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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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每一次触碰都精确间隔1.33秒。这是他成为时间观测者后留下的职业病——所有动作都下意识遵循着某种节律，仿佛在无声地校对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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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蓝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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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放下杯子时，一滴液体溅落在时戮的监测腕表上。他皱了皱眉，用袖口擦去那点污渍。表盘显示此刻是2045年3月21日14时17分，但在他左眼的视网膜投影上，真实时间码却在14:17:03与14:17:05之间不断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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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扰动..."时戮低声自语，手指悄悄按上耳后的神经接口。作为第427号时间观测者，他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时间丝线，此刻正在这家咖啡馆的某个角落扭曲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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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坐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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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突然切进他的思绪。时戮抬头，看见红色裙摆扫过桌沿，像一道新鲜的伤口。女孩站在他面前，左手小指缠着渗血的绷带，右手拎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透明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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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位置都满了。"她补充道，声音轻得像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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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微微颔首。按照《观测者守则》第七条，他应该避免与时间异常点的直接接触。但视网膜投影上疯狂闪烁的红色警告让他改变了主意——这个女孩周围的时间曲率异常值已经突破900，是普通人的三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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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杀。"女孩坐下后突然伸出手，绷带上的血渍在咖啡厅暖光下呈现诡异的橘红色，"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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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注意到她说的是"我的名字"而非"我叫"。这种微妙的语法差异让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伸手轻触对方指尖，刹那间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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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划过颈动脉的银光
——氰化物在红茶里溶解的漩涡
——钢琴弦勒进皮肉时发出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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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杀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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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他强迫自己松开手，监测腕表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尖锐警报。这些画面不是预知，而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理论上时间观测者只能读取未来24小时的时间线，但这个女孩身上缠绕着来自不同时间点的死亡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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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杀托着腮看他，右眼瞳孔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红光。"你在看我的眼睛。"她突然凑近，发梢的铃兰香气混着雨水味道扑面而来，"医生说这是虹膜异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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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的监测器突然发出更高频的警报。透过姜杀肩膀，他看见窗外巷子里有个男人正拽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往暗处拖。更可怕的是，姜杀的瞳孔颜色正在加深——视网膜投影显示红色占比从1%跳到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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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陪一下。"姜杀抓起餐刀插进面前的提拉米苏，奶油顺着刀脊滑落。时戮立刻起身阻拦，却被她以近乎预知的动作避开。玻璃门开合的瞬间，他听见时间线崩断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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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监控探头早已损坏。时戮赶到时，那个男人仰面倒在积水里，喉咙插着那把餐刀。小女孩呆立在旁边，而姜杀正用男人的领带擦拭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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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她突然对空气喊道，但时戮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姜杀的瞳孔现在红得发亮，像是两颗淬火的子弹，"你身上有时间的气味...恶心的修正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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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启动紧急冻结程序，周围雨滴顿时悬在半空。这是观测者的特权，能在极小范围内暂停时间流速。他走向姜杀，准备执行标准收容程序——消除记忆，带回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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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别过来！"姜杀从发间抽出一支钢笔，时戮认出这是高级观测者配备的时间修改器。她什么时候拿到的？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徒手拆解了安全锁，将笔尖对准自己太阳穴，"你再走一步，我就把这条时间线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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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僵在原地。冻结的时间开始出现裂纹，雨滴重新坠落。姜杀的笑容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她嘴唇开合说着什么，但时戮只听见尖锐的电子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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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感到胸口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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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去，姜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他的胸膛。她的指尖缠绕着蓝色电弧，那是被撕碎的时间线发出的哀鸣。时戮想启动紧急传送，却发现全身的神经接口都已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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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就死在我手里..."姜杀凑近他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这样的缘分，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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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戮倒下去时，看见姜杀的瞳孔红色占比跳到了5%。世界开始旋转，黑暗吞噬视野的最后一刻，他听见监测腕表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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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线重启程序启动】
【死亡次数：1】
【记忆保存完整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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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门铃再次响起。时戮猛地抬头，看见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推门而入，发梢带着雨水和铃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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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坐这里吗？"姜杀指着他对面的空位，左手小指有道新鲜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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