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噬其骨 - 第7章回憶

兩年的時間像是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記憶里的霍擎晏總喜歡跟在他後面，小小的手抓住他的衣角。

“喻安哥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他的生活是一灘爛泥。

父母離婚，媽媽將他丟在街上和別的男人跑了，他一個人流浪。

撿垃圾，在垃圾桶跟狗搶吃的。

流浪了不知道多久是個好心的老奶奶收養他，才僅僅幾年，奶奶就去世了。

老奶奶也是孤零零一個人，本來兩人相依為命。

現在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他當時9歲，被丟棄那年5歲，接受不了一個人他半夜跑出去。

結果在公園遇見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

那天下著雨，他小小的一個就這麼坐在垃圾桶旁邊，可憐兮兮的。

但眼睛卻炯炯有神的，和當初被丟棄的他一樣。

動了惻隱之心將人帶回家。

男孩很乖，喜歡纏著他，害怕打雷，下雨天必須要讓他抱著睡。

帶回家的第一晚，他給男孩洗了澡，煮了一碗面。

男孩很可愛，看著年紀真的很小，那眼神和當初被丟棄的他一模一樣。

他將人帶回去，也知道了男孩的名字叫霍擎晏。

他沒錢，但年紀小，他只能靠撿垃圾為生，和去鄰居水果店裡幫忙。

吃不好穿不暖，他把最好的都給了霍擎晏。

就好像在養他以前的自己。

供他上學，買他任何想要的東西，吃喝從不虧待，盡心盡力對他好，雙方都是彼此的救贖。

霍擎晏也很爭氣，在學校里學習很好，特別受歡迎。

放學回來早了，還去水果店幫他，夜晚就讓他抱著睡，以前最窮的時候，兩人會吃一個麵包，但最多的都給了霍擎晏。

霍擎晏哭的厲害，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

“我以後一定對你好，哥哥是我唯一的家人，是我一輩子最重要的人。”

“我是你養大的，我最喜歡哥哥了。”

甚至去上學的時候，霍擎晏還哭著不願意上學，說要永遠陪著他，不想和他分開。

“小晏，好好上學以後才能讓哥哥過上好日子啊。”

初中，霍擎晏以優秀的成績考進重點，學習名列前茅，性格開朗活潑。

他不再在水果店裡工作，選擇跟著水泥工搬水泥，供他上學。

高中，依舊考進重點班級，開始長高，有了不少女孩子喜歡，但滿心滿意都是喻安。

他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給霍擎晏安靜的學習氛圍，找了份工資高點的工作。

自己也開始學副業畫畫賺錢，賺到了錢就帶霍擎晏吃大餐和給他買衣服。

被著名畫家看中畫的畫，很欣賞他的才藝，收他做徒弟。

大學，霍擎晏以優秀成績被保送，成年那天，喻安拿出存了好久的錢，甚至借了不少貸款，送了他生日禮物。

一個小棟別墅。

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

霍擎晏歲生日那天，俊秀高大的少年開心的抱著他，有力的手臂捆著他的腰，將他摟入懷裡。

“哥，我長大了，我可以反過來保護你了。”

燈光搖曳，他清楚的看到少年眼裡的喜悅和開心，滿眼都是他，像是一切都苦盡甘來。

喻安只是笑笑，抬手撫摸他的臉頰。

“生日快樂，小晏。”

他將房本遞給他，這就是他送給霍擎晏的生日禮物。

可少年似乎不滿意這個禮物，只是目光灼灼的落在他臉上。

“喻安，我想要你親親我。”

他沒有喊稱呼，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喻安愣了一秒，面前的人也並不像開玩笑，眼神認真，期待著他的回答。

他一直都喜歡霍擎晏，這麼多年來身邊只有他。

“多大人了要親親。”

嘴上這麼說著，喻安還是墊腳親吻在他臉龐，一觸即逝。

那一晚，兩個人都害羞的紅了臉。

只是輕輕的一個吻，成了少年的心事在心裡永遠化不開。

霍擎晏從那天開始就毫不掩飾心意，總說一些喜歡要一輩子在一起之類的話。

喻安不確定他心裡是不是真的有自己。

但霍擎晏總在堅定的選擇他，說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喜歡是真的，兩方都是真真實實能看出來的，一起度過苦日子，再到現在，怎麼可能說一點愛都沒有。

直到霍擎晏大三那年。

大學學業不那麼緊張，甚至優秀漂亮的女生有很多。

帥氣俊朗的男生成為清大校草，數不清的情書，但霍擎晏不喜歡她們。

“你們不要喜歡我，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我哥，我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

幾年過來全部都是溫情，兩人相互扶持，相互安慰，互相都只有對方。

一個女生的出現。

青春靚麗的女生敢於追求自己的愛情，性格開朗活潑，不同於其他女生。

他也不知道霍擎晏的情況。

只知道霍擎晏很粘他，可到後來就開始很晚回家，甚至學著做甜點。

他偷偷去過學校，才知道跟一個女生走的很近。

他很生氣，因為他親眼看到過女生待在陰暗的巷子里，吸著煙。

漂亮的臉上露出嫌棄，調笑般的和周圍的朋友打賭聊天。

“什麼校草，不還是勾勾手指就過來了。”

“還得是我們季大小姐，別人都拿不下來的人，被大小姐拿下了。”

“再玩幾年，等我玩夠了就把他甩了。”

霍擎晏偷偷和她約會，曠了許多專業課，這樣下去可能會掛科。

那天霍擎晏再次很晚回來，身上還沾染著酒氣，以前的霍擎晏是從來不喝酒的。

兩人對方所有的秘密都知道。

他的爸爸就是因為喝酒，喝醉酒了就家暴，至於父母離婚。

他很討厭酒。

那天他告訴了霍擎晏女生接近他是有所圖的，讓霍擎晏少跟她來往。

而男生第一次跟他頂嘴，眼神帶著厭惡般的落在他身上。

“她很好，你不配說她。”

喻安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自己，他拽住霍擎晏，看著他因為酒氣通紅的臉。

“什麼叫做不配。”

少年似乎不想再這麼裝下去了，也想知道答案。

“喻安，你是不是對我有不一樣的心思，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他沒辦法掩蓋自己的感情，也難以接受他喜歡上別的女生，在爭吵之下，他承認了。

承認了喜歡霍擎晏。

只是見到了他噁心的表情，甚至甩開他的手，當著他的面抽紙巾擦手。

“噁心。”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噁心的癖好。”

那女生是真的另有所圖，他不想霍擎晏被一個女生毀了人生。

酒氣和情緒交加，那天他們吵了一架。

“真的很無理取鬧，我就是喜歡她，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這個死同性戀嗎？”

“我終於知道你爸為什麼離婚，而你媽為什麼丟下你了，因為你就是個噁心的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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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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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