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魯迅《吶喊》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zB6TL0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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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紀錄片完成了許久，一直以來不敢寫，除了缺乏衝動，更多是因為感受太豐沛，難以歸納成一篇文章。但趁著昨晚中文大學上演8964 2.0，我發覺自己終於能夠將暫時所想的清晰表達。 很多香港抗爭者以這部記錄片作借鏡。烏克蘭當年革命的背景和形式與香港是次反修例的情況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中止和歐盟簽署政治和自由貿易協議，反而加強與俄羅斯關係，與人民希望社會進步加速成為「文明社會」的願景背道而馳，因此人民反抗。由和平嘉年華式抗爭表達訴求，到軍警武力清場、破壞急救站阻礙救援、聘請罪犯以不合法手段攻擊示威者、政府緊急實施禁令等等，一切一切都與香港的情況相似。烏克蘭最後勝利了，亞努科維奇連夜乘直升機逃跑到俄羅斯。這個結果鼓舞了香港抗爭者，成為他們繼續堅持的力量。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McGX0S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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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記得早前看過立場姐姐的文章，卻有另一番體會。她說烏克蘭人如何看待<Winter On Fire>就有如香港人如何看待Netflix那套<Jospha>。對不少烏克蘭人而言，2014年那場革命他們寧願沒有發生過，獨立廣場是他們心目中求遠的痛。回顧烏克蘭革命成功後這幾年，經濟發展不進則退，俄國勢力依然滲入，國家政權仍然成為政客的籌碼，但在那一場革命中，數百條年輕生命化為灰燼，他們善良、聰明、熱情，為著公義而犧牲。回顧過去，往往失去的，比得到的多。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YC65zT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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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不也是一樣嗎？政府為了「止暴制亂」，不但縱容警隊濫用武力，用無數謊言應付人民。人民的行動升級，佔路罷工罷市，社會於是接近停擺，影響經濟(不會用重挫這字，香港有著國企托市，永遠難是重挫)。連月示威嚇走了旅客，打擊了零售，影響了人民的消費意欲。「黃藍是政見，黑白是良知。」政見不同升級為個人道德觀念的體現，讓不少家庭永無寧日。社會撕裂前所未有地嚴重，警察不分皂白地濫捕濫暴，而政府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向公眾撒謊，甚至司法歸邊，法治蕩然無存。現實比想像更荒謬，而香港社會最深層的黑暗一下子被揭了出來。環環相扣，一場反修例運動逼使市民正視社會的腐敗，而即使運動結束，社會的傷痕已經無法復原，這些黑暗已經無法再視而不見。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llhmmJ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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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經常問我：「你們高呼五大訴求，倘若林鄭下台，你們內心有合適的人選嗎？假如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又應該由誰去定奪對錯呢？」我總是敷衍她，因為在我心中，政府必須先答應五大訴求，才能有後續的對話，否則在此刻作該等討論只是徒勞無功。然而，我內心的確感到不安。「五大訴求，缺一不可」，但落實真普選中央真的會答應嗎？或許是我悲觀，但在我眼中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中共倒台，否則香港總有一天要成為大灣區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同學是為了什麼而戰？好友曾經告訴我，每個人抗爭都有自己的理由，有的單純為了公義，有的因為憤怒，有的羊群心理，有的因為心痛。我們無法揣測他人心理，但現階段我認為大部分最痛恨的還是警暴問題，只要政府在警暴問題上願意讓步，大概不少人都願意妥協。而妥協後香港的未來何去何從，就不知道了。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t0n7dh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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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總是很樂觀。我說，即使運動結束，這些深層次黑暗浮出水面，你叫人民如何面對呢？<Winter On Fire>沒有播的是，當年烏克蘭警隊在革命結束後向群眾下跪道歉不被原諒。而香港呢？那些默默無聞的生命就這樣犧牲，甚至不會因為一句道歉沉冤得雪。你叫人民如何背負著這些無辜的生命繼續逆來順受被中共管治？你叫人民如何面對早在2047大限前，用幾百年孕育的三權分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一夜間被烈火燒掉？你叫人民如何再賺錢為上，裝作看不見樓價升幅、明日大嶼、智能燈柱等等而做一隻「快樂的豬」，已經不可能了。這是否代表香港人從此活在水深火熱的掙扎中。但母親說她看到的是一個抱擁美好未來的香港。因為在這幾個月，她看到香港人脫下冷漠的一面，互相扶持。雖然經濟倒退，但小店終於有機會在大企業壟斷的夾縫中生存。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4PNN4e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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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社會的成長，不只是經濟發展的成長，而是人民如何理解該地方的價值，並將其體視於制度、實踐於生活、沉澱成文化。也許香港人的確在向正確的路上前進。 雖然前路茫茫，但人總不能失去希望。經過五個月的抗爭，人民憤怒過、生命流逝過，假如要將自己的心情作一個暫時的總結，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的情緒，憤怒是必要的，不能對不義麻木。但不能被憤怒蒙蔽雙眼，甚至成為他人的負擔。在危難中更加需要冷靜，才能成為身邊人的後盾。而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同時黑暗過後才會迎來黎明。無論未來如何，那裏有黑暗，那裏便有光，有燈就有人。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LKKMQm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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