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中開始,他就遭受到霸凌,課本消失、課桌椅被搬走、抽屜被塞滿垃圾、便當被倒廚餘、水壺裡面被加料,這些對趙石楠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甚至有學長直接將他拖到男廁所,強逼他喝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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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厲害嗎?虐殺動物的臭小子,本大爺代替上天來懲罰你!哈哈哈……」這名國中學長使喚其他人合力將趙石楠的頭壓向男生小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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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掙扎、尖叫,卻逃離不了這些暴力,最後無力反抗,眾人一施壓,他的臉還真的浸到小便斗裡,而小便斗中有著剛剛學長的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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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著雙眼,同時屏住呼吸,幾乎覺得自己快死亡了,可這些人依舊不放過他,用力的壓著他的頭,譏笑聲此起彼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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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明明就不是他做的,為什麼他要遭受到這些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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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經哭喊著說殺貓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沒有人相信他,也沒有人肯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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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家,他身上都帶著大小不一傷口,身上的衣服也都髒兮兮的,母親問他是不是又貪玩了,他只能輕輕的點點頭承認,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無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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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當然知曉他被霸凌的這些事情,可是他沒有出面制止,因為連班導也覺得虐殺動物的他是該接受一些懲罰,所以面對班上同學的欺凌,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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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霸凌事件變本加厲,身上傷口越來越多,趙石楠終於受不了,某天他帶著一支錐子去學校當作防身,等到再次被學長架走的時候,沒有任何思考就直接捅入對方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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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那名學長痛苦的嘶吼著,痛到在地上打滾,其他人見狀紛紛散開,見趙石楠面無表情地站在中間,手上拿著沾血的錐子,表情很陰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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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虐待動物?那想不想也嘗試看看?」他冷漠地說,眼眸中的冷光一閃,下一秒蹲在那位學長的身邊,猛力的抓起對方的頭髮,將錐子抵在他的臉上,一字一句輕輕地說著,每一句話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你想知道我虐貓的過程嗎?我可以慢慢地告訴你,我先把貓的頭給捏住,然後把貓的眼睛給捅爛,接著是脖子,你知道貓的脖子有多脆弱嗎?輕輕的一捏,好像就聽到骨頭斷掉的聲音,再來是身體,身體好柔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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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故意將錐子抵在學長的脖子處,冰涼的錐子讓學長不停的顫抖,也讓他感到害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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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經病!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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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知道你爸是誰,但我告訴你,以後別惹我,否則下次捅的就是你的眼睛!聽清楚沒有!?」趙石楠怒吼,語帶威脅,由於一直都是受欺負的他,突然爆火噴怒,周圍的人紛紛傻愣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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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學長顫抖的雙唇,顫抖的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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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遠一點,聽到沒有?」他用力的抵住錐子,整支錐子幾乎快要陷入學長的頸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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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學長非常慌張,怕的就是趙石楠真的會動手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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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趙石楠放開了他,那位學長連滾帶爬的離開,其他人也害怕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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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趙石楠,眼神空洞的看著那些逃逸的背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手上拿著的錐子正在滴血,一滴、一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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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滴出來的,是他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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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這件事情在學校傳了開來,說趙石楠將惡霸學長給打壓在地,語帶威脅的說要痛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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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的父親愛子心切,說要告趙石楠傷害罪,學校最後通知趙石楠的父母,希望他們到校,在到校的前一天,趙清榮將趙石楠給叫到書房裡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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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做什麼?不好好讀書,整天不是貪玩就是打架,我花錢送你去學校不是要你做這些事情的!你為什麼就是不當個好學生?你怎麼就不學學江燦陽?人家進入國中後每次都拿第一名回家,但你呢?你到底在幹麼?」趙清榮邊說邊生氣的握起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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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目光冷冽,「貪玩?打架?哼……你還真以為我每天身上的傷口是因為貪玩造成的啊?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因為國小虐殺動物的事件被霸凌?他媽的我當時為什麼要為了媽媽而隱瞞你外遇的事情?我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因為你的謊言你的隱瞞跟你的外遇所造成的!」他怒瞪著他,對父親的尊重早就因為那謊言而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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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江燦陽也知道你外遇這件事情,他做何感想?」他不屑地笑了笑,音量提高,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媽媽跟自己的姨丈搞在一起,他的書還讀得下去嗎?他還會拿到第一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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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趙清榮的外遇對象是誰,所以才這麼討厭自己的小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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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榮啞口無言的看著他,雙脣顫抖著,「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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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跟小阿姨的事情?」趙石楠的語氣更加的冷漠,直接坦承他所知道的事實,起先他原本以為父親的心最後會回到這個家裡,但等了又等,等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他離黑暗深淵處也越來越近,早就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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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小的時候,他就曾經看過自己的父親與自己的小阿姨兩人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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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昏暗的車子裡,彼此探索著對方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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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裝作不知道,直到虐貓事件的發生,他才知道原來不是只有他知道,就連那群高中生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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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國小就一直知道你們搞在一起了,就為了隱瞞這件事情,你寧願讓外界以為殺貓的人真的是我,我遭受到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對我的?不只同學,就連老師也在霸凌我!你還真以為到現在為止我不戳破你的謊言是因為你的關係嗎?我會選擇不說出口是因為媽媽的關係!要不然我早就到大家面前撕開你那醜陋的面具了!」他瞪大眼睛,怒罵:「噁心!你根本不配當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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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早就破碎,若母親在家,趙石楠便會戴上虛假的面具來偽裝自己,他知道這是父親要的,因為母親的關係他願意配合演出那和樂融融的畫面,為的就是不想讓母親受到傷害,而一旦母親不在家,他與父親之間的關係比陌生人還要來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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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堅持了這麼久,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了,父親不旦沒有檢討自己,反而緊抓著他不想傷害母親的這項弱點,繼續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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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丟下那句難聽的話後,打開書房門打算離去,卻在開門的瞬間看到房門外的江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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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江燦陽的時候趙石楠自己也愣住了,從對方的表情看來,他十之八九已經聽到剛剛的談話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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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強忍的情緒,雙唇顫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趙石楠,「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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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撇過頭,咬了咬唇,「……你怎麼不去問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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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討厭我的原因?」江燦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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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前到現在,他想與這位跟自己同年齡的表哥親近,可是每當他靠近他,對方卻退開閃躲,不要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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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國小五六年級為隔壁班關係,所以江燦陽常常看見趙石楠調皮的與班上的同學嬉鬧,尤其愛鬧坐在隔壁的女同學,見到他臉上的笑容,他不懂為什麼這樣子的笑容不是因為他而綻放?他不懂,為什麼趙石楠每次看到他就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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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小某次下課,難得來找他的趙石楠跟他借了課本,當下他還以為對方終於願意跟他拉近關係了,但實際上並沒有,就算他主動與他打聲招呼,對方也不理他,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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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問過他為什麼唯獨對他冷漠,可趙石楠撇過頭,連解釋也不願意解釋就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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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就是我討厭你的原因,因為你媽的關係!所以我討厭你媽!我討厭你!」怒瞪對方一眼,趙石楠轉身離去,只剩下江燦陽與趙清榮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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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石楠走後,江燦陽看著趙清榮,一就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姨丈,趙石楠說的是真的嗎?你跟我媽……你們偷偷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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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胡說的,你別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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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瞇起眼睛,覺得這一切都好可悲,「到現在你還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而不檢討自己?你已經知道趙石楠身上的傷口是因為霸凌而來的了,而會被霸凌的原因跟你有關,你卻還是不肯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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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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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搖了搖頭,一臉失望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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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的母親叫洪雪櫻,當天晚上他找上自己的母親問話,洪雪櫻支支吾吾的,臉色沒有很好看,眼神也不停的在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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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洪雪櫻的反應,江燦陽心中覺得既失望又失落,他就好像被人推入深淵中一樣,一瞬間所有的黑暗都朝他襲來,而他不得不接受這一切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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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看著自己那第一名的成績單,突然覺得好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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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趙石楠會如此的討厭自己,是因為自己在不自覺中惹到他,或是不小心讓他不開心,他試著想要彌補、試著想要拉近與他之間的關係,可是一切都徒勞無功,不管他怎麼努力,趙石楠就是不喜歡他,只因為他是媽媽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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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趙石楠兩人同年齡,在同間國小與同間國中,遭受到的命運卻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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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些成績單給撕碎後,他哭了,他到底在這些虛假的世界中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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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的幸福,全都是一層又一層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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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試著勸說母親跟姨丈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可是洪雪櫻就像是著迷於外遇這份毒藥,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碰觸,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碰觸,吸毒會上癮,沉浸於這份禁忌之戀的她也同樣上癮,無法自拔,猶如身陷在流沙之中,不斷的陷下去,無法抽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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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洪雪櫻在懷下江燦陽後,丈夫失業,因為家裡經濟的問題夫妻兩人時常大吵,最後丈夫毅然決然的狠心拋下自己的妻子跟兒子,這幾年來洪雪櫻獨自一人將江燦陽給養大帶大,看見自己的姊姊與姊夫那恩愛的模樣,常常羨慕,也常常感嘆為什麼命運這麼捉弄人?為什麼都遇不到這麼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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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被金錢壓得喘不過氣的她來姊姊家想要找姊姊訴苦,沒有想到姊姊外出不在家,而姊夫邀請她進去作客,聽見對方那溫和的聲音與有禮的行為,她不禁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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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的男人是自己的男人,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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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也被溫柔地呵護著,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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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渴望被人愛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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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起這些,她不自覺得流淚,鄭清榮見狀感到有些慌張,遞了衛生紙給她拭淚,卻突然被對方給擁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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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單獨處於一個空間,如果其中有一個人踩了剎車,或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悲劇發生,可在這充滿曖昧的氣氛下,兩人情不自禁地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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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後,兩人開始了不正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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