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剛下過雨,潮濕的落葉貼緊地面,覆蓋了一路的破敗。一行人踏過這黃褐色的地毯,粘起幾片,翻出潮濕鬆軟的土壤。枝葉茂盛,搭建出一條陰綠的隧道,透不進一縷陽光。
偶有幾隻松鼠或是其他什麼竄過,在森林留下窸窸窣窣的腳印,也在眾人心上踩下幾句毛骨悚然——好像有幾塊路面更緊實,是不是有誰踩過?上頭幾隻鳥飛過,是不是被嚇著?風吹過,有些涼,是不是被什麼盯著——為什麼,什麼都沒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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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進越深,越是心底發毛,偏偏這林子沒有絲毫異動,安靜得落針可聞⋯⋯安靜得詭異。沒有東西可以引起恐慌,那便什麼東西都能引起恐慌。越進越近,越是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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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那位修士眉頭越皺越緊,四處張望警戒著,應也是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漸漸,前頭四個修士慢慢改變隊形,從帶頭到圍住人群,不時往四面八方掃視,生怕漏過一點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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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這麼久都沒事,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妖怪啊?」「是啊!本來有妖怪就只是推測,也不知為什麼大家都當真。」眾人之中也有未能察覺氣氛者,竊竊私語,質疑著所有人——本也包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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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安靜!」一直找不到妖物的跡象本就煩人,又聽人群中傳來干擾,更覺煩躁,不耐煩地喝道。那幾人雖是懼得閉了嘴,卻暗暗生了些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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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小隊落在後頭,氣氛倒是輕鬆不少。但都是些無甚戰鬥力的人,讓祀茗提心吊膽,生怕一旦有變故會護不住他們。
最不讓人省心的恐怕就是江玥眠了。初生牛犢不畏虎吧?東聞西看的,不亦樂乎。他是開心,倒惹得祀茗憂心忡忡。
「小玥眠,當心點!這兒可不是很安全。」祀茗拽著江玥眠的肩膀,彎腰在他耳邊低聲提醒。江玥眠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收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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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會就這樣安安穩穩地走完全程,又是一次徒勞無功的探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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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
一聲疾響劃破了靜默,彷彿一錘敲響在眾人緊張的心緒,發出撼天動地的轟鳴。
只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從左?從右?還是無處不在?眾人早已無法定神,驚惶失措地環顧。
只有幾名修士幾經波折那樣,臨危不亂,就連那看著最弱的後勤人員也是井井有條地指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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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頭那些修士站定了隊形,一聲獅吼正炸裂開來,彷彿劇烈罡風嘯過,凡人們如雜草般塌陷。
只剩幾名修士還勉強站著,祀茗護著江玥眠,倒是站得好好的⋯⋯還有那名後勤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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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雄獅從草叢中破出,一爪要拍上一個人頭頂,被修士用劍抵著。又幾人上來,合力才勉勉強強推開。
巨獅彷彿沒失利過,愣了一瞬,然後被激怒般仰天長哮,隨後發動更猛烈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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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修士判斷了局勢,很快分了工:由他帶著兩人抵禦妖獸,剩下兩人則盡快帶平民逃亡。
被巨獸震懾的人們大多傻愣著,任憑指揮。也有幾個像是被嚇瘋,胡語不清又手足無措,只好打暈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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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獅被牽制住,民眾順利地撤離著⋯⋯忽然,像是不甘就這樣無功而返,巨獅怒吼了一聲,抖了抖獅頭。霎那間,淺粉的粉末鋪天蓋地地糝開,被所有人無可避免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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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幾乎所有人都昏睡過去,地上倒了一片。只剩那始作俑者和祀茗還醒著⋯⋯還有那名後勤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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