子一扭，從乙的招式空隙鑽了出去。

甲納悶搓手，「他是魚嗎？怎麼滑不溜丟的？」

乙也一臉懷疑喪生，「泥鰍吧？魚都沒他這麼會扭！」

維珥：「……」

是海豚，謝謝！

還有，泥鰍也是魚！

可惜，吐槽的美好時間「咻」一下就過去了。軍人喪屍也加入戰局，還不忘朝李範河吼上一聲：「想落跑？帝神的命令你敢違背？」

李範河動作一頓，咬牙顛著臃腫的身體衝過來。

等……等等！誰的命令？帝、帝神？

過於中二的稱呼，讓維珥眉頭一皺，依稀閃過什麼想法，但現下不是分心的時候。他拋開雜念，專注應戰，心裡急得要命，「系統！夏爾呢？」

系統也很急，「還有一公里……幹！他掉坑了！」

「……地震裂縫的坑？」

「是災變前施工到一半的坑，不巧被防水布蓋住了。」

此時，夏爾克氣得臉都黑了，「哪個混蛋挖坑不填？」

小金也氣得哭嚎：「傳說人類最愛繳稅挖馬路，果然名不虛傳！」

「……」

巨樹外的普通喪屍很快就互食殆盡，第五位變異喪屍終於出現——

幾乎高出三個成人的巨大身軀，盡是青筋暴起的肌肉，每跨出沉重的一步，地面就為之震顫，還夾雜骨節錯位的喀喀聲響。猙獰的五官扭曲變形，兩排獠牙不斷滴落黏稠的涎液。

這簡直是為了跨過巨樹而生的怪物，只差沒把自己塗成綠色的，就能Cosplay某漫威英雄角了……喪屍版的那種！

軍人喪屍十分得意，「去毀了那棵樹，殺了製造香氣的人。」

巨喪咧開血盆大口，露出殘留同類血肉的牙齒笑了笑，然後揮出一掌——把纏鬥在一塊的五人一掌打飛。

「？？？」

被拍得差點爆腦漿的四隻變異喪屍都懵了。

你他媽的連自己「喪」也打？

維珥也被拍得始料未及，整個人撞進一棟公寓，被磚瓦碎石嘩啦啦壓了一身。所幸只是單純的物理打擊，對星子倒沒造成太大傷害。

他咳了幾聲，才剛撐起身、正皺著臉甩掉一身塵土時，一道狂風突地襲來。

來不及細想，他抬手格擋，卻又被一掌拍回街道中央。

「咳！」

一口血終於噴了出來。

媽呀，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軍人喪屍也震驚萬分，「我是叫你去破壞巨樹！」

巨喪卻像聽不懂一樣，盯著維珥流口水傻笑，「吃吃！要吃吃！」

其他三隻喪屍恍然大悟。原來是忘了長腦。

軍人喪屍再度臉色一變，「不行！要捉活的！」

可惜，巨喪很堅持，「吃吃！」

捉活的？

維珥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巨喪一跳，瞬間躍至身前，伸手將他捏起來，高高地舉在空中。看著這堪稱喪屍界浩克的存在，他心都涼了。

「系統！」

「滴！」

系統機械音響起。

「偵測宿主已解鎖50％，可使用新技能乙次。」

眼看巨喪咧開嘴就要將自己丟進去，維珥也顧不得這麼多，一口答應：「快用！」

頓時，他胸口一燙，一股前所未見又莫名熟悉的能量，迅速湧入四肢百骸，令腦海陷入一片空白，像與什麼意識融合般，張口就發出一聲長吟。

這一瞬間，翠綠的火焰自他體內爆發，以烈火燎原之勢向外擴散。

軍人喪屍警覺不對，緊急往外一撤，翻身躲進一棟屋裡。

巨喪首當其衝就化為灰燼，其餘三人見狀也驚恐要逃。變異甲慢了一步，眨眼間就被綠焰焚燬。李範河眼看自己來不及，心思一動，抓住變異乙擋在背後，在對方瀕死的咒罵慘叫中勉強逃進屋裡。

火焰爆發僅是一瞬，過後便消散無蹤。

吟唱漸歇，維珥徹底力竭，下意識半具現化精神體。

一身白色皮革消退，露出傷痕累累的奶白肌膚，下半身也化成粉色魚尾。他試圖再催動風元素，卻僅堪堪維持一秒，就無力地往下墜落。

這時，一雙臂膀及時伸來，將他擁入懷裡。

「對不起。」來人顫聲低語，「我來遲了。」

意識逐漸沉落，維珥勉強睜開眼皮，看了對方一眼，動了動嘴唇，才安心睡去。

小金哭得無法自拔，打起了嗝，「他是不是說：『你回來了就好。』」

嗚嗚嗚，愛情劇都這麼演的！

夏爾克沉默了會，「不，他說：『你完蛋了。』」

「……嗝！」

好、好寫實！

小金又打了個嗝，不敢說話了。

屋內，躲過一劫的變異喪屍，望見這一幕，都震撼了。

「那是什麼東西？」李範河極力壓制音量，「半人半魚？這、這是人魚？真的有人魚？原來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哪裡來的怪物？」

軍人喪屍瞥了他一眼，「我們也不是人。」

李範河一噎，才驚覺自己說了幹話。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上下打量穿著迷彩陸戰衣的軍人喪屍，確認對方軍階不知比自己低了多少，就把胸膛一挺，秀出金底二星，頤指氣使地說：「那男人叫夏爾克，是真正的戰士，比維珥還難對付，恐怕也是個不知哪來的怪物。你想想該怎麼辦。」

軍人喪屍從夏爾克身上移開目光，看向身旁穿著將官制服的「豬」，舔了舔嘴角，「是有一個辦法。」

「那還不……」李範河話語一頓，就忽感脖子一涼。他驚疑地往下挪去眼珠，竟見自己的身子晃了晃就轟然倒地，而他的視野也不受控制地轉向一張臉。

只見軍人喪屍咧開銳利的牙齒，在他驚懼的注視下緩緩靠近。

不！

可惜，他沒了咽喉，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腦中只剩一個念頭——

不……不可能……

他是人類進化的先驅，將來要站上金字塔的頂端——帝神保證過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

＊

夏爾克抱緊懷裡的小海豚，先是用精神力掃過一遍，確認對方只是耗盡精力才陷入昏睡，並無大礙後，這才放下心來，調動水元素，小心清洗維珥身上的髒汙與傷口。

突然，刺骨的殺氣逼來。

「主人小心！」小金驚呼。

軍人喪屍吞噬另一名變異體後，進階得更加完美，外表幾乎已看不出喪屍特徵，對身體的掌控也前所未有地靈敏，甚至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如今的力量，早已遠在夏爾克之上。

「這下，再也沒人能阻攔我完成使命！」

他猛地破窗而出，直朝夏爾克的腦門襲去。

管他是人還是怪物，只要吃了這男人，他將會達到進階的巔峰！

得意的微笑揚起，就在離獵物不到十步距離時，軍人喪屍的嘴角倏然一僵，忽感空氣一陣凝滯，莫名強大的威壓襲來，將他死死地禁錮在空中不得動彈。

怎麼回事？

他目瞪口呆瞪著夏爾克，竟見對方的能量突然暴漲，甚至遠超過……

不！不可能！

然而，正如同失去聲音的李範河，軍人喪屍也感覺有什麼掐住自己的咽喉，一句話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畫面失去色彩，只剩下男人腳下迅速蔓延的銀白冰霜。

風似化作冰刃，片片削去血肉，將他凍成一根冰柱。

「本來懶得理你，誰知你這麼不識好歹。」

夏爾克的聲音很輕，卻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他脫下大衣，輕柔地蓋在維珥身上，動作溫柔得與他此刻散發的冰冷氣息截然相反。

將維珥橫抱起來，他冷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話音方落，無形的颶風自體內爆出，發出震耳嘯聲撲向軍人喪屍。不過眨眼，冰柱就「喀擦」一聲，化作粉末隨風消散。

與此同時，天空響起一記悶雷，紫紅電光在雲層蜿蜒，雖未落下，卻帶著一股威嚇。

夏爾克像受到衝擊，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他閉上眼調息一番，仰頭怒斥：「閉嘴！再囉唆，我就把力量全收回來！」

雷光頓了一下，緩緩消散。

遠在河畔的末末子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切斷與地脈的相連。

剛那是什麼？

當冰霜凍結時，自地脈湧現的奇異力量，令他瞬間跌入一片蕭瑟的白茫，陰寒刺骨的冷意幾乎要透過土壤沁入根莖，蔓延到每一片葉子的脈絡。

他感覺自己不僅僅是冷，還依稀嗅到了血鏽味……

一股彷彿自地底深處滲上來的森然，竟帶著某種令生靈恐懼的古老威壓。

不可能！那根本不可能是精神力所能辦到的！

他驚怔地呆立著，不由自主輕顫枝葉。

方才粉碎軍人喪屍的不是颶風，也不是嘯聲所引起的空氣震動，而是一條五彩斑斕又威嚴壯麗的……龍？

被打破認知的震驚尖叫，在他心中迴盪。

是龍！夏爾克竟然是龍？那個傳說中滅絕已久的古星族——龍？

「啊——喪屍醒了！」

接連的驚呼打斷思緒，末末子回過神，心中一涼。

糟！精神力中斷了！

城內的喪屍再次暴動，人們哀嚎又起，砲火依舊猛烈。

但這一切都沒能引起夏爾克的關注。他看了眼桃花漸枯的巨樹，眼裡帶了一絲警告意味，隨即抱緊維珥，環顧四周，目光停在一間完好度尚可的店鋪。

腳步剛要邁出，耳尖忽地一動。

高空傳來一絲異樣的波動。

下一刻，龐大的陰影突兀浮現，籠罩整座城市，驅散瀰漫的硝煙。

城內，眾人紛紛抬頭。

只見一艘通體銀白的巨型飛艦，宛如撕裂天幕般，自雲層中緩緩降下，發出低沉的嗡鳴，像宣示主權的戰鼓聲。

緊接著，一道渾厚的嗓音自空中壓下，挾帶著不容忽視的精神力：

「全部趴下！」

那聲音並不洪亮，卻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隨即，一顆形似砲彈的球狀物如流星墜落。

「轟！」

璀璨藍光於城內炸開。巨響如雷，伴隨藍光撕裂長街，整座城市瞬間震動。

城外，夏爾克望向飛艦，眼底閃過一絲訝色。

艦身上一道章魚圖騰囂張地揮舞八爪，他不由眼角一瞇。

那是……

《Part II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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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炸城啦！

那艘船是什麼？！！

夏爾首次掉馬甲！第一個看到老攻那根又粗又長……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維珥要森氣氣了～XD

【下篇預告】《星海》，預計禮拜五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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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 全文初稿：08.15.2024 / 3.5版完稿：12.18.2024 / Penana首發：07.15.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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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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