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術法師日誌 - 5. 交集（上）

雖然語晴對於楠雪如今可以獨當一面的面對眼前危難感到很欣慰，但是她還是接受不了對方不管不顧的就直接上陣。

在聽完楠雪的話後，語晴就知道無論如何自己是無法阻止對方的。

可當她想詢問對方的計畫，讓自己有個底或者可以提供協助時，楠雪就已經衝出門和魔物對峙了。

這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不過更多的還是心疼及埋怨。

所以當她趕到楠雪所在的位置時，第一反應不是擁抱，而是毫不猶豫地用力推了對方一把。

楠雪才稍微恢復點力氣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坐回地上。

不過她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只是露出一臉無措的表情看著推她的友人，乖乖的等著挨罵。

「妳為什麼那麼衝動就直接跑出去了？我快嚇死了妳知不知道？」

語晴激動的晃著楠雪的肩膀質問，原本哭紅的雙眼彷彿又要掉出淚水。

「就算我是個普通人，不懂你們那個術法師的事情，但至少……至少妳可以告訴我妳的計畫，好讓我可以不那麼擔心，而不是什麼都不說眼睜睜的看著妳去送死！」

「妳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朋友……」

楠雪靜靜的聽著語晴珠炮似的說教，心底生出了些愧疚感。

確實，她應該告知自己的想法，讓對方心裡有個準備，也不至於讓她這麼害怕。

「……抱歉讓妳擔心了，之後再碰到會和妳說的。」她拍了拍語晴的背，低聲道歉。

語晴這才將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原本忍不住的眼淚順勢也流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一陣子，等情緒稍微緩和後才分開。

「話說，妳手上那張東西是什麼呀？」

語晴指了指楠雪手裡攢的紙張問。

「沒什麼，一個陣法圖。」楠雪將紙遞給對方，不過對方很快就還回來了。

因為看不懂。

「誰給妳的啊……啊！該不會是剛剛經過我旁邊的人吧！不過他挺眼熟的……」

語晴頓時來了八卦的興致，打算環顧周圍找人時被楠雪打斷。

「一個認識的人而已啦，別亂看。」楠雪無奈地按著對方的頭，接著轉移話題。

「話說，我們不是要去看電影嗎？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聞言，語晴突然猛的直搖頭。

「電影這次就先算了吧……我不敢再待在外面了，我們先回我家裡吧。」

楠雪理解的點點頭，接著跟在語晴身後往附近的公車站走去。

她其實也不想再逛來逛去了，因為她有個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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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語晴家放好東西後，楠雪直接把房間主人趕出來了。

而給的理由是想安靜的休息一下，希望對方可以暫時別打擾她，給她一點獨處的時間。

語晴雖納悶為何不能一起休息，但還是尊重了對方的想法，默默地將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則窩到客廳沙發上打發時間。

不過幸好她的家人此時不在家中，不然這怪異的舉動鐵定會引起他們的關心與一連串的追問。

在確定周遭「淨空」後，楠雪呼了口氣，接著盤腿坐在地上，手擺出坐禪狀，然後閉上雙眼。

她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坐禪冥想的方式來調息身體的力量。

俗話說：「萬物皆有靈。」

調息的方式就是屏除一切干擾與雜念，讓腦中如水般澄明。接著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自身氣息的流動，然後從像是空氣、光線、木地板等殘留的氣場中汲取些微能量，與體內的靈力產生共鳴，來達到修復與淨化自身的效果。

這也是控制自身力量的其中一種方式。

回到正題，由於楠雪本身靈力就很微弱，每次調息的時候都要花好一段時間才能找到感覺並與其產生共鳴。

再加上今天突然一次用了比之前還要多的靈力，導致她身體的能量有點混亂，這讓她共鳴又更增加一個難度。

在不知道第幾次抓不到感覺後，楠雪有點想放棄了，所以她決定再試一次，若不行的話就去提早回去找陳姨來幫忙。

不過當她再次閉上眼尋找感覺時，她莫名感覺周圍隱隱約有個能量在身旁浮動，儘管它貌似是無害的，還是讓楠雪有一時的警惕。

但調息是有開關節奏的。若在中途強行打斷，不但可能導致靈力反噬，甚至還會傷到精神與身體。

所以她只好靜下心來，努力的去無視那不知是敵是友的怪異能量。

奇怪的是，那股能量儘管若隱若現，卻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且它貌似察覺到了關注，開始一點一滴地靠近楠雪周圍，就像某種溫柔又小心翼翼的觸碰。

楠雪被這個能量搞的有些混亂，不知道該接收那股力量還是將它驅離。

經過幾番掙扎後，她還是選擇接受。

因為感覺身旁僅有的能量只有那東西。

在與那能量「搭上線」後，楠雪莫名感受到那能量的感覺很像她之前在學校訓練時那充滿力量的地方，使她感到很安心。

這能量像條柔和的絲線，引領她一點一滴地感知周遭，使原本紊亂的靈力逐漸穩定，也因此讓整個過程異常順利。

調息過程結束後，楠雪帶著撿到幸運的心情緩緩睜開眼。

但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幾乎消散的光球，接著是一隻修長又寬大的掌心。

楠雪被眼前的手掌心嚇了一大跳，驚叫了一聲，反射性地往後移，拉開一段距離，這才去看清手掌主人。

「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楠雪尖聲質問，但突然想到語晴還在外面後將嘴巴摀起來，接著壓低聲音：

「你這樣是私闖民宅，趁對方還沒發現趕緊走！」

夜凜聞言並沒有任何反應，一臉無所謂收起自己的手並挑眉看著她：

「做這行的會很常幹這種事，妳之後也會。」

「我才不會像你這種人一樣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楠雪被他的態度搞的火氣有點上來了，本來想說看在他幫助自己份上先暫時不跟對方計較太多，誰知對方卻故意來挑事。

「總之如果你再不走，我就開門叫人了。」她咬牙威脅，作勢要去開門。

「妳可以試試。」夜凜對她的威脅毫不在意，還悠哉的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楠雪雙手緊握拳，忿恨的瞪著他，沒再繼續移動。

因為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做什麼事情。

她不可能忘得了對方前陣子在她身上做的事情。

甚至還害她因此情緒崩潰而導致感冒。

現在倒好，入室了還理直氣壯。

頓時，威脅方整個調轉過來了。

看著對方原本蒼白的臉因自己的出現而氣的紅撲撲，夜凜一方面覺得自己很沒道德，一方面又慶幸對方可以從虛弱狀態變回可以和他抬槓的架勢。

瞬間，他失去了整她的念頭。

「不鬧了，我是有事要來找妳的。」他朝楠雪勾了勾手，「還有妳可以正常講話，我暫時在這間房間設下了結界，外面感受不到裡面的動靜……不過妳靠門口那麼近的話就不保證外面能不能感覺的到了。」

「……有屁快放。」

楠雪雖然很不情願，但看見對方難得露出正經的表情後還是往他的方向走去。

「妳今天碰到的魔物，是從『魔物監管局』裡逃脫出來的。」夜凜看她站定後才緩緩地開口。

原本初估認為那隻魚沒被黑暗侵蝕的很嚴重，所以局裡的人打算處理一下後就將牠放回原本的地方，但在交接過程中，負責處理的人員卻發現那隻魚的狀態變得有些詭異，正準備送交上級分析時突然手一滑，整隻魚就這麼飛出窗外。

「……你們監管局是養寵物還是玩溜溜球？」

聽到這，楠雪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雖然事發後有立即派人去尋找，但奇怪的是卻沒有看到牠的蹤跡。

為了避免因那條魚的脫逃而產生其他意外，再加上最近某些封印「污染」的地方有些許騷動，監管局決定指派夜凜和幾個精英人士將附近的封印檢查一遍，順便把魚處理掉。

結果他們還沒處理幾個封印，魚卻已經變異並現身攻擊人類。

這也就解釋了夜凜會出現解決的原因。

解釋完來龍去脈的夜凜呼了口氣。

「本來已經預設好會有大規模的傷亡了，但好險有稍微控制住場面……」接著他掙扎了片刻，最後臉一撇，含糊不清的說：

「妳處理得不錯。」

莫名被稱讚的楠雪微微睜大眼，還來不及反應，夜凜又補了一刀。

「不過妳也太弱了吧，竟然撐不了多久。」

聞言楠雪火瞬間上來了。

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安什麼好心！

「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很抱歉。」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原本要發作的楠雪當場愣住了。

像是沒察覺到對方的震驚，夜凜自顧自的說下去：

「我以為妳是一個什麽都不懂卻很愛說大話的人，所以才想說教訓妳一下，但好像玩過……不是，是發現妳似乎不是那種只會說不會做的人，儘管妳還是很弱。」

最後一句可以不用補！楠雪忍住想掐他的衝動。

「所以……我們之後好好相處吧，但還是僅限於私底下。」

楠雪盯著他的側臉，思索著這些話的可信度。

畢竟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怎麼可能輕易的對他人低頭。

「總之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像是自己也說得有點彆扭，夜凜起身走向陽台。

「對了，那個陣法是我剛剛處理魔物時用的，我已經將它精簡化了，雖然威力不大，但跟原本的效果是一樣的。」夜凜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著落地窗的手一頓，接著轉頭斜了她一眼。

「妳最好趕快學會，之後我會考妳。考不過的話……妳就等著瞧吧。」說完不等楠雪反應，他直接翻出陽台，接著消失在空氣中。

楠雪愣愣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又將一旁的紙拿起來看一眼。

「這麼複雜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記得起來啊！」

她氣呼呼的將紙摔在地上，朝對方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拳。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

楠雪這才想到已經將語晴晾在外面很久了，急忙出去開門。

「抱歉，待了那麼久。」她低聲道歉。

語晴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沒事，我剛剛也不小心睡著了。」

……看來夜凜還留了一手。

「話說妳剛剛聽起來怎麼氣急敗壞的啊？是遇到什麼事嗎？」

語晴回到房間轉了一圈後問。

「沒什麼……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而已。」

儘管知道夜凜剛剛有設結界，楠雪還是不敢大意，胡亂地將手機從口袋拿出來晃了晃。

幸好語晴沒繼續追問，只是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楠雪一邊點頭，一邊拿出手機把陣法紙拍了起來。

畢竟，她可不想因為記不住那張紙上的東西，又被某人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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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交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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