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到一個問題，怎麼想也想不透，連問GPT答案都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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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來都認為使用AI不算盜取或抄襲，原因不複雜，後面會提到。然而，對於AI「沒經過別人同意就取走」，有這樣的想法，是我從不同的立場層面去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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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GPT：「沒人喜歡自己的創作被盜用，但我又用GPT找資料。這樣算不算一種矛盾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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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T表示：「那是輔助，非直接貼上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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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嚴格來說，即使不是複製貼上，輔助本身也算一種參與。用，就是用了，無論怎麼修飾包裝，終究等同於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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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就有供，但供也撐起了需。」倘若沒人使用，誰會願意花這麼多錢去養一個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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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吵架時，無論誰對誰錯，社會普遍認為先揮出拳頭的人就是錯的。無論你有多少藉口，就算對方挑釁在先，當你動手的那一刻，就已經輸在道德上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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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道理，換成AI的情況，是否也成了那個率先出拳的人？就算只是為了創作或提升效率，但在旁人眼中，也許那就是一種「先越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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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想想，倘若今天我寫出一篇故事，沒有動用到人工智慧找資料，那是否就是更「純粹」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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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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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會把那些問題，投向Google搜尋罷了。差別只在於「我問的是誰」。一個是看不見出處的生成回應，一個是能找到來源的網頁資料。兩者的差異，不在於「是否用了外力」，而是你對那股外力的信任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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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以描述的方式，讓AI生成一篇文字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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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別說是人工智慧了。你把所有的骨架都搭好了，明確註明人物語氣、劇情大綱細節等都寫清楚。然後把這篇設定交給一位編劇。對方依照你想要的模樣，寫出一篇全新的故事。你會說這篇是出自自己之手嗎？若連人都說不出口，更別說是AI產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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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問GPT：「AI是否真的是盜用他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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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回覆：「AI在訓練過程中，資料會被轉換成統計模型，不是直接複製貼上誰的原文，而是依照它知道的語言結構，重新生成新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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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不就像一個人讀完一本書，吸收了內容，加上一點自己的想法重新寫出來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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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想起金庸筆下的「峨嵋派」、「神龍教」或其他門派與武學招式，這些概念後來被其他武俠影劇的編劇拿來使用，授權與否暫且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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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一般觀眾第一時間，會認為是「盜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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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心裡想的，反倒是：「真有趣，怎麼連這小說裡也出現峨嵋派了？」那是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帶著懷念與共鳴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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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我認為AI本身不是盜用的主因之一。這世界的重複本來就多，只是當AI加入這場遊戲，我們才開始重新計較，這些相似，是雷同，還是雷聲大作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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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你以為那是屬於自己的句子，其實已經在宇宙間不知漂流了多久的文字片段。畢竟在AI還沒誕生的年代，一些故事橋段也是時常重疊出現。那時候，也不見得「類似」就等同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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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只因有了AI，似乎就多了一個可以責怪的對象，把「雷同」放大了，事情也相對變得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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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都懷疑所謂的「創作」，是不是從來就不曾屬於任何人，只是我剛好先寫出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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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進一間辦公室，牆上掛著一幅畫作。你拿起紙筆照著練習。若是為了磨練技巧，這是「學習」或稱「臨摹」。但如果在臨摹之後，加入了自己的觀念，這幅畫可能就不稱作臨摹，卻也不是單純複製，要說是自己的創作，好像也真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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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把那幅畫作餵進一台機器，讓它學習產出一幅「新畫」，那又該稱作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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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臨摹？是AI的學習？其實目前社會根本無法幫它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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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別篇文章也提起過，AI與人類創作，差別在「意識」與「情感」的建立基礎上。有時候，我認為理由還是太薄弱，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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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經過自己同意，就被別人拿去使用，一般人當下心裡難免不舒服，但另一方面又使用具有爭議的GPT。這種矛盾現象，只能輕嘆一口氣，告訴自己——暫時是個解不開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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