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往往會出人意料,特別是不經意的時候。這句話剛好能夠詮釋她現在的境況。
紀雅言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致——灰濛濛的天空,綿綿細雨輕覆古樸的小鎮,在石板路上積累一汪汪澄澈的水窪。
毫無疑問的,她穿越了,在考完學測不久後。
雖然在前陣子撲騰於書海中日子裡,她有數千萬次幻想著能夠一鍵穿越,但是這麼突然的情況,完全不符合時下流行的轉生情節。
沒有大卡車司機,也沒有睡醒穿越,她也不是什麼體弱多病或缺乏關愛的傢伙——總的來說,經典的劇情她是一個都沒沾邊,那這還算是穿越嗎?紀雅言實在是不想接受這種普通的穿越方法,顯得自己之前中二病的幻想都是癡人說夢,有趣度下降了好幾點。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究竟是哪裡啊?
紀雅言踩著樂福鞋,隨意脫下外套沿著小鎮轉了圈,卻絲毫沒有頭緒。按道理來說,這裡大概是某個她看過的小說或漫畫,而她可能是「惡毒女配角」、「女主角」、「毫不起眼的女配角」這三種角色,最有可能的是第一種,畢竟大家現在穿越多是穿越成惡毒女配角,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迴避所謂的毀滅flag。
但關於這個套路可不可靠,紀雅言決定先保持開放態度,現在已然發生了許多「不合乎常理」的事情,而且她穿越的時候也沒有女僕幫她拉開窗簾,說:大小姐您怎麼了?
呃啊……還是好想經歷那種經典套路啊……
晃啊晃啊,雨依舊下個不停,街上是半個人影都沒有,傳入耳畔的唯有淅瀝瀝的雨響與皮鞋踩過水窪的啪嚓聲。
而就在紀雅言百無聊賴之際,一串匆促的腳步聲忽然在街角處響起,她嚇了一跳,連忙鑽進一旁的窄巷,還順手把一間小店前門口的立旗往旁移了幾步,堪堪能擋住她的身影。
紀雅言偋住呼吸,等那幾個人遠去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大概不是穿越進浪漫小說裡,而是進了驚悚小說吧?
探頭確認街上恢復空無一人,紀雅言繃緊心理的弦,緩緩地伸出一隻腳——
「原來妳在這呀!真是讓人困擾的姑——」
「啊啊啊啊啊啊啊——」
該怎麼說明現在的情況呢?紀雅言突然特別感謝從小到大學校宣導的自救SOP,雖然在聽那些講座時她多半是睜著眼睡大覺,但長久以來的精神洗禮還是練就了她遇到壞人立即大叫的習慣,更何況她一直是可靜可動作精小孩。跑不了?沒關係,先用力吼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即為上策!
「嗚哇!這是怎樣?」自後方捉住紀雅言的人的嗓門也不小,至少他的吐槽絲毫沒被紀雅言的尖叫壓過半分,清晰的傳入耳中。
眼前忽然變得一片漆黑,紀雅言感覺自己雙腳騰空,大概是被人像扛麻袋一樣扛起來了,而她也就掙扎的愈發劇烈。搞什麼東西?難不成她真是穿進什麼不該穿進的故事裡了?
明明她這輩子就只看浪漫小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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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旋地轉,顛的紀雅言七葷八素。
「所以呢?這位就是小女主角嗎?」黑暗之中,紀雅言模糊的聽見有人說道。
「焰先生,這也太超過了吧?」和剛才低沉略為不同的,稚嫩的嗓音語帶責備,將紀雅言扶了起來。
原來她剛剛是倒著的嗎?紀雅言陷入沉思,反正現在也是逃不掉了,還不如兩手一攤,思考些有助於心靈健康成長的事情。
被稱為「焰先生」的人哼了一聲,用漫不經心的語調回復。由於他那雌雄莫辨的聲音過於好認,只是簡單的一個音調紀雅言就發覺這正是綁架自己的人。
好傢伙,就是你啊。
「如果是的話,你們以為我會這樣做嗎?」焰先生語氣一頓,話鋒一轉沉重,「這傢伙,是男人啊!」
「蛤?」
在場不只是紀雅言被這焰先生脫口而出的驚人之語嚇了一跳,很顯然,另外兩人也是不信他這番說辭的。
聲線稚嫩的人問道:「焰先生,這身形⋯⋯怎麼可能會是男人⋯⋯呢?」
紀雅言暗暗點了點頭,心想:沒錯,就算自己長得像男人好了,剛才這一路狂奔,也被這焰先生摸了個七七八八,怎麼會搞錯性別呢?
她真是完全搞不清楚那傢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外頭又爭執了幾句,那焰先生似是放棄爭辯,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你倆就是認準我搞錯了,也罷,你們自己親眼瞧瞧吧!」
話畢,他彈了個清脆的響指,紀雅言的眼前忽然變得一片明亮。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紀雅言眨了眨眼,但因為在黑暗中待了有一陣子,視野尚且一片朦朧。
隱隱約約,紀雅言只能辨別眼前模糊的色塊——淺橙色的、靛藍色的以及明媚的桃粉色——顏色是一個比一個奇特。
嗓音童稚的人又開口了,這次紀雅言能夠辨別他是那個淺橙色的色塊,因為這是離她最近的色彩。
「這、這⋯⋯真的是⋯⋯男人⋯⋯」淺橙色戰戰兢兢的做出爭吵的結論。
「真是沒想到啊,還以為小女主角提早來了呢!」
「我就說了吧,這是個男人,才不是女主角。我對男人可是提不起半分興趣。」焰先生用他那隨性的語調回覆,似乎是厭煩了這件事情,壓低聲音囑託幾句後,便開門走出房間。
關門的吱呀聲消散在空氣中,房間又再次回歸平靜。
「那個……步先生……現在該怎麼做呢?」
靛藍色的步先生朝紀雅言走進幾步,回答道:「先把他嘴上的禁言咒解了吧,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淺橙色應了聲好,乖乖地念了幾句聽不懂的話,紀雅言原本緊繃的喉嚨頓時一鬆,她用力咳了幾聲,發出的聲音儘管嘶啞,但好歹是有聲音了。而就在此時,紀雅言發現視線忽然變得明鏡開闊起來,剛才的朦朧感顯然也是那禁咒的作用。雖然這不是重點,但她真想吐槽這禁咒被叫做禁言咒這件事,明明有二分之一的效用和名稱是八竿子打不著。
出現在紀雅言眼前的,是兩張全然陌生的臉。
紮著淺橙色高馬尾,有著張娃娃臉的少年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在和紀雅言對上眼的瞬間迅速別開視線——這約莫就是剛才一直開口的少年了,目前還不知曉該如何稱呼。而在少年身後,那位留著靛藍鮑伯頭的青年,應該就是說知道紀雅言身份的步先生,與不知名少年的反應恰恰相反,覺察到紀雅言打量的視線後,步先生還送給她一個wink。
擁有在十二年國教下培養的優秀禮儀的紀雅言禮貌性地也回了他一個wink。
步先生明顯的愣了一下,接著噗哧一笑。
「你這小子,膽量倒是不小嗎嘛。我果然沒猜錯,你就是那個人啊。」
娃娃臉少年連忙追問:「步先生,您就直接說他是誰,我才好做好處置啊!」紀雅言也睜大眼睛等著他的回覆,確認身份是穿越的首要任務,畢竟只有認清了自己的處境她才知道要按照什麼流程來。
兩個人分外有默契的眼巴巴盯著步先生瞧。
「隱、藏、攻、略、角、色。」青年一字一頓的說道。紀雅言與橙髮少年相顧無言,從對方臉上看出相同的疑惑:明明講的都是中文,怎麼突然就聽不懂了呢?
步先生再度笑了笑,用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小竹條各敲一下兩人的頭。
「簡單來說呢,就是他,」他用竹條點了點紀雅言,再指向少年,「是你的情敵。」
步先生刻意咬重後面兩個字,接著笑瞇瞇的盯著兩位一臉矇的少年。
什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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