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身穿粗衣麻布,趁入夜鬼鬼祟祟潛入某個富翁的家。他準備偷取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這件寶物若能轉賣到黑市的話,就能付清一部分債務。
少年的盜竊技術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從開鎖到入屋再避開所有保安人員來到藝術品面前一氣呵成,絕無半點多餘的動作。少年小心翼翼地解除藝術品周圍的警報,不出一分鐘,已將藝術品偷走。直到保安發現時,藝術品在黑市已轉了幾手。
少年偷取藝術品後,習慣到鹿城一間教堂上休息至天亮。教堂的鐘樓是鹿城最高的建築,在此處沒人打擾,是鹿尼克森最安靜的地方。他停留在此的原因,是怕打擾到入睡的家人。他經常到日出才回家。
少年的生活本不是這樣的,作為鹿尼克森的原住民,他見證鹿尼克森的繁榮衰落。鹿尼克森原本是馬納斯帝國的土地,因為馬納斯大帝入侵黃金阿魯巴帝國被反攻,大敗於鹿尼克森。為求保住僅有的國土,馬納斯大帝請求中立國卡蒂斯卡亞的幫忙,協助兩國簽訂和約。和約將鹿尼克森劃分為兩國間的緩衝區域,兩國不得干涉該地區的發展,由中立國派要員管理。
鹿尼克森在要員游魚的管理下過了三十多年。游魚出色的管理下,鹿尼克森進入黃金時期,經濟騰飛成為世界中心,這就讓一些國家看不慣。在五年前,為奪得鹿尼克森這塊經濟重地,鹹魚和喪甘大軍進攻鹿尼克森。就在此時,少年的生活徹底地改變了。兩年前擊退鹹魚喪甘大軍後,中立國的要員游魚失蹤,他的生活急轉直下。游魚失蹤後,鹿尼克森成為一個脫離政府統治的地區,犯罪者的國度。中立國沒有再派要員到鹿尼克森,似乎放棄了這個地方。
當時游魚失蹤後,鹿尼克森頓時陷入混亂。原跟隨游魚的其中一名猛將──原千夜,自稱為游魚的繼承者。他打著讓鹿尼克森重現天日、恢復往日秩序、讓弱小的人們有棲身之所的旗號,獲得大量聲援。原千夜為儘快恢復秩序,在鹿尼克森西北部建立鹿城,並設立臨時政府。設立臨時政府後,他除了保護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外,還掃蕩了鹿城外的地方黑勢力。
原千夜的行為嚴重妨礙了鹿尼克森四大黑惡勢力的利益。他們分別是佔領東北方的是一個叫背肌戰隊(坊間稱五色鬼)、東南方的黃金城、鹿尼克森西南方最古老的家族──石榴,以及佔據中間小塊土地的玖派黑幫。
四大勢力見原千夜日漸強大,便聯合起來圍攻原千夜。面對圍攻,原千夜憑一己之力阻擋四大勢力(這一戰原千夜獲得「原神」的稱號)。雖然成功阻擋,但元氣大傷。如果四大勢力再群起攻之定會慘敗。因此,原千夜決定與四大勢力洽談協議。協議內容大致如下:
1.承認鹿尼克森的老大是原千夜。
2.鹿城政府不會干涉四方勢力的發展和勢力擴張行為。不會徵收四方勢力的稅款。
3.四方勢力不得作出有害鹿城政府的行為。
4.劃出四方勢力與鹿城政府大戰時的土地作為緩衝區。此地區四方勢力及鹿城政府均不得佔為己有。
原神之戰後,四方勢力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因一時攻不破鹿城,也見識過原千夜的恐怖之處(他們不知道原千夜元氣大傷,長時間無法復原的消息),一同簽署協議,承認鹿城的統治權。
從那之後,因為互不干擾協議,四方勢力因掣肘不會互相攻擊,在各自地盤埋頭發展自己的事業。可以說鹿尼克森比游魚時期更加穩定,經濟更加繁榮。這種穩定和繁榮靠的是各種犯罪行為來維持,更重要的是馬納斯帝國和黃金亞魯巴帝國因和約問題,無論鹿尼克森誰當權,發展好或壞,他們都不能派軍進入。這正正是鹿尼克森的獨特之處,因各國政府不能入侵,各類型的罪犯為逃避法律責任逃入鹿尼克森。
只要進入鹿尼克森永世不離開,各國政府都無法追究其罪。這就形成了各種高端犯罪人口流入鹿尼克森,更加推進了鹿尼克森的發展。可以說鹿尼克森的體制、經濟、科技、教育都超前世界。有正面就有反面,鹿尼克森的陰暗面也是世界之最,各種罪惡百花齊放,貧富差距非常嚴重。
儘管原千夜非常自信地說:「鹿城就是光復鹿尼克森的起點。」可他不曾踏出過起點。這不能怪原千夜,在混亂的時代能保住起點已經很不錯。何況鹿城的體制建立至今,實際上才一年而已。原千夜就算被稱為神,他也只是一個人。
少年以為追隨原千夜就可以改善生活品質,不用為生計而苦惱。誰想到這就是惡夢的開端。
兩年前,一起跟隨原千夜的平民。來到鹿城後,以為可以安居樂業。如前面所說,鹿尼克森大戰一觸即發,原千夜以一人之力阻擋四大勢力。擊退四大勢力後,原千夜與他們簽訂協議。因協議的緣故,鹿尼克森看似穩定下來,但對於社會低層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分別。
一個無技能無背景的底層人員,到五色鬼家族打工,就要拋開所有道德觀念,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們打工。要知道五色鬼幹的是毒品、高利貸、人口器官買賣、殺人等等的勾當。另外玖派是血緣生意,不容外人插人,石榴家族搞的是動物園,可去應徵職位,只不過位置有限。黃金城不需要任何勞動力。
有人會說可以到鹿城尋求工作,少年笑而不語。在鹿城,因原千夜當年為得到地方財主在經濟上的支持,給了他們不少特權。那些特權包括經商獨佔權、港口使用權、政府部門率先任職權。擁有這些特權,他們在鹿城建立了自己的家族生意(現鹿城五大家族),霸佔了全城百分之九十的資源,剩下的給市民自由發揮。而政府內部排除貴族的位置則是由原千夜直接任命。
在資源少之又少,物價上漲薪水不變的情況下,社會中層和中下層苦苦支撐,不少社會底層被逼離開鹿城,來到協議當中的緩衝區──罪城。罪城是窮人和罪犯流落的地方,加至沒有人管理,衍生出各種問題,經常看到上演殺人血案、詐騙案、街頭搶劫案、倫常慘案、人口販賣、毒品買賣等等的戲碼。
雖然罪城治安和衛生條件都極差,但在罪城勉強可以找到一份維持生計的工作,例如成為殺手、妓女、販毒、情報買賣、黑市、小偷等等。
少年就是淪落到罪城的社會底層和原住民之一。
在鹿尼克森,還有很多外地人被它的繁榮所欺騙,來到這裡發展。每個人都覺得可以在鹿尼克森賺個盤滿缽滿,結果輸得傾家蕩產,不少人因此欠下巨債,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一些人能逃去罪城算是值得慶幸,以少年的見聞,很多人被賣去為奴為妓,也有人因器官被挖空而亡。
有時候,少年為這些異鄉人感到傷悲。他們的遭遇比少年更慘,如果說他們從有到無,那種落差令人崩潰,這種狀態也許死掉才是真正的幸福。少年不曾擁有過什麼。除了弟弟,他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少年經常提醒懷著美夢前來的異鄉人。要是他們不聽勸告執意留下,他便會笑著對他們說:「噢!歡迎來到鹿尼克森!請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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