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稿集 - 二月八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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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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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30, 2022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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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二月八日的夢境記錄，故稱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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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公寓——或幾乎華麗得能稱是酒店了，色彩鮮活明豔得像是他自體就是一具藝術品——

　　我正是在這樣的一隅奇地遇見的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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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八日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他乖巧懂禮，任誰都會對他升起好感的。但是二月八日對我似乎又是另一種態度了——他乖巧又從順，有風度卻也拘謹……像這樣兩相矛盾至極的詞用起來合適得緊，一定是因為他是生活在某處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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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舞宴，住戶們都下來了。我們原先在房間裡正閱讀，他靠在我身邊，或許是累了，輕輕地把頭歇在我肩頭。我興趣缺缺，二月八日卻似乎起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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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參加吧。」他低下頭來請求我道：「和我一起參加吧。」

　　他還有好多措辭可以用：你知道我對酒精沒轍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會保護我的。可是這些他通通還説不出來，我就乾脆地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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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愣，開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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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知道他接下來盤算的事情，我想我或許並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因爲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芳心暗許，更是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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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他挽著我的手來到舞宴的時候，即便我的鄰居笑著調侃我也沒有懷疑什麽。

　　二月八日，我喚他的名道，我沒有想過你會喜歡這種場面。

　　他看起來有些躊躇地，把他燙得平整得體的襯衫攥出了一個角來，還是答了：「沒有的。」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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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心中，「與我在一起」這件事彷彿就是妙不可言。二月八日往常的談吐生風今日在我面前丟得一乾二淨，他拿不出美麗的詞出來，因為他所能想到的，都不足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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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想正是所以他在我面前才是含蓄。

　　

　　二月八日與我站在一起十足像是我的宴會男伴——卻也不像。分明是交際場合，沒有人會只與自己帶來的伴跳舞的，像是二月八日這樣的紳士更是應該懂得舞會禮儀才是。有人來邀他共舞，他攥緊了我的袖角，婉拒了多少人。他低下頭來，像是要哭了似的模樣，我以為他是緊張、是後悔來了晚宴：「我是不是善妒？」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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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答：「沒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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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想他喝酒了。因為他面色潮紅地眼裏只有我，他環起了我的脖子腦袋只懂往我胸前蹭。我問他：「你需要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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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我去你的房間。」不知他是品了何等甘膩的酒液才能吐出如此蜜一般的痴言：「我想去你的房間。」他蹭在我的耳旁，強而有力的急促心跳壓在我心頭，連吐息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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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把他帶回房間後才會出現那樣的意外、所以我絕不是臨時的見色起意；若不是我早有預謀，一定就是因為我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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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會在落地窗前夜晚的城市美景下看著橘黃色沙發上的二月八日那櫻紅的薄唇時才會忍不住吻他、所以我聽見他呢喃：「你為什麼不要了我？」的時候才會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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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辯稱我一定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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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二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