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桃花盛開的誓言
在台灣南部的某個小山村,春風總是溫柔地拂過田野,帶來泥土與花香的氣息。村子裡有一片桃花林,每到春天,粉紅的花瓣如雪般飄落,鋪滿了山坡。那年,1950年代的台灣,戰後的鄉村雖然貧瘠,卻充滿了生命的韌性。
阿春是村裡的女孩,十八歲,皮膚被陽光曬成健康的麥色,眼睛清澈如山間的溪水。她是村裡有名的巧手,會用竹篾編織籃子,也會在農忙之餘幫母親縫補衣裳。她的笑聲總能讓村裡的老老少少感到一絲溫暖,像春風一樣,吹進每個人的心裡。
阿輝是村裡新搬來的青年,二十二歲,父親是從大陸撤退來台的軍人,卻在一次任務中失蹤,留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阿輝長得高大,眉宇間有股不屈的倔強,卻也帶著一絲憂鬱。他在村裡幫人蓋房子,扛著沉重的木材,汗水滴在泥土上,卻從不喊累。
兩人的相遇,是在桃花林裡。那天,阿春提著竹籃去林邊採集野花,準備拿回家做花茶。阿輝正在林子裡砍柴,斧頭一下一下地劈在木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阿春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絆倒在地,竹籃裡的花瓣灑了一地。阿輝聽到動靜,轉身看見她,連忙放下斧頭跑過來。
「小姐,妳沒事吧?」阿輝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外地口音。
阿春紅著臉,搖搖頭,試圖撿起地上的花瓣。阿輝蹲下來幫她,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阿春像被燙到似的縮了回去。阿輝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這些花真漂亮,跟妳一樣。」
阿春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那一刻,桃花林裡的春風吹過,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彷彿預示著什麼。
從那天起,阿春和阿輝開始常常在桃花林相遇。阿春會帶些自己做的糕點給阿輝,阿輝則會折一朵桃花別在她的頭髮上。他們聊村裡的事,聊未來的夢想。阿輝說,他想存夠錢,帶母親去城裡過好日子;阿春則說,她希望有一天能開一間小小的裁縫店,把村裡的女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
某個黃昏,夕陽將桃花林染成一片金紅,阿輝拉著阿春的手,站在一棵老桃樹下,認真地說:「阿春,妳願不願意等我?等我存夠錢,安定下來,我就來娶妳。」
阿春低頭看著腳下的花瓣,心跳得像鼓一樣。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好,我等你。」
那天,他們在桃花樹下許下誓言,春風為證,桃花為媒。
第二章:細雨濛濛的思念
日子一天天過去,阿輝為了實現夢想,開始到鎮上的工廠做工。每天清晨,他騎著腳踏車離開村子,傍晚才回來,滿身疲憊。阿春則在村裡幫忙農務,偶爾去鎮上賣自己編的竹籃。雖然兩人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每次相聚,他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溫柔與期待。
然而,命運從不輕易成全。1950年代的台灣,經濟尚未完全恢復,鄉村的生活艱難。阿輝的母親身體每況愈下,醫藥費像一座大山壓在他肩上。為了多賺點錢,他開始接更多的活,有時甚至連夜趕工。阿春看在眼裡,心疼得不得了,卻只能默默為他準備飯盒,縫補他破舊的工作服。
某個雨季,細雨濛濛,村裡的路變得泥濘不堪。阿輝已經好幾天沒回村子,說是工廠有大訂單,要加班。阿春站在自家窗邊,看著雨滴滑過玻璃,心裡滿是思念。她想起阿輝的笑,想起他在桃花林裡說過的話,忍不住拿出一塊手帕,那是阿輝送她的,上面繡著一朵簡單的桃花。
「阿輝,妳一定要好好的。」她低聲呢喃,彷彿雨聲能把她的話帶到遠方。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xjFbZa51N
那天晚上,阿春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阿輝又回到桃花林,花瓣紛飛,他們手牽著手,笑得像孩子一樣。可夢醒時,窗外的雨還在下,屋裡只有孤單的燭光。
第三章:夜色沉沉的孤影
時間如流水,轉眼過了兩年。阿輝的母親因病去世,留給他的只有一間破舊的房子和無盡的債務。為了還債,他幾乎沒日沒夜地工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眉間的憂鬱卻越來越重。阿春試圖安慰他,卻發現自己能做的越來越少。
村裡開始有流言,說阿輝可能會離開村子,去台北找更好的工作。有人說,他已經在城裡認識了一個女孩,是工廠老闆的女兒,長得漂亮又有錢。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刺進阿春的心,她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懷疑。
某個夜晚,月光冷清,阿春獨自走到桃花林。那棵老桃樹依然屹立,卻已不再盛開如昔。她站在樹下,風吹來,落葉飄零,像她的心情一樣無依。阿輝已經好幾個月沒回村子了,連一封信都沒有。她寫了好幾封信寄到工廠,卻如石沉大海。
「阿輝,妳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阿春對著夜空低語,眼淚滑過臉頰,滴在泥土上。
她想起歌詞裡的句子:「夜色沉沉月光冷清,孤影彎彎映阮的心情。」這一刻,她彷彿真的成了那個孤單的影子,等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承諾。
第四章:風吹落葉無人撿
1960年的春天,村裡的桃花林依然盛開,但對阿春來說,那些花瓣不再是當年的浪漫象徵,而是無聲的傷感。阿輝已經一年多沒有回村子,鎮上的工廠傳來消息,他被調到台北的一間大工廠,負責管理一條生產線。村裡的流言越來越多,有人說阿輝已經在城裡安家,甚至準備結婚。阿春聽到這些話時,只是低頭縫補手裡的布料,沉默不語。
她開始習慣在夜晚寫日記,把對阿輝的思念化成一筆一畫。日記本的每一頁都寫滿了「望春風吹啊吹,吹甲阮心醉」,彷彿只要寫下這些字,就能讓心裡的痛少一些。她不敢去問阿輝的真假消息,害怕得到一個無法承受的答案。
某天,阿春的母親看著她日漸憔悴的臉,終於忍不住說:「阿春啊,人生像春天的花,開得再美也會凋落。妳不要再等一個不回頭的人了。」
阿春搖搖頭,輕聲說:「阿母,阮相信他。他說過會回來的。」
母親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她知道,女兒的倔強就像山裡的竹子,風吹不彎,卻也容易斷。
那年夏天,村裡來了一個媒人,帶來一門親事。對方是鄰村的阿財,家裡有幾畝田,父親是村長,為人老實。媒人說,阿財見過阿春一次,覺得她溫柔賢淑,非她不娶。阿春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說:「謝謝好意,阮心裡已經有人了。」
媒人走後,母親氣得罵她:「妳這傻女孩!阿輝都沒消息了,妳還等什麼?青春不等人,妳想一輩子孤單嗎?」
阿春低頭不語,手指緊握著那塊繡有桃花的手帕。她想起歌詞裡的「風吹落葉無人來撿」,心想,或許自己真的就像那些落葉,飄零無依,卻依然固執地等著一個不可能的春天。
第五章:舊情如煙霧
秋天到來時,阿春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她的名字,字跡歪歪斜斜,像是匆匆寫就。她心跳加速,拆開信封,卻發現只有短短幾行字: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fhEpkuR3Q
「阿春,對不起,我沒能實現我們的誓言。台北的生活很苦,但我必須留下來。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家吧。阿輝。」
信紙從她手中滑落,掉在泥土地上。阿春呆呆地站在院子裡,秋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她沒有哭,只是覺得心裡空了一塊,像被挖去了一部分靈魂。
那天晚上,她又去了桃花林。樹下已經堆積了一層落葉,風一吹,沙沙作響。她蹲下來,撿起一片枯葉,喃喃自語:「阿輝,妳為什麼不回來跟我說清楚?為什麼連一句真話都不願給我?」
她想起歌詞裡的「舊情像煙霧,彷彿又相偎」,閉上眼睛,試圖在記憶裡尋找阿輝的影子。那個在桃花林裡笑著為她別上花朵的少年,彷彿還在眼前,卻又像煙霧一樣,抓不住,留不下。
幾天後,阿春聽到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阿輝在台北病倒了。據說他在工廠連續加班,積勞成疾,得了肺病,已經住進了醫院。村裡有人議論說,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阿春聽到這話,腦子一片空白。她不顧母親的反對,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決定去台北找他。
「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要親眼看他最後一面。」阿春對母親說,語氣堅定得不容反駁。
第六章:青春小路走甲頭毛白
台北的街道對阿春來說是陌生的,高樓、車馬、喧囂的人聲,讓她感到無所適從。她花光了所有積蓄,輾轉找到阿輝所在的醫院。那是一間簡陋的病房,空氣中瀰漫著藥水味。阿輝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瘦得只剩骨頭,卻依然是她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帶著倔強與憂鬱。
「阿春,妳怎麼來了?」阿輝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轉過頭,不敢直視。
阿春咬著唇,強忍淚水:「我聽說你病了,我不放心。」
阿輝苦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妳不該來的。我已經沒什麼值得妳等的了。」
「你說過會回來娶我!」阿春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就算你變心了,我也要聽你親口說!」
阿輝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沒變心,阿春。但我給不了妳幸福。我欠了一身債,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妳值得更好的人。」
阿春搖頭,握住他冰冷的手:「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活著也好,死了也好,我都陪著你。」
那一刻,病房裡的時光彷彿靜止。阿輝的眼角滑下一滴淚,他輕聲說:「阿春,對不起。是我負了妳。」
接下來的日子,阿春留在台北,找了一份洗衣工的工作,白天賺錢,晚上守在阿輝的病床邊。她用微薄的工資幫他買藥,幫他擦拭額頭的汗水。阿輝的病情時好時壞,有時清醒時會跟她說起過去的日子,說起桃花林,說起他們的誓言。每當這時,阿春都會微笑著聽,卻在心裡默默唱著:「望春風吹啊吹,吹入夢中水,若有妳聲音,阮就袂孤單。」
然而,命運終究無情。冬天的某個清晨,阿輝在睡夢中停止了呼吸。阿春抱著他的遺體,哭得像個孩子。她沒有怪他,只怪自己沒能早點來到他身邊。
第七章:夢中水,聲音遠
1961年的冬天,台北的天空灰濛濛的,像阿春的心一樣,覆蓋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阿輝的離世像一把刀,狠狠插進她的胸口,卻沒有血流出來,只留下一片麻木。她沒有回村子,而是選擇留在台北,繼續做洗衣工,住在一間簡陋的租屋裡。每天清晨,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洗衣廠,雙手泡在冰冷的水中,卻從不抱怨。因為對她來說,忙碌是唯一能讓她暫時忘記痛苦的方式。
夜晚是她最難熬的時刻。當城市的燈火逐漸熄滅,她躺在窄小的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裡總是浮現阿輝的影子——那個在桃花林裡笑著為她別上花朵的少年,還有病床上那雙無力的眼睛。她常常夢見自己站在村裡的桃花林,春風吹過,帶來阿輝的聲音,低聲說著:「阿春,別等我了。」
「望春風吹啊吹,吹入夢中水,若有妳聲音,阮就袂孤單。」她低聲哼唱這句歌詞,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響,卻只有冷清的牆壁回應。她把那塊繡有桃花的手帕壓在枕頭下,彷彿這樣就能留住一點阿輝的溫暖。
村裡的母親多次寫信催她回去,說村裡的阿財依然願意娶她,說她還年輕,不該在台北浪費青春。阿春回信時總是寫:「阿母,我很好,勿念。」但她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那個滿心期待的少女。青春的小路,她已經走得頭髮隱隱泛白——不是因為年紀,而是因為心已蒼老。
某天,洗衣廠的老闆娘看她獨自坐在角落發呆,忍不住問:「阿春,妳一個人來台北這麼久,到底在等什麼?」
阿春愣了一下,緩緩說:「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在等一個答案吧。」
老闆娘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傻女孩,人生不是只有愛情。妳得為自己活下去。」
這句話像一陣風,吹進阿春的心裡,卻沒有留下痕跡。她知道老闆娘說得對,但她放不下——放不下那棵桃花樹下的誓言,放不下那些春風吹過的日子。
第八章:春花開又凋落
時間如流水,轉眼到了1963年。阿春在台北的生活逐漸穩定,她存了一點錢,租了一間稍大的房子,還買了一台二手縫紉機,開始接一些簡單的裁縫活。她的手藝依然精巧,鄰居們都喜歡找她改衣服,偶爾還會送她一些水果或糕點作為感謝。表面上,她似乎找到了一點生活的節奏,但內心深處,那道傷口從未癒合。
某個春日,她收到一封來自村裡的信,是她小時候的玩伴阿娟寫來的。信上說,村裡的桃花林因為一場大火燒毀了大半,許多老樹都沒能保住,包括她和阿輝曾經許下誓言的那棵桃花樹。阿娟還提到,村裡的人都以為阿春不會再回來了,母親的頭髮全白了,常常坐在門口望著遠方。
看完信,阿春的手顫抖著,淚水滴在信紙上,模糊了墨跡。她想起歌詞裡的「風吹春花開又凋落」,心裡一陣刺痛。桃花林沒了,那棵承載她和阿輝回憶的樹也沒了,彷彿連過去的證據都被抹去。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等待,究竟有什麼意義?
那天晚上,她做了個夢。夢裡,她又回到桃花林,卻只剩一片焦黑的土地。阿輝站在遠處,背對著她,風吹過,捲起一陣灰燼。他沒有轉身,只是輕聲說:「阿春,回去吧。別再等了。」
夢醒時,阿春的臉頰濕漉漉的。她坐在床邊,握著那塊手帕,第一次認真思考:或許,她真的該放下。
第九章:心猶親像昨
幾個月後,阿春終於鼓起勇氣,決定回村子一趟。她帶著簡單的行李,坐上搖晃的客運車,沿著熟悉的山路回到那個她離開多年的地方。村子變了許多,田野間多了幾棟新蓋的房子,孩子們的笑聲依然在巷弄間迴盪,但那片桃花林已不復當年模樣,只剩幾棵新栽的小樹苗,在春風中搖曳。
母親見到她,激動得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抱著她,眼淚流了滿臉。阿春看著母親滿頭白髮,心裡一陣酸楚。她在家裡住了幾天,幫母親整理院子,修補舊衣服,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代。但每當夜深人靜,她還是會走到那片曾經的桃花林,站在已經不存在的老樹位置,閉上眼睛,讓風吹過她的臉。
村裡的人對她很好,阿財也來看過她,帶了一些自家種的番薯。他沒有再提婚事,只是簡單地說:「阿春,妳回來就好。村裡永遠是妳的家。」
阿春點點頭,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阿財是個好人,但她的心早已被掏空,裝不下另一個人。
某個清晨,她站在村口,看著遠方的山巒,春風吹過,帶來一絲熟悉的花香。她低聲哼起那首歌:「願妳安然平安幸福,無論天涯,心猶親像昨。」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對阿輝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她只知道,無論時間如何流逝,那段愛情,永遠是她心底最深的印記。
第十章:春風吹過窗邊
1975年,台灣的鄉村已經有了許多變化。村裡通了電,泥濘的道路變成了平整的水泥路,孩子們開始背著書包去鎮上的學校讀書。阿春最終選擇留在村子,沒有再回台北。她用在台北存下的錢開了一間小小的裁縫店,店面不大,但乾淨整潔,門口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春風裁縫」。村裡的女孩們喜歡來找她做衣服,不僅因為她的手藝好,更因為她總是笑著聽她們說心事,像個溫柔的大姐。
阿春的母親在幾年前去世了,走得很安詳。臨終前,她握著阿春的手,說:「阿春,妳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讓過去綁住妳。」阿春點點頭,眼淚掉在母親的手背上。她知道,母親一直擔心她會因為阿輝的離去而一輩子孤單。
裁縫店的生意雖然清淡,但足以讓阿春過上簡單的生活。她每天清晨會去村後的小山坡,坐在一棵新長成的桃樹下,看著遠方的田野。那些燒毀的桃花林已經被村民重新種上新樹,雖然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但春風吹過時,依然會捲起一陣花瓣雨,讓她想起那個遙遠的誓言。
村裡的阿財這些年一直沒有結婚,偶爾會來幫阿春修補屋頂或搬運布料。他從不提當年的提親,只是默默守護著,像個老朋友。阿春心裡明白他的心意,但她始終無法回應。她曾經試著放下過去,卻發現那段愛情早已融入她的血脈,成了她的一部分。
某個春天的傍晚,阿春坐在裁縫店門口,縫補一件孩子的衣裳。夕陽灑在她的臉上,頭髮中夾雜的幾縷白絲在光線下閃著柔和的光。她哼著那首熟悉的歌:「春風吹過阮的窗邊,夢中看見妳含笑面前。」她的聲音輕得像風,卻帶著一絲滿足。
一個年輕的女孩跑來,氣喘吁吁地說:「阿春姨,村裡要辦春節廟會,妳要不要去幫忙做花燈?」阿春笑了笑,答應下來。她想起年輕時,她和阿輝也曾在廟會上一起提著花燈,走過熱鬧的街道。那一刻,她彷彿又聽見了阿輝的聲音,在春風中低語。
第十一章:夢中含笑面前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1990年。阿春已經年近五十,臉上的皺紋多了,但笑容依然溫暖。她把裁縫店交給了一個年輕的徒弟,自己則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村裡的孩子們喜歡聽她講故事,尤其是那個關於桃花林的愛情傳說。雖然她從不說那是自己的故事,但孩子們總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幾分哀傷與柔情。
某個清晨,阿春如往常般坐在桃樹下,手裡拿著那塊已經泛黃的桃花手帕。她閉上眼睛,讓春風吹過臉頰,彷彿能聽見阿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春,妳要幸福。」她笑了笑,低聲說:「阿輝,我過得很好。妳放心。」
那天,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又回到了那片桃花林,花瓣紛飛,陽光燦爛。阿輝站在她面前,穿著當年的粗布衣裳,笑容一如當初。他伸出手,輕輕為她別上一朵桃花,說:「阿春,這一世,我欠妳的,來世還妳。」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Cmaj2v5R
阿春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她只是笑著,看著他,彷彿時間從未流逝。夢醒時,她躺在床上,窗外的春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花香。她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
幾天後,村裡的人發現阿春安靜地離世了。她躺在床上,手裡緊握著那塊桃花手帕,臉上帶著一抹安詳的笑。村裡的老人說,她一定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去找她的阿輝了。
第十二章:尾聲
阿春的離去在村裡掀起了一陣小小的波瀾,但很快,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她的裁縫店被徒弟接手,繼續為村裡的人縫製衣裳。桃花林的新樹長得越來越高,每年春天,依然會開出滿山的花。村裡的孩子們開始傳唱一首歌,歌詞講述了一個女孩和一個少年在桃花林裡的愛情故事,雖然悲傷,卻充滿了溫暖。
「春風吹過阮的窗邊,夢中看見妳含笑面前。」這句歌詞成了村裡的傳說,像是阿春留給這片土地的最後禮物。有人說,每當春風吹過,桃花林裡會傳來一陣低語,那是阿春和阿輝在另一個世界重逢的聲音。
阿春的一生,就像歌詞裡唱的那樣,充滿了等待與思念,也充滿了對愛的執著。她沒有等到阿輝的歸來,卻用一生的堅守,證明了愛情的重量。她的故事,隨著春風,吹進了每一個聽過這首歌的人心裡。
村裡的新一代長大了,他們或許不知道阿春的故事,但每當春天來臨,他們會在桃花林裡跑跳,笑聲迴盪在山谷間。而那棵老桃樹的影子,彷彿依然屹立在風中,見證著每一場愛情,每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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