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趁夜晚回家去看看,但我還未走遠,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了回來,回到蘇青葙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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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也試過在白天回家看看,但同樣失敗,我一樣是被拉了回來。不過有個新發現,我要麼被拉回她的房間,要麼被拉回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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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回家的便是我頭七那天,僅此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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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過去,我也習慣了待在她身邊,或是待在她的房間,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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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想過為什麼是她,而不是別人。我跟她是有什麼特別的交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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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想來,其實我原本以為升中學之後便不會再見到她。但開學之後,我才發現她和我升上了同一所中學,而且是同一班。當時,我內心是有一點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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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朋友圈不一樣,但我卻因為被參加了班際舞蹈比賽,能跟她有多一些交集。説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何一向安靜的我會被提名參加舞蹈比賽,而同學們都同意,大概是有作弄我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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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甘之如飴,因為我們隊有十個同學,我跟她組成一對,而舞蹈動作中需要我們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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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我整個中學生涯中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也是我跟她最親近的交集,更是我唯一一次牽女生的手。會是這個原因嗎?還是因為她也曾跟我有類似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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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被霸凌,男生女生都有。而她是被女生杯葛,還是一年級開學時剛認識的新朋友。她們五個女生在第一個學期成了好朋友,但在第二個學期,其中兩個女生帶頭杯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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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原因,我猜是因為忌妒。她們三人一進學校,便成為眾人的焦點,高年級的男生都過來認識她們。而她直接有追求者,是校長的兒子,但她並沒有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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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還是幸運的,被杯葛的時候,仍然有其他女同學可憐她,照顧她一下。二年級的時候,許懷星的追求,讓她的情況有好轉,她也認識了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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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沒那麼幸運,所以她被杯葛時,我也沒能幫助她,因為我也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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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她的家來了一位客人,只有我看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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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走走走,別待在這個家。」一道蒼老且生氣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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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能看見我?」我驚訝扭頭,看見一位老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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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能,別廢話,你快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他語調嚴厲地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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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着蘇青葙,一臉無奈道「我走不了,每次都被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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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老伯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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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給你看,你看清楚。」説罷,我便離開房間,離開她的家。但來到升降機大堂,我便瞬間被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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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看着我被拉回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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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離開不了。她在哪,我便在哪。」我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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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疑惑「所以你不能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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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不過,伯伯你是誰?為什麼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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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伯伯住在附近,最近剛去世。他老婆在年青的時候幫人家照顧小孩來幫補家用,其中一個小孩便是蘇青葙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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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語氣和藹道「每年新年,她媽媽都帶着她們姐妹倆來探望我們老人家。她姐姐長大後便不再來了。反倒是她,我們沒有照顧過她,但她每年都跟媽媽來看我們。所以我走之前,去看完老婆,便來看看她跟她媽媽。你呢?你還沒説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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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實告知他,我是誰,為什麼在這裡等等。他一直聽我絮絮叨叨,讓很久沒有説這麼多話的我都説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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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辦法。人鬼殊途,你這身陰氣對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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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上頂着問號「是這樣的嗎?你不是剛死嗎?懂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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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年紀越大,聽過的事情亦越多。」他語重心長地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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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走不了。」我頓一頓,繼續説「我能做到的,便是跟她保持最遠距離,不過也遠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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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捋捋下巴「聽説自殺的人會在自殺地點不繼重複整個過程,讓他們重複經歷痛楚,懲罰他們不珍惜生命。但你卻沒有,你確定你是自殺嗎?難道傳言是假的?還是你想想看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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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沉思,他繼續説「我也是時候走了,免得冥界使者來接我時看到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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