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先生 - <眼淚的顏色> - 015 月圓月缺

當每晚抬頭凝望月色，

它又代表了誰人的心？

你還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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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湘妙緊張地低頭玩著手機，借著指尖托一托黑框眼鏡，眼角不經意地偷瞄他，因工作關係進了黑客群組，在裡面提出此處的緊急情況。

在餐廳裡被某人放了鴿子，然後又巧遇一位.....

不怎麼熟悉的男生約飯，氣氛異常尷尬，求解救，在線等！

對於沒這方面經驗的程湘妙被殺個措手不及，經過之前一番反思工作後，她將曾經對壞球的好感歸類為因危機所生出的倚賴，經過幾個月的推磨，他們只剩下點頭之交。

芝士波：某人是我？

任天霍：她經常放人飛機，見怪不怪。

水木目：各位同學！！！留意問題重點！

芝士波：男生帥嗎？

水木目：umm.......路過的小姐姐也想約，可是......

芝士波：妳等我！

任天霍：木目，妳這麼宅也有人約飯？

程湘妙越看越咬牙切齒，個個都沒回答到她的問題，眸光一轉，侍應生已領著餐牌剛離開，季思瀚重新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最近好嗎？」

「很好！我其實不餓....你....」自便！

話題終結者非她莫屬，總感覺他視線像掃瞄器，把她看過精光。

「妳要找甚麼？」

他怎會看不出她的窘迫，只是她想逃的話沒門，出口把她的話打斷。

「我沒.....」

「想清楚，一餐飯的時間！」

眼看著最後一道甜品已上，程湘妙還是繼續沉默，她真的沒胃口對著面前的移動低氣壓。

季思瀚一直體貼照顧著她，將餸菜送到碗裡，窺探著行為像極一個機械人面無表情的她，每道菜如例行公事地各咬一口。

最後敏銳的他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對勁，旁邊的花癡偷偷討論著他們。

忽然他站起來，寒眸一掃，直視門口方向示意月夜進來結帳，外套帽子笠於頭上掩蓋俊顏，然後握著呆木的程湘妙離開了餐廳。

「喂！壞....季思瀚！放手！」

拖出了一段路，程湘妙才反應過來要掙扎，腳用力磨蹭在原地，完全拉不動後，季思瀚索性整個將她抱起。

「你管這麼多幹嗎？一聲不響走的人是你，有問題要問我找我，就要答你嗎？你是那位？」

季思瀚把這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丟到副座，自己上了主駕便揚長而去。

二人忘記了一個人。

被丟在餐廳門口的月夜:寶寶心裡苦，寶寶不說。

「我跟你說！我現在沒喝醉，小心我揍你！」

原本陰沉黑臉的季思瀚突然被這句逗笑了，迷醉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廉，程湘妙一時看癡了而忘了繼續罵。

他像極當初少年的大人版，是錯覺嗎？

她很想否認，除了爸爸和哥哥的笑容外，這廝的笑容更妖治迷人，一笑能讓人傾目，二笑讓人傾心，不知道他們家知道她有這樣的想法有多吐血，養了十八年的白菜被豬笑迷走了。

「妳這樣看著我，我會認為妳對我有想法！」

季思瀚很享受她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但畢竟這樣被人看著，總有點不自在，少不免打趣她一番。

「誰對壞球有想法，我.....」

當程湘妙還想繼續還嘴時，不知不覺車輛已駛入一家極為低調的古色英倫古宅，剛駛進去長長的車道，旁邊一晃一晃的路燈，最讓她在意的是這裡深嚴的防衛，每隔二至三個路燈就有一個守衛，再加上空時不時有模擬小飛機四處巡邏。

「這是.....？」

她再回頭看季思瀚時，他已經下車了，一隻模擬迷你小圓機很快落在他的肩上，為他報告一切的狀況。

程湘妙推開車門，新奇地看著他肩上的小圓機，很快她看到小圓機上的徽章，是Catlock獨有的。

Catlock旗下除了有大眾品牌的鎖外，地下還有發展不少關係到軍事用途機，而小圓機身上的徽章便是其後之一的產物。

而平常人不會知道這些，只有超級Catlock迷的程湘妙經地下網發現。

Catlock？！

「小心！」

她激動得跑去他身旁伸手向小圓機一探，卻被一隻溫熱大手捉住將她拉入懷，小圓機在感應到陌生人接觸迅間發動攻擊，熱熔彈最後只射破地下一個洞。

「別隨便亂踫月圓！」

季思瀚低頭輕罵責備著她，可此時的程湘妙心已不在小圓機，被淸洌的薄荷香氣撲進鼻腔而失神，加速的心跳噗通噗通像受驚的兔子亂奔。

耳邊傳來不熟悉的語言像法語混英語之間，小圓點像收到指令，不遠處一隻三角機小月缺向這邊飛來還帶一個小長方型如手機大小的鍵盤。

小月缺乖張地凌空當鍵盤來到季思瀚手下，一個如虛擬螢幕浮現在眼前，他修長的指尖快速地輸入著指令，指令又是奇怪不懂的語言。

不久，她的耳針發出迷人的亮光，四周的模擬機都收到了新的指令。

「噝－你幹嘛！」

好奇寶寶程湘妙被四處的發亮的模擬機吸引，它們亮如繁星，此時她想掙脫出某人的懷抱，上前看清這時的奇景，卻被某人再一次拉回來，吃痛地撞上結實的胸膛。

季思瀚眼神一瞇，深刻的情感被埋於眸底，便將月圓緩緩交於她手上，它如月亮般發出銀白的光芒。

猶如送你一顆圓月，送你我的心。

「它它它......好可愛！」

月圓在程湘妙手掌裡磨曾像撤嬌的小不點，可愛至極，她卻不知道這顆是頭號三的殺人機，有著自己單獨的小思維。

「小姐姐，這樣摸我會害羞的>////////<！」

小月圓稚嫩的聲音更添人喜愛，程湘妙忍不住偷親它一下。

「小姐姐救我，主人好兇歐！」

不久一道殺人的視線射向月圓，小機身一震躲到她身後，一隻大手快速地抓住想躱的小月圓，然後低頭凝望著她，指尖輕輕點一點自己的臉頰示意著。

「我要小月圓！」

程湘妙抬頭嘟著嘴控訴，不自覺透露出真實年齡的性情，嘴角淺笑，眸光晃若星辰閃爍。

「你要的，我都給，但別去競逐會。」

季思瀚表情異常沉重，說話的速度也變得慢，把她擁得更緊，緊至快讓人不能正常呼吸。

「為了救贖.......」

醞釀多時厚實的灰雲終於下著毛毛細雪，飄落於二人之間，程湘妙在他懷中並不覺得冷，但說出這句語時微微顫抖。

當時在天涯海角她曾經救過少年，二人為了躲避追捕而在森間迷路，入夜的森林異常陰森，借著微亮的月光只看清彼此，遠遠能聽見野狼的嚎鳴。

「等我回來！」

少年身上的腥血更誘惑著它們，幼時的程湘妙害怕不已頻頻顫抖，最終少年不忍心雙雙亡於狼口，便把狼群引開，叫她爬到樹上。

可能少年也想不到這樣釀成她的童年陰影，而程湘妙亦相信少年還存在於世上，總有天會找到她。

二次的承諾，二次都說會找她，但少年先失守於後，那第一個長大後會找她，是否亦然？

「信任在你的世界裡一文不值，那承諾呢？是否也深藏在你的謊言裡，當有天我們變成陌路人，這只是人生裡某段悲傷回憶裡的詩句。」

這裡的場境猶如現場，程湘妙一片迷茫，抬頭看著季思瀚與少年的身影重疊，衝口而出說出這句話。

他背叛了她的信任，背棄了承諾，謊言了她的世界，淚水在眼框打滾。

「我不懂。」

季思瀚眼神一沉，不解地看向懷裡的女孩，她淚水沾濕了眼框，委屈至極，讓他有點無奈，她知道了嗎？

「你......不是他！」

程湘妙突然醒覺，從他的懷裡跳出來，低頭看著掌心，指尖輕輕散開，承載著微冷的飄雪如輕載著自己破碎的思念，細語呢喃，最後三個字音色更輕於羽毛，然後合上了眼睛。

當初以命換命的少年身處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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