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二話 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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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頭，是死一般的沉寂。張局長那顆久經風浪、早已鍛鍊得如鋼鐵般堅韌的心臟，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劇烈跳動著。袁暉……聖光女神……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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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信息量過於龐大，幾乎要讓他的大腦當機。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心神，用一種夾雜著敬畏與試探的語氣問道：「小暉……很高興你平安歸來，但您要求與一號和二號首長會面，可否……可否先向我透露一二，您所說的『籌碼』，究竟是關於什麼？這樣，我也好向首長們轉述，讓他們有所準備，以便更好地作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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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極為謹慎，既表達了對袁暉的關心，也維持了下屬對上級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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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袁暉的回答，卻是平靜而絕對，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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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長，到了會面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她的聲音透過加密的線路傳來，清晰而冷靜，「你只需要轉告他們，這份籌碼，對華夏百利而無一害。你，好好安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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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也不待張局長有任何追問的機會，袁暉便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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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張局長愣在原地，許久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抹複雜至極的苦笑。他知道，時代，真的變了。過去，他基本上是看着袁輝如何變成袁暉的，而現在，他，以及他身後整個國家機器，都必須要對這位有绝對力量改變地球格局的人，表示高度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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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袁暉將手機還給芷君。她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襲來，提醒著她那高達二十年的生命力損耗，並非幻覺。但同時，一股奇特的、充滿活性的暖流，也在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修復著受損的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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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出結論，以現今的狀態，只要不是進行全力以赴的戰鬥，支撐到與首長們會面結束之後，再進行為期一到兩週的深度睡眠，是完全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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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已定，她便不再耽擱。與芷君和陳冰月簡單告辭後，她婉拒了兩人開車送她的提議，獨自一人走出了李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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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驅車，先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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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病房裡，袁暉看見了那個遭受惡意交通意外的同學——小薰。此刻的小薰，正半靠在病床上，捧著平板電腦看著有趣的綜藝節目，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燦爛的笑容。看見袁暉進來，她立刻開心地放下了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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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暉！你來啦！」小薰的聲音清脆而充滿活力，「你的醫術真是太神了！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九成，活蹦亂跳的！今天早上醫生來巡房，看到我的恢復進度，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我剛做完詳細的檢查，醫生說，如果沒有什麼突然的惡化，下個星期，我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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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天大的喜事，興奮地補充道：「對了對了！昨晚我爸接到一個電話，你猜是誰打來的？是陳氏集團屬下一個地盤項目的什麼人事部打來的，通知他下個星期就去辦入職手續，直接上班！小暉，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應該說是全人類的福-星！你看，你一出現，之後聖光女神也跟著出現，又一次拯救了人類！總之，就是運氣好到爆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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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小薰天真爛漫的話語，袁暉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意。這份溫暖，沖淡了她身體的疲憊與靈魂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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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小薰的目光，落在了袁暉的髮絲上，她好奇地歪了歪頭：「咦，小暉，你怎麼突然有這麼多白頭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不過沒關係，以你那比華佗還神的醫術，應該隨便吃幾服中藥，就能調理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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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暉聞言，心中微微一顫，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她伸手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那幾縷銀絲，用一種時下年輕人特有的、不在乎的語氣說道：「這個啊？這是目前網絡上最流行的髮色，叫『星塵殞落灰』，我自己覺得好玩，貪新鮮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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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原來是這樣！還挺酷的！」小薰不疑有他，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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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暉看著她那重新變得開朗明媚的臉龐，心中暗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又陪著她聊了一會兒，叮囑她好好休息後，袁暉便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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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將車開回了大學校園。她像一個最普通的學生那樣，走在林蔭道上，感受著那份獨有的青春與寧靜。她走進教室，安靜地聽了數節課，任由那些學術知識沖刷著自己複雜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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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間休息時，她饒有興致地走到了學生會大樓前，在那個臨時搭建的「第一屆聖光女神Cosplay扮演大賽」，看著報名海報，再想起之前和魔神的决戰，她只是微微一笑，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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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她才終於驅車回家，與那位從前是老婆，現在的「契媽」，團聚吃飯去了。
楊秀燕看見袁暉，說：「小暉，一夜不見，怎麼覺得你成熟不少，而且你還染了髮，看起來像大了十歲啊！」
袁暉說：「最近流行這種髮色，我貪玩染了一些，而且還用了一些護膚品，看起來成熟一點是正常的！好了，我也很餓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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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袁暉這邊的悠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局長那邊的雷厲風行與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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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他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刻啟動了最高級別的應對程序。他親自與二號首長進行了單線的絕密溝通。在通話中，他按照袁暉的劇本，聲稱自己在冥想之時，以一種玄之又玄的方式，「感應」到了聖光女神並未真正殞落，而是以一種更高維度的形態存在著。並且，這位「女神」，也對他作出了明確的指示，要求與華夏的最高首長，進行一場秘密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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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會面的具體內容，張局長表示自己也並不知曉，女神只是要求他負責安排好會面的地點與時間，屆時，她會再次聯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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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首長在聽完這番近乎天方夜譚的匯報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若這話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他恐怕會直接下令將對方送去精神病院。但說這話的人，是張局長——華夏最為務實、最為冷靜的情報與安全系統的掌舵人，而且是上次邪神事件，唯一和聖光女神有過交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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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重大，二號首長立刻與一號首長，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召開了一場只有他們兩人的絕密會議。兩人對視著，眼中都充滿了震撼與凝重。他們反覆推敲著這件事的可能性與背後的深意。最終，他們達成了一致——無論這位「聖光女神」究竟是何方神聖，無論她的目的為何，這都是一次華夏絕不能錯過的、與「超凡力量」直接對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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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意了這次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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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二號首長的指令便傳達回了張局長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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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長，一號首長和我，都同意了這次會面。」二號的聲音，透過加密線路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時間，安排在下個星期。地點，定在首都京郊的一座地下軍事設施內。從現在開始，那座設施將會被完全清空，所有人員撤離。會面當天，方圓十公里內，將不允許有任何其他無關人員存在，地面部隊會進行最高級別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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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上空，將會被劃為臨時的絕對禁飛區，任何飛行器未經許可，擅入者將被直接擊落。不僅如此，我已經下令，我們在軌的『天眼』空間站，將會臨時改變軌道，在會面期間，駐守在該軍事設施的正上方空域。目的，是為了防備任何其他國家的間諜衛星，進行任何形式的接近與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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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連串堪稱銅牆鐵壁的安排，張局長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來。他明白，這是國家所能提供的、最高級別的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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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二號首長的通知後，他立刻再次啟用了那條絕密的線路，將會面的時間與地點，告知了袁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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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袁暉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彷彿這一切驚天動地的安排，都只是在預訂一間普通的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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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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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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