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信仰【BL/微懸疑奇幻】 - 尾聲　信件

　　這天，顓孫陸從抽屜翻出他堆滿文件的資料夾。

　　保存完整的普通A4白紙被顓孫陸小心翼翼的攤開。

　　信上字跡工整又漂亮，黑色原子筆寫出了毛筆的連帶感。

　　不刻意方正也沒特別灑脫，每一勾勒都恰到好處。

　　時過境遷，顓孫陸才敢再次拿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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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口頭允諾本就是一件無憑無據的事。要是追究起來可能太隨便。我自認是謹慎的人。

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只覺得你在硬撐，說是全副武裝也不盡然，那種倔強是你的行事準則。

看到你炯炯目光投向我的那一刻，我才讀出了點別樣意味。

忍不住就多看幾眼，在背後看你努力卻又被人非議，心有不快。別人越說我越想自己親眼看，本以為應是如此。

仔細琢磨才發現就算別人不談，我的注意力總被你拉著跑，魂不守舍，回想起來都是你的一樁樁一件件。

連去見你腳步都不自覺加快，心中悸動，無以言表。

唯一的答案只有喜歡能解釋。

你昏倒被我撞見那次，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焦急不斷放大。

捷運上那次，雖然心裡在駁斥不過是幫人一把。卻又不忍住想讓你在我身邊。甚至有能讓你留在我身邊的理由而竊喜，有點卑鄙。

到後來不斷思考未來的藍圖，甚至做任何決策都把你一同考慮進來，我從沒這麼認真想和誰過一輩子。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純粹發洩情緒，回過頭來糾結的人。畢竟一有問題，你的條件反射是去想解方。

正因為找不到解決辦法才感到痛苦，能做的都做了，剩下是控制不到的範圍，這種感覺讓我看到了自己。那種像提線人偶卻找不到剪刀的自己。

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求助對象，更高興被你喜歡上。我不喜將情愛掛在嘴邊，我人生第一封情書就獻給你了。第一封給人的。

以後要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大可拿這封信拍在我臉上。

嗯，我愛你。

能成為你的支柱，能讓你覺得背後有我在，我很高興。但，能不能准許我的貪婪，我不想讓你離開我半步，我多想讓你的所有都在我的把控之下，侵佔你的全部。

你為自己的瘋狂感到難受，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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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後我還是會難過的，老朋友。

小陸更難過，我總不能難過給他看。

他問我許多人焚燒物品給死者，那燒信你看不看得到。

笨蛋，他自己都知道看不到了。問我就是圖個心安。

幫你把賀老頭處理掉了，他都說要燒了，我就順便寫一封吧。

你可以安心了。

那個混帳老頭別想重見天日了，我保證。你爸那邊我要讓他天翻地覆，否則到死都不知悔改。

有硬仗要打，我會撐著，這次我有十成把握。我十多年攢下的把握。

我會照顧好小陸，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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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是什麼樣的？哪天我去了你會來接我嗎？還是我們兩個都在地獄？肯定在地獄吧？

我是不知道地獄可以做什麼，沒特別研究，但只要你在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啊，扯遠了，你看我這老毛病。

我有好多好多好多多多多話想和你說，每次想你我就寫了一堆，好幾張紙一次燒給你，你可能要看很久了，嘻嘻。

阿臣說你有叫我託付給他，我原本不相信，據我所知，你不是個會拜託別人的人。

我早該在你說我雷達不響的時候意會到的，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他喜歡我。

有夠羞恥的，現在講你會不會吃醋？吃醋了你就讓我見見你啊，作夢也好。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我怎麼這麼沒文學造詣，我就是想，想到我連怎麼形容我在想都想不出來。

也如你所想，我跟阿臣在一起了，過了十多年後。可能沒你想得那麼快。

就當我為你守喪守十多年吧，當然還是不可能放得下。

有時候會想，看到我跟阿臣在一起你會不會難過，但你都親口說了是不是我又想太多？

中途發生了許多事，但請您不用擔心，只是我會很想你。

時間過久了才知道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朝夕相處讓很多事都巧妙的跟李臣綁在一起了。

變成李臣的形狀了，吃醋就快點回來看我們。我相信他也很想見你，因為我太任性的獨自難受，反而讓他不能說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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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寫了什麼呢？燒掉前能讓我看看？」打火機在李臣手上晃啊晃，告訴他不給看也燒不掉。

　　今天海邊沒什麼風，顓孫陸也不知道骨灰具體撒向何處，只能形式上做到。

　　「問心無愧，你慢慢看。」顓孫陸把紙交到李臣手上，坐在沙灘上，下午陽光不大，冬天的涼爽讓他很舒服。

他多久沒出來透氣了？

　　「這個挑釁我看了很滿意，獎勵你明天下不了床怎麼樣？」說著手就往腰上摸，顓孫陸敏感的身子讓後腰顫著往前拱。

　　雖然看上去比較像屁股往後頂。

　　「老狐狸、流氓。」打過電話後非常認同嚴正姐姐的評語，奸詐狡猾看熱鬧不嫌事大，雖然不討厭。

　　「下面的嘴記住了，上面的嘴也不能失寵，你說是吧？」還是溫和無害的笑容。

　　李臣看著顓孫陸可愛的反應不禁感嘆，被調教完全的身體還真是敏感得不像話。

　　答應在一起後，顓孫陸實際體驗了一把李臣的惡趣味。

　　「……臭流氓。」

　　「很有精神是好事呢，呵呵。」至少現在有餘裕跟他鬥嘴了，李臣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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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你控制欲強烈不如說小陸本身就想獨佔你所有時間。

把騷擾份子排除後，手機還給小陸也沒有人和他聯繫，他也不不想聯繫其他人。

在他的世界世界只剩你一人，不會與人相處也不想與人相處。

但只要是對象就會被小陸誘發執念，嘗過一次「你是所有也是唯一」的甜頭就會失控。

我不戲劇化就沒辦法讓小陸相信。雖有真心話，也沒這麼激動。

不破不立真好用。

你說是吧，阿逸。』李臣手上捏著這張字跡隨興灑脫、龍飛鳳舞，卻被折成兩個指節大小的紙，謊稱是個自製火種被第一個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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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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