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譚嘉燕 3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O3YlQi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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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嗤！」未懷已經繼續打了十多個噴嚏，她桌上放滿了已皺成一團的紙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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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頂著通紅又破皮的鼻子，繼續研究從網上搜尋到的湯水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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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時了，晚風把窗紗吹起，介華還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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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前，在未懷撥號四次以後，她終於聯絡到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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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華用像是抑制著不耐煩的態度草草打發了她：「我正在和客戶應酬，妳不要在這不方便的時候找我啦，我應酬完就自然會回家，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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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回應，電話裡頭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冰冷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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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懷感受得到他不只是不耐煩，語氣還帶著一點保護自己的意味。就像是人感到心虛、愧疚、羞恥、害怕被人責難、又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時，反而自己會先當起發難者的角色先發制人，好讓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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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處花花世界裡，而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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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懷愈來愈少跟朋友聯繫，她很害怕朋友們打探他們之間的事情，就算是關心也好。連自己也想逃避的事情，根本經不起別人的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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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介華回來了，未懷躺在床上還沒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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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華換過家居服後，就從被子的另一邊溜進了未懷身邊。他從後抱著未懷，把頭枕在她肩後，就像個小孩般依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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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懷突然覺得眼皮好重，睡意突然來襲。她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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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華走到飯桌一坐下，便下意識地把手機螢幕朝桌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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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結識了另一位女生？」未懷冷不防問起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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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華喝著未懷煲的雪梨無花果湯，胃和心都正感到和暖、舒服的狀態，但未懷的疑問就像是一盤冷水，令他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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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有膽量這樣質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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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說呢？妳不信任我。」介華挺起胸，彷彿要感到抱歉的應是未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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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不信任你。那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未懷想為自己勇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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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華臉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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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在你面前沒有拐彎抹角，就這樣赤裸著她對你的不信任，對雙方而言，這都不是容易承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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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送妳回家的男人又是誰？我都沒有懷疑妳呀，為什麼妳要不信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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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其實你倒是希望我跟那個男人有曖昧？」未懷現在每句話都如一根針，不見血地剌入介華身體裡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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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年就結婚吧！妳以前不是說過想去歐洲度蜜月，我會好好安排的。」介華緊緊握著未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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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嗤！」未懷的鼻敏感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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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跟介華提起過，其實她的過敏原，就是介華一直以來每個大大小小的謊言。每當介華一說謊，換來的都是未懷鼻子痕癢、不斷打噴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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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敏感發作時她都會很狼狽地一直擤鼻涕，根本沒心思再去理會介華，也讓她有逃避的空間。以前的未懷不願拆穿他的謊言，更不忍心拆穿他們之間已漸漸變調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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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都自以為聰明，覺得謊言是被順理成章隱瞞過去，不過她還是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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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嗤！乞嗤！」未懷鬆開手起身去尋找紙巾，她認為此時此刻，一包紙巾比愛情來得實際和可靠。
文: 譚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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