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蝴蝶與圖書館 - 1

「院長，會議開始了，我們可能要快一點。」

「別擔心，不是有二世在嗎？」

短短一句話便讓一旁著急的紅髮女子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化作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嘆息，漸漸慢下配合對方的步伐。

「珀西瓦爾先生是很優秀的人，但今天開的是與新生有關的會議，學院長可不能不在呀。」

「沒有不在，這不是在過去了嗎？嗯？角度不錯。」

「等等、院長，你要做甚麼！」

沙塵揚起洋紅色長髮，塊塊碎石旋繞在女子周圍，逐漸連結成環，或者說盤旋成一隻巨蟒。

「真是的，這裡可是明文規定，不能使用魔法呀。」

就算女子想拉住她的手來阻止，等身體行動時走廊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很快，樓下就傳來了動靜。

會議廳的門突然破碎，原本可能存在的議論聲因為巨響瞬間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門口，其中與大家的長袍明顯不同款式的男人率先發話。

「卡、卡夫卡。你——你又遲到了，你難道不知道今天要開會嗎？」

「我當然是知道才會來的，老東西。還有我跟應該不熟吧，麻煩叫我塞拉斯蒂婭小姐。」

女子的到來彷彿在會議廳裡投入了一枚不定時炸彈，任何爭執都可能一觸及發。

「魔女叫人老東西，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呢，塞拉斯蒂婭小姐。」

「哎呀，這不是前院長的另一個兒子嗎？還真是幸會。看在二世的關係上，我允許你稱呼我為卡夫卡小姐。」

「你的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壯觀呢，卡夫卡。」

「還行，我本來還想直接從樓上撞下來呢。會來得太晚嗎？」

「沒事的，卡夫卡。剛進入正題呢，找個位置坐吧。」

「原來是校長先生，看來是開一場很重要的會呢。」

「我一直都在的，卡夫卡。在繁忙的工作生活裡，這是少數能陪伴我五十年的樂趣，就算我生病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沒錯，反倒是你卡夫卡，這一個月竟然都沒參加會議，你到底——」

「誰愛來誰來，想叫上我就換個地方。我剛才確實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從上面下來，而不只把門打開通風。」

「你、你管這叫打開嗎？」

「好了，鐸爾，別說了，會議還得進行。」

「謝謝你，艾莉諾。我們繼續吧。」

校長沒有因為女子的遲到將會議重頭開始，不過簡單重述了之前介紹的蘭斯．奧斯華、芙蘿拉．雪萊以及葛文．艾伯特三位新生。當他們討論到魔根娜．瓦萊里卡以及凱瑟琳．薩菲爾兩位優秀的女孩時，數條藤蔓悄然靠近。

「卡芙卡，我不介意你有沒有參加會議，可你怎麼沒有來找我呢。」

「對不起，金妮，我太忙了。」

「呵呵，是忘了吧。看在我們友誼的關係，如果你願意將恩菲爾德小姐禮讓給我，我就原諒你。」

「我還沒看名單呢，不會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說呢？」

在眾人討論激烈的同時，太面下似乎又有未知的火花要被點燃。

就在此時女子左邊的男子向她搭話。

「卡夫卡，這是會議的資料。抱歉，我擔心真的有個萬一你沒來，所以在上面留下了一點記號。」

「無妨，這是你的優點，不需要道歉。不過如果再優秀下去，我可頭疼了。」

「我又不會⋯⋯」

「你誤會了，二世。我是怕你把我的助理搶走，她可經不起你的甜言蜜語。」

「甚、甚麼甜言蜜語，我哪時說過那種話。」

「開玩笑的，不過至少有一半是真心話。無論是身分、地位，你對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來說都有很大的魅力，我記得南希才⋯⋯」

就在年齡要脫出口時，一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院長，不用你操心這種事，而且我有兩個孩子，不會發生那種事。」

「你來的還真快，南希。」

「多虧你把門弄壞，我才能聽到爭執趕過來。」

「你的語速加快了，是不是對這段姻緣也感興趣。」

「卡夫卡，對於新生名單，你有甚麼想法。」

「抱歉，校長，我是從尾頁開始看的，目前還沒有想法。」

實際情況其實是前幾頁都被留下了筆記，所以並不急著看。

「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才，如果你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一次。」

「這不必了，洛克伍先生，你那慷慨激昂的分享我聽得一清二楚，特別是瓦萊里卡，我都想選她了呢。」

語音剛落，四道視線立刻聚焦在女子身上。

「塞拉斯蒂婭小姐，你應該知道儀式的規則吧？可不能半路殺出來亂搞吧。」

「當然，根據順位選擇想要的學生，先搶先贏。」

「是符合學院特質的學生，塞拉斯蒂婭小姐。這是非常重要的儀式，不是任你隨心所欲。」

「當然，不過尤普洛亞需要什麼特質的學生呢？如果有答案的話，你們就不會期待我跟前院長做一樣的事吧？趁現在我就直說吧，他會找我來接替不是因為我跟他一樣有什麼預知、感知能力，而是單單天生的直覺就是比你們這群人的分析能力還準確。」

「好了，別吵了。卡夫卡，我對你的直覺很感興趣，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想問你對第一份名單的看法。」

「第一份是直升生吧，觀察一兩年的學生確實值得討論。我想三位資優生都會被同時指名吧，瓦萊里卡與薩菲爾都擁有三個以上的特質，能在沒有考試的適應期得到多數教職人員的好評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說三位吧？另一人是誰？」

「這就是我跟金妮薇芙兩人的秘密了。對了，我提醒你們，小露娜是前院長指名的，你們可別亂來哦。」

「沒想到立場會反過來呢，馬格奴斯。」

「哈哈哈，這不是很有趣嗎，艾莉諾。」

「塞拉斯蒂婭小姐，我們當然知道這是伊凡的意思，自然不會主動指名。不過，如果你刻意拖延導致落到後面的輪次⋯⋯」

「就算是我，也很尊敬結束戰爭的英雄，所以稱呼我卡夫卡就好了，辛科萊女士，當然克羅伍先生也是。」

「你別轉移話題，好好回答艾莉諾的問題。」

「放心吧，我會讓她待在她應得的位置。如果這是你們這一次會議目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離席了。」

「抱歉，卡夫卡，待回還要分配新生入學的事情。」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會議繼續進行，期間談論了很多學生，路西恩．瓦格納、金露比．羅森伯格、菲利克斯．卡文迪許、艾薇．史特勞貝里⋯⋯

「他是！」

「你認識他嗎？南希。」

「是、是啊，他的母親是我的好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紅髮女子摀住口鼻，眼角不自覺地湧出淚水。

「五、五年了，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有機會見面。」

「那還真是有緣呢。」

本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頁碼，此時多了一個圓圈。

「這孩子，我好像⋯⋯」

「不會連你也認識吧？二世。」

「不，我不認識，但我有印象。卡夫卡你知道魯普莫辛的薩曼莎．唐斯嗎？就是那個⋯⋯」

「那個本來還有點內向，可過了一個暑假後性格變得開放、越來越外向開朗的那個女孩吧，不過大家更有印象的應該還是春日祭前的那場考試吧。」

「沒、沒想到你會這麼清楚。」

「魔女可是對有趣的東西過目不忘，然後呢，你提她做什麼？」

「莫莉很喜歡那女孩⋯⋯，抱歉我直說重點。薩曼莎．唐斯湊巧看見名單後去拜託他們學院長克羅伍讓自己去送信，而且還大力推薦克羅伍要選他們。」

「他們嗎？應該是旁邊的這女孩吧，有趣，是『純血統』呢。」

「純血統？他們不是——」

「是啊，普通世界的居民，這女孩完全沒有沾染上任何魔法血脈的『純血統』。我不追問那個叫薩曼莎的丫頭為什麼會湊巧看見名單，你就直說原因吧，她跟這男孩有什麼關係？」

「她是加百列的表姊。」

「是嗎？那還⋯⋯真有趣。」

⋯⋯艾登．克拉克、艾芮亞．薇拉、安妮．謝爾、加百列．米萊斯，女子的雙眼最後停留在最後停留在被圈起來的姓氏米萊斯。

會議結束前，尤普洛亞的新任院長向眾人宣布一件事——她會認真參與分院儀式，直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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